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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4

8.2——4

溫洛換好衣服從樓上下來,剛好看見樑巳徵抱着小籠包躺在沙發上,小籠包伸出舌頭有以下沒一下的舔着他的臉,他閉着眼笑着撫摸着它後頸的毛。

她噗嗤一笑,調侃他道:“魅力越來越大了啊,小籠包都對你投懷送抱!”

“這是我爲數不多的沒有拒絕的,我想這應該是它的殊榮。”

她蹲到沙發前,雙手疊放在上面,故意放嗲了聲音,“好哥哥,小籠包是公狗,沒看出來……您換口味了!”

樑巳徵睜開眼,側過身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慢了一會兒才伸手拍來一下她的腦袋,“沒大沒小的,敢調侃我了!”

“嘿嘿,一般人我纔不調侃呢!”

“唔……真是樑某的榮幸,對了,剛纔送你那人是誰?M3……品味不錯。”

“豔遇!”

豔遇?他在腦海中回想剛纔一瞥而過的那張臉,似曾相識的樣子。

“好像在哪兒見過。”

“我只知道他畢業於你求而不得的那所學校。”

“LSE?”他瞪大了眼睛,聲音也不由自主的提高了一些,“你一定要給我引見引見!”

“我和他不熟,會不會再見說不定呢,”她把小籠包的前爪放到膝蓋上,小籠包順勢把頭湊上前來舔她的臉,她“咯咯”的笑着躲開,“對了,你認識樂淳奕嗎?”

“諾丁漢的師弟,你認識?”

她含糊地點點頭,“今天一起打球來着。”

“挺認真一人,可惜後來栽女人手裡了,”他搖搖頭,“他爺爺是抗美援朝的老將軍,他爸爸好像是軍區政委,人家可是住在城西首山的紅牆綠瓦的大院裡,那是傳說中的高幹子弟。”

他說着,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腦門,一字一頓的說:“你別對他怎樣啊,他複雜着呢!”

溫洛還在回想着他剛纔說的話,還沒來得及深思便聽到他最後的這句話。

她攤手。

“我不是大叔控。”

“他比我還小個一歲多呢,難道我也是大叔?”

他好氣又好笑,伸手亂揉着她的頭髮。不小心把她夾到頭頂的劉海給弄散了,她嬌嗔着打了他手臂一下才重新把劉海弄好。

“放心吧,我對他沒興趣。”

他仔細端詳着她的表情,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破綻來。良久他纔開口。

“他們這類人家裡就是一潭深水,我們淌不得。”

話題最終終結於樑家老宅打來的催促電話。

很久以後,當溫洛和墨圳在一起了,樑巳徵纔想起這段對話。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最終嘆了口氣,還是把當初的那句話又對她說了一遍。他以爲在她受到傷害的時候他至少會在她身邊,安慰她,開導她。然而當她真正受到鑽心的刺痛的時候,他卻在離她千里之外的地方,與她沒有聯繫。她前來找他的時候將那段傷害娓娓道來,最後她悲慟大哭暈倒在他懷裡。在那一瞬間他後悔沒有及時把她從墨圳身邊拉開,以至於讓她受到如此般的傷害。

國慶過後聖安的康樂部經理被總經理放了兩個月的帶薪假期,溫洛成爲了康樂部的代經理。

自從溫洛成爲了康樂部的經理後,她的工作變得十分的清閒。

早上到酒店後一般都會先去游泳館遊一會兒泳,然後去打幾場保齡球。她的保齡球是孫程軼銘教的,孫程軼銘是孫氏集團的太子爺,剛剛畢業,是清華建築系的碩士。二人是在游泳館認識的,在她上班的一個星期後,後來她才知道原來孫程軼銘和樑巳徵相識,他父親和樑國安也是老友。

下午一般溫洛沒什麼事幹,有時候去跑一會兒步,但大多時候是在樑巳徵辦公室隔間的休息室大牀上補眠。晚上基本都會在酒店大樓後面的酒吧裡,坐在吧檯上和調酒師學調酒,識酒,品酒。週六照常去健身中心打球,但是卻再也沒見到過墨圳等人,墨圳也沒有邀約過她打球。她也就把和那些人的相識當做是“一面之緣”。

聖安的康樂部除了酒吧和KTV之外都是隻供酒店入住人員使用的,酒吧和KTV在聖安主樓後面相連的四層建築裡,叫做時光會所。這裡消費較高,但私密性和保密性程度非常的高,但是這裡沒有那些普通娛樂場所裡大家心照不宣的活動和服務。因爲時光會所的良好口碑,選擇到這裡來的一般是商業性質的聚會或者喜歡乾淨透徹環境的人,當然,這些人一般都是商業人士或者政客頗多,時間一長自然也會有些請人來此做客以示對對方的尊重,換句話說是在誇獎或奉承對方的潔身自好。

溫洛每晚都在時光裡待着,認識了不少商人政客,有人人皆知的,也有碌碌無名的。當然,她並沒有以經理的身份出現在時光。

她在時光的這段時間發現了一些不滿的地方,與她去過的其他正經的娛樂場所差別實在過大。

時光裡是清一色的男服務生,雖然一定程度上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可是男人有時候確實缺少女人與生俱來的溫柔與體貼,在某些情況下來說很難能觸動到客人內心。

在裝飾上,黑色的光滑牆面,菱形的切割將燈光分散灑向四周。地面也是黑色的,只不過是啞光磨砂的設計。走廊上是簡潔清冷的香檳色玻璃燈箱,所有的包廂門都是黑色的鏡面,上面嵌着一根一米長的弧形灑金磨砂拉手。從外面無法得知包廂裡的情況,包廂裡卻可以清楚的看到走廊上發生的一切,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約束客人的行爲。

可是這樣的設計有些嚴肅且冰冷,時光不算是嚴格意義上的商業會所,這樣的設計有些過於太冷硬,沒有給人親近感和柔和感。

她一直在想如何去修正和構思新的設計理念,她認爲,既然時光已經美名在外,稍加改變並不會產生實質上的影響。

給時光添加一些女性化元素,以及溫暖貼近人的設計,或許更能讓客人們感到輕鬆與舒適。也能吸引一些年輕的女性顧客,畢竟大多數女人都是不喜歡娛樂場所的燈紅酒綠逢場作戲,但是這不妨礙她們有一顆想玩樂和結交朋友的心。

大概兩三個星期後,爲了找到整改的靈感,溫洛開始每晚去城市各個角落娛樂場所整晚整晚的泡,大至知名的娛樂中心,小至酒吧街口碑極好的小酒吧,有會員制的會所,也有一些大家做着心知肚明的事的夜場。她喝得不多,且每次都是樑巳徵開着他那輛騷包的911載她去,她結束後又趕來接她,也有幾次是他陪她一起的。樑巳徵上過經濟版的頭條,也因爲似有若無的聯姻傳聞上過娛樂版,加上樑氏集團總經理加未來接班人的頭銜,在本城還是有一部分人能夠認出他,所以即使溫洛是一個人在泡吧,也不會有人來騷擾她。雖說樑家是正正經經的做生意的,可是有錢人不管有沒有深厚的背景,都是不好惹的。

溫洛是在一箇中等偏上的會所認識的靳文。

靳文大學畢業後和朋友合資開了個小酒吧,那時候小酒吧還是大多數人的娛樂聚會的第一選擇,生意很好,但是卻不好做,競爭力過大。他們前期投資了很多,虧了快兩年,後來在一次酒價大幅上升的時期,他們是唯一一家沒有擡高酒水價格的。

做酒吧的生意人,有部分自然是在外面混的,當時就有人找上了他們,砸了場子,當時整個酒吧是一片狼藉。

靳文從小在城東的一個老皮鞋廠的職工宿舍里長大,他從小和一幫同樣生長在那裡的孩子一起長大,他們從小都缺少父母的關心與關愛,在經濟上也沒有得到過滿足,大多數人都是念了技校混幾年,有的人僅僅是初中畢業。總的來說,除了靳文外,他們所有人都是無所事事不學無術。他們早早踏入社會,做着五花八門的工作。換句話說,他們有的人過的是刀尖上的生活。

他們中有個叫楊哲明的,在技校讀書的時候就是學校裡的老大,附近其他學校的人也都不敢隨便惹他。畢業後他進了一家大型夜場上班,無意中救了被人追殺的老闆,最後被老闆相中提做自己的保鏢,之後培養他做一把手,幾年時間他的名字在那個圈子裡讓人又敬又畏。

楊哲明5歲的時候他媽跟別的男人跑了,他爸就沒給過他幾頓飽飯吃。在他餓得飢腸轆轆的時候,是靳文給了他一個能果腹的白饅頭,他當時是用眼淚和着一起嚥下去的。之後靳文經常給他帶食物,他父母不在家的時候,也會偷偷地把楊哲明叫到家裡給他熱菜吃。所以楊哲明地獄靳文的感情要比其他人來得更加深厚。

楊哲明聽到靳文的酒吧出事的時候連忙帶着十幾個手下跑到了現場,鬧事的人有人認出他,連忙告訴帶頭的人。最後楊哲明就往那一站,手指頭都沒動一根,對方連忙表示會負責今天所有的損失。一週後酒吧重新開業,也就從那時候起,酒吧的生意越來越紅火。將近十年下來,漸漸做到了現在的小有名氣的浮夏會所,當時一起合資的朋友已經轉行做了其他。

某天天色還早,不過7點多的樣子。溫洛坐在吧檯上喝着酒,和調酒師閒聊。調酒師聽說她學過一些調酒的手法時,提議讓她展示一下,她點頭答應。

她的手指在酒瓶上來回翻飛,輕輕握住酒杯將調好的酒倒入酒杯中,一擡頭便望見了靳文。

靳文以爲她是新來的調酒師,接過那杯酒就仰頭就喝下去。

後來才知道是自己弄錯了。

一晚上的聊天接觸下來,靳文很喜歡溫洛這個女孩子,說話大方直爽,且很有見地,不像現下很多年輕女孩子一樣有着一些膚淺浮華的思想。

後來看到樑巳徵來接她,他一眼便看到了那人對他的敵意,他不禁失笑。大方的和樑巳徵握手,表示溫洛很惹人喜歡,想認作妹妹,還帶着調侃的問樑巳徵是否介意。

樑巳徵也笑,說多個哥哥寵着她也不是件壞事。

那之後溫洛經常去浮夏會所,有時候和調酒師交流談酒,有時候在角落裡一個人喝酒,品嚐新出的甜點,也有幾次是被靳文邀請過去參與朋友的聚會。

再次遇到墨圳,是在12月初。

那天極冷,北風呼呼的颳着。夜間更甚。

浮夏裡開着恆溫的空調,溫暖的空氣灑在身上很溫暖。

溫洛穿了件暗粉色的兔絨長大衣,孔雀綠的抹胸短裙,配着黑色的絲襪和及膝的長筒皮靴。進了大廳後她就把大衣脫了下來搭在手臂上,跟吧檯的調酒師打了個招呼,便直接拐上了走廊進了包廂。

靳文今天約了以前職工宿舍裡的發小,他們好幾個人溫洛已經見過,這次基本都帶了女朋友或者女伴過來,溫洛進門掛好衣服後便先去和女人們聊天。

聊了一會兒溫洛有些悶,找了個藉口出了包廂。

今天是樂淳奕的生日,他提前在浮夏定了個包廂。來的除了一幫發小,還有他們上學時玩得比較好的幾個人,以及他的大學校友。

墨圳帶了陳妤去,陳妤和他的一個高中同學在玩骰盅玩得不亦樂乎,完全把墨圳曬在一邊。何卿看到了墨圳一臉的不耐和煩躁,示意他出去抽菸。他點點頭。臨要出門的時候何卿被嚴悅真喊回去湊桌子打麻將,墨圳笑笑拍他的肩,自己拉門走了出去。

他就是這時候看見了溫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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