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府的路上,洛雨瞳整個人步履沉重,每一步邁出去都覺渾身力氣都用光了。
剛纔當她好不容易從層層疊疊的紅幔帳裡爬出來的時候,只看到了傾城挺拔的背影和一身及腰的墨色長髮。
傾城沒有回頭,只是道:“我明日便動身,後會有期。”
本想好好質問傾城爲何這樣做,可是聽到這句話後,她什麼都說不出口,只是抱起摔了個裂痕的相思琴,沉默的離開了。
兩個人都沒有談論這個話題,就好像傾城剛纔並沒有失控過一樣……
直到洛雨瞳離開,傾城才彷彿像抽空所有力氣一般,突然扶住旁邊的牀,然後用手撫了撫嘴脣,眼神裡是滿滿的失神……
“咕咕,咕咕。!”
傾城本來還在分神,聽到窗戶外邊響起了鴿子的叫聲,他立即遣去將門鎖好,然後打開窗戶。
花紅翻進來,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裡。
“怎麼回事?”傾城急忙扶住對方,見她身上都是血。
“主人,冥月出事了……”
好不容易到了王府,洛雨瞳好好地整理了一下儀表,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慌張,一進門卻見原本侍衛的站位全部打亂,好多人匆匆往一個方向跑。
“發生了什麼事?”洛雨瞳抓住經過的一個小侍衛,道。
一看是未來的準王妃,小侍衛立即道:“王爺今天抓了個逃犯,但是傷亡慘重,侍衛押回來的時候那個逃犯竟又將綁人的繩子都給弄開了,在前院裡連傷幾人,侍衛長接到命令讓我們前去支援呢!”
“還沒抓住嗎?”洛雨瞳道。
“抓住了,無極侍衛長親自出手的,現在已經關進地牢裡了,侍衛長調我們是把守用的。”
“那王爺現在在哪?”
“王爺應該已經去了地牢。”
“哦,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
小侍衛跑走後,洛雨瞳急忙往回走,他知道百里清炎現在可能正爲逃犯的事情分心,自己可是要趕快回藥香苑裝作睡個覺什麼的,把自己心情弄平靜了再說。
可是前腳剛進門,後面就來了一個小侍衛:“洛姑娘,王爺召您前去地牢。”
“召我去地牢?”洛雨瞳止住腳步,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確定是召我?”
“是。”
“王爺找我去做什麼?”
“屬下不知。”
“好吧,我換身衣服。”
“王爺說,找到您,便讓您立即過去。”
“……好吧。”
地牢裡因爲常年不透光,永遠是漆黑的一片。
洛雨瞳沿着火把映出的小路跟着侍衛往前走,自從上次在這裡見過發瘋的張院司,這裡簡直給她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此刻又隱約聽見傳來的各種慘叫聲,洛雨瞳發現自己有點噁心。
“洛姑娘,就是這裡了,王爺在裡面,你進去就是。”
隨着火光漸漸明亮,一間獨特的石室被打開,洛雨瞳終於看到了百里清炎。
他坐在太師椅上斜靠着,深紫色的眼神在火光的映照下像兩簇跳動的小火苗,緊緊盯着面前的人,旁邊站着一個抱着劍扎着高馬尾的侍衛,正是無極。
而他們對面的這個所謂的囚犯,竟然是個女人。
玲瓏的身段被包裹在黑黝黝的夜行衣裡,那個女人有着淺的近乎灰色的瞳仁和一頭有些微卷的長髮,雙腳、雙手全部都是厚重的鎖鏈,又加上層層疊疊的拇指粗細的繩子。
然後,連她的嘴巴里都是一根繩子緊緊勒住。
百里清炎聽到聲音轉過頭,看到是洛雨瞳,立即表情十分柔和的伸出了手:“瞳兒過來。”
洛雨瞳走過去,這個過程中,洛雨瞳看到了無極的不屑和女囚犯殺人般的眼神。
“我知道你不喜歡來這裡。”百里清炎寵溺的將洛雨瞳拉在自己的腿上坐好,道,“一會兒就好,你幫我看看,能不能認得這個人。”
洛雨瞳點了點頭,道:“不用看了,我一眼就認出她的身段了,她是那個在遠郊別院裡刺殺我的人,沒想到果然是個女人。”
百里清炎聞言笑道:“看來是沒有抓錯了。”
說着揮了揮手,立即有人拿過來一個托盤掀開,裡面是一把彎刀。
百里清炎將彎刀拾起來,放在手裡顛了顛,然後伸出手指細細的摸着刀柄的位置,只聽“吧嗒”一聲,刀柄尾部一個小機關彈起來。
然後,他順着那個小機關,拖出來一根接近一米的長的金屬質地的絲線。
洛雨瞳立即瞪大眼睛:“果然她就是殺死紅袖的那個兇手!”
黑衣女囚聞言,冷冷的哼了一聲,眼神中寫滿了輕蔑。
“還不止呢。”百里清炎撫摸着手裡的刀,嘴脣輕挑,“她還參與了一件事——那就是聯合其他的兩女一男,差點置無極於死地!”
洛雨瞳一驚,立即上前道:“你是什麼人?爲什麼想要我的命,又爲什麼幾次三番的害我?”
黑衣女囚翻了個白眼,將眼睛閉起來,表示自己不可能回答。
洛雨瞳又看向百里清炎。
百里清炎支着下巴道:“她嘴巴其實很硬,也很狡詐,明顯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恐怕好好問是問不出來什麼東西的。”
“啪嗒——”
“說話啊!”
百里清炎話音剛落,旁邊一鞭子抽過去,洛雨瞳看到一個超級壯的高大男侍衛光着膀子站在旁邊,掄圓了胳膊一下子就將那女囚的肩膀打的皮開肉綻。
洛雨瞳一驚,便見連着幾鞭子抽過去,百里清炎才揮了揮手,冷冷道:“說出你的身份目的或者說出你其他幾個同夥的所在地,任何一個,我都會給你個痛快。”
黑衣女囚連反應都沒有一個,甚至都沒有哼一聲,只是用殺人般的眼光看着衆人。
百里清炎嘆了口氣:“我就知道練到這種刺殺水平,不可能是簡單的貨色,一個女人還這麼嘴硬,真是麻煩。”
洛雨瞳道:“王爺,聽說她自己弄斷過繩索,是嗎?”
“是的,明明侍衛綁得那麼緊了,她卻還是能弄開,也不知道用的什麼妖術,或者根本就是繩索的質量不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