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郎臉上不見半分驚慌之色,只是聳了聳肩,說道:“你們殺了他們這麼多同伴,用尋常的手段還能問出個屁來?不用想也知道你們一定會用上一些不尋常的手段。”
說到此處,果然不少人都面露尷尬之色,畢竟,如果逼供的對象是妖邪,誰都不會有心理障礙,可對異人用上重刑,不合規矩。
即便是這裡的散修,修煉的也是天地正道,大多心中自有一股正義之氣,不屑行那宵小之事。更遑論一向自詡名門正派的齊雲山,有些事情當真也不敢擺在臺面上。
“我這個人一向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明知把他們交給你們會讓他們生不如死,我自然不會送羊入虎口。”蕭郎道:“如此,要問你就在這裡問,要不問,我就帶他們另尋一地了。”
奇峰道人猶豫半晌,轉頭看向其他人,那絡腮鬍子見狀當即對着張君喝道:“你們爲什麼會在那裡出現?”
張君瞪了他一眼,一聲不吭。
“你!”絡腮鬍子大怒,剛要拔劍,被其他人趕緊攔了下來。
奇峰道人嘆了一口氣,又扭頭看向平散子。
而平散子卻是一臉不忍之色,問道:“如果把他們帶回去,真的是要……”
奇峰道人點了點頭,卻也暗道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麼,你們這些天門弟子還真是心思單純。
其實奇峰道人同樣也明白一個道理,若是這些天門弟子各個心思歹毒奸詐無比,他們這些散人又怎麼敢依附於天門?
“那便算了,還是回去覆命吧。”平散子說道。
“可這如何覆命?”奇峰道人問。
“如實說。”平散子說完,不再與蕭郎“囉嗦”,當先御劍飛回。
奇峰道人對着蕭郎拱了拱手,道了聲別。才又問道:“還不知道友姓名,可否相告?”
“沒必要,反正那飛走的傢伙也沒給我說。”蕭郎隨便找了個藉口。
“既然如此。後會有期。”奇峰道人也不刻意糾纏,說完便領着衆人退了去。
“喂。我說那邊的道友,你是在留下來小解麼,是不是有什麼隱疾,這麼慢?”蕭郎依着萱姬的指點,扔了個石子過去。
正是奇峰道人,一臉尷尬地從竹叢中顯出了身形,支支吾吾說不出什麼話來。只得扭頭便走,當真利索。
蕭郎問向萱姬:“這次周圍沒人了吧。”
卻聽萱姬幽幽道:“這麼費事,早要我出手,哪裡有這麼多麻煩?”
蕭郎道:“讓你出手纔會引來大麻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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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姬不懷好意地輕笑兩聲。蕭郎瞬間就明白了她意思,貌似只要有她在,多大的麻煩也不是麻煩。
蕭郎好奇道:“你到底是什麼境界?”
萱姬彈指給張君九人身上下了禁制,才答道:“用你們人類的階位來衡量,我在被困之前。還身處空冥境。”
蕭郎聞言立時下巴脫臼。
乖乖,怪不得之前包括柳相如在內的四大天門修者面對萱姬時毫無反抗之力,能反抗的了纔出鬼了呢。
幻世界中把玩家境界分爲九個階段,練體、築基、金丹,和合、胎息、元嬰。清識、引虛、空冥。
這萱姬的修爲境界已經達到了玩家所能達到的頂點!
蕭郎不過是剛凝成金丹,纔開始算是一個真正的修者,和合期的修者尚沒見過幾個,元嬰期的也就知道師父燕無諾是一個,風道人是一個,那個青城長老柳相如八成也是一個,但元嬰期的修者和空冥境的修者相比,那真是猶如嬰兒和成人之間的差距。
還是那種不滿月而且赤手空拳的幼嬰,和一個身高馬大手持ak47的成人相比。
如果萱姬不高興,最起碼一人屠了整個葬劍山莊不成問題。
“那現在呢?”蕭郎又道。
“應該有所突破了吧。”萱姬輕飄飄地回道。
“到了空冥境還不是頂點?”蕭郎疑惑道。
“你真是什麼都不懂,要是空冥境就是頂點,誰還能困得住我?”萱姬道。
蕭郎剛想繼續問到底是誰把你困了去,便被萱姬打斷道:“他們幾個你準備怎麼辦,我可不想帶外人進紫玄洞照天。”
“他們不會在這裡久留的,”蕭郎說道:“撤了禁制吧,我有話要問他。”
萱姬點點頭,擡手收回了禁制。
說是禁制,實際上從頭到尾蕭郎都沒看清這萱姬是怎麼出手的,也不知道這禁制到底是何形狀,只看到被撤了禁制的張君九人,神智恢復了清明。
或許是一道陣法,也可能只是一手封印。
“謝謝還有,對不起。”
似乎就連張君也不知道自己心裡是謝意更多些還是歉意更多些,反正清醒過來後,就如此說道,說完也不願意多與蕭郎對視,自顧從乾坤袋中摸出許多丹藥,療起傷來。
蕭郎打量其餘八個勁裝黑衣人,果然還是之前遇到的那八個東瀛女。
張君還在忙碌,突然頓了頓,頭也沒擡開口說道:“我忘了,你是那種既不喜歡聽謝謝,也不喜歡有人對你說對不起的人。”
蕭郎輕嘆一聲,沒有說話。
“你就不好奇我又怎麼惹着他們了?”張君猶豫了一番,還是出聲問道。
“你願意說自然就會說,不願意說,我也不會再逼你。”蕭郎回答。
張君愣了愣,繼而笑道:“謝謝。”
從乾坤袋中摸出三頁紙張,遞給了蕭郎:“再幫我一個忙,這三頁紙,記載着三樣劍訣,我反正用不到,就給你算是報酬了。”
蕭郎沒接過紙張,先是問道:“什麼忙?”
張君卻把三張紙直接塞到了蕭郎手中,才道:“你就是不幫我,它們也是你的。”
蕭郎問道:“到底是什麼事?”
“我這就要去東瀛,她們八個是回不去了,你幫我照顧一下。”張君說道。
“首領!”東瀛八女聞言立時齊聲驚呼。
張君擺了擺手,止住了她們接下來要說的話,轉而看向蕭郎:“她們是最好的死士,相信我,日後你一定會有地方需要她們的幫助。”
“日後會有什麼地方我反正是不清楚,但我知道現在要留下她們,絕對會惹上一身的麻煩。”卻是萱姬插口道,顯然她是不希望蕭郎留下八個外人的,還是八個女人。
藉口都找的拙劣無比,什麼時候她還會怕麻煩?
“可以。”蕭郎則說道。
萱姬皺了皺眉頭,卻也沒再出聲反對。
“她們的來歷回頭你自己問她們吧,不會有假話的,”張君鬆了一口氣,這才囑咐道:“這頭十日裡,最好不要讓她們出手,也千萬不要讓她們受傷。十日後,便無妨了。”
“首領!”東瀛八女似乎是意識到張君這是要走,紛紛起身要攔住他。
張君板起面孔,竟是毫不留情地訓斥道:“規矩都忘了麼,以後他便是你們的主人,我與你們,再無半點瓜葛!”
蕭郎倒是一怔,不是隻說是照顧麼,怎麼突然成了主人?
“我與你們的家人只是在進行一場交易,現在交易完成,我便不再是你們的首領。”張君依舊黑着臉呵斥道:“他纔是你們的唯一希望,我只不過是一個引路人而已。”
“謹守你們的諾言,堅持你們的忠誠,奉獻你們的靈魂,否則,你們以爲所謂的宿命是那麼容易打破的麼!”
張君說完,竟直接御劍離去,不光是蕭郎,就連修爲通天的萱姬也全然無法明白張君在說些什麼。
就在兩人都還愣神時,身前的八個勁裝女子,突然朝着蕭郎單膝跪下!
“蕭郎,對不起,”飛遠了的張君,不知何時突然淚流滿面,喃喃哽咽自語:“我答應了慧香,要護她們一生周全。如果有朝一日連累到你,我這個做兄弟的,一定給你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