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最後一次身體檢查的情況十分健康,腦部的手術也脫離了危險,當kk聽見那一聲哇哇的啼哭時,早已忍不住捂着臉痛哭出聲,像是要將這段時間以來的擔憂與不安,通通發泄出來似的。
梟墨騫陪在她身邊,看着躺在病房裡,靜靜沉睡的嬰兒,心裡默唸着:“寶寶,這次你可真的是嚇壞了爹地、媽咪了,將來長大,一定要乖乖的。”
手術成功後,梟墨騫開始爲寶寶辦理離開的手續,聯繫私人飛機準備回國。
“夜鷹,一起走吧。”kk抱着孩子,臉上掛着溫婉成熟的笑容,似乎這段時間,她變了許多,多了幾分沉澱的成長,少了幾分年少輕狂。
夜鷹點點頭:“恩,對了,回去後辦個認親會,我想認寶寶做乾女兒。”
kk揚脣一笑,“好啊,多一個乾爹,將來多收一份禮,夜鷹,日後我女兒要是嫁人,你可別捨不得給紅包啊。”
“不會少了她的。”夜鷹哭笑不得地搖了搖腦袋,“你這個財迷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改啊。”
“你有意見?”站在直升機外,kk故作惱怒地瞪着夜鷹,一副只要他敢點頭,就要他好看的模樣,腮幫氣鼓鼓的鼓了起來,美目圓瞪。
“沒有。”他怎會有意見?他恨不得將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通通送到她的面前,只願她能開懷長樂。
深沉的眼眸裡壓抑着刻骨的濃情,kk低着頭逗弄着孩子,沒有看見,梟墨騫拿着機構開的出院手續從樓梯下上來,將夜鷹來不及收斂的深情看在眼中,心底升起一股不悅,他大步上前,一個健步阻擋在了兩人之間,示威般的摟住kk瘦弱的肩膀,銳利如刀的視線刺在夜鷹的身上,似無聲的警告。
夜鷹垂下頭,又是一副沉默是金的表情。
“這裡風大,先上飛機。”梟墨騫脫下西裝外套,籠在kk的肩頭,柔聲說道。
kk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玻璃做的,怕什麼?”
螺旋槳捲起的颶風,吹得她的裙襬飛飛揚揚,獵獵作響,在梟墨騫亦步亦趨地攙扶下,上了機艙的甲板,夜鷹和小櫻尾隨在後,四人坐在機座上,梟墨騫彎下腰,體貼地爲kk繫好安全帶,來時,他一副心事重重,冷氣逼人的樣子,可離開的時候,臉上卻掛着淡淡的笑容。
“別忘了,你先前答應過我的事。”他俯身到kk的耳畔,提醒道。
kk愣了一下,熠熠生輝地眸子睨向梟墨騫:“什麼事?”
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梟墨騫心頭暗暗嘆了口氣,伸手摟住她的肩膀,“我說過,回國後,你要給我一個答覆,考慮得怎麼樣了?”
kk仔細一想,驀地想起了這件事,嫵媚妖嬈的臉蛋瞬間緋紅一片,如同豆蔻般豔麗的色彩,讓梟墨騫幾乎看愣了眼。
她略顯羞惱的將頭轉向另一邊,嘴裡嘟嚷道:“不是還沒回去嗎?你急什麼?”
“八個小時而已,”梟墨騫似笑非笑的開口:“我不接受同意之外的任何答案。”
他的口氣一如既往的霸道,幾乎斷絕了kk的後路,彷彿除了嫁給他,她不可能有另外的選擇一般。
kk直接冷下臉來,但眉宇間卻流淌着宛如處子的嬌羞之色,心更是混亂一片,故作鎮定的開口:“我若不嫁,難不成你還打算把我綁到教堂去嗎?”
梟墨騫聳聳肩,“有何不可?”
看他這樣子,如果kk真的拒絕了,說不定哪天醒來,就會發現自己身在婚禮現場。
越想,她愈發覺得這種可能性非常大。
“你慢慢考慮,回到a市後,我等着你的答案。”梟墨騫一臉篤定,身體慵懶地靠在機座上,閉上眼,宛如刀削般冷冽的容顏,精美得猶如上帝最喜愛的傑作,每一寸,都極致完美。
kk垂下頭,不停的揉着寶寶的臉蛋,心情亂如一鍋粥,說實話,嫁給梟墨騫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只是,她這輩子從沒有幻想過,自己會有一天能穿上婚紗,如同平常的女人一樣,嫁給自己喜歡的男人。
一時間有些猶豫、躊躇。
夜鷹坐在後方,他們兩人沒有刻意壓低的對話,一字不漏傳入他的耳中,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有黯然,有疼痛,也有淡淡的欣慰。
“哇!kk要嫁人了。”小櫻坐在他身旁,驚呼一聲。
夜鷹連眼皮也沒有擡一下,依舊是那副站如鬆,坐如鐘的模樣。
小櫻眼眸中的亮光驟然間黯淡下去,是不是不論她怎麼努力,也無法讓夜鷹正眼看她一次呢?
她難過得想要掉眼淚,卻又倔強地不肯讓眼淚從眼眶裡落下,不管怎麼樣,她也要試一試!畢竟,夜鷹是她長這麼大,第一個喜歡上的男人。
直升機從雲層上空急速駛過,留下一排白色的尾煙,破開雲層,嗡嗡地朝着東方駛去。
金洛早就接到了他們今天將抵達的消息,迅速處理好公司的大小事務,開車前往進場準備接機。
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機場外,竟詭異的圍滿了一大堆報社記者,財經、八卦、娛樂、時事……幾乎國內出名的報社、電視臺,紛紛派了人過來,梟墨騫當初在酒店拋下的炸彈震飛了這幫無冕之王的靈魂,他們還愁沒機會抓住更大的爆料呢。
比如,他和齊珊兒究竟什麼時候結婚?有傳聞,他們早就孕有一個孩子,到底是真是假?以及如今還在醫院中,只能靠營養液生存的尹汝惜,梟墨騫是否會盡身爲前未婚夫的責任,讓她善終。
金洛剛剛出現在機場,立馬就被記者圍住,他們怎會認不出,一向跟隨在梟墨騫身旁,跟進跟出,最受他信任的金洛呢?
無數的閃光燈此起彼伏,麥克風擁擠地遞到金洛的面前,他狼狽的擡起手來,努力想要往裡面擠過去,卻是寸步難行。
“金先生,請問梟總是不是乘坐兩點的班機回國?”
“金先生,麻煩你透露一下梟總和齊小姐的愛情故事。”
“金先生,請問你是否知道,梟總此次出國到底是爲了什麼?”
無數個問題從記者嘴裡吐出,嗡嗡嗡地,如同千萬只蒼蠅在金洛的耳畔盤旋。
“夠了!”金洛扯了扯領口,朗聲呵斥了一聲,剎那間,這幫記者變得鴉雀無聲,雙眼泛着精光,視線灼熱的看着他。
“梟總的行程我不能泄漏,至於他的家務事,作爲助理我也不太清楚。”金洛打着官腔,一邊說着,一邊從記者的包圍中緩慢地抽身離開,“總而言之,有什麼問題梟總如果願意,會向各位公佈。”
說完,他揮手朝着機場的保全招招手,示意對方立即趕來救場。
保安將記者攔在機場外的空地上,金洛從人羣中出來時,身上的西裝早已是一片褶皺,看上去整個人分外狼狽。
“呼!”他擡手輕輕擦了擦額頭上的熱汗,扯着衣領,一臉心有餘悸的模樣。
“要擦一擦嗎?”一道陌生的溫柔嗓音,出現在他的耳畔,金洛茫然的擡起頭,面前,正站着一名身穿白色連衣裙,溫婉動人的美麗女人,英挺的柳葉眉,小巧的朱脣,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肌膚,渾身散發着一股賢淑、溫婉的氣息,一雙狹長的杏眼正關切地看着他。
金洛揚起一抹笑,拒絕了她的好意:“謝謝,我沒事。”
“那就好。”女人淡然地輕笑了一聲,那笑如同春風拂面,奇異的撫平了金洛心底的陣陣惱怒,他朝着女人點頭道別,走向出道口,準備迎接梟墨騫的歸來,完全沒有發現,身後,那女人眼底一閃而過的陰鷙光芒。
那就是墨身邊的助理嗎?女人心頭冷笑一聲,隨手將紙巾扔到垃圾桶,邁着步步生蓮的腳步,緩慢地離開了機場,沒人注意到她的出現,也沒人知道她何時離開,如同鬼魅。
下午四點多,一輛私人直升機從蔚藍的天空上降落,螺旋槳減弱了盤旋的速度,甲板咚地一聲放在地板上,梟墨騫抱着寶寶,一手握住kk的手掌,兩人並肩從機艙內緩慢地走了下來。
“金洛應該在外面接機。”他沉聲說道,鬆開手,溫柔的爲她將一縷被風吹得凌亂的髮絲別在了耳後。
kk斜睨了他一眼,打趣道:“你真是把他當萬能保姆啊?什麼事都讓他去做?”
“身爲我的助理沒有這點能耐,那怎麼行?”梟墨騫一臉坦然,絲毫不覺得讓金洛又做助理又當保姆這件事有何不對,“能者多勞。”
“我真爲他悲哀,居然攤上你這麼個老闆。”kk戲謔地笑了笑,話裡可一點同情也沒有,甚至還帶着丁點幸災樂禍。
梟墨騫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沒有理會身後尾隨的夜鷹和小櫻兩人,與kk並肩走上機場的通道,行禮託運回國,大多是他們倆在美國遊玩時購買的一些紀念品,寶寶一直乖乖的窩在kk的懷中,不哭也不鬧,如果不是確定寶寶的病已經治好,kk甚至懷疑她是不是根本沒有痊癒。
梟墨騫單手托住寶寶,峻拔的身軀緩慢地出現在了通道口中,金洛眼眸一喜,立馬揮舞着手臂朝他們打着招呼。
“老闆,這邊!”
kk忽然想捂住臉,表示不認識這個丟人現眼的男人,沒發現四周多少人在看着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