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姑姑很是擔憂。
若冷落燕國公嫡女,燕國公會不會因此不那麼支持王爺?
她憂心看着寧紹璟,不想他如此。
蕭姑姑的言下之意,寧紹璟很清楚。
但他並不擔心。
他堂堂大?親王,難道反而還要看一個國公的臉色?
寧紹璟眼底一片冷嘲,再說了,能把女兒送給別人做妾,就算疼愛又有幾分真心?
只要自己面上對他女兒還能過得去,燕國公就不會說什麼。
他心中對燕國公更警惕了三分。
由燕國公,寧紹璟想到了自己岳父晉國公。
當年岳父是反對寶兒嫁給自己的,他並不因爲自己身份高貴,便巴結討好,反而只希望寶兒幸福。
與見着他壓下了太子,便上趕子送女兒的燕國公,有天壤之別。
汴州的案子已經查得差不多了,怎麼岳父還沒回來?
寧紹璟揮退了蕭姑姑,轉頭吩咐允文:“去查探下,晉國公可是已經啓程回京?現在走到哪兒了?”
允文領命下去。
皇后賜婚的懿旨下的很快,把燕國公嫡女陸芷嫣和殿中監杜若海嫡次女杜雪清賜給肅王做夫人,擇日進府。
當天太后就把慕娉婷叫到了宮裡,着意安撫她。
說辭卻與鄭嬤嬤等人不同。
“女人活在這世界上,本來就夠艱難的了,爲別人養孩子這種戳自己心窩的事情,哀家是不會做的,寶兒你可別犯傻去做這種事情,不然以後再也別來見哀家。”
“太后。”太后宮裡的人不贊同看着太后,馮西園更是出聲制止太后再說下去。
她們也是疼慕娉婷的,希望她好,但是女人這樣做,要被夫家厭惡的。苦的還是自己啊。
慕娉婷就笑了。
終於有人不是一味的要她委屈求全了。
她握住了太后的手,低聲與太后說道:“皇祖母說得對。”
“若是去母留子,將來他長大了會恨我;若是留着他的生母,將來他有出息了,孝敬我時候,也必然不會忘了孝敬生母,我這是爲她人做嫁衣裳。”
“這還是養好了,若是養壞了,別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把我淹沒。”
“這樣有百害無一利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太后大笑,摸着慕娉婷的頭:“別人都說哀家糊塗,不疼親孫疼外人,她們哪裡知道,咱們寶兒有多聰明。”
慕娉婷摟着皇太后的胳膊,笑眯眯說道:“嗯,皇祖母獨具慧眼,別人不能及的。”
兩人互相吹捧,別人一臉無奈。
這馬屁拍得太后很受用,她卻並不太高興。
“寶兒啊,皇祖母已經老了。護不了你多久了。”太后有些傷感,“若是皇祖母再年輕十歲八歲的,也定然能多護佑寶兒幾年。”
她是不干預政事,但是她要是死命要保着寶兒,別人也不敢動的。
慕娉婷靠在太后身上,心底溫暖。
猶豫了半晌,她揮手讓人全都退下。
太后寵她寵的很,太后宮中宮人也很聽她的話,她揮手,她們便也退出去了。
這是連皇后都沒有的榮寵。
慕娉婷爲太后倒了一杯水。化了一粒養榮丸進去。
養榮丸瞬間化開,只剩無色無味的一杯水。
慕娉婷裝模作樣的閉目祈福一番,又把脖子上,寧紹璟爲她求來的圓真大師親手雕刻開光的佛像在杯中蘸了蘸。
慕娉婷肅容,把這杯水端到了太后的面前。
“皇祖母,圓真大師說寶兒是有大福運的人,只要寶兒誠心誠意的祈願把寶兒的福運分給別人,加上佛祖庇佑,喝下這杯水的人,都能長命百歲。”
她早就想要給太后一顆養榮丸了,只是怕暴露了自己與衆不同的地方,惹來麻煩,才一直沒有行動。
今天靈機一動,倒是想出了這麼個法子。
唔,似乎有點髒,但是管它呢,有用最重要。
太后怔住了。
“傻丫頭。”她感動的很,雖然不信這虛無縹緲的命運福緣說法,但還是接過水杯,一飲而盡。
有幾個人,願意把自己的福緣分給別人呢。
“寶兒纔不傻呢。”慕娉婷笑盈盈接過水杯,頗有些洋洋得意,“皇祖母的福運總是比寶兒多,再加上寶兒的福運就更多了,皇祖母就能長命百歲,再轉過來庇佑寶兒,寶兒一點都沒吃虧。”
太后大笑,“對,你算計的都對。”
祖孫倆一起笑了半天,太后詢問慕娉婷,“寶兒,你既然不打算抱養孩子,那可有其他想法?”
我想要自由,想要遠離這些紛爭。
慕娉婷心中吶喊,卻慢慢斂了笑容說道:“皇祖母放心,我雖然不會把他們養在身邊,可也不會讓他們跟着生母一起,成爲生母攻擊我的利器。”
“與其養在身邊讓自己心酸難過,不若直接把孩子從後院接走,送到前院讓王爺派人養着,用最嚴格的禮法教導着。”
“每天向嫡母請安,每七天可與生母相見半日,如此教養長大的孩子,即便與嫡母不親近,可與生母感情也必然疏遠,而且因爲謹遵禮法,對嫡母的尊敬從小便會印在腦中。”
“只要我不害他,好好養着他,我便佔據了道德最高點。”
“而一旦這麼做了,自然有別人會着急上火。她們想要與兒子親近,便會使手段;使得小手段越多,王爺就只會越厭惡她們。”
“皇祖母,寶兒是不是很惡毒?”慕娉婷撒嬌,“皇祖母可不能不喜歡寶兒。”
太后滿臉笑容看着慕娉婷。
女人就應該這樣,有主見有能力,不要委屈自己。
她告訴慕娉婷:“只要你有足夠的勢力,別人就算是生十個八個又怎麼樣,反之,你要是沒勢力。就算是你生了十個八個,那也是沒用的。”
“還是要自己立得起來。”
慕娉婷深以爲然。
下午,慕娉婷笑盈盈帶着一堆太后的賞賜回府了。
她雖然不想招搖,但是太后想要讓別人知道,無論什麼時候,慕娉婷都有她撐腰。
所以專門派了人護送慕娉婷回王府。
一般百姓自然看不出什麼,只覺得這貴人出行,排場果然不同尋常;但是京城權貴,卻都看得懂太后的意思。
太后是着意要護着肅王妃的。
“這是肅王妃的車隊?越制的地方,全是太后的意思?”站在一家銀樓的窗口,一個青春貌美的女子一邊看着車隊招搖而過,一邊詢問自己的丫頭。
她看起來方纔二八年華,面貌嬌美,觀之可親,隻眼中藏着傲氣。
旁邊一個丫鬟恭敬行禮:“是的小姐,車上乃是肅王府的標記,聽說今天肅王妃被太后叫進宮了,這會兒應該是回來了。”
女孩冷哼一聲。
“好了芷嫣,過來吧。”屋中,一個打扮貴氣的夫人朝着她招招手:“沒什麼好看的。”
少女又狠狠盯了一眼車隊,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到了夫人的身邊:“娘,今日皇后剛下了懿旨,太后便弄了這一出來,可不就是在打咱們陸家的臉,真是老糊塗了。”
“芷嫣。”陸夫人臉一沉,厲喝道:“你給我閉嘴,這話也是能說出口的。”
陸芷嫣倔強不肯認錯:“女兒哪裡說錯了,慕氏無子,她也這麼縱容着,不是老糊塗是什麼。”
她平常都是被人捧着的。除非遇上公主郡主,一般的國公嫡女也要矮她一頭。
畢竟她的母親是皇室郡主。
她的身份,嫁給皇子當正妃也使得。
可最後竟然變成了王府姬妾,被人看了無數的笑話,陸芷嫣要氣死了。
陸夫人狠狠瞪女兒一眼,到底心疼,軟了口氣與她說道:“你與慕氏生什麼氣,她今年已經二十一了,很快就人老珠黃,無子伴身。註定下場悽慘。”
“你才十五,過兩年她老了,你才正是最美麗的時候,到時候再生個兒子,一舉得了側妃之位,慢慢謀劃,總有一天會取代了她,光明正大站在肅王身邊。”
“你爹爹是能幹的,你兩個哥哥也得力,慕家。卻快要不行了,到時候王爺會偏向誰,難道你還想不出來。”
陸芷嫣覺得心氣順了一些,到底還是不滿意這事情的:“可是別人都能穿着正紅嫁衣出嫁,女兒卻只能穿粉紅。”
“別人想帶什麼首飾都可以,女兒之後卻只能帶些不值錢的玩意兒;別人想穿什麼穿什麼,女兒卻連紅衣服以後都不能穿了;而且肅王都那麼老了……”陸芷嫣心底充滿了抱怨。
陸夫人氣結,狠狠掐了她一下:“你個死丫頭,肅王人中龍鳳,是求都求不來的好夫婿。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陸芷嫣惱恨:“誰稀罕。”
見陸夫人真生氣了,到底不敢再說什麼。
陸夫人才叫了銀樓掌櫃的進來,也不敢買貴重的了,只挑那在規制之內的首飾,儘量精緻,爲陸芷嫣買了不少。
她口中教訓女兒,心底卻對寧紹璟也是不滿意的。
什麼按照規制來,這豈不是委屈了自己嬌養大的女兒。
肅王也太過分了一些。
回去之後,她便與燕國公陸瑾源說了自己意見。
“婦人之見,短視!”陸瑾源眼皮子一擡:“忍過三五年光景。以後有她的好日子過,你讓她別任性,壞了我的事我饒不了她。”
鞠園。
今天陸夫人陸芷嫣和陸瑾源的話,全都被暗衛回稟給了寧紹璟。
善妒!
多口舌!
大不敬!
虛榮!
野心勃勃!
寧紹璟冷笑,燕國公一家以爲這肅王府是他們的天下不成,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杜家呢?”寧紹璟詢問。
“杜大人和杜夫人心疼女兒,並不太願意杜小姐進王府;杜小姐寬慰父母,說會伺候好王爺,也照顧好自己。”
寧紹璟微微點頭:“繼續看着,下去吧。”
他叫來允文:“派去汴州找晉國公的人,可有消息回話?”
陸夫人口中所謂的“慕家卻快要不行了”,到底什麼意思?
允文也是奇怪:“並未有消息傳回,因爲事有蹊蹺,屬下已經又加派了兩撥人手,一明一暗前去查探。”
出事了。寧紹璟立即想到這個可能。
而且燕國公可能還參與其中。
寧紹璟冷笑,陸瑾源最近可真是活躍得很。
“再派人去,汴州銀礦關係重大,絕不容許有失。”他面色肅然,冷聲吩咐,“若有緊急情況,本王許你們便宜行事。”
允文急忙應下。
寧紹璟又在鞠園處理了一會兒事情,才起身回到怡和殿。
“王爺。”慕娉婷笑盈盈迎了上來,炫耀與他說道:“今天皇祖母賞賜了臣妾好多寶貝,臣妾今天發大財了。”
寧紹璟看她一眼。
她眼角發紅,似乎是哭過。
寧紹璟心中憐惜,卻不戳破,只笑着說道:“怕是皇祖母以後再也不歡迎你進宮了。”
慕娉婷喜滋滋的:“怎麼會,臣妾這麼好,皇祖母喜歡臣妾都來不及呢。”
寧紹璟很想點頭。
她那麼好,他喜歡她都來不及。
進了內室。寧紹璟就聽到了“汪汪汪”的叫聲,臉色不由一沉。
那條死狗,又在牀上呢。
他陰沉盯着它。
想想今天慕娉婷需要它陪伴,寧紹璟勉強抑制住了吃狗肉鍋子的衝動,吩咐茴香:“抱下去,把被褥全都換掉。”
他自己去洗漱。
丫鬟們輕手輕腳又極爲快速的把被褥換好,寧紹璟也洗漱完畢,與慕娉婷上了牀。
兩人都默契的沒有提起今天皇后賜人的事情。
正想要說些什麼,承影卻忽然來了。
若無急事,他們不會這時候來打擾寧紹璟。
“別起來,你睡吧。”寧紹璟壓住要起身的慕娉婷,“朝裡的事情,本王去看看。”
慕娉婷便又躺下。
如今他是越來越忙碌了。
寧紹璟大步出了門。
承影跟在身後,急速出了門,才與寧紹璟說道:“王爺,出事了,晉國公跌落懸崖,生死不知。”
寧紹璟腳步猛然一頓,之後更快朝着鞠園而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寧紹璟有些焦躁,沉住了氣,冷聲詢問。
“回稟王爺,咱們派出的第一拔探子剛剛纔回消息。”允文冷靜回話,“之前他們尋過去,查到晉國公已經開始返程了,但是跟蹤到半路,打聽下來卻是晉國公生病了,因此耽擱在了半路,然而無論怎麼查探,都找不到晉國公的人。”
“事情蹊蹺,他們便小心查探。結果發現有人跟蹤他們,他們順着這條線索,反跟蹤了回去,才查到原來晉國公半月前已經遇襲,摔落了山崖。”
“因爲被人跟蹤的太厲害,他們好不容易纔抽到空隙發了消息回來。”
允文把一張紙條奉上:“因爲時間短促、人手太少,他們只能找到極少的證據,卻也能證明這事情,是秦家做的。”
寧紹璟一目十行瀏覽完了情報。
慕天成掉落懸崖,但是卻沒有找到屍體,否則秦家的人也不會在慕天成出事的地方守株待兔。
他可能還活着。
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寧紹璟深吸一口氣,命允文繼續加派人手,無比要在秦家找到晉國公之前把他救出來。
“盯着點燕國公,說不定他知道些什麼。”寧紹璟沉聲吩咐。
允文應命,下去分派人手。
寧紹璟深吸一口氣
希望能把人救出來。
他心中還有些疑惑揮之不去。
父皇讓岳父去汴州查銀礦的事情,到底是看重岳父的能力,還是,在這之外還想順便不着痕跡除掉岳父?
不怪他有次想法,實在是父皇既然能對付寶兒,也就完全有可能對付岳父。
而燕國公的知情。更說明了這一點。
若他沒有猜錯,定然是父皇在岳父查探好銀礦的事情之後,把消息賣給了秦家,讓秦家以爲所有情報都還在岳父的手中。
否則秦家這是就不應該是蹲守岳父,而是應該想着要如何面對危機了。
理順了這點,寧紹璟讓人招來曹伯懿和盧玉海。
二人本就是知情.人,此刻聞言,有些吃驚,卻也能接受。
“王爺是打算讓秦家人知道,所有的密報,晉國公都已經傳回了京城麼?”盧玉海領會了寧紹璟的意思,出聲詢問。
寧紹璟肅然點頭:“本王正有此意。”
曹伯懿出言:“這倒也不是難事,難的是在秦家找到晉國公之前把消息傳到汴州附近去。”
不過也只是難,不是辦不到。
曹伯懿和盧玉海答應下來,全力去辦事。
事情一直瞞着慕娉婷。
她一直以爲慕天成在帶兵打戰。
還隔一段時間就捎帶一些藥丸衣物去前線,讓人交給慕天成。
暗中波濤洶涌,面上一派平靜,在這種情況下,便到了七月初六。
陸芷嫣和杜雪清被一頂小轎擡進了肅王府。
陸芷嫣住進靜塵院,杜雪清住進碧螺軒。王府連酒席都沒有擺。
寧紹璟當夜更是因爲公事宿在了宮中。
陸芷嫣得到通知的時候氣急敗壞,她真是沒想到,肅王竟然這麼不給父親面子,竟然這麼的晾着她。
讓她成了笑話。
陸芷嫣氣不過,摔了不少東西。
分配到靜塵院的丫鬟都是特意“精挑細選”過的,權作沒聽到,等陸芷嫣氣消了,趕緊收拾。
杜雪清那邊則安靜的多,她得到通知之後,只賞了跑腿的小丫鬟一個荷包。便安靜洗漱休息。
蕭嬤嬤便有些看不上陸芷嫣了,對杜雪清暗自點頭。
就算只是王府的一個夫人,也要有氣度才行。
但無論如何,寧紹璟當夜未歸的事情,讓兩個新進府的夫人,被一些下人在暗中嘲笑了個夠。
早晨兩人去給慕娉婷請安。
杜雪清是沉得住氣的,神色如常走着。
陸芷嫣卻覺得府中下人看她的眼光都特別奇怪,像是在嘲笑她,走到怡和殿的時候,她氣得臉都青了。
“兩位夫人請坐。”石榴把兩人帶到了偏廳。奉上差點自己去做事情了。
而慕娉婷讓兩人在偏廳等了不少時間還未出現,杜雪清還好,陸芷嫣真真是氣急了。
“參見王爺。”寧紹璟從宮中回來,採香急忙行禮。
“王妃呢?”寧紹璟低聲詢問。
採香輕嘆一聲:“昨日裡腹痛,很晚才睡着,如今還未醒來。”
她頓了頓,向寧紹璟請罪:“陸夫人和杜夫人前來請安,奴婢想着王妃好不容易纔睡着,便擅自做主,並未喊王妃醒來,請王爺降罪。”
寧紹璟銳利看她一眼。
採香低着頭,卻只覺頭上壓力越來越大。
她覺得自己的所有小心思都被看穿了。
可並不後悔。
“下不爲例。”寧紹璟冷聲吩咐。
這丫頭爲了主子竟然大膽試探自己,也是個忠心的丫頭,但不規矩的事情,不可開先例。
“奴婢叩謝王爺。”採香急忙跪下磕了個頭。
聽到丫鬟們請安的聲音,陸芷嫣坐不住了,放輕了腳步走到了偏廳門口。
娘總說肅王是英偉卓絕的男子,是人中龍鳳,是無人能及的絕好夫婿。
她也曾遠遠看過一眼。
但心底只有模糊印象。
到底,他是什麼樣的?
她站在偏廳門口,好奇看着院中的肅王寧紹璟。
只看背影,陸芷嫣便覺得他真是高大,又挺拔,確實稱得上英偉。
身材不胖不瘦的,看着十分有力……
“啊……”忽然,肅王寧紹璟回頭,陸芷嫣被人抓包,驚呼一聲之後,便有些看呆了。
他,雖然年紀大一些。但是真的十分的英俊,又有男子氣概,一看就知道是非常可靠的。
陸芷嫣不知道怎麼的就紅了臉,按着教養嬤嬤教導的步子,款款走到肅王身邊,徐徐福身行禮:“婢妾陸芷嫣參見王爺,給王爺請安。”
寧紹璟目中閃過冷光。
多口舌!
善妒!
虛榮!
還嫌棄自己老。
目光掠過陸芷嫣,寧紹璟看向另一個女子杜雪清。
她規規矩矩走到寧紹璟身邊,同樣規矩的福身行禮:“婢妾杜雪清給王爺請安。”
“免禮。”寧紹璟對着杜雪清,略微溫和誇讚:“杜大人熟知禮法,你也這樣懂禮,很好。”
杜雪清眸中閃過意外神色,也有些歡喜:“王爺謬讚了。”
“本王只是實話實說。”寧紹璟神色不變。
陸芷嫣見兩人相談甚歡,心中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