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死了,就在當天晚上,可憐張氏連醒都沒有醒,就在睡夢中死去,死的時候,連一個親人都不在身邊。嗯,玉珍這個她所厭惡的女兒除外,丈夫的爹媽也不算。
劉友華急趕慢趕,帶着張家的兩老過來的,最後卻只看到了女兒的遺體,嗯,他們並不知道,這個女兒的身體都是假的,他們真的女兒的屍首,現在怕是還在雪原當冰雕呢。
張氏的死,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玉珍並不知道,因爲是大晚上,那個時候她已經睡了,她也是一早上起來,被奶奶給通知的,聽到張氏死了的消息那一刻,玉珍倒是愣了好一會兒,因爲沒想到張氏死的那麼快,她都沒有想到。好在她這個表情還算恰當,被奶奶認爲是傷心,接受不了,卻不知她只是有些反應不過來罷了。
奶奶何氏看着玉珍呆愣了一張臉,心裡有些有些複雜,卻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原本早就準備的安慰之詞,也在昨晚上得到的消息,而消失殆盡,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算滿意的兒媳婦,居然是一個會危害村子,對村子有所企圖的邪修,之所以嫁到村裡來,也不過是爲了村裡的秘密。
就連兒媳婦的身體,都是那麼邪修給奪舍的,想到自己的兒子,跟一個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屍體生活了那麼多年,還生兒育女,何氏這從骨頭縫裡都透出冰寒和噁心。如今張氏是看都不想去看那房間裡的屍體一眼了,不僅她不想,她還不想讓兒子去看,可是爲了不暴露,不讓兒子更加的傷心和失望,她還是不得去阻攔兒子。
劉家的孩子,都在下午的時候趕了回來,猛然聽到這樣的噩耗,上到培瑞下到劉玉蓮,全都蒙了,他們根本就不明白,不過是幾天的時間,爲何他們走之前,還語笑嫣嫣,看着什麼事兒也沒有的孃親,居然會突然離世。
培浩和培勇靜靜的呆在牀邊,看着牀上就像沉睡中的女人,一臉的傷懷,培浩和玉蓮,一人一邊,趴在張氏的身上,哭的厲害,玉珍低着頭,手抓着大哥的手,什麼話也不說。而站在劉友華身邊的劉玉蓉,卻一臉複雜的看着牀上的女人。
“瑞兒,帶着弟弟妹妹們先出去,奶奶跟你爹說說話。”奶奶何氏剛招呼完來的親戚們,走進了房間,看到的就是一家子人悲傷的場面,心中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培瑞的肩膀說道。
“是,奶奶。”培瑞自然知道奶奶和爹要說什麼,頓時一滴眼淚落下,他歪頭擡手一擦,對同樣紅着眼眶的培勇說道:“阿勇,你去抱玉蓮吧。”說着送來玉珍的手,去把哭的一臉鼻涕一臉淚的培浩抱了下來。
“啊,放開我,放開我,娘啊…”劉玉蓮死死的抱着張氏不放手,嚎叫着,培勇忍住心裡的不忍,掰開她的手,也不管玉蓮拳打腳踢,跟培瑞一起,兄妹幾人,蹌踉着出了房間。
何氏走到兒子的身邊,看着一下子頹廢的不像個人的兒子,嘆息道:“華兒,你媳婦兒已經去了,如今天氣悶熱,你要是真心疼你家媳婦兒,就快些讓她入土爲安吧。”
何氏看了看自己的兒子,隱晦的目光瞄了一眼牀上的女人,又道:“那邊的事兒,你也知道一些,你在你媳婦面前這般,這是要她看着不放心麼?你們夫妻感情好,見到你這般,她怕也是會不安的。”
劉友華原本並沒有在意身邊的人,也不想聽別人說什麼話,可是一聽到事關自家媳婦,劉友華卻是過耳便入心,一開始聽到老爺子說要下葬,他是完全不同意的,但是現在在看看牀上的女人,原本被娘和大嫂整理好的儀容,現在又是一團亂,劉友華頓時覺得自己那麼自私,妻子已經去了,他這把她強留在家裡,讓她身體不得安寧,妻子的靈魂怕是也要遭罪吧。
因爲是知道世上是有仙人、鬼魂的,所以劉友華聽到何氏最後一句話,這才那般觸動,同時又覺得,自己的媳婦說不得就在一邊看着他,他在這般渾渾噩噩,她又怎麼安得下去心?媳婦平素最疼愛玉蓮,如今看着她哭得那般傷心,他別說勸勸,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媳婦該是很失望了吧。
他真是該打,怎麼能夠什麼都不管不顧呢。難怪昨天爹那般斥責他。
開了天窗的劉友華,心頭百轉千折,想了許多,越想越愧疚,於是低着頭,黯然的對何氏道:“孩兒一切都聽孃的,這就去收拾一番,蘭兒就交給娘了。”
整理好的儀容已經亂了,肯定還要在收拾一番,劉友華有些愧疚,要不是因爲他娘也不用再辛苦一遭。
“去吧,你放心,你媳婦娘會給你拾掇好的,你岳父岳母已經等候多時,你要是齊整好了,就過去看看,你也是人家半個兒子,好好照顧,安慰安慰好兩位老人。”看着終於聽進去話的兒子,何氏滿意的點頭,交代了一番,就把門外等候的大兒媳叫進屋,又給張氏整理一番。
張氏的葬禮很順利,並沒有多少波瀾,讓玉珍鬱悶的就是要哭喪,相對於張氏的幾個親生孩子來說,這真情流露,哭根本就不是難事兒,可是對於老是被張氏找茬,把那點僅剩的養育之恩都折騰沒了的玉珍,這哭就有些困難了。
話說,自從經歷過末世,知道哭根本就解決不了辦法,反而會遭罪之後,玉珍就再也沒有哭過,也不怎麼會哭了,這猛然讓她哭喪,還是那種嚎哭,玉珍有些爲難。
看着劉玉蓉那瞬間就
看着劉玉蓉那瞬間就淚如雨下,悽美哀絕的表現,玉珍很是不解,便宜大姐的冷漠、堅毅,比起她來那是不遑多讓,她到底是怎麼哭出來的?
雖然很想知道,但是玉珍也不可能上趕着,直接去問,最後實在哭不出來,連裝都裝不出來,她只能拿出辣椒粉,泡了水,時不時的往自己的眼睛裡滴兩滴,在做出傷心欲絕的表情,間或嚎兩嗓子,這纔算是應付過去。
古代父母去世,做子女的是要守孝的,於是他們兄弟姐妹幾個,就要爲張氏守孝三年,大哥培瑞婚事,也因此耽擱下來。
好在女方那邊表示,只要培瑞不悔婚,就願意等着,也沒有壞了一樁好事兒,據說這個決定還是那未來的小兔子大嫂堅決表態的,因此,玉珍對於這個未來大嫂的好感也上升了一個程度。
時間一晃,三年時間過去,這一日劉家村非常的熱鬧,特別是劉老三家,更是人來人往,一片忙碌的景象。
玉珍咧着嘴,手裡拿着兩個大紅燈籠,朝着院門口走去,一路上跟劉家橋的姐妹沒笑着打招呼,剛到門口,就看見等候着她的二哥劉培勇,玉珍不等對方說話,把手中其中的一個紅燈籠遞了過去。
“二哥,諾,給你,這可是人家新作的紅燈籠,你個還可以吧?”玉珍炫耀的搖着手上的大燈籠,笑着對培勇說道。
培勇結果一隻燈籠,就上了梯子準備掛在院門上,聽到玉珍炫耀的話,好笑的說道:“呵呵,漂亮、漂亮,還是我們玉珍心靈手巧,連那麼精緻的紅燈籠都能做出來,你以往還總是藏着掖着,你這要是拿到鎮上去賣,肯定能賣上不少錢,嘿,丫頭,你怎麼不拿出換錢呢?要不是大哥成親,你這丫頭怕也不會做這個吧。”
是的沒錯,今日就是劉家培瑞成親的日子,距離張氏離世已經過去了三年之久,當初沉重的悲傷,似乎已經完全被歲月洗滌,守孝過後,笑容重新出現在了劉家人的臉上,特別是劉老三家長子成婚,更是劉家出孝之後的第一件大喜事,每一個人更是高高興興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聽了培勇的話,玉珍傲嬌的擡起了下巴,“哼,我纔沒有那麼多時間去做這個呢,再說了要錢,我還不如跟駱安澤多學幾手製藥,神醫的藥可是千金難求,我要是學會了一劑,那還愁什麼錢呀。再說了,人家的手藝,可不要賣給別人,二哥你要是想要,等你成親的時候,我給你做更好的。”
三年時間已過,培勇也過了最好的娶親的年紀,不過也沒有關心,好男兒不怕沒媳婦,就憑培勇俊朗的外貌,秀才的名頭,又是鎮上知名的小神醫一枚,以及是最最年輕的狀元郎的二哥,還怕會找不到媳婦兒?要不是他這三年在孝期,那些個媒婆怕是早就把家裡的門檻都給踏破了。
不過現實也是,這不三年孝期一過,那些聽到風聲的媒婆來的那叫一個快,要不是家裡在商量着大哥的婚事,那門檻可不就真的要被踏破了麼。
聽說,二哥在坐診的時候,那些個小姑娘,大嬸子可沒少藉着看病、買藥的名頭去相看二哥來着,擾的二哥那叫煩不勝煩,每次見到小姑娘、大嬸子們,那叫逃得一個快,說到親事,那是躲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主動提及,所以玉珍這話,其實也有打趣的意味在裡面。
果然,聽玉珍這麼一說,培勇頓時就蔫了,很不高興的看着玉珍,然後扭頭就把燈籠掛在門上,下了梯子,直接把玉珍手上的另一隻給搶過來,又掛上,一副我很生氣,不跟你說話的模樣,看的玉珍發笑。
不過玉珍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只見培勇掛好了燈籠,扛起了梯子,正當的站在玉珍的面前,一臉笑嘻嘻的說道:“哈,小妹不着急二哥的親事,反正你這些個小東西,是肯定要給二哥準備的,不過我昨個聽奶奶說,駱家的安嬸前段時間來像爺奶提親了。”
玉珍看着笑嘻嘻的培勇,心裡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果然又聽他說,“要把你說給駱安澤呢,奶奶好像答應了。所以,二哥的紅燈籠真的不着急,小妹你還是先準備好你的吧,說不定,你的好日子還在二哥的前頭呢。”
說着,也不管玉珍一臉呆滯的神情,扛着梯子一臉笑意的走了。
玉珍只覺得腦中“轟隆”一聲巨響,竟是懵了。
什、什麼?安姨居然去找奶奶提親去了?要她嫁給駱安澤?奶奶還答應了?開什麼玩笑?
玉珍覺得自己有些驚嚇過度,話說,這不會是真的吧?
“小妹,你站門口發什麼呆呢?”培浩抱着一大捆紅布路過玉珍身邊,看着玉珍呆愣愣的竟是不知道在想什麼,人來人往的也不知道叫一聲,讓一步,培浩擔心玉珍這發傻的模樣,會被人不小心給撞到,於是轉了個嬸,提醒了一句。
“啊?哦,沒什麼,三哥,你這是要掛紅綢麼,給我一些,我也幫忙快一些。”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明天去駱家問問也就是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大哥的親事,下午新娘子就要坐上花轎被大哥迎娶回來了,家裡昨天都收拾的差不多了,現在也就一些邊角落沒有整理好,掛上紅燈籠、紅綢緞也就完整了。
培浩側身擋過了玉珍伸過來的手,說道:“你沒事兒就好,不用你幫忙,三哥一個人就行了,你要是無聊,就去廚房給大姐她們幫忙吧,一會兒吃酒的人就要上門了,你給看看飯菜準備的怎麼樣了。”
“好吧,那三哥你自己辛苦一些了,我去房間,把瓜果裝盤。”
玉珍見培浩真沒有要自己幫忙的意思,聳聳肩也沒有堅持,至於去不去廚房,呵,有劉玉蓮在,她還是不去湊熱鬧了,省的劉玉蓮見到她,又是一副陰陽怪氣的模樣,讓外人看了笑話。
培浩看着玉珍的樣子,心裡也知道玉珍怕是不去廚房了,心裡嘆了一口氣,他就不明白爲什麼玉蓮和玉珍就是相處不好,不過玉珍固執,玉蓮那也說不通,說多了反而讓玉蓮跟他鬧彆扭,他還是不管了,反正也不會打起來。
要是玉珍聽到他的心聲,不知道會不會嗤笑一聲,不會打起來?呵呵,那是因爲你沒有看見,話說,玉蓮那個小丫頭,暗算她的時候還少,要不是她有些本身再身,早就不知道被整的多慘了。
這也是現在玉珍完全把劉玉蓮當成陌路人,一聽到有對方在,就絕對繞着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