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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二會朱東勤

三十四、二會朱東勤

司機石方斌的資料出來了,石方斌,男,37歲,身高1.7米,貴州黔州人,高中畢業後到東雲打工,原在東雲市南華電子廠工作,2011年春節後到朱東勤公司工作,成爲朱的司機。

石方斌是在天宮事發後到朱身邊工作的?米月更加警覺起來,他們是爲什麼事走到一塊了?

米月聯繫了朱長春,並把石方斌的照片發了過去,朱長春說,他知道朱東勤有個司機,但他沒有見到過這個人,朱東勤來他飯店吃飯,司機都沒有來,他也不知道毒案發生那天,這個石方斌來過飯店沒有。

米月又把石方斌的照片,複印了很多份,分發到四個案件現場周邊進行現場辨認訪查,沒有得到有價值的線索。

米月在石方斌家裡找到他的時候,已對他排查了三天,三天來,並沒有任何可疑線索,米月想,如果石方斌是兇手,那麼他應該會嗅出一些異常氣氛來,所以,米月在對他亮出自己是刑偵的身份後,問他的第一句話,還是一句慣用的審訊疑犯的話:“知道我來找你幹什麼嗎?”

石方斌臉色鐵青:“真是莫明其妙,平白無故的,你們找到我家裡來,我犯什麼事了?”

米月也冷冷道:“請你正面回答我提的問題,配合我們調查。”

石方斌僵直了身子,搖了搖頭。

“兩年前4月24日朱東勤一家中毒的那一天,你在幹什麼?”

“朱東勤一家中毒?你們不會懷疑是我乾的吧?”

“回答我的問題。”

“我一直在爲朱總辦事,上午送朱總去燕嶺區辦事,下午我又去把他接回來,晚上下班時是我送朱總回家的。”

“這期間,你去過他家裡嗎?你在幹什麼?”

“沒有去過他家,上午送完朱總回到單位,在保安室與保安聊了一會天,中午在單位吃的午飯,午飯後,我睡了一會午覺,就在單位等朱總的電話。”

“你原來在東州電子廠工作,後來怎麼到朱總身邊工作的?”

“那年回家過年,去我大舅家拜年,朱老闆同我大舅同一個村,正好朱老闆也到我大舅家拜年,知道他是老闆後,我才投奔他的。”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朱總出的事?”

“晚上大概8點鐘左右吧,是朱總家的保姆周姐來的電話,說朱總倆口子吃壞了東西,好像是中毒了,要我馬上來家送他們去醫院,我當時不在家,陪孩子在外面少年宮學跳舞呢,那裡離他家比較遠,我趕到他家的時候,他們家沒有人,我打了周姐的電話,她說在人民醫院,我才趕過去的。”

“你當晚送朱總回家的時候,他有什麼異常嗎?你們說了些什麼,他使用過手機聯繫什麼人嗎?”

“他在我開的車上,沒有同我說話的習慣,我也不主動問他話,他從公司到家的路程也就十來分鐘,期間他接了一個電話,在電話裡說,這事,以後再說,就掛了,後來電話又響了,他很不耐煩地接了電話,說,我不是說過了嘛,現在不方便說話,方便了我再打給你。其他,就再沒有聽他說什麼了。”

“聽出電話裡的聲音了嗎?”

“好像是女的聲音,叫他大哥。”

“他現在結婚了嗎?”

石方斌怔了怔,道:”沒有。“

“朱總平時上下班都是你接送嗎?”

石方斌點了點頭。

“你剛纔說他們中毒的當天送朱總去燕嶺區辦事,是去辦什麼事?”

石方斌想了想,搖了搖頭:“具體什麼事我不清楚,不過他在去的路上打了一個電話,說,我快到了,應該是去見一個什麼人。”

“是什麼人?你見過嗎?”

“不認識,沒有見過。”

“朱總經常去見這個人嗎?”

“沒有,我還是第一次送他去那裡,回來的時候,他還喝了酒。”

“具體地址還記得嗎?”

“他在陽山路沙萍小區門前下了車,下了車後,就讓我開車回去,下午再等他的電話,他下了車後便又打電話,我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就開車走了,下午3點鐘的時候,他讓我去接他,也是在那個小區門口。”

“他隨身帶了什麼東西沒有?”

“他隨身有個包,磚頭大小,手拿的那種。”

“朱總是什麼時候出發的?”

“9點多鐘吧,不到9點半,具體時間我記不準了。”

“朱總出了事後,又同哪些女人相好了?”

石方斌雙手撓了撓頭:“這個不好說吧,有好幾個,都保持不清不楚的關係,這樣的事,你去問他本人好了。”

“知道他爲什麼同張小月斷絕關係了嗎?”

“好像聽說,萍姐死了後,她孃家告狀,說朱總有第三者,就是這個小月姐,是小月姐逼朱總離婚,才害死了萍姐,所以小月姐再也不敢纏朱總了,朱總後來也有新人了。”

……

米月又鎖定了一個人:朱東勤事發當天去見的這個神秘的人。

“爲什麼不是這個司機石方斌?”小慧問。

米月嘆息:“他沒有作案時間和動機,他面對我們的言行舉止神態,都很自然。而且,如果是石方斌向朱東勤提供的毒茹料,案發的時候,他不會有心思帶着孩子去距離他家那麼遠的地方學跳舞的,他會待在單位,隨時應對朱總的救急。”

“你確定朱東勤找的這個神秘的人,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米月若有所思:“我想,像朱東勤這樣一個公司大老闆,一般情況下,會這麼神秘地親自去會見一個人麼,連他的司機都瞞着?”

“說不定是向哪個領導行賄呢,或者是與情人私會。”

“有這個可能,他向領導行賄,這個受賭的領導就不是一般的領導,就算是,司機說他在小區門口下了車後就馬上打電話,說明,他應該是第一次去那個小區,要聯繫他要找的人所在的具體位置或讓人來門口接他,說明他與這個什麼領導並不是很熟,他還在電話裡說了,我快到了,說明對方有在催他的意思,既然是在催他,他還會在領導家待這麼久?領導還會有時間陪他中午在一起喝酒?要是情人,憑朱東勤這身份,還得大白天大老遠讓司機送他去私會?即使是情人,這個情人也不簡單,上午私會完,晚上就出事?而且你想想,他家保姆說,當天上午9點她打電話給他說家裡買了蘑菇,9點多鐘他就外出見人,這之間有沒有什麼聯繫?”

小慧點了點頭:“對,如果是朱下的毒,這就對上號了,他在接了保姆的電話,知道晚上保姆會做蘑菇這道菜,然後自己偷偷去外面找有毒茹的人,弄到毒茹料後,晚飯前就自己在湯鍋裡下毒。只可惜,過了兩年了,那裡的監控以及他的電話都查不到了,是個什麼人,也只有朱東勤自己知道。”

“看來,我們得再會一會朱東勤了。”

“我們還沒有找到他的可靠證據,他會交代嗎?”

“不用他交代,我要讓他自己用行動來證實。”

小慧狡黠地笑了笑。

米月再一次聯繫朱東勤,朱東勤顯然極不耐煩,聲音冷冷地:“我很忙,沒有這麼多的閒心來聊這些鬧心的事,再說了,我人也老了,很多事都記不住。”

“不用耽誤你太多的時間,要不,找一家茶館,咱們也放鬆放鬆?”

朱東勤還在猶豫,米月道:“那就在茗軒吧,離你公司不遠,下午4點見。”

茗軒茶館,一個坐落在水軒湖畔的清雅之地。

米月不到4點就到了,坐等朱東勤。

等了約半個小時,朱東勤到了。

“哎呀,讓倆位美女久等了,唉沒辦法,事太多。”

米月知道他這是故意在她面前擺架子,微微一笑:“你能來,就是給我們面子了。”

“你們那事,是不是又發現什麼新情況了?”

米月搖了搖頭,輕描淡寫道:“今天找你來,不談那件事,談談你同你妻子中毒的事。”

朱東勤一愣,他顯然沒有這個心理準備,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看米月似乎漫不經心的表情,說話有些結巴了:“那那個案子,不是早早就查結了嗎,你們這是是什麼個意思。”

“這是因爲,我們瞭解到,這不是一起普通的食用毒蘑菇中毒事件,是一起有預謀的殺人案件。”

朱東勤好像沒有聽清:“什麼,預謀殺人?”

米月神情堅毅地點了點頭。

朱東勤擡起頭,哈哈地笑了:“你們這個玩笑也開得太大了,我問你,你們是不是抓到這個兇手了?”

米月點了點頭。

“別,別開這樣的玩笑了。”朱東勤還哈哈笑着,米月冷靜地看他在表演,她發現,朱東勤的笑,是強裝的,強裝的多麼的不自然。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米月冷冷道。

朱東勤看了看米月的臉,那張毫無表情的臉,這雙眼像在穿過了他的肉體,直到內心,這下他不笑了,他的臉,開始有些扭曲了。

“兇,兇手是是誰?”

米月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一字一句道:“我下面問你的話,希望你如實回答,否則,我會認爲你在對我說謊,你知道對我們說謊的後果。”

“你們,這是在審問我嗎?”

“不,我們只想查清事實。”

“你們不會懷疑是我乾的事吧?”

“回答我的問題。案發當天,也就是4月24日上午,你幹什麼去了?”

“我去幹幹什麼?這麼久了,我哪記得住?”

米月冷笑:“我已提醒了你,是案發當天上午,晚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不會不記得那天上午發生的事吧?”

“上午發生了什麼事?”

“上午你去了燕嶺區陽山路沙萍小區,是去幹什麼?”

朱東勤又發了一會呆,突然拍了拍桌子,對着米月道:“你們在暗地裡調查我?”

米月微微一笑:“我說過,對牽涉案子的事,我們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有調查權,請你協助我們的調查,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朱東勤顯然發怒了:“我是受害者,難道還要來接受你們的調查?我去哪裡,辦什麼事,即使不是我個人的隱私,也是公司的秘密,你們要審查我,就拿傳喚證來,沒有的話,我不接受你們這樣的調查。”

米月也冷着臉道:“那好,既然這樣,就等着下次的傳喚吧,不過,我還是提醒你,你還是細細想想,把這一天去那裡幹什麼,去見什麼人,想清楚,說明白,這對你很重要,對我們也很重要,你明白了麼!”

“明白個屁!”

朱東勤氣沖沖地站了起來,拎起放在桌子上的小包,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屋內只剩下米月和小慧,一動不動地坐着。

小慧往門外看了一眼,確認朱東勤已走遠了,笑了笑,對米月道:“目的達到了?”

米月也笑了笑:“下步,就看他有沒有動作了。”

“他的動作,無非就是向這個人打電話,要麼就是親自上門,向他通風報信。”

“他會打電話的。”

“他們還會有電話聯繫?不擔心被公安查出來?”

“也許,他們做成交易後,雙方都要刪除電話聯繫的,但我保證,即使是在手機上刪了,他也還會暗中記錄下對方電話,因爲,對所僱的兇手來說,他不會不留下這個主僱的信息,而這個僱主朱東勤,他會輕易忘掉這個殺人兇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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