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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賽爾?多久了?“詹姆站了起來。
“不久。”小惡魔說道。
瑟曦太后還有另外的兩兄弟,要不要告訴詹姆?小惡魔決定不要。其中一個已經被魔山摔死,另一個如今是太后的侍衛隊長。
“我要去梅葛樓。”詹姆說道。
“現在就去?”小惡魔站起來,“你不洗洗頭髮刮刮鬍鬚洗個澡換身衣服嗎?“
“不用了。”詹姆推門出去,大踏步走下螺旋樓梯。
小惡魔來到外面走廊,詹姆已經下了二樓,出現在大院裡。
波隆笑道:“半人,你做了一件正確的事情。如果他殺了藍賽爾,你的叔叔凱馮會怎麼樣?蘭尼斯特家族真的好有趣!”
“黑水河騎士,就算我不告訴詹姆,早晚他也會知道。”小惡魔聳聳肩膀,“我主要擔心今晚他回去,就撞見了藍賽爾在太后的臥室裡,到時候他無法接受,反而弄出大事來。現在提前向他說,他在去梅葛樓的路上,憤怒就會漸漸得到控制。”
“有道理。”波隆笑道,似諷非諷,“在這方面,你的確像個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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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天後,黑水河南岸,御林。
一個白袍將軍金髮碧眼,臉頰稍顯削瘦,滿臉颳得精光,英俊威武,白袍下是一身黃金鎧甲,還有頭盔、腰間的長劍、也都是黃金劍鞘劍柄。
他胯下坐騎的馬毯,也是純黃金絲線織成,金光閃閃,盡顯富貴榮華。
在他的身後,是一紅袍將軍,同樣金髮碧眼,俊美逼人。
兩名將軍的臉型有幾分像!
前面的將軍看起來更成熟內斂,後面的將軍看起來更年輕朝氣。
他們越過一顆一顆大樹,向南邊飛馳。
後面的少年將軍實在忍不住了,他們已經奔跑了許久,在御林裡也已經足夠遠,但看樣子,前面的將軍竟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詹姆爵士!”後面的少年將軍叫道,“我們究竟要去哪裡?”
前面的將軍放慢了馬速,終於馬兒慢慢停下,噴着鼻息,他擡頭,看中了一顆筆直的哨兵樹。
哨兵樹的樹身筆直如槍,仰頭看不見樹梢,被密密麻麻的枝葉給擋住了視線。在較高的地方,伸出了一根手臂粗的橫枝。
詹姆跳下馬,他的馬鞍上掛着一個包裹,後面的少年將軍看見詹姆從包裹裡拿出一疊繩圈,詹姆把繩圈的另一頭扔過橫枝,抓住繩圈的頭綁在旁邊的另外一顆樹身上,然後在掛下來的繩子上打個結,他用自己的脖子試一試打好的繩套大小,稍顯大了。
少年將軍皺眉,越看越感覺到不妙,他無法鎮定,聲音都變得驚慌了:“詹姆爵士,你要做什麼?”
“你是肯定知道我要做什麼的,我親愛的堂弟——藍賽爾·蘭尼斯特爵士。”詹姆把繩套縮小一點,微笑說道。
藍賽爾毛骨悚然,立即勒轉馬頭,啪,馬鞭狠狠抽在馬股上,那馬吃疼,向前飛也似的逃走。
“藍賽爾兄弟,看在你我同宗同祖的份上,我先讓你跑半里格的路。”詹姆懶洋洋的說道,好像在自言自語,“你今天只要能逃脫,我就放過你!”他慢騰騰翻身上馬,雙腿輕輕一夾,戰馬飈了出去。
御林的密林裡,一前一後,兩隻戰馬如飛奔馳。前面的少年將軍不停回頭,拼命打馬逃跑,神情驚慌;而後面的將軍面無表情,看起來遊刃有餘,他不打馬不踢馬刺,在右側面緊緊跟着少年將軍,一會兒後,雙方相差大約十個馬身的距離。
“哥,我是被動的,並不是有心去了太后的臥室。”藍賽爾向越來越逼近的詹姆喊道。
“那麼誰是主動的一方?”詹姆漠然的聲音。
“太后,是太后強迫我的!我不過是她的一個小侍從,她有要求,我不敢不從。”
“好吧,現在也是太后命令我殺掉你的,你要怪,也別怪我。”詹姆淡淡回答。
說話間,雙方的距離縮短到了五個馬身的距離。
詹姆只要輕輕一踢馬刺,就能追上藍賽爾,但他並不,他喜歡這種追擊的感覺。藍賽爾越恐懼,他就心裡越舒服,感覺越愉快。
“哥,給我個機會。”
“你想要什麼機會?”
“給我活下去的一個機會。”
“理由呢?”
兩匹飛馳的戰馬的距離再次縮短,僅僅還差三個馬身。詹姆縮短距離,不過是希望能和藍賽爾說話的時候更方便。他不喜歡喊着說話。
“我是你的弟弟,我們都是蘭尼斯特。”
“你是我的弟弟,就更不應該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羞辱我,瑟曦只能屬於我一個人。”
“你冷靜一下,我並不是主動的那一方……太后也並不是只有我一個男人。她在你被俘虜後找上我,是因爲我有幾分像你。”
詹姆面無表情,長期的俘虜生活和絕境長城的殘酷環境令他變得喜怒不形於色,”太后除了你,還有誰?“
“我告訴你,你給我一條活路。哥,我還年輕!”
“快說!”詹姆喝道。
“奧斯佛利·凱特布萊克。他和弟弟奧斯尼·凱特布萊克一起爲太后服務,最初太后和他們約會,是通過去貝勒聖堂祭祀爲藉口。”
“我只看見了奧斯尼·凱特布萊克成爲了太后的侍衛隊長,奧斯佛利呢?”
“黑水河大戰,奧斯佛利被魔山丟下城牆摔死了。”
詹姆雙腿輕輕一夾,戰馬會意,陡然前衝,追上了藍賽爾·蘭尼斯特,詹姆伸手去扣藍賽爾的後背,嗆,藍賽爾先一步抽出了長劍,反手砍過來。
詹姆縮手,藍賽爾的長劍砍空,收劍,向詹姆脖子刺過來。
詹姆偏頭,避開這一刺。
藍賽爾向左拐彎,乘機跑遠。
詹姆長劍出鞘,是一把金光閃閃的黃金寶劍。
黃金寶劍的硬度比不過鋼鐵,但詹姆的劍並非純金。
藍賽爾喊過來:“詹姆,你該殺的人是瑟曦,不是我。你自己和瑟曦做錯事,毫無榮譽,有何臉面來殺我?”
詹姆一言不發,戰靴上的馬刺踢進馬腹,戰馬負痛,狂飆,蹄聲密集如雨。藍賽爾嚇得魂飛膽喪,伏低身子,馬鞭瘋狂抽打戰馬,啪啪啪,啪啪啪,響聲不絕於耳,戰馬在密林裡如箭一樣飛奔。
很快,詹姆的馬再次追上藍賽爾的戰馬,雙馬並行,雙劍相交,叮叮噹噹一陣密集的砍削格擋聲,突然噹的一聲大響,詹姆擊飛藍賽爾的長劍,伸手把藍賽爾從馬上捉了過去,藍賽爾不得已開口求饒,詹姆劍柄猛擊堂弟的太陽穴,只一下,藍賽爾就暈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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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賽爾暈暈沉沉,感覺頭疼得特別厲害,彷彿已經裂成了兩半。
“主教大人,他醒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道。
藍賽爾無法思考,他睜開了眼睛,森林裡的光線陰暗,並不刺眼,他發覺自己被一羣衣衫襤褸打着赤腳的人圍着,脖子上還套着一個繩套。
“解下他的繩套。”一個聲音威嚴的說道。
“是,主教大人。”
藍賽爾脖子上的繩套被解下,有人在扶起他的後背,並用冷水澆灌在他的臉上。
藍賽爾漸漸恢復理智,他記起了是詹姆把繩套勒上了他的脖子,並把他吊了起來。在最後失去知覺的那一刻,他聽見了詹姆離開的馬蹄聲。
藍賽爾的頭疼得到了一些緩解,他感覺到了脖子上的疼痛,繩套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深深的勒痕。
一隻大手按上了他的頭,非常粗糙但有力的大手,一陣讚美詩般的唸誦在藍賽爾的頭頂響起,漸漸的,隨着唸誦的唱詞,藍賽爾的頭疼、脖子上的傷痛、心靈上的恐懼、惶惑、緊張都得到了緩解,他不知道唸誦唱詞聲是什麼時候結束的,等他意識到的時候,一切的傷痛都已經消失,內心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藍賽爾站起來,面前站着一個十分高大的人,臉頰很瘦削、眼神很冷峻、就好像刀劍的鋒刃。
這是一個灰色頭髮的老年人,額頭和眼角有深深的皺紋。他穿着一件簡樸單調的羊毛制及膝束腰外衣,光着一雙大腳,正注視着藍賽爾。
“您是主教?”
藍賽爾沒有看見這個人的衣襟上有任何的教派的符號標誌。
“我不是主教,我是大麻雀,你願意做一隻小麻雀嗎?”
“麻雀?”藍賽爾感覺到疑惑,他看向四周,四周是密密麻麻的穿着灰色布袍,打着赤腳,頭髮凌亂的年齡大小不一的男子,他們全部衣衫襤褸,就好像一羣乞丐。
藍賽爾的目光越過右邊的人羣,看見在這羣人的不遠處,停着一長溜的板車,板車上全部是屍體,屍體的身上有很多傷口、鮮血。
“我們要去君臨,板車上死掉的,是被返回河灣地的貴族士兵們沿路屠殺掉的聖堂的修士和修女們,我們需要爲這個亂世主持公道,以七神之名。”自稱大麻雀的主教說道。
“您是七神主教?”
“是的,我也是一隻大麻雀,在這個亂世,不管是貴族還是平民,每一個人的生命,都如麻雀一般渺小而脆弱,年輕人,是七神救了你的命,你,也是一隻根本不能主宰自己命運的麻雀,只有加入教會,成爲一名虔誠的修士,你才能得到真正的平靜和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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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河間地。奔流城外。
紅叉河的水雖然在暴漲,但河裡的水位每天都在下跌。
隔着紅叉河的水流,魔山的人馬在南岸邊歇息。
奔流城的城牆上,佈滿了投石機,投石機居高臨下,能把石頭打到河的對岸來,要想靠渡船渡河過去攻擊奔流城,首先得躲過石彈雨。但即使躲過了石彈雨,到了城下,士兵們也沒有任何立足的地方,壁立的城牆就在水中,暴漲的河水把唯一的城門堤岸給完全淹沒。但就算洪水全部消退,露出城門外的堤岸,小小的地方也容不下攻城的大軍。
奔流城是一個順應着三角洲的地形修建的一個三角形的巨大城堡,城堡三面環水,在外面無法架設任何的攻城器械。要想拿下奔流城,強行攻打是根本不可能的,要麼是城內內亂,要麼是圍城到缺糧,或者是城主放棄守城,主動投降。
如今的奔流城,有兩個人在負責守城,一個是黑魚布林登·徒利,一個是艾德慕·徒利公爵。
魔山隔河向奔流城喊話:“艾德慕·徒利公爵,我是魔山,我的小妹艾琳妮亞·維斯特林呢?她還好嗎?”
“魔山,你是要來攻打奔流城麼?”艾德慕·徒利喊道。
“不是,艾德慕大人,我一直都是奔流城的朋友。”
“那你率領着大軍來這裡想幹什麼?”
魔山看看自己的六千餘人的軍團和六千多子民,一千六百輛糧草馬車,他喊道:“克里岡軍回西境,路過河間地,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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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間地的封臣們在藍道·塔利的大軍攻擊下不停的吃敗仗,黑魚決定固守奔流城,不與任何人交戰,爲了節約一兵一卒,奔流城連斥候都沒有外派,只是晝夜輪換守城士兵,嚴加防範敵人的到來。
奔流城內,擠滿了河間地來避難的子民。這造成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人滿爲患。只要圍城的時間超過一年,奔流城就會因爲糧食短缺而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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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山大人,你既然路過河間地,那就快走。”艾德慕·徒利說道。
“我家小妹怎麼樣了,你是和她正式訂婚過的,我要看一眼我的小妹才放心。”
艾德慕看向身邊的叔叔黑魚,魔山是敵是友,雖然有過艾德·史塔克的一些暗示,但他們心裡並無把握。但不管是敵是友,不讓魔山渡河進城是共識。
河間地的窘迫境地是因爲孤立無援造成的:北境自顧不暇,剛剛收回臨冬城城,軍心和民心就好像被毀掉的城牆,都還有待修復;谷地的姑姑萊莎·徒利和以前一樣,不僅僅是不派兵營救,就連放飛去鷹巢城求援的渡鴉,她都一隻不放回來。
黑魚布林登·徒利對艾德慕點了點頭。
“魔山,你等着,我把艾琳妮亞·維斯特帶到城牆上,你自己問她,她在奔流城,是否受過半分委屈。”
“那你什麼時候和她舉行婚禮?”魔山問道。
艾德慕·徒利一窒!
身邊的黑魚也是目光冷冷的逼視着他!
艾德慕和艾琳妮亞的聯姻始於峭巖城,艾德慕守禮訂婚、艾琳妮亞進入奔流城後得到了霍斯特公爵的喜愛,她給公爵老人生命的最後兩年時光帶來了寄託和快樂,然而即使霍斯特公爵去世後,艾德慕也一直拖着,並不肯承認和艾琳妮亞的正式聯姻關係。
小丫頭兩年不見了,魔山相信小丫頭已經長得亭亭玉立,算算時間,小丫頭今年十三歲了,只是不知道來了月事沒有。
只要艾琳妮亞沒事,受到徒利家族的禮遇,魔山就很放心。
雖然艾德慕在外好銫,卻很守禮,並且心地一點不壞——徒利家族是大貴族,黑魚、凱特琳、霍斯特公爵,這些人的人品,都比魔山自己好太多了。
很快,艾琳妮亞出現在城牆上,兩年不見,雖然隔着紅叉河,魔山還是能感覺到小丫頭很明顯的長高了,她站在艾德慕身邊,出落得像個大貴族家的閨秀了。
“小妹,你受委屈了嗎?有沒有想過回家。”魔山說道。
“姐夫,我在這裡很好,將士、子民都很尊敬我。兩年了,我很想回家,姐夫,爸爸媽媽們都好嗎?”
“小妹,家裡一切都很好。父親在爲我們打理龍石島,訓練水軍戰艦;母親和小弟在峭巖城,簡妮姐姐最近在王領地打了一次大勝仗,殺了一千多恩人,現在想必帶着克里岡軍團回到了西境的克里岡村吧。”
“哦!姐夫,你和姐姐都很了不起,我在奔流城聽到了你們不少的英雄傳聞呢。“
“那些都不是傳聞,是真的。”魔山笑道。
“姐夫打仗好厲害,那麼,姐夫這次是來攻打奔流城的嗎?”
“不是,我們路過這裡,我回西境去。”
“路過?”
“我旗下的明月山脈的勇士們願意把家裡人從山裡遷徙到西境去定居,我們就借道路過河間地,經過奔流城,我絕無來攻打奔流城的任何企圖。”
“是麼,河間地如今正遭遇河灣地和西境聯軍的攻擊,大多數旗下封臣已經投降或者被殺死,姐夫有什麼好辦法能幫助到我們的麼?”
“小妹,如果艾德慕·徒利公爵承認娶你,那我們就是一家人,我就願意爲了妹妹和妹夫出手解掉河間地之危。不管是戰是和,我都站在我們自己人這一邊。”
艾琳妮亞看向身邊的艾德慕·徒利:“公爵大人,你先假意答應娶我,然後我們就能得到我姐夫的幫助了,河間地的子民已經死傷太多,我們需要盟友,也更需要儘快結束這場戰爭。”
艾德慕面有難色!
一旁的叔叔黑魚布林登·徒利重重的哼了一聲,對艾德慕極其不滿。
這種不滿並不是要艾德慕屈膝迎合魔山,而是艾德慕酒後亂性,做出了對一個女孩子的不光彩的事情,事後訂婚了又再次反悔拖延推諉,始終希望能退婚,他實在不配是徒利家族的光明磊落的公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