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着他,不相信地搖頭:“你撒謊!”
“在你面前,我用得着撒謊嗎?”蕭冬亞冷笑幾聲,眼神,變得有點深邃。
在我面前,他似乎真的無需撒謊,他永遠都是決定我命運的那個人,過去是,現在還是。
我牽扯着嘴角,冷笑:“你當然不用撒謊,楊正華本就是你手底下的卒子,利用完了,也就從他的舞臺上消失了。你再用我家的錢來爲我買車,這筆生意,划算。”
蕭冬亞偏頭看向窗外,輕點着手指,在車窗玻璃上形成一點點閃動的陽光,他突然緊蹙了眉頭:“雅文,生意場上的事,往往不是你表面所看到的樣子,你家的財產,從來都不是我覬覦的東西。”
“那你覬覦的是什麼?”我冷哼一聲,對他的狡辯表示不相信。
“你啊!你纔是我真正想要的!”他又突然間笑了,笑得充滿了陽光,深情凝望的眼神,彷彿要一下子望進人的心裡去。
我無語了,把鑰匙插進去,輕輕發動了汽車。
很久沒有開車,我的動作有點生疏,蕭冬亞坐在副駕駛室,一邊細心地提醒我,一邊吩咐我往什麼方向開。
“我們去哪兒?”我對他不一下說出目的地感到奇怪。
“當然是一個很美麗,能讓人身心愉悅的地方。”
汽車在路上緩慢地行駛,連我自己都覺得有些汗顏,不過,我的心底似乎生出了一絲異樣的感覺,從今天開始,我將再也不是籠中的鳥了,我可以去我想去的地方。
行駛了一會兒,汽車往一個山洞鑽去,再出來的時候,眼前一片開闊,連天的朝霞映着碧水,閃着點點波光,美得讓人無法呼吸。
蕭冬亞叫我把車停在一旁,一起去海邊欣賞日出。
踩着綿軟的細紗,整個人的心,也變得柔軟起來,他的手,不由自主牽住了我,再一帶,把我擁進了懷裡,我們就猶如一對最親密的情侶,在沙灘上浪漫地漫步。
時光如從手心穿過的沙,轉眼間就重歸於大地,歸於寧靜,歲月就是這樣,它悄悄的從我們的身邊溜走了,哪怕是想盡了一切的辦法,都抓握不住。
眼前明晃晃的金色沙灘,彷彿有無數個小精靈在跳舞,我的視線,突然就被腳底一隻螃蟹吸引了。
很大的一隻螃蟹,若是拿回家烹調,應該也算是一道美食。
等不及我去捉,蕭冬亞就抓住了它,舉到我面前:“今晚吃清蒸海蟹,如何?”
他亮亮的眼眸,充滿了興奮和孩子般的天真,我不由自主地點頭,反問:“你會做嗎?”
“別管我會不會,你只管品嚐就行!”
螃蟹被他扔進了汽車的尾箱,我們繼續在沙灘上漫步。
蕭冬亞今天的話不多,我也無話可說,我們大多數時候就是這樣慢慢地行走,一直到太陽高高地升起。
說句實話,自從他上次把我拋在沙灘上後,我便有了心理陰影,不管是多美的海景,都不及心靈上受到的挫折和創傷。
沙灘上被我拾到的那枚紫色的貝殼,我把它加工後,做成了漂亮的一個小飾品,就掛在我的包上。
今天我恰好就帶着這個包。
我沒有被握住的那隻手,隨手就握住了貝殼,把它緊攥在手心,輕輕地摩挲。蕭冬亞似乎意識到了我的舉動,停下腳步,問我:“你很喜歡它?”
“什麼?”我完全沒跟上他的思維。
“你手心的貝殼啊,給我瞧瞧!”
等不及我同意,他已經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略一用力,就扳開了我的手。
一枚紫得亮眼的貝殼,就毫無遮掩地臥在了他手心。蕭冬亞左右打量了它一陣,笑了:“這個寶貝我喜歡,送我了。”
他的手一扯,就把貝殼扯下來,完完全全被他掌控在手心了。
我急了:“你這人怎麼這樣?沒經過人允許就拿人的東西,你還來,它是我的!”
我揚着手去搶,可他把手舉得好高,還不加掩飾的恬不知恥地挑釁:“我數三下,你能夠拿到就還你,否則,這東西就歸我了。”
他比我足足高一個頭,我就是跳起來也拿不到啊,我沮喪地踮起腳尖努力了一陣,怎麼也夠不着。
蕭冬亞則大聲的快速的開始數數:“一,二,三,結束!貝殼是我的了!”
他的表情,像足了撒賴的孩童,貝殼就這樣落入了他的兜裡,我怎麼努力也要不回來。
他這種行爲,真的和搶沒有什麼區別!
我瞪着他,不屑地撇嘴:“你知道這貝殼是怎麼得來的嗎?”
“看你那麼緊張,一定是具有某種特殊的意義,對不?”
“對!猜得極對!”我深深地諷刺他,“它是你把我拋在沙灘上最好的物證!”
“••••••”蕭冬亞震驚的眼神望了我足足一分鐘,才恢復了常態,“這就是那次的紀念品?”
“難道你還想拋棄我很多次?”
我問出這句話,立刻就發現了語病,正要解釋,蕭冬亞一下摟緊了我,在我耳邊低語:“親愛的,我保證不會再拋棄你了,以貝殼爲證,我若是再敢拋棄秋雅文,就懲罰我下輩子也變成貝殼,躺在沙灘上永遠不會被人看到!”
“你想得美,不被人發現的貝殼是最幸福的,它可以安靜地度完一生,就如同我不想被你盯上一樣,我也可以有最幸福完美的人生!”我對他的誓言感到好笑,如果能安安靜靜度完一生,誰願意被人算計,被人謀害?
我和蕭冬亞之間的恩怨,自然也不可能因爲他淺淺的一句誓言,就一筆勾銷。
蕭冬亞輕輕顫抖了一下,什麼話也不說了,只是更緊地抱住了我。
我很想推開他,蕭冬亞近段時間突然表現出來的溫情,讓我有點接受不了,我不敢深想在溫柔的背後,是否還隱藏着更深的陰謀。
我輕聲問他:“蕭冬亞,你改變戰略戰術了嗎?”
“什麼意思?對你好一點,反而會被誤會成居心叵測,難道,你喜歡天天被虐待?”他在我耳垂上咬了一下,曖昧不清地笑了,“昨天爲什麼要躲着我?你在怕什麼?”
又如同被侵犯一般,我縮了縮脖子,鼻子裡發出悶哼:“你是禽獸,我躲着你難道不應該?”
“可禽獸也有溫柔的時候,今天你別想逃走,我會讓你感受到一個完全不同的禽獸!”他的笑聲更加邪惡,咬着我耳垂的力度也加大了一點,酥酥麻麻的,一直延伸到心底。
臉,瞬間變得慘白,我下意識的想要逃走,他帶給我的那些傷害,讓我深深地恐慌,我好害怕前幾日的痛苦和折磨再次上演。
蕭冬亞拉着我不鬆手,他把我騰空抱起,嘴脣邪惡地勾了一點弧度,抱着我,往車子裡面去。
我惶恐至極,在這荒郊野外的,他不會是想現在就把我吃幹抹盡吧?
我的手指在他腰上死命地亂掐,我都感覺到指甲有些疼痛了,可蕭冬亞只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抱着我的手,反而加大了力度。
他淡淡地笑:“你的手指甲應該修一修了,你留在我身上的抓痕,實在是太多了。“你放開我,我就不抓你!”
“不行!我現在就想要了你!誰叫你昨晚要躲着我的,這是對你的懲罰!”他把我扔到後座位上,身子一縱, 就壓了上來。
我大驚,沒命地掙扎,怒罵:“蕭冬亞,你不是人!你就是一披着人皮的狼!你放開我!”我的聲音,因爲內心的惶恐,已經變了調,可它們很快就被蕭冬亞用嘴脣給堵住了,他的手緊抱着我的後腦勺,我的雙手,也被他壓在胸前,他根本就不給我任何的機會反抗和逃離。
我的害怕逐漸變成憤怒,再變成絕望,我唯有瞪着眼睛,死死地瞧着車窗外,期望有人經過,能救了我。
也不知是我的祈禱感動了天地,還是老天爺他看不慣蕭冬亞的行爲了,他果真就派來了救兵。
一隻手在車窗上敲擊,聲音急促而低沉。
緊接着,虛掩的車門被完全打開,一個男人的拳頭伸過來,提着蕭冬亞的頭髮,迅猛的往外拽去。
蕭冬亞正陷在他自己營造的濃情蜜意中,被人突然抓住了頭髮,自然是勃然大怒,手一轉,就是一拳頭擊向後方。
他的拳頭還伴隨着冷寒的低喝聲:“誰這麼大膽敢偷襲我?”
抓住他頭髮的手立刻就鬆了,直接迎上他的拳頭,兩人立刻就動起手來。
我的胸腔裡,這纔有了充足的氧氣,顧不上自己狼狽的模樣,我急忙起來,跳到了車外,觀看兩人的打鬥。
目測,來人大約有一米八七,同樣長着一張驚世駭俗的漂亮容顏,他的舉手投足之間,也表現出他超強的力度和敏捷的身手。
但是他和蕭冬亞比較起來,還是略輸了一點霸氣。
兩人互不相讓的很是搏擊了一陣,誰也不能佔得上風,最後,那人大喊:“停!我們再打下去也分不出勝負,就算平手吧!”
他迅速撤離,兩人的交戰,暫時停止。
蕭冬亞挑眉,很不客氣地問:“你是誰?爲什麼偷襲我?”他的王者氣勢讓他的語氣變得格外的凌冽。
“那你爲什麼要欺負這位女孩?”來人同樣的挑眉,眼角的餘光,掃向了我,然後,他如同觸電般,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