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過牀頭的手機,撥通了楊寧的電話:“楊……楊公子……”一句話還沒說完,駱貝兒失聲痛哭起來。
哭聲傳到電話那頭,駱貝兒本以爲會得到楊寧關切的詢問,卻沒想到,聽筒中傳出的冷冷聲音讓她受傷的心頓時涼了半截:“你哭個屁啊,有事快說!”
駱貝兒強壓了一下即將失控的情緒,嗓音顫抖着說道:“上官博……上官博……被我下的春藥和迷藥……迷……迷倒了……”
終於啜泣着將話說完,不等楊寧回話,駱貝兒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花茶在上官博逃走後,並沒有像她的隊員們推測的那樣失落,反而幹工作顯得信心百倍起來。
六隊的那些女隊員們在背後紛紛議論,懷疑自己的隊長是借工作來減輕一下對於上官博的情思。
但她們不知道的是,花茶這麼拼命工作,並不是爲了上官博,而是爲了孫良。
天安市公安局,在處理金鼎大廈爆炸案和國寶搶劫案,還有沃爾瑪超市大火案中,表現的實在是不盡如人意。
雖然孫良明白,那是陳廳長一手指揮的,按理說,所有的黑鍋應該由陳廳長和省公安廳來背,但是,陳廳長卻在這個時候,出國考察去了。
這樣一來,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天安市公安局,其當仁不讓的頂黑鍋之人,那就是孫良了。
幸好,雲書記雙規了,這倒給孫良減輕了一些壓力,要不然,光這個好大喜功,肚大無能的雲書記,就夠孫良喝一壺的。
不過,表面跟雲書記一丘之貉的何書記,卻沒有被揪出問題,反而,他跟範友山聯繫到了一起,這就讓孫良更加地頭大不已了。
上官博被調查組停職時,孫良和陳廳長有意袒護上官博,大家心裡都是明白的,但礙於陳廳長的面子,市委那幫領導們也不好借題發揮。
後來,孫良又對何書記一手提拔的“腰帶隊長”沒有好氣,這讓何書記一直記恨在心,俗話說得好,打狗還要看主人嘛,孫良對姚志這個手下練獅吼功可以,但對何書記的狗,這個人見人憎的“腰帶隊長”吹鬍子瞪眼,那就有點大不敬的意思了。
而且,在拍賣場裡,孫良公然跟何書記鬧翻,也加劇了何書記要給孫良穿小鞋的想法。
現在,陳廳長了出國了,據內部的小道消息傳說,出國的時間還很長,這就讓楊晨光,楊寧,範友山,何書記他們有了整治孫良的機會。
何書記已經幾次找孫良談話了,雖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訓示,但是,從語氣和臉色上,孫良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出,何書記故意找茬的苗頭,但是沒辦法,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花茶這幾天都沒有回家,她想盡快破掉謝思雨案,給公安局和孫良添點可以拿得出手的功績,也好讓市委楊副市長、何書記他們能減輕一些對孫良的成見。
特別是得到了上官博拼着被當色狼抓的危險,偷出的謝思雨遺物後,花茶更是把希望都寄託在了那塊特殊樣式的金屬牌子和那本謝思雨的工作日記上。
今晚,花茶又賴在嚴子云的辦公室裡,仔細翻看着謝思雨的工作日記。
其實,這本日記,已經翻看了不下十遍了,可花茶還不想放棄,因爲她堅信,像謝思雨這麼聰明的女性,設計了這麼多線索,她不會輕易地就將普通的日記放在儲物櫃裡,肯定,這裡面有什麼未被發現的秘密。
六隊的隊員也都下班了,她們想留下來陪花茶的,卻被花茶給堅決擋了回去,雖然客套地跟隊員們說,下班時間,不想再給隊員們添加負擔,其實,花茶是怕這些七嘴八舌,猶如一羣麻雀一樣的同事,再拿上官博當話題來刺激自己。
嚴子云已經回家了,這是花茶特許的,對於前一段時間對嚴子云的那些非人待遇,花茶也深深地表示了歉意,因爲,現在是非常時期,花茶不想自己和父親被孤立,所以,要拉住每個公安局的同事,大家團結一心,才能應付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時鐘已經指向晚上十一點了,平常這個時候,沒有特殊警情,花茶就會睡下了,可現在,她一點睡意都沒有,只是聚精會神地翻看着日記本,期望突然之間能發現這裡邊兒的秘密。
今晚,這本日記已經被花茶翻看一遍了,可花茶還是沒有發現什麼。
本打算再翻一遍,沒有發現就去睡覺的時候,孫良打來了電話。
花茶還以爲孫良是做爲一個父親勸自己早點休息的,可沒想到,一上來,孫良就擺出局長的架子,向花茶下達了命令:“雅君,局指揮中心接到報警,說是有人在夜太美嫖娼,你馬上去將嫖娼者抓獲,要快!”
花茶一肚子不願意,重重地將日記本摔在桌上,沒好氣地說道:“抓嫖客讓派出所去不就行了,我是刑警隊長……哪有時間管這些破事兒……”
孫良並沒有因爲花茶的牢騷而改變主意,語氣堅決地再次命令道:“報警人說,嫖客車上有大量冰毒,局裡科級以上幹部就你在了,你不去誰去?抓緊時間,我隨後就到……”
不容花茶再開口,孫良就掛斷了電話,一股怒氣直衝花茶頭頂,可轉念一想,孫良說得對,這麼晚了,除了值班的民警,科級以上幹部也就自己在局裡了,於是,無奈地收好日記本,向樓下跑去。
等到花茶和一衆派出所的民警趕到夜太美的時候,夜太美的工作人員還不知道竟然有嫖客在這裡嫖娼,於是,趕緊給鐵五打電話,卻被民警給制止了,並且,打電話那人也暫時被看管起來。
按照報警人提供的線索,花茶帶領着民警們直衝上八樓,快速地來到了807房間門口。
在民警們眼裡,嫖娼根本算不上什麼,但是牽扯到冰毒,這案子就不那麼簡單了,如果夠得上份量,這個嫖客,被槍斃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包括花茶在內,都掏出了槍,以防罪犯狗急跳牆。
樓層的工作人員,拖拖拉拉地拿出房卡,極不情願地走到門前,一臉爲難地小聲說道:“這個房間……這個房間是包房……我沒權利打開的……”
“少囉嗦!”花茶一把奪過房卡,劃過了門鎖。
門悄悄地開了一道縫,花茶把工作人員往後一拉,首當其衝地帶着一干民警如猛虎般衝了進去。
房間裡間的門大開着,花茶沒有猶豫,直接闖了進去。
民警們也不甘示弱,緊隨其後。
“不許動!舉起手來!”
花茶高聲喊過後,已經有民警撲了上去,將一個渾身是傷,赤身地擺成大字形躺在牀上,頭歪向裡面的男人給按到了牀上,這個男人的下身依然堅挺,並且,還戴着避孕套。
奇怪的是,直到民警們出手將這個男人的雙手銬起時,這個男人也毫無反應,頭耷拉着,整個身體軟綿綿的……
花茶一皺眉頭,厭惡地趕緊轉過臉去,但槍口卻沒有離開這個男人的身體,對着身後的民警命令道:“你們去給他穿上衣服……”
“是!”
民警們答應着,將這個男人重新放到牀上。
花茶不好意思再看男人的祼體,轉過身去,想找夜太美的工作人員瞭解一下那輛藏有冰毒的車停在什麼地方。
“怎麼是博隊!”
民警們的一句話讓花茶瞪大了眼睛,趕緊衝了回來,也顧不上面對祼體男人的害羞了,一下擡起這個男人的下巴,臉色在瞬間變得鐵青起來:“真的是上官博?”
一股哀怨在花茶的心中瀰漫開來,但隨即又化作了怒氣,因爲,花茶一下子反應過來,現在的上官博,是個嫖客。
民警們看看花茶,再看看上官博,都不敢再有動作了,因爲花茶對上官博的好感,在局裡已經不是秘密了,現在,上官博嫖娼被花茶逮住……唉……這樣的情景,誰也不知道怎麼處理了。
花茶對着上官博的臉使勁甩了幾巴掌,可上官博就像柳枝一樣,隨着巴掌襲來的方向搖擺着腦袋。
花茶還是氣不過,再次舉起巴掌,可看看上官博失去知覺的身體,高舉的手終於沒有再次落下,手中的槍攥得緊緊的,好像要隨時擡起給上官博幾顆子彈一樣。
突然,花茶一聲怒吼衝口而出:“想辦法弄醒他,問問服務員,賣淫女在哪?那輛藏有冰毒的車在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