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把朱成明帶走了,卻沒有打算親自下旨懲罰他,而是把他交給了明棋。
而之後在知道朱成明也不是得了明棋准許才進的後宮後,清查朱成明由何人帶進後宮這事便也一併交給了明棋。
明棋在接手過朱成明時什麼都沒說,揮了揮手,就讓人把朱成明暫時先關進了大牢。之後再聽我說把韓玉婷打入陳陽宮後。也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過什麼話。
不管是對於朱成明也好,還是韓玉婷也罷,明棋對於他們倆私通已定這事都表現得太過平靜,一點都不像是被人揹叛的樣子,這讓我感到有些詫異,於是不由的看了他一眼。
“母后在看什麼?”明棋在我一直看他後,朝我開口問。
我自是不會對明棋說我在好奇他竟然沒有因爲朱成明和韓玉婷兩人的私通而生氣,因此聽了他這話後也沒說什麼,只搖了搖頭。
“沒什麼,若皇帝沒其他的事的話,那哀家便先回去了。”我搖了搖頭說。
“兒臣恭送母后。”
我出了御書房後便直接回了長梧殿,之後便又是一整天都沒有出門。
“太后,崔秀英找到了。”
第二日一早,我剛在其荷和方汵兩人的服侍下洗漱完畢,早膳都還沒用,安福來便急急忙忙進了長梧殿,與我彙報道。
“在何處找到的?”我聞言點了點頭,問。
“回太后,在景仁宮的宮內枯井中。”安福來在我話後答道。
我聽了安福來的話後,點了點頭。
崔秀英,也即是崔嬤嬤會在枯井中發現,這說明崔嬤嬤已經死了。
對於這個結果,我其實並不覺得意外,早在昨日知曉崔嬤嬤不見外時,我便早早意料到了。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拋屍之地竟然會是景仁宮。
景仁宮又稱長安宮,是後宮東六宮中的一個,那裡向來是位份在貴妃以上的嬪妃纔可入住。
雖說如今那裡尚未妃嬪入住,平時罕見人去。但因位置離明棋居住的承明殿近,是以禁衛軍每日巡邏時,都會路過那一帶。
所以拋屍景仁宮。想來想去,都不像是個明智的做法。因爲稍有個不查,在進入或者路過時便會被巡邏的禁衛軍捉到。
“可查清死因及死亡地點?”我點過頭後。便問。
韓玉婷所住的福粹宮在西六路,與景仁宮相距不近,崔嬤嬤身爲韓玉婷的貼身嬤嬤。自是無緣無故不會到景仁宮去。
只是不知,崔嬤嬤是死前便去了景仁宮,還是死後才被拋屍景仁宮的。
“回太后,查到了,是溺斃。”安福來答。這話的意思也就是說,崔嬤嬤是活着時便被帶到了景仁宮。
“四周可有掙扎痕跡?”我聞言點了點頭。又問。
“回太后,並無。”安福來答。
“崔秀英身上並無捆綁痕跡,口中和體內也沒有藥渣殘留,崔秀英死前並未被人灌藥。”安福來又說。
所以,崔嬤嬤是活着時自己走去景仁宮。
“去查查崔秀英最近都有跟什麼人接觸過,尤其是對景仁宮熟悉的。”我聽完安福來的話後便道。
崔秀英進宮還不到一年,對景仁宮定是不熟,是以若非是有熟悉的人帶路,她定然無法躲過禁衛軍的巡查而進入景仁宮內。
而只要知道了帶崔秀英進景仁宮的人。那麼便可以順藤摸瓜的知曉那晚發生的一些事。
“另外,再去查查,在韓玉婷入宮之前和入宮之後,她或者韓家可與人有過什麼過節。”我又道。
昨日韓玉婷被帶到陳陽宮後,我便派了人在韓玉婷的福粹宮查探,之後又派了太醫去陳陽宮查看韓玉婷的身體。
兩方查看的結果是雖然沒有在福粹宮找到可疑的東西。但韓玉婷本人卻確實是被下了藥。
如今再結合崔嬤嬤是活着走進景仁宮這點,不難推出對韓玉婷下藥的人是崔嬤嬤。
而崔嬤嬤之所以會對韓玉婷下藥,理由無非不過兩點:第一,她與韓玉婷或者韓家有私仇;第二,她被想讓韓玉婷死的人收買了。
從崔嬤嬤溺斃在景仁宮這點看,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諾。”
安福來離開不久後,明棋便來了長梧殿。
我與他說起崔嬤嬤的事,又說了自己的猜測。
明棋聽了我的話後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依舊是一副對這件事不甚關係的樣子。
我見明棋如此。便也將這個話題揭了過去,轉而跟明棋說起年底的安排來。
如今已經是十二月初了,再過過十來天便是年底。各宮過去一年用度結算和明年各宮預算都要開始。這些事情繁多且雜,若不是有其荷從旁協助,我怕是接下來大半個月都要陷入在忙碌裡了。
“今年的宮宴。母后有何打算?”
在我說完一些年後的預算安排後,明棋突然開口問。
我聞言後一愣,之後沒答反問:“怎麼?皇帝有安排?”
每年的年底。宴請百官的年宴都是大事,菜餚數量和菜色以及宮宴的佈置從現在便要開始。
這些自我入宮一來便都是我一手安排,明棋從來不過過問。可今日他卻突然反常提起,這讓我不得不感到驚訝。
“兒臣只是想到,母后身體還沒好利索。還是多靜養些日子比較好。”明棋在我問話後如是說。
可我聽完他這話完後卻一笑,而後開口問:“皇帝這話的意思,是要把這些事交給長若她們去做?”
“不錯,兒臣正是這個意思。”明棋在我的話後點了點頭說,接着又道:“兒臣以爲,各宮嬪妃進宮已有大半年了,這些事也該讓她們學着去做做,正好也讓母后輕鬆些。”
“皇帝有心了。”我聞言點了點頭,說。
“如此,皇帝以爲,她們三人中誰最爲合適?”點過頭後,我又問。
明棋卻沒有立即回答我的話。只見他在我話後蹙眉思索了一下,而後才道:“讓她們三人一起吧。”
“如此便聽皇帝吧。”我說。
“秋昭儀她們三人都是初學者,想來會有許多不懂之處,到時母后不必親自教她們,讓其荷教導便可。”明棋道。
“哀家會吩咐其荷的。”我聞言點了點頭說。
明棋是來陪我用早膳的,早膳過後不久,他便離開了長梧殿。
“其荷,皇帝昨晚可是宿在文秀宮?”
明棋離開後,我看着明棋離開的背影,轉頭問了其荷一聲。
彼時其荷剛剛進來,又因我之前很少過問明棋會在哪個宮中夜宿之事,因此其荷在在聽到我的問話後,任是平日穩重如她,這會兒也一愣,之後好一會兒才見她才點了頭,回答道:“回太后,是的。”
“原是如此。”
這個答案,與我之前所料的無半絲差別出路。
我聽着其荷的話,又轉頭看向外面。
彼時明棋的身影正消失在長梧殿門口,我看着再也看不到明棋身影的長梧殿殿門口,忽然便笑了。
而等之後笑得不能自已時,腦海裡便浮現起昨日我對長若說過的話來:
“秋昭儀若是對哀家的決定不滿,大可去找皇帝說,或者等有一日秋昭儀當上了皇后或者太后,掌管了後宮大權之後,再來跟哀家討論服不服的事。”
長若,最後,終究還是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