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展雄集團還是天辰投資都早就送來了大批的年貨，饒是馮母送了不少給青萍的親朋好友，還是堆滿了一個儲藏室，家裡三個冰箱、冰櫃都塞得滿滿當當，就在今天早上，合香居老總張三和劉娟還送來不少市面上少見的新鮮蔬菜。
兩位舅媽和李程媳婦程瑩在廚房裡忙活，馮母陪着外婆聊天，剩下的幾個男的都在客廳裡喝茶抽菸高談闊論，只有馮一鳴不在。
不親自執掌展雄集團的運營，也沒有名義去探望那些大年三十還在加班的員工，但是今年春節期間，正式定名爲“新微薄”的微博公司和傲遊瀏覽器的最新版本都會正式發佈，包括技術研究院在內的幾家公司、機構都在加班加點的工作中，馮一鳴也需要出面慰問下那些中高層管理人員。
一直忙到下午，廚房裡飄出了炸肉丸、炸魚塊的香味，李程和李欣雨貼上春聯，房間裡的年味兒才漸漸濃郁起來，大舅媽端了碗剛炸好的素丸子走到客廳，遞給李欣雨嚐嚐味，聽到別人在議論馮一鳴的婚事，忍不住插嘴道：“李程有個表妹在復旦大學讀大二……”
話沒說完，李程就黑着臉將其推開，其他人都心裡有數，這個表妹肯定是李程的姨表親……
馮偉安和馮母兩人都撇着嘴沒說話，他們都心裡有數，自家兒子能耐大，主意也大，這種事他們倆最多也只能敲敲邊角，而在張晶晶出國留學的陰影還沒散開之前，敲邊角的話都不好說出口，再說了，還有倆青梅竹馬的女孩在後面排隊呢，輪得到其他人嘛……
李欣雨不動聲色的塞了幾顆素丸子進父母的嘴，趕緊把話題扯開，她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一直和張晶晶保持聯絡的，前幾天又和馮母聊了好長時間這件事。
到了下午四點鐘，馮一鳴才晃晃悠悠的進了家門，還沒來得及脫鞋，客廳裡馮偉安就走出來問：“剛纔於滿漢打電話過來了，于飛怎麼還沒有回家？”
“加班。”馮一鳴看客廳裡滿滿當當的都是人，乾脆坐在餐廳裡，“我剛纔去看過了，讓彭時年留了輛車給他，應該能趕回青萍吃年夜飯。”
馮母也走了過來，不滿的說：“今年是大年夜，居然還不下班，人家於滿漢話裡話外都是在說你……都是老街坊鄰居……”
“那能怎麼樣？”馮一鳴兩眼一翻，“他那個公司上到事業羣總裁，公司老總陳靚，技術總監丁鬆，下到基層的技術員都在加班，憑什麼他于飛例外，他于飛今天要提前走，過完年就沒資格再待在這個公司。”
“魏軍在燕京，樑刑去了羊城，董政語奔波魔都、餘杭，張易年坐鎮江河，任宏遠飛往硅谷，多少人年夜飯都不是和家人一起吃。”馮一鳴甕聲甕氣的說：“他于飛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有這樣的思想準備。”
馮母愣了愣無言反駁，卻習慣性的板起臉想訓斥幾句，還是小舅媽和李欣雨看看不對，趕緊把人拉回了客廳，馮偉安指指兒子的鼻子，低聲罵了幾句，“你小子把尾巴收起來，再敢翹，小心我一刀下去！”
馮一鳴聳聳肩，“得到和付出總是要成正比的嘛。”
“那你呢？你付出了個屁！”
馮一鳴的臉也黑下來了，有你這麼說自己兒子的嗎？我這些年付出的不夠多？
“老爸，這話說的不太妥當吧，其他的不說，當年你和張伯伯從我這敲詐的青萍市高考助學金現在還在運營中呢……”
馮偉安咳嗽幾聲，果斷的把話題扯回來，“我是說……大年夜于飛都沒回家……話說他這種年輕人有那麼多事做嗎？”馮一鳴笑道：“老爸你別看不起年輕人，于飛進公司時間不長，但地位不低呢。”
“再說了，比起老油條，我更喜歡年輕人。”
馮偉安這個唯經驗論的機關工作者明顯不贊同這種說法，順手扯住貌似路過去廚房的李程，將雙方觀點說了一遍，問道：“你說年輕人多好還是有經驗的人多好？”
李程低着頭想了會兒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小舅湊過來說：“如果是前幾年，應該多幾個年輕人，但是如今嘛，大勢已成，要穩重……”
小舅的意思很清楚，之前你還沒站穩腳跟，更多要用年輕人的衝勁，如今已經有了規模，不說前怕狼後怕虎，但也要慎重考慮不能肆意妄爲。
“展雄集團今年初做了組織機構的調整，天河乳業、萬全地產在形式上被劃分出去，理論上展雄集團如今全部是科技、互聯網產業，所有產業被劃分成六個事業羣。”
事到如今，馮一鳴也不再避諱，直截了當的說：“除了主管技術研究院的任宏遠老師之外，其他五個事業羣的總裁都是四十歲以下的年紀，其中三個未滿三十五歲，甚至其中易付寶公司總裁魏強仁今年剛滿三十歲。”
聽到這，李程心裡有些沮喪，那個魏強仁僅僅比自己大一歲……同時也有些希翼，或許自己也可以做到……
“雖然上面有魏軍、樑刑兩個沉穩有度的人主持大局，但實際展雄集團的核心推動力卻來自這些所謂的年輕人，你們覺得這是什麼原因？”
小舅看了眼尚在沉思的李程，笑着說：“恐怕這和一鳴你自己的年齡有關係吧？等以後你正式接手，那批老人也差不多要退休養老了，留下來的人正好和你年紀相近……”
馮一鳴笑了笑沒說話，小舅這是典型的老派思路。
李程遲疑着試探說：“我想……這和展雄集團的公司性質有一定關係，畢竟我也是這方面專業……”
小舅和馮偉安立即看向馮一鳴。
馮一鳴輕輕點頭贊同，清清嗓子說：“這些年來，展雄集團漸漸有了自己的企業文化，有三點始終作爲企業口號，號召每個展雄人身體力行。”
“這三點無先後高低之分，技術、質量和創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