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考試結束的鈴聲終於響起。
陸菲看着陸陸續續走出考場的學生臉上都掛着愁容,心裡一個咯噔,轉頭狠狠瞪了眼馮一鳴,低聲問:“你不是說難度不高嗎?”
馮一鳴無辜的眨眨眼,“對我來說,難度真的不高……”
陸菲被氣得牙癢癢,突然葉母拉着她胳膊說:“出來了,葉子和淼淼好像都不太滿意……”
何止是不太滿意,當看到陸菲後,張淼一個箭步竄上來,撲在母親的懷裡放聲大哭,葉子姿也紅着眼圈不說話。
中午吃飯時候,張長河、馮偉安、葉懷安聽說張淼和葉子姿掉了眼淚,都百忙中抽空趕過來,兩女孩聽着七嘴八舌的安慰,心裡更是不好受,張淼還又掉了次眼淚。
“你不是給我打電話說,一鳴早早出來了,難度不大嗎?”張長河抓着頭皮問陸菲。
陸菲不爽的瞥了眼邊上作乖寶寶狀的馮一鳴,說:“人家說了,對他來說,難度真的不大……”
馮一鳴耳朵微微一動,對張長河夫婦露出諂媚的笑容,真是坐在家中,禍從天上來,這種事撒氣到我身上,真是沒地方講理了。
家裡鬧騰的厲害,馮一鳴看看時間,下午1點半開考,還有兩個多小時呢,乾脆出去轉轉,打聽打聽考試難度到底有多高,說實話,他還真沒感覺有多難……
剛走到校門口,就撞見樑輝銘了,馮一鳴隨意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去年打的那一架,坑的樑輝銘不淺,到現在身上還揹着處分呢。
沒想到樑輝銘笑着說:“聽說你上午提前一個小時就交卷了?”
沒想到這廝居然和和氣氣的搭話,馮一鳴奇怪的瞥了眼,點頭說:“是啊,你考得怎麼樣?”
“我不比你,老老實實等到結束,最後一題只寫了一半,這次數學考卷比上屆難度高不少,聽說張淼還哭鼻子了?”
“恩。”馮一鳴隨意嗯了聲,轉身要走。
“馮一鳴。”樑輝銘似乎昨晚沒休息好,聲音有點嘶啞,笑着說:“去年的事,我向你道歉,是我腦子糊塗了,你別掛在心上。”
我還真沒掛在心上,反正不是我吃虧……馮一鳴聽到這話,還真不好太冷淡,畢竟高中三年的同學,笑笑說:“沒事,你有錯,我也有錯,都忘了吧。”
樑輝銘湊過來,低聲說:“幫個忙,羅琳珊上午數學考砸了,在巷子裡哭個不停……”
這還真是個癡情的!馮一鳴古怪的看了眼樑輝銘,心想那朵白蓮花明明看不上你,你還一個勁往前湊,甚至和我這個仇家化敵爲友。
“她表弟方厚寧也在,聽說你和他挺熟的,勸不住啊……”
“哪條巷子?”馮一鳴對羅琳珊沒什麼興趣,倒是有事要交代下方厚寧,這廝收了那首《醜八怪》的歌之後,居然錄了小樣送到幾家娛樂公司去,聽說方厚寧那個在政法系統工作的老爹被氣得半死……
走出校門,拐了兩個彎,沒看到羅琳珊和方厚寧,馮一鳴奇怪的回頭,卻看到樑輝銘後退幾步,轉身狂奔的身影。
不對,這廝是誑我來這條巷子。
被陰了的念頭在馮一鳴腦海中一閃而過,還沒等他有什麼動作,邊上路人已經靠了過來,一個硬邦邦的傢伙頂在馮一鳴腰間,疾馳的麪包車在面前停下,車門被猛地拉開。
“上車吧,馮少爺。”
被推上車的馮一鳴用餘光掃過車內衆人,一共六人,穿着普通的t恤,身材彪悍,滿臉橫肉,臉上一點遮擋物都沒有。
馮一鳴心裡一涼,這幫人連個頭套都不戴,要麼是來尋仇的,要麼是很沒有職業道德的綁匪,拿了錢直接撕票的那種。
麪包車在市裡拐來拐去,在一個偏僻的小巷子裡停下,副駕駛座的中年漢子轉頭笑着說:“馮少爺,別怪我,我也只是拿錢做事而已。”
“多少錢?”
中年漢子一愣,笑得前仰後合,“馮少爺您別擔心,您身嬌體貴,我們還真不敢把你怎麼樣,今天請你來,只是聊聊天而已。”
“聊天?”馮一鳴靦腆的笑笑,說:“好久沒坐下來和人聊聊天了,要聊什麼?”
“隨便聊什麼。”中年漢子瞄瞄馮一鳴顯得微微焦黃的食指,遞了根菸過去,“看不出來,馮少爺還是老煙槍。”
隨便聊什麼?這幫人是吃飽了撐着了?或者說只是拖延時間?
馮一鳴接過煙,苦笑道:“就爲了耽誤我的高考,花這麼大代價?還找到和我結仇的同學,值得嗎?”
“我說過了,我們只是拿錢辦事而已。”中年漢子吐出個菸圈,笑着說:“你要是一直呆在校園裡,我們還真沒辦法,也沒膽子衝進去抓人呢。”
“這趟買賣能賺幾個錢?”馮一鳴試探問。
“還行。”中年漢子笑眯眯的說:“說實話,這種買賣我們也是第一次接手,嘖嘖,就爲了耽誤你高考。”
看來是沒什麼辦法了,馮一鳴面色陰沉下來,看了眼窗外,雖然麪包車七拐八拐,但他還是認得出,這巷子是在火車站附近。
中年漢子無所謂的聳聳肩,說:“再走兩條巷子就是火車站了,車票已經買好了,全程一共二十三個站臺,馮少爺要不要猜猜我們從哪個站臺下車?”
馮一鳴很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對方做了充足的準備,完事後立即離開青萍,而這次事件既不是綁架,也不是搶劫,去派出所立案恐怕都不行,即使馮家是地頭蛇,也沒辦法在全省,甚至更大範圍內藉助公安系統的渠道找人。
看馮一鳴閉上眼,靠在座位上不再開口,中年漢子倒是有點揣揣不安,在心裡琢磨了會,說:“本來買家要求扒光你衣服趕到火車站廣場上,但我們實在下不了手……”
馮一鳴心裡大恨,淡淡笑着打斷,說:“不管你說的真的假的,我承你的情,這件事就算要追究,我也不會找到你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