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夕一夜無眠,心裡惦記着君子然和她說的問鼎山的事,能不能回去,一些不可解釋的事情,一般都是存在於寺寺廟廟裡的,以前不信,現在卻不得不半信,所以她一心想去探一探,說不定能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就算不能,也可以查出點街端倪!
第二天
葉夕把事情都交代得妥妥當當後,傍晚拉着成思絕去了問鼎山,一路上蔥蔥郁郁,雖一地落葉,卻一點深秋的跡象也沒有。
等兩人到了山上,天色已經有點暗了,夜幕降臨,已經有很多人都已開始下山,兩人進寺裡燒了柱香,並沒有停留,向寺裡的小僧問了路,便往山的最高處走去。
夕陽西下,晚霞映得整個山峰格外迷人,把“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詮釋得很透徹,葉夕喃喃唸了出來,旁邊的成思絕像見鬼似的叫道 :“你還會做詩啊。”
登高望遠,從這裡可以俯視整個風都,人站在這裡很是神清氣爽。
葉夕心情還好,沒理會他的調侃,白了他一眼:“你有沒有一種,會當臨絕頂,一覽衆山小’的感覺?”側過頭問,成思絕也很喜歡這種感覺,頜首,算是回答。
人總是喜歡美的風景,看多了高山流水,大川名景,人的心境也很跟開闊就是這個原因,所以人們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走過的路多了,看人看物的視角也會跟着不同。
靜靜的站了很久,夜色便完全暗了下來,已經看不清遠處,山下風都燈火闌珊,萬家燈火齊開,很美的夜景。
“好漂亮啊!”感嘆的話不禁出口。
成思絕贊同的點了頭:“嗯,是真的很美。”
空氣裡有很濃的山風的味道,葉夕有些累了,卻又不捨得這難得來一次的愜意,於是在就近的大石坐下,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成思絕聊天。
“小絕,都沒聽你說過你的事,你有家人嗎?”此時夜幕下,一身長衣下身影,在風中飛揚,給人無邊的孤寂感,葉夕禁有此一問。
兩人相處了那麼久,葉夕從來沒有過問過成思絕的事,對於他爲什麼會願意一直留在她的身
邊,葉夕也從不細想。
“沒有。”成思絕一愣,後很快的答道,語氣卻不似平常,多了一點冷絕。
葉夕一愣,臉上掩不住的憐惜。
沒有嗎?又不是和孫悟空一樣從石頭裡蹦出來的,怎會沒有?
“其實我也不知道,從我記事以來就是和師傅在一起,師傅沒說過,我也沒問過,想來不是他們已經死,就是不要我了,不管是哪一種結果,知道了又如何,所以又何必知道。”
山風呼呼而過,吹過耳邊,聲音很模糊,卻隱藏着許多,別人看不見的傷。
誰會不想知道自己的家人在哪,只是很多事,我們無力改變,只能接受。
“你師傅呢?”
成思絕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眼睛看向前方,眼神因爲沒有焦距而顯得迷離。
無人出聲,寂寥的山頂顯得更安靜。
就在葉夕以爲他不會回答時,成思絕幽幽的道:“我不知道,在我可以獨立後,有一天,他出去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掩不住的落寞滲在語氣裡:“也許他也不要我了吧.”
所以,你纔會在遇上我們之後一直和我們在一起麼?
葉夕有點後悔問他了,畢竟每個有都自己不想提起的往事,而那些痛,則是自己永遠抹不去的疤。
這樣的成思絕是葉夕陌生的,讓她很不習慣,好似中間隔着一層朦朦的東西,人明明在眼前,卻好似隔着千山萬水,恍惚得飄渺。
“那你有去找過他嗎?”
成思絕心裡一頓,找?爲什麼要找?
既然已經選擇離開,找回來又能怎樣?不也是會離開第二次?
“沒有。一個人不也很好嗎?”
葉夕想了想,轉了轉眼珠,故作輕鬆的笑言“嗯,說的也是,不過,現在你叫聲姐姐,以後姐姐我罩着你,乖啊!來叫一聲來聽聽!”
說完還不忘跳過去伸手就住少年頭上一揉,這樣一揉,髮絲飄落額角,看上去沒有平時的可愛乖巧,倒增添了少許邪魅的韻味,成思絕一把頭上相肆虐的爪子拍下來,不屑的冷哼:“切
,還不知道誰罩誰呢,而且你比我小,真是大言不慚,哼。”
見他沒有了剛纔的失落,捉弄了他一下,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葉夕越發得寸進尺,把魔爪改向那張娃娃臉:“那行啊,你罩着我,先給點零花錢用用吧。”
成思絕沒再理她,抓下眼前的手,不客氣的一拉,拖着往山下走去
。葉夕沒注意,有點踉蹌的跟上去,“啊,去哪啊?”
“回家”
呵呵,回家,原來你有把這裡當家了,好現象!
嘴角上揚,心裡甜甜的,很欣慰,。
“回家?是回你家還是我家啊”葉夕笑的問道,嘻嘻的笑着,任由他拉着往山下走。
“我們家。”
“哦,那先叫聲姐姐。”
“不叫”
“爲什麼啊”
“不爲什麼。”
“小絕。“
“……”
“小絕”
“什麼”。
“不要這麼酷嘛。”
“……”
因爲天黑的關係,葉夕兩人走得很慢,走到山間寺門時,黑暗的月光下,一個白鬍子老頭立於寺門前,一身白色大長袍,仙風道骨,見他們從上面下來,手撫鬍子,一臉慈笑的看着兩人,幽幽的叮囑道:“山黑路滑,兩位施主小心。”
兩人點頭,算是謝過,從側邊走下,剛走兩步,聽見那人話語飄過
“緣起緣滅,一切隨心而定,即來之則安之,順之放可豁達。”
那聲音,在寂靜的山峰響起,飄渺卻和很清晰,又好似風一吹,就散了。
兩人同時一頓,卻不知道是對誰說的話,兩人對視一眼,回頭看去老頭已不見。
葉夕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像是想想起什麼,又似有什麼東西閃過腦海,卻只是一閃而過,彷彿不曾出現過一般。
風中只留下點點回音,兩人都很是疑惑,相視一笑,走下山去。
直到兩人的背景消失在前方,老頭的身影屹立門前,看着前方模糊的人影,竟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