紅堡的地下秘道?
瓦里斯想起了小指頭在他的臥室裡等着他的那一夜,是小指頭把地下秘道的事情報告給了魔山?還是魔山通過‘血巫師’知道的這一點?
但這已經不重要。
地下秘道很複雜,四通八達,連通了整個紅堡內的建築。
進入秘道,可自由進入御林鐵衛們的白劍塔、進入梅葛樓國王的有兩個壁爐的臥室、梅葛樓後面的聖堂、處女居、首相的書房和臥室、王座大廳、御前重臣會議廳、地牢、廷臣居樓、黑水河邊的樹林、黑水河地下排水口、火術士公會的小巷、跳蚤窩裡的某個廢棄荒石房。還和整個城市的地下排水系統的通道都有秘道相通,莎塔雅妓院的地下秘道也有分支暗道彼此相隔不遠。
魔山知道了這些秘道後,如果要想暴動或者謀劃什麼軍事行動,城門對他來說就形同虛設。他至少能通過三個地方進入城市。那些入口的骯髒對於魔山的匪兵來說形不成任何阻礙。
魔山看出瓦里斯眼神閃爍。
他慢慢抽出了腰間的短刀。
魔山的短刀也不短,刀光雪亮,鋒利無比。
瓦里斯決定老老實實的把地下秘道畫出來,他還想活下去。
目前可以確定一點的是,魔山並沒有把他的秘密告訴蘭尼斯特,否則他已經死了,魔山本人在謀劃着什麼,這是瓦里斯沒能猜透的疑點。
瓦里斯也懷疑魔山敲詐伊利里歐的錢財後,是否會報告給泰溫。
他仔細想過這個國家所有的權力人物關係,漏掉了一個本是無足輕重的人:魔山!
這個疏忽目前來看是最致命的!
*
可可可!
有人非常禮貌的敲門。
唐娜打開門,門前站着孤兒院的院長黛博拉夫人。
唐娜冷哼一聲,沒有好臉色的正要把門用力撞上,一隻手抵住了門,令她無法關上。
唐娜正要破口大罵,一枚閃耀着黃金般光澤的銅星出現在她眼前,一個聲音說道:“夫人,如果你不再把排泄物倒在孤兒院的門口,我們會感激不盡。”
黛博拉夫人這次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共有五個人,其中一個比侏儒高不了多少的傢伙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樣子。另外三個高大的男子臉色不善,穿着孤兒院工作人員的粗布灰袍,面目陌生。
三個高大男子其中一個傢伙手裡舉着一枚銅星站在唐娜的面前,門就是被他出手按住無法關上的。他的身後一個傢伙手裡提着一個嶄新的木桶,還有個傢伙雙臂抱在胸前,流裡流氣的斜視着她。
孤兒院向來不被附近的居民們放在眼裡。
他們都習慣了把每天晚上的桶裝排泄物在天亮的的時候從窗口倒下去,倒在孤兒院的大門口。
這並非唐娜喜歡這麼幹,跳蚤窩的居民們基本都是這麼幹。君臨城其他地方也好不了太多,臭城是君臨的另外一個名號。初來君臨的人,在城外都能聞到這個大城市的臭氣。只是生活一段時間後,你就會習慣它的臭氣並愛上這個地方在臭氣掩蓋下的奢靡腐化多姿多彩的生活。
唐娜是個大胖子平民,性格非常火爆。居住在跳蚤窩的人都不是什麼善茬,否則就無法在這裡愉快的生活下去。
唐娜冷哼一聲:“黛博拉院長,你是找了流氓來耍橫了?”
不等黛博拉院長開口,比侏儒高不了多少的小子開口了:“大姐,你只要不再把垃圾倒在孤兒院大門口,這枚銅星和這隻新的便溺桶就是你的。每天早上,街頭會有人拉着板車收便溺桶,收費不高,一次一個銅分。”
一枚銅星價值一百個銅分。(ps:沒具體換算,麻煩)
唐娜很想要這枚銅星,但是每天早上提桶下樓走到街頭去,還要交一個銅分出去,遠遠沒有打開後窗就把便溺倒下去來得乾脆方便。
“侏儒,我要是不呢!”唐娜瞪圓了牛眼。
啪!
唐娜的嘴上立即捱了一拳,這一拳力量好重,打得唐娜倒撞進房屋裡去。唐娜大怒,她的兩個兒子都是這街頭上的流氓,平時聚賭收高利貸,以前是地下鬥獸場尖牙和羅爾傑的手下,尖牙和羅爾傑被抓進紅堡的地牢後,兩兄弟就重新找了老大。
並且,兩兄弟今天剛好在家裡睡覺,還沒有出去做事。
唐娜倒地,大喊:“老大老二,還不起來殺了他們!”
可惜她的聲音僅僅發出一個音節,嘴上就又捱了兩拳,打落她滿嘴的牙齒,就連舌頭也差點咬斷。
唐娜喊不出來了。
呯!
又一拳打來,正中唐娜的太陽穴,她眼前金星亂冒,眼前發黑,感覺身體又捱了雨點般的重拳,耳朵裡萬馬奔騰,人暈厥了過去。
等唐娜幽幽醒轉,發覺自己的兩個戰無不勝的兒子被綁在了房間的木柱上,一人的頭上扣了一個便溺桶,滿身污穢。
唐娜坐起來,渾身疼痛,牙齒幾乎掉光,滿地滿胸口的血跡和斷牙,在大門口,放着一個嶄新的便溺桶和一枚嶄新的銅星。
*
第二天,唐娜起牀,習慣性的打開後窗,就要把昨晚一家人的便溺從窗口倒下去,然後她就看見了在孤兒院的大門口,正站着昨天那個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比侏儒高不了多少的矮個男人。
那個侏儒男人正仰頭盯着她。
唐娜很想把手裡的便溺桶從三樓的窗口砸在侏儒的頭上。但她發覺自己收回了桶,並重重的關上了窗戶。
幾分鐘後,肥胖的脾氣很火爆的唐娜來到了街頭,街頭果然有一個長長的木板車,木板車上放着十幾個便溺桶,已經有十幾個街坊把便溺桶提到了這裡來,並領走一個乾淨的便溺桶。
唐娜把桶放上木板車,換到一個新的乾淨的桶,她看向拉板車的男人,是街坊崔五。
“老五,你咋幹起這個來了?”
“孤兒院院長黛博拉夫人找到我,給我一個月五個銅星,我又不是傻子,爲什麼不幹。”崔五沒好氣的說道。
“今天我沒帶銅分。”唐娜說道。
“十天一結也行,唐娜,你不給我也行,孤兒院的伯尼說了,你們要是不肯給一枚銅分,他翻倍給我結賬。”
“伯尼?”
“對,一個小矮子。黛博拉院長家的什麼親戚,很不好惹的哦。”崔五看着唐娜的滿臉傷痕和幾乎掉光了牙齒的大嘴,“我相信伯尼那傢伙殺過人,而且不止一個。”
“誰沒有殺過人呢?”唐娜暴躁的喝道,“別讓他落在老孃的手上,他嗎的!”嗒嗒嗒,唐娜暴怒而去。
“鴨子死了,嘴硬!”崔五撇撇嘴。
*
啪!
一記非常響亮的耳光,打得這個中年男子跌倒在地,腰間的短刀掉落,發出噹的一聲。男子立即搶刀在手,咻的拔出短刀,喝道:“誰他嗎的敢上來,我就捅死他。”
短刀對着好幾個人。
其中是兩個孤兒院的孩子,一男一女;孤兒院的語言(文字)老師;老師是一個很瘦的斯斯文文的中年人。他今天帶着兩個孩子出來再次實戰,進入一個貴族家裡偷了點東西回來,然後在跳蚤窩的小巷裡遇上了這個中年人,他們身上的東西被搶了,一個賬簿,一點金銀,三枚金龍,十幾枚銀鹿,一小袋銅星。
孤兒院的日子並不好過,就連守備隊的士兵在夜晚巡邏跳蚤窩都很有可能有生命危險,何況生活在跳蚤窩的孤兒院的孤兒們。
他們在平時受些不危急人性命的小欺負、小女孩子被強摸、挨些街頭流氓們的毆打併不是多麼大的新鮮事兒。
但是最近,孤兒院新來了一批工作人員,爲首的人跟孩子身高差不多,他名叫伯尼。
伯尼帶着文字老師和兩個孤兒立馬就來找到這個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並不難找,因爲他在這一代有些名氣,名叫爛賭鬼布特。
布特是除了好事之外什麼事都敢做的爛賭王,以前也是經常混羅爾傑和尖牙的地下鬥獸場。
面對布特的尖刀,伯尼吹了一聲口哨,他的身邊有三個身穿孤兒院粗布灰袍的粗壯傢伙,其中一個立即站出來,走向布特。
布特臉色一冷,一刀扎向對手的胸膛,對方連眼皮都沒有動一動,突然閃身,讓過短刀,伸手就抓住了布特的手腕,用力一扭,咔的一聲脆響,手腕腕骨發出了骨折聲,布特殺豬似的大聲慘叫起來:“哎呦哎喲哎喲,快放手快放手,你們敢動我,你他嗎的知道我是誰嗎!”
噹啷一聲,短刀被人奪過丟在地上,啪啪啪啪,正正反反四記耳光,打得布特暈頭轉向,滿嘴的鮮血流淌。
啪啪兩聲,另一灰袍男子連踢兩腳,踢中布特的腿彎,把他踢得跪在地上。
第三個人灰袍男子從地上撿起短刀,就要衝布特的肚子上捅下去。
布特大驚,兩個孤兒院的孩子看得眉飛色舞,這太解氣了,他們的同伴們出來經常受這些街頭小流氓的欺負,還有些年齡較大的女孩子被當街欺負,老師們也從來沒有什麼得力的解決辦法。
大家雖然都習慣了,但那股怨氣卻是長期擠壓在心頭。
自從伯尼來到孤兒院,孩子們越來越喜歡他,他也從不讓孩子們失望——比如今天。
雖然孤兒院的幕後老闆是瓦里斯,但瓦里斯是個隱形人,他只出手收拾那些威脅到小小鳥生命的人,並且不爲人知,很隱秘。
眼看孤兒院的灰袍男子要捅他的肚子,而且絕對是來真的,布特嚇得大驚失色:“住手,住手,你們難道沒聽說過魔山嗎?我是他的親戚。對,七國第一的魔山,我是他的兄弟,好朋友,親戚和長輩。”
握刀的灰袍男子的刀尖抵住布特的肚子,回頭看向伯尼。
伯尼笑眯眯的揮揮手,三個灰袍男子一起退下。
“布特,你說你是魔山的親戚?”
“是的,伯尼,能不能給魔山大人一個面子,我知道錯了,從此這條街的小兄弟,絕對不會再爲難孤兒院的孩子們。”
“我也是魔山的親戚,我怎麼從沒有聽說過你。”伯尼打量布特,“你在說謊,這次誰也救不了你了。兄弟們,割下他的舌頭。”
“不不不!”布特大驚,雙手拼命亂搖,“我的女婿是波利佛·克里岡爵士,我的女兒是艾絲特,我的父親是布茲。我真是魔山的親戚。”
伯尼瞪着布特,他想起來了,波利佛·克里岡的老婆的確是艾絲特,一個膽怯的女孩子,她的爺爺的確叫做布茲。
其中一個灰袍兄弟說道:“伯尼,艾絲特夫人和布茲老師傅的確在跳蚤窩的十字街頭賣過褐湯。”
“對對對,褐湯。魔山大人在鬥獸場找到我,給了我一筆錢,我就把女兒艾絲特賣給了魔山大人。我真是魔山大人的親戚,各位兄弟,你們今天辦了我,遲早會被魔山大人知道的,到時候,嘿嘿!孤兒院都會被魔山大人給踏平。”布特得意起來。他看出伯尼這幫人很怵魔山,這就好辦了!
他嗎的,魔山的名字就是好用啊!
“算起來你還真是魔山大人的親戚。”伯尼眼珠亂轉,“這樣吧,布特,你願意給跳蚤窩的十幾個流氓團伙的老大帶句話嗎?”
跳蚤窩的流氓實在是太多了,伯尼不想孩子們每天出門都被騷擾,尤其是女孩子。一些長大的女孩子就更危險,被強暴的事情時有發生。
“什麼話?他嗎的,我是魔山大人的親戚,你叫我給你個小矮子帶話?”布特站起來,摸摸臉上的傷痕,“說吧,你們準備賠多少?”
“賠什麼?”
“喏,你這位兄弟差點扳折了我的手腕,還打了我幾記耳光,賠錢吧!”布特大咧咧的說道,“別說魔山大人了,就是我女婿波利佛,也要叫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伯尼嘻嘻一笑:“各位兄弟,先把布特打一頓,然後我再跟他講講什麼叫做道理。”
於是,一頓老拳,布特被三個兄弟、兩個孩子,一個文字老師狠狠打了一頓,雖然沒斷筋折骨,卻也得在牀上躺個幾天才能起來了。
波利佛·克里岡爵士的岳父布特被打倒在地哼哼!
伯尼蹲下去,提起布特的頭髮:“布特,魔山的名字讓你沒有挨刀,也沒有打斷你的骨頭,現在我要你給跳蚤窩的十幾個流氓團伙的各位老大帶句話:孤兒院的伯尼告訴他們,凡是孤兒院的孩子和工作人員外出回來,尊重他們,否則,他們全部都有麻煩了。”
於是,伯尼求仁得仁,第二天一早,孤兒院的大院裡,擠滿了一百多個流氓兄弟,其中十七個流氓首領,他們僅有幾個帶着長劍——流氓老大經濟並不寬裕,長劍是需要花錢不菲的——大多數流氓老大都是帶着刀,他們前來見伯尼,要看看伯尼需要的尊重究竟能捱上幾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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