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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恨之深愛之切

第二百二十五章 恨之深愛之切

室內沒有點燈,內室昏暗,安靜。

但他內心怒火中燒,直接走到牀邊隔着被子抓住了牀上的人:“你這個騙子,到底有沒有底限……”

說跟他在一起痛苦要走。

說喜歡他,讓他放她走。

她到底想走到哪兒去!

“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唐千夙卻絲毫沒有迴應,花胤珣憤怒的表情忽而一頓,但室內太暗,他並不能清楚看到她的模樣,現在的唐千夙話比以前少太多,或許她是故意不跟他說話的。

花胤珣不確定說道:“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在黑暗裡嘲笑本王對嗎?”

“……”

唐千夙依舊沒有給予他任何迴應,花胤珣心裡有些慌了,猶豫了一會兒伸手去碰觸這人半埋在被子下的臉。

她的體溫燙得他手一顫,仔細再摸,這人的臉又燙又溼。

花胤珣這會兒連忙將被子拉下來,叫了一聲:“唐千夙……”沒回應,他起身點上了牀頭的燈,在坐回牀邊。

唐千夙的臉頰病態的通紅,一頭的汗。

不止這樣……

花胤珣摸了摸這人被子下的身體,衣服全然已經溼透,牀上也像發了大水,被子被洇出一個潮溼的人形。她整個人陷入昏迷的狀態。

“唐千夙……”

花胤珣捧住她的臉,以前她救四喜的時候她也會這樣,但好像沒這麼嚴重,他有些害怕這樣的她,就彷彿早些年他最恨他的時候,聽到了她戰死的消息。

嘴上很痛快地說,妖孽天收,終於她死了。

可卻感覺天地失色,坍塌了。

再恨,再想讓她後悔,不過就是不甘。唐千夙,你說對了,愛之深恨之切,我從來沒停止過恨你,我詛咒着你,卻在聽到你戰死的消息時,崩潰過。

恨自己爲什麼沒再多堅持一會兒,也許還能讓你免於一死。

好不容易看到你還好好活着,心裡高興極了,可嘴上卻說,禍害遺千年。

我爲什麼要這麼不誠實?我不想這樣了。不想再一次失去你。哪怕被北宮長離掏了心,哪怕再卑微都不想再錯過。

花胤珣將唐千夙抱入懷裡。“羅武。”

羅武立即進來,站在內門之外:“殿下!”

“把白羽叫進來。”

“是。”

白羽是花胤珣隨性的侍衛之一,除了擁有精湛的武藝之外,還非常擅長醫術,但他還是第一次診治體溫高到如此的人,居然還能活着。

他沒有把握,只能又請了千夜國的御醫。

可太醫們忙碌了一陣,得出的結果是,可能天冷了落入湖中,引起的風寒的症狀。但是這體溫也太高了一些。打算開幾個傷寒的藥物。

嚴雷這會兒跑了進來,氣喘吁吁地看着牀上的人,然後把手中的丹藥給了花胤珣。

“傷害藥物治不了。”

花胤珣看着手上黑色的藥丸,認不出是什麼東西想問嚴雷。

嚴雷搖頭。

花胤珣看着在場的鳳緋夜與御醫們,知道嚴雷有難言之隱,說了一聲:“你們都先出去。”

鳳緋夜不放心,不肯離開。

花胤珣一句“處理家事無需他干預”讓他不得不退了出去。他心裡很着急,卻自己卻像個外人一樣,只能旁觀。

羅武與白羽守在外頭。

花胤珣問:“這是什麼藥?”

嚴雷目光有些閃躲,說了一聲:“滅獸丹。”

“你……說什麼?”花胤珣聞言變色,滅獸丹是給那些被宿獸俯身之後,抑制體內宿獸的丹藥,“她怎麼會……”

“不是!”嚴雷說道,“我也解釋不上來,唐師弟身體裡沒辦法檢測出宿獸的心跳。”

宿獸是一些人爲了獲得強大的力量,而在身體裡眷養的戰鬥獸。

而一些國家,爲了培養戰爭的工具,也會在士兵的體內眷養入宿獸。這樣他們既有戰將的忠誠,又有宿獸的力量。

但在蒼元大陸,到目前爲止,所有國家都禁止眷養宿獸。

因爲眷養宿獸的結果通常都是人的肉體被宿獸侵佔化成魔獸。宿獸比起人的力量要更強大。

而一般體內有宿獸的話,強大的滅魔師能聽到雙重心跳,判斷出人體的異常。

唐千夙身上並不存活另外的心臟。

“以前唐師弟在一次大戰之中,受了很重的箭傷,箭上有毒,師弟高燒,傷口上起黑鱗,幾天幾夜都不退燒。”

黑鱗?

花胤珣想起了他們在幽都的北山,唐千夙中毒之後就會起鱗片。對,唐千夙的身體比起常人是特別了些,這也是她開始被九重門鎖定要抹殺的原因。

“那時候連天的戰爭根本就沒辦法停下來好好治療,我們在轉移的時候,在南秀國的一個zhong將身上找到了滅獸丹。寶哥看師弟那黑鱗覺得像宿獸,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死馬當活馬醫,就給她服下了滅獸丹,第二日就好了。”

嚴雷說完,臉一皺,有些痛苦。

“我不相信師弟是不好的東西……就算是,他也是我師弟。狼牙谷之戰,我們之所以能堅持那麼久,是因爲……”

說着雷子眼眶一熱。

“唐師弟幾乎被劈成兩半倒下,傷口迅速癒合又活過來。後來她體力耗盡,我揹着他跑,她身體就是這麼燙,傷口也癒合不上了,我們都以爲她活不成了。可不久之後她傷口裡長出了紅色的逆鱗又活了過來。”

雷子吸了吸鼻子,皺着臉笑,眼裡有淚花:“她身上確實滿是逆鱗像個魔……可師兄你不知道,那是我們見過的最美的戰神。”

花胤珣看着牀上不省人事的人,說了一聲:“去倒一杯溫水過來。”

嚴雷擦了擦鼻子:“嗯。”

將滅獸丹給唐千夙服下,花胤珣又說道:“再去拿兩套乾爽的衣服跟牀褥過來。”

嚴雷走到門口,鳳緋夜已經差人拿着被褥跟衣物在外頭等候。嚴雷瞪了他一眼說:“師兄說把這些東西送進去。”

侍女們立刻將被子與衣裳送進去。

鳳緋夜尾隨進入。

侍女說道:“胤王殿下,讓奴婢們來吧。”

花胤珣將唐千夙從牀上抱了起來,說道:“你們將棉被換上就出去。”

宮人掌事如畫回頭看向鳳緋夜。

鳳緋夜擰眉最終還是點頭。

侍女們便將潮溼的被子牀單換掉。如畫將柔軟的衣裳放在了牀頭的說:“胤王殿下,衣服放在此處。”

花胤珣將唐千夙輕放回牀上。室內的人一一離去。鳳緋夜看着花胤珣能理所當然照顧她的模樣,羨慕到了極點,心中又嫉妒起他成爲可以理所當然爲她寬衣解帶的人。

下人遣散,身後就跟着王莽,鳳緋夜走在竹林軒內,看着在微微天光中慢慢旋轉的風車。聽着那水車嘩啦嘩啦流水的聲音,心中失落不已。

他終於知道自己失去了心中最珍貴的東西。

心中最珍貴的,不是他的復仇大計嗎?除了這個,他從來不覺得自己還有什麼可以珍惜的東西。

……

……“夜兒,若是沒有這些傷害,你最初的夢想是什麼?”

……“沒有。”

……“那從今天開始稍微留意一下自己,什麼時候覺得最開心,就放慢腳步想一想,或許它會成爲你的願望。”

……

唐千夙曾這麼與他說過,但他從來沒在意過自己得到什麼,他總覺得自己活着就是一種責任。他揹負的是母親的願望,家族的願望,他也一直以爲自己也只有這樣的願望。

復仇。

光復。

對,這就是他的願望沒錯。只是……這千夜宮燈火爲何卻如此寂寞孤獨。

肩頭忽而一沉,一件斗篷披在了他的肩上。

朱薰兒從他身後站了出來:“夜帝,你累了一天,也該注意自己的身體。”

鳳緋夜偏頭看向朱薰兒,失落的表情一改,換上了往日那抹淡淡的笑容,又是這樣的笑容,即便再暖的燈光照耀,也依然能看到他眼底的落寞。

朱薰兒說:“放心吧,唐四哥哥有十三師兄照顧着呢,他們一直都很要好不是嗎?”

鳳緋夜嘴角再彎起,幽幽問了一句:“朱薰兒,你就一點也不恨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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