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還來不及擋,那口唾沫就落到了臉上,蒙面人一陣噁心,伸手去擦,卻聽得“呸呸呸呸”聲響個不停,頓時,自己的手上,臉上,還有蒙臉的面巾上就落滿了上官博的唾沫星子。
蒙面人被上官博噁心地直想吐,趕緊叫道:“停!”
可上官博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一口接一口地噴了過來。
蒙面人向門口逃去,卻聽得上官博叫道:“你說過不出房間!”
蒙面人停下了腳步,嘆了口氣:“唉,你小子,被你噁心死了!”然後摘下面巾,一張剛刮過鬍鬚剛毅的臉出現在上官博面前。
蒙面人開始用白麪巾擦臉上的唾沫,一邊擦還一邊做出厭惡的表情:“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在這裡的師傅,你的飲食起居,包括各項訓練,都由我監督負責,我是白鶴,記住,以後你不許這麼噁心!”
“智清……智清?”
正仁大師看到上官博已經呆了半天,輕聲叫他的法名。
上官博眼珠一轉,被正仁大師的喊聲拖回了現實當中。
“大和尚,這麼多年不見,真想死我了,走,去你的方丈室聊聊……”
上官博說完就要往內院走。
被甩到一邊的德明、德原又湊了過來,雙手合十,攔住了上官博的去路。
他們兩個跟上官博交過手,知道自己水平不行,也知道上官博跟正仁大師相熟,所以,只是攔在那裡,並不說話,偷眼看着正仁大師,看他怎麼安排。
正仁大師回頭看看內院,再看看上官博:“德明德原,你們二人領着……”
正仁大師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因爲上官博的法名智清,比德明二人的師傅輩分還高,叫師叔吧,貶了上官博的輩分,叫師祖吧,又太過於隆重。
上官博何等聰明,一看正仁大師支吾着,馬上說道:“還是叫我施主吧,畢竟離開這麼多年了,不佔他們便宜了,嘿嘿……”
“嗯,德明德原,領着這位施主到西禪房休息!”
“是……”
二人答應着,伸手做個請的姿勢。
剛剛正仁大師回頭看內院的動作,已經落入了上官博眼中,現在又聽得正仁大師不讓自己進去,不由得納悶道:“怎麼了,大和尚,這麼多年沒見,你倒是見外啦?”
正仁大師微微一笑:“寺裡來了幾位貴客,要與老衲商討少林經營的有關事宜,所以……”
上官博“哧”得笑了出來:“好好好,不耽誤你賺錢了,等貴客走了我再來找你吧!”
正仁大師不再說話,伸手指向西禪房。
上官博悻悻地轉身走了,正仁大師這才鬆了口氣,轉身進了內院。
正仁大師所說不假,確定有兩位貴客正在方丈室中,而且,這兩位貴客上官博也認識。
一見到正仁大師走進禪房,兩位貴客都紛紛起身。
正仁大師長嘆口氣,忽然放下了方丈的架子:“多年不見,你還好嗎!”
兩位貴客對視一眼,其中一位客人對另一位說:“雷鬼,你不是懷疑有人自願洗腦的嗎?那,眼前這位正仁大師就是你說的那位自願洗腦的瘋子!”
雷鬼驚訝地看看斷刀,從面部表情上可以看出,斷刀沒有說謊。
正仁大師在一張藤椅上落座,從桌上拿起一串佛珠,用手指撥着珠子說道:“不錯,斷刀說得對,我就是那個自願洗腦的白狐!”
雷鬼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用手指着正仁大師:“你……你就是白狐?聖騎的師叔?白鶴的師兄?”
“我是智清的第一任師傅,白鶴是他在組織中的教官!”
雷鬼撓着頭,擺了擺手:“等等等等,我們還是統一稱呼吧,又是聖騎,又是智清的,我頭都大了……”
斷刀跟正仁大師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斷刀想了想:“這樣吧,智清是他佛家的名字,聖騎是他組織裡的代號,現在,還是叫他上官博吧!”
正仁大師點點頭,表示同意:“當出家人太累了,幸好當時沒讓上官博剃渡,我擦,我都後悔當這個大師了!”
雷鬼已經被正仁大師的話給驚得閉不上嘴了,一位得道的高佛,竟然說起俗語,還是罵人的粗口,歪頭看看斷刀,卻見斷刀一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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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鬼,你知道當初白狐爲什麼要求洗腦嗎?”
“組織內部的資料不是說,他犯了錯,被強行洗腦的嗎?”
斷刀搖搖頭:“那只是表面上做的文章,實際上,白狐他是爲了白鶴才選擇洗腦的……”
雷鬼別有深意地看着正仁大師,從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無奈。
“當年,白狐白鶴,是同出師門的師兄弟,但是同時愛上了一個被監視的女人,組織上發現後,要對他們進行處罰,白狐爲了保全白鶴,所以,才主動承擔責任……”
雷鬼不解地問道:“那他洗腦了怎麼還記得以前的事情?”
斷刀狡黠地笑了起來:“嘿嘿,我從中做了個小手腳,保留了他的記憶,只不過讓他換了個身份,他也保證不再牽扯以前的事,所以……”
雷鬼恍然大悟:“哦,你都要給上官博洗腦了,還要讓他當下一代斷刀,我說呢,原來,這裡面有貓膩啊,哈哈……”
正仁大師擡頭看着白白的牆壁,發出一陣感慨:“我進入少林,不但是出家修行,還要擔負起爲暗棋小組培養好苗子的任務,你個斷刀,嘿嘿,一點也不讓我閒着!”
雷鬼思考着正仁大師的話,忽然他一拍腦袋:“原來上官博從少林寺失蹤,也是你們計劃的?”
斷刀不置可否地說道:“上官博天生就是練武的材料,人又懂得變通,所以,經白狐推薦和計劃,我們纔在他15歲那年劫持了他,並且由白鶴當他的教官……”
話還未說完,雷鬼就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不服地說道:“怪不得你內定上官博爲暗棋接班人,原來,這都是早計劃好的,我擦!他命真好!”
正仁大師端起桌上的茶杯,小啜了一口:“你們這次來,除了要監視上官博,還有什麼目的?”
斷刀看着正仁大師的眼睛:“我要你重新訓練他!還要給他重塑筋骨!”
“嗯,剛剛我跟上官博交過手了,他的武藝已經退步了,而且,體力上也差了很多,白鶴是怎麼教的?”
“這不怪白鶴,要不是我安排上官博進了天安市黑幫,他也不會弱到現在這個樣子,不過,他的基礎還在,各方面我都安排好了,讓上官博在少林多呆一段時間,然後再找個適當的機會,讓他迴歸組織!”
今天斷刀跟正仁大師的所說的話,對雷鬼來說,無異於平地一聲雷,他安靜地坐在一邊聽着,期望能再聽到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可斷刀跟正仁大師都不說話了,這讓雷鬼感覺有點無所適從,於是站起身來,拿着兩人的杯子,走到飲水機邊接水。
正仁大師看着雷鬼腳下的步伐,突然向他提問:“雷鬼,誅神計劃你知道多少?”
雷鬼一愣,回頭看看斷刀:“我只知道誅神任務這個名字,別的……”
斷刀馬上說道:“這屬於組織內部機密,還不到公佈的時候,計劃這麼多年,他們年輕人不清楚。”
正仁大師低下了頭,透出一股落寞的樣子:“這麼多年了,上頭還不決定動手嗎?”
斷刀站起身來,走到正仁大師身邊,坐到了他旁邊的椅子上:“我們的職責是守護國家的安全,那些大神們都在境外活動,所以……”
正仁大師肩膀耷拉下來,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幾歲,擺了擺手,不讓斷刀再說下去:“我明白,我明白……”
雷鬼把茶杯放好,坐回原處,看着兩人,半晌都沒再開口。
斷刀站起身來:“師兄,你休息吧,我們從後門離開,上官博現在還是在逃亡中,不要讓他覺察到什麼!”
正仁大師答非所問道:“不知道我的仇,什麼時候才能報……”
斷刀走向門口,雷鬼也跟了上去,剛走到門邊,斷刀忽然冒出一句話:“師弟,現在,那些大神在國內又露出些端倪了,我會盡力的!”
說完這話,斷刀大步走出了房間。
雷鬼看看正仁大師面無表情蒼老的樣子,也一步跨了出去。
等到兩人都坐回車裡,雷鬼神秘地向斷刀問道:“剛剛你叫正仁大師師弟?”
斷刀自嘲地笑道:“嘿嘿,知道我改代號爲斷刀前叫什麼嗎?”
雷鬼往前湊了湊,殷切地看着他。
斷刀伸出右臂,繃起肌肉,擺出一招鐵翅鷹爪功的起手式:“我是白狐和白鶴的大師兄,白鷹……”
雷鬼並不顯得驚訝,他早已想到了這層關係,繼而他又八卦地問道:“你兩個師弟喜歡的那個女人呢?”
斷刀好像很討厭雷鬼的問題,皺着眉頭重重地吐出兩個字:“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