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鬧鐘吵醒，不甘願地離開被窩起牀梳洗。今天是聖誕節，我見岑學很早就起牀，興沖沖地梳洗打理自己，疑惑一問：“學，你那麼早起來幹嘛？”
我纔剛起牀，她已然是整裝待發的狀態了。看樣子，今天沒打算吃爛香蕉。
“昨晚和沈鏡約好今天一起吃早餐的。我先走了。”揮揮手，岑學興高采烈地離開宿舍。
嘴角微勾，我開始爲自己泡牛奶。這岑學和沈鏡看來似乎有發展空間呢。拿出麪包，我又開始了我清晨的提臀運動。
吸氣，提起後腿；呼氣，收回；吃口麪包，換腳。吸氣，提起後腿；呼氣，收回；吃口麪包，再來一次……
拍拍臀部，彈性很好。撅起屁股反頭去瞄翹度，不錯，挺翹挺漂亮的。就在我自戀着時，餘光恰好瞄到了門邊一雙鞋子。
轉頭，便見蘇亦宏微微赧紅着一張臉盯着我的臀部。見到我轉身看他，彷彿被人抓到現行犯般，連忙將頭轉開。
爲什麼每次我起牀做運動並且自戀的時候總有人來偷窺？不過，今天這窺探者反應很可愛，瞧他一會望天一會盯着自己的鞋子，腦袋左轉右轉地就是沒敢再回到我身上。
我手捧着牛奶杯子，好心地出聲詢問：“小黑，你幹嘛呢？”
“我來叫你上課。”始終沒敢再看我，蘇亦宏垂頭盯着自己的腳尖。
擡頭看看掛鐘，我見上課時間差不多，便一口喝下剩餘的牛奶套上外套拿起書本，穿上鞋子走出去：“今天你要第一個上課？”
將手中那本厚重的聲樂書丟給蘇亦宏拿，對方抱着書回：“我今天喉嚨有點痛。”
我狐疑地轉頭掃視了他一眼，回：“如果要約會不想上課用生病的理由來請假，我會不批假的哦！”
“不不不，不是的。”蘇亦宏連忙搖頭，道：“我還是要上課的。老師……”
一聲叫喚，我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對方繼續說下去不由地再回頭看了看蘇亦宏：“幹嘛？”怎麼今天蘇亦宏感覺說話總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不想浪費我二十分鐘的上課時間。”
我打開了琴房的門，走了進去，接過蘇亦宏抱着的聲樂書放在鋼琴上，道：“喉嚨痛還是不要練了。休息吧！”
閔浩垣晃了進來，道：“那既然小黑沒法唱，我先上課。”
“不行，這二十分鐘是我的。小同，你出去不要妨礙我上課。”急急一阻止，蘇亦宏連忙站在了鋼琴旁。
閔浩垣似乎很喜歡和蘇亦宏唱反調，反而大搖大擺地坐下道：“我不出去，我要來聽課。”
蘇亦宏急了，拽着閔浩垣硬將他往外拉：“有人在我唱不好，你出去、出去。”
見兩人拉拉扯扯了許久，我終於開聲阻止這兩人的幼稚行爲：“小同，尊重別人。出去吧！”
甩開蘇亦宏的手，閔浩垣拍拍被拽皺了的衣服，哼一聲：“給你面子。”說罷轉身出去。
蘇亦宏順帶地將門給鎖上，轉身對着我露出靦腆一笑。
“喉嚨痛還是不要練習，會磨壞聲帶的。”我依舊盡職地勸告。學生愛學習是好事，但身體是革命本錢，我不希望我的學生將一把好聲音給亂練練壞了。
“好，我聽你的。”很快便妥協，我詫異地擡眸盯着這個剛剛一副很想唱歌的人，對方下意識伸舌輕輕一掃脣，道：“老師，你下午有空嗎？”
搖搖頭，我回：“下午我要睡覺。”
“那晚上呢？”
“你要幹嘛？補課？”我狐疑地盯着他。
“我、我……”蘇亦宏緊張得有點不知所措，手指放在鋼琴上摳得很用力，‘我’了許久後，終於鼓起勇氣道：“我想約你，我想和你一起過聖誕節！”
呃？
我愣了一下，驟然間有點恍然。蘇亦宏從前幾天就一直詢問我聖誕節放假的事、甚至平安夜還主動跑來要和我喝交杯酒，以及現在一早跑到我宿舍吞吞吐吐又將閔浩垣趕了出去還落了鎖，做了這麼多就是爲了和我說這個？
“可以嗎？”帶着刺探性地詢問，蘇亦宏滿臉希翼地盯着我。
“爲什麼？”我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了理由。
這樣的話，感覺太像表白。聖誕節和情人節被邀請一起度過的，基本都是同個意思。可是，我想不明白爲什麼蘇亦宏會突然做這種邀約？
“我想和你一起過，我想和你在一起……”低聲喃道，蘇亦宏見我許久沒回音，急急一問：“老師不喜歡我嗎？難道，你喜歡阿豪？你們昨晚躲在被子裡，他摟着你，你喜歡他了對嗎？”
這……什麼跟什麼啊？
“可是，可是我和你有更親密的行爲。我……我還親到你的……”赧紅着臉，蘇亦宏羞於啓齒，目光落在了我下身兩腿間：“你的……那裡……我”
“停停停！”我喝止住了他繼續說下去。再說下去，我就快變成個和所有學生**的變態女教師了。
我沉下語氣，語重心長地道：“那天只是個意外，意外過了就該忘了。昨晚那個也是不得已的權宜之計，過了也該忘了。我們只是師生關係，懂嗎？”
“老師，你在嫌棄我對嗎？你也覺得我年紀小天生軟弱，沒辦法負起照顧一個人的責任對嗎？我已經很努力在表現自己了，真的很努力了……”蘇亦宏一下子神情落寞，語氣低落，大大的眼睛裡有絲絕望的光。
怎麼辦？我好像打擊到他的自信心了，這個自幼患有自閉症的孩子在好不容易開朗起來接受了外界後，此刻又因爲我這一句拒絕的話語像縮回了自己的象牙塔裡。
我該怎麼安慰他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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