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原野,血流漂杵,成片的屍體倒在血泊中,軍旗在青煙戰火間胡亂的傾倒着……不管如何的呼喊,都沒有半點的迴音。n迷羣2∴91969552至從萬晉離開,賀蘭又一次被同一夢驚醒,滿頭的冷汗,驚魂未定。賀蘭使勁的搖搖頭,想讓自己從這惡夢裡拖離出來。可那鮮血橫流的場面久久在她的心裡徘徊不散。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些日中她總是會想起當年的鳳久坡之役。那場戰爭不管過去多久,在她的心中,總是難以磨滅。鳳久坡,鳳久坡,戰爭,那是賀蘭知道的第一場戰事,卻不會是最後一場。
賀蘭向四周望了望,無聲的夜依舊的沒有xian起絲毫的漣漪。洛天佑已經帶着手下人趕往前線了,阻攔中央軍對楊城的騷擾。那一天,他離開,她甚至都沒有去送,只是默默的望着藍天白雲,雲捲雲舒。玉華那個小丫頭定然在他的面前說了她的壞話,可是她不想計較這些,因爲她的內心根本就是厭惡戰爭的,不管是怎樣的戰爭,對,還是錯,戰爭本身就不會有這些定論。更重要的是她是多麼的希望洛天佑不要走,不要去打仗,不要貼近危險,可是他又是如此倔強的一個人,事必躬親。
“賀蘭,又做惡夢了?”黑暗裡,燃燈大師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拍了拍她的頭。賀蘭擡起頭,在黑暗裡迎上他關切的目光,盪漾起了的心扉又慢慢的停落下來,賀蘭輕輕的點點頭,“是啊!總是夢見戰場!”她的眼神還是有些飄忽,彷佛那空野的戰場就在她的面前,讓她無從逃拖。
“剛剛萬晉來了!”燃燈大師低低的說道,像是在安慰她,可卻又是在提醒她。“他怎麼沒來見我?”賀蘭擡起頭向燃燈望去,滿眼的不解。燃燈大師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激動,這才淡淡的說道:“他說你看見他就會想起靜闌,所以就沒有親自過來。他讓我轉告你,雲淵,秦霜他們都被皇上扣住了,對了,還有徐茂遷,連着他們的家人已經押往京城了,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雲淵,馨蘿,他們的孩子紫蕭,還有嫵媚……其他人我都不擔心,只是嫵媚,哎……”賀蘭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衣雲淵是洛明恪同母異父的兄長,就是洛明恪再無情也不會殺死自己的哥哥,可是嫵媚?雲鶴不在身邊,她會怎麼樣?從小賀蘭最掛念的就是她,此時此刻,賀蘭的心裡更是難以解拖,她本來就覺得對不起嫵媚。諾e看免費提供她與雲鶴的婚姻,是她促成的,爲了整個靜闌王府的發展,她不惜犧牲了雲鶴的婚姻,在這場婚姻裡,賀蘭何時都沒有想過雲鶴是否幸福?更沒有去在意過嫵媚她是否真的幸福?
正在她獨自傷心的時候,燃燈大師卻說道:“蘭兒,嫵媚並沒有去京城?”
賀蘭一驚,不禁反問道:“沒去?怎麼能不去呢?”
燃燈大師這才細細的道來,“陳家打點了,聽說拿了十萬兩,直接打點了皇上。”
“什麼?皇上竟然收了陳家十萬兩白銀?”賀蘭險些被嚇倒,燃燈大師卻鄭重的點點頭,道:“聽說遠大於這個數目,將嫵媚取保出來,畢竟她只是一個婦人。”“那皇上同意了?”賀蘭還是不敢相信,燃燈大師肯定的說道:“我也不相信,可是這是萬晉親口告訴我的,還讓我囑咐你,不用擔心他們的生命安全,他正在想辦法將他們救出來。”
“雲鶴呢?雲鶴怎麼樣了?”賀蘭最擔心的就是雲鶴,聽說他逃進了山裡,好在現在春暖花開,已入初夏,但是雲鶴這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怎麼能受的了這種艱辛?
燃燈大師搖搖頭,道:“還沒有云少爺的消息,但是應該沒有事。現在佑王爺帶着大軍到邊境去,吸引住了大股的中央軍,也應該減弱了對山裡的搜捕。待朝廷的軍隊撤了,我想靜闌很快就可以東山再起了!”賀蘭使勁的搖着頭,她比任何都清楚事態,堅定的說道:“大師,你不懂,靜闌已經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了。洛明恪,皇上他將靜闌的核心已經打破了,從王府到郡裡的大小官員他都會換成他的人,這樣,就算我回到靜闌,哪裡也已經是一個空殼了,再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了。”
燃燈大師聽了這話,沒有言語,雖然他只是一個不着邊幅的醫者,可是此時他不能不站在賀蘭的角度想問題。賀蘭說的對,靜闌真的完了,沒有三年五載根本就無從恢復元氣,而且此時它又完全的在朝廷的控制之下,對於賀蘭那裡除了還有云鶴,一切的一切都成了零,是的,多年的心血都歸了零。
“大師……”她擡頭看向頭頂夜的黑,喃喃的說道:“告訴萬晉,如果有機會,告訴雲鶴帶着人馬退出靜闌,轉移到楊城來。我們現在只能依了天佑了!”
“賀蘭……”大師聽懂了她的話,這同時也意味着賀蘭將自己的一切都給了洛天佑,她真的開始完全的去依賴男人了嗎?如果真的這樣,倒很好,可是她滿臉的悲傷、絕望,又讓他覺得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燃燈大師作爲她的舅姥爺,她的長輩,他卻有着太多的難言之隱,“你覺得這樣做合適嗎?”燃燈大師他不能不爲賀蘭擔心,他害怕洛天佑得到了她最後的本錢,再不會像以前那樣對她寵愛、溺愛,賀蘭是一個必須被男人捧在手心的女子。她最受不了男人的冷落,可是當她一無所有的時候,以她的個性什麼奪得男人的喜歡啊?現在的洛天佑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自負、一意孤行的小男孩了,他是一個王爺,是一方諸侯,他必然會有三妻四妾,而賀蘭呢?現在的賀蘭不過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他也不過只是一個醫者,這兩個人怎麼面對洛天佑身後龐大的家族,還有未來不可想象的爭鬥。賀蘭,一個唯美主義者,有一天也會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卻是一個悲哀。可這或許也是一個必然,對於一個心不狠,手不黑,柔弱的女子來說,手中握着兵權,這就是一個不可的搭配。
“我相信他!”賀蘭在一片默默無聲之中,清晰的對着燃燈大師說道,“竟然他能等我十年,我就有理由相信他。”
“希望是這樣吧!”燃燈大師無話可說,頹然離開。
夜更靜了,連點風聲都聽不見,屋子裡顯得很悶,很熱,有些讓人窒息。賀蘭忍不住去打開窗子,外面很黑,也很暗,絲絲的冷風吹來,賀蘭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心裡想到:要下雨了。
“回去睡覺吧!”燃燈大師突然又出現在了賀蘭的身後,將窗戶爲她關上,“你不是走了嗎?”她輕輕的問道,怕打破了夜的寧靜,“沒有,我去倒了一壺熱水。喝些熱水,就好好的睡吧!”賀蘭微微的笑了笑,“我都這麼大了,還讓你照顧我。”燃燈摸了摸她的頭,也微微的笑道:“不管你多大,在我的眼裡,你總是孩子。”
“舅姥爺……”賀蘭叫了一聲,又止住了,燃燈此時已經到了桌邊,爲她倒上了一杯熱水,遞給她,賀蘭上前接過溫水,在脣邊潤了潤,燃燈大師才問道:“蘭兒,你想對我說什麼?”黑暗裡沒有點蠟燭,兩個人只是藉着微弱的星光說話,他是心知肚明的。賀蘭的話依舊卡在喉嚨裡,半天沒有說出來,燃燈大師卻坐了下來,輕輕的比劃了一個坐的動作,賀蘭乖巧的坐在了他的對面,燃燈大師端起水杯,先自飲了半杯,才說道:“賀蘭,你是不是想問孩子的事情?”
“轟隆隆……”遠處傳了一陣悶雷的聲音,驚了的賀蘭險些從椅子上掉下去。隨後,又是一道閃電,將兩個人的臉照的異常的清晰,滾滾的雷聲又接踵而至,兩個人在這個時候,都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熱水變涼了,窗外才響起“淅淅瀝瀝”的雨聲,打在窗戶上,發出更巨大的聲響,“啪嗒啪嗒”,賀蘭打破尷尬低低的說道:“今年夏天的雨水可真多。”
燃燈也點了點頭,道:“是啊,就跟某些人的內心一般,一直都在淅淅瀝瀝的下着雨,永不停歇。”
賀蘭端起水杯,將餘下的半杯水一飲而盡,苦苦的笑道:“大師,你這話可不對。我的心裡可沒有下雨,而且可能恰恰相反,一直都是乾涸的不見一點的珠。”
“賀蘭,你聽說過人生四大喜事吧?”燃燈大師突然轉移了話題問道。賀蘭點了點頭,答道:“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燃燈大師聽她說完,又轉變了語氣,陰冷的問道:“那你知道人生四大悲事嗎?”賀蘭搖搖頭,苦苦的笑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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