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相思,斬相思……”他握着軟劍,苦苦一笑。
這一劍,當真斬斷了他對墨傾月十數年的相思。
【公主,您乃神人】
簫離兮被墨傾月帶回宮,坐在軟榻上,看着剛剛還如地獄修羅的女子手持紗布,半跪在地,謹慎小心爲自己包紮傷口。
練武之人哪有不受傷的,受傷了就必須得自己收拾,幾乎所有會武功的都懂一點醫術,再不濟的基本包紮傷口還是沒問題的。
哦,這裡說的是“也許”。
顯然墨傾月就是那個“也許”之外的人,她武功那麼高,自然是勤學苦練,可怎麼……包紮技術就……
簫離兮看着自己越來越有往“熊掌”發展的手掌,突然有些想笑了,可再一看垂頭努力纏紗布的女子是那般小心翼翼,像在對待易碎的珍寶一樣。
心頭,似乎有什麼東西悄然滑過……
墨傾月的頭髮極好,黑潤得如同最頂級綢緞,被她鬆鬆梳着,只在腦後綁了一條水藍色紗帶,飄逸的髮絲與靈美的髮帶垂在她粉頰邊。
看不見那雙永遠冷傲的眼,只能在髮絲下看見嫣紅的脣兒,以及……死死咬着下脣的一痕貝齒。
她,這是在緊張,還是在追悔?
簫離兮突然有一股衝動,想安撫她,讓她不要擔心自己的衝動。
當這股衝動爆發出來時,他的手已經放在她頭頂,沿着那冰緞長髮,一路撫到她臉頰上。
墨傾月手裡一頓,擡眸朝簫離兮看去。
簫離兮的眼中映着她的容顏,彼此對視良久,他才慢慢啓脣:“你——”
掌心裡的肌膚柔嫩,有少女的溫熱觸感,原來,她並不是那般冷漠,原來,她也有自己的溫度。
墨傾月看着他,半晌後,一言不發,繼續低頭忙着給他包紮。
而簫離兮則收回手,同時在心裡懊惱,自己剛剛是怎麼回事,一向知禮守禮的他居然唐突了墨傾月……
“好了。”墨傾月將紗布打好結。
簫離兮擡起手,瞧着“比熊掌還熊掌”的手,實在無法昧着良心誇讚她,只好勉強勾脣,“嗯,謝謝。”
“不用,本就是我的錯。”墨傾月又低下頭,聲音模糊不清,她的孤傲不允許她把愧疚說出口,可她若不說,簫離兮永遠不會知道。
傷害了他,最痛苦的其實是她。
簫離兮聳聳肩,想把氣氛放輕鬆點,開玩笑的說:“你不用絕對抱歉,我本來還以爲你會直接殺了我……還記得吧,上次你走之前告訴我,再看見我就砍了我呢。現在還好,只是傷了手掌,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我不會……不會再傷害你第三次。”墨傾月低低的說,聲音小得連自己都快聽不見了。
“什——”“我不會!”她突然擡起頭,定定看着簫離兮,“我不會傷害你第三次,不會!”
簫離兮微驚,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心口上那抹異動,明確了許多……
【公主,推倒他,推倒他!】
出宮的馬車裡,有一隻烏龜……哦,也許是鴕鳥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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