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是，你只能砍一個泉水女神，然後國家……或者說你的統治就會暫時陷入虛弱期，因爲維持你統治國家的‘力量’被天權劍通過超自然方式抽走了許多。
你若是敢殺第二個泉水女神的話，估計就會徹底耗盡殘餘的那點力量，國家的統治就會崩潰，各種問題會同時冒出來，說不定你就可以看到一個國家的國土上有十幾個國王（自稱），幾百支叛軍相互攻打的奇觀了。
或者，巨大的貪腐案件突然連續曝光，人民對統治者失去信心；又或者，後勤部門用劣質食品搪塞軍隊，逼反了一支極爲強力的邊軍，於是他們叛亂並且放開國境讓敵**隊可以長驅直入。總而言之非常危險就是了。
如今也一樣——剛纔你拿天權劍全力切鬥氣切了將近兩秒，放在正常的戰鬥中這時間都足以斬殺一個敵人了。幸虧你前幾次靠豐收和製造泉水裝神弄鬼，讓你的領地人民陷入狂熱之中，短時間內極大增強了你的氣運以供消耗，否則你剛纔那一下已經足以讓你領地蒸蒸日上的發展形勢放緩了。”
這不像是危言聳聽，洛明沉吟片刻，還是決定短時間內不去嘗試第二次比較好。
涉及到氣運、運氣這些冥冥之中玄奧詭異的事物，還是儘可能小心爲上。
反正他剛纔的實驗已經說明很多問題了——在真正的戰鬥中，用如今的天權劍魂，絕對可以一擊斬開尋常劍師的鬥氣護罩，畢竟戰場上沒人會像洛明剛纔那樣將全部鬥氣用於一隻手臂上，形成比常人強好幾倍的重點防禦。
這就是足以在一對一的戰鬥中秒殺一個劍師的力量，完全足以改變局部的戰局了，雖然只能使用一瞬間，但也真是恐怖啊。
話說回來，自己如今的綜合力量已經達到了深紅麼……洛明想了一會，便明白事實的確如此。
且不說三個劍師的戰鬥力完全可以平推一個男爵領了，而米亞那男爵領如今也是由他在攝政，那幾個騎士對他也都變得尊敬了不少——一個劍師就可以碾軋一個騎士領，再加上那不到一個月時間就練出來的像模像樣的精兵，實在是很難不讓他們感覺到恐懼。
可以說，只要他願意承擔一點惡名的話，那麼篡了夏洛特的位也已經並非難事了——藉口倒是很容易編造，甚至可以逼迫夏洛特本人都承認這件事實，但明眼人總能看清事實的。
洛明雖然並非絕對不會選擇捨棄節操換取實際利益，但區區一個男爵領，是絕對用不着他這麼捨棄節操的就是了。
再過一小段時間，就可以前去開拓了——只要能夠站穩腳跟，就可以盡情跑馬圈地。然後，大公或者公主便會承認自己的爵位提升，到時候就是夏洛特名正言順的兄長了。
想到這裡，洛明就哈哈大笑了起來——希望做別人的兄長或者乾脆是師長，這是他的小小癖好之一，雖然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是從哪裡獲得這種奇怪癖好的。
不過這個癖好有一個好處，就是迫使他自己要做出兄長甚至師長的風範——沉穩、護短、親和。
“我覺得，這大概是因爲你的兩位師父吧，在我所知道的你的那些記憶中，那兩位還真的是人中之龍，屬於就連我也猜不透的奇人。
他們的外貌由於精深的養生功夫而宛若青年，但着實有常人難比的長者風範，想必你是將那二人視作了偶像偉人，希望向他們靠攏吧。”
阿雅淡淡地說着，讓洛明若有所思。
不過，他這若有所思的狀態並沒有維持太久，一方面是因爲思考這個也沒啥用，現在要他思考的東西可還多着呢，另一方面也是因爲他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說到偶像就想到偶像崇拜，說到偶像崇拜就想到信仰了……話說，你和黑日殿下都不在意麼？我當使徒大半年了，結果一次禱告什麼的都沒有正經做過。”
洛明的聲音之中有些尷尬：“雖說有事急從權的說法，但現在這裡是我的私人領地，暫時也沒有人會盯着我看我究竟向哪個神祈禱來着，要不就告訴我一點唄？我對黑日殿下的神職什麼的目前還一無所知來着。”
咣噹，此處應該有天雷轟頂的音效，阿雅的確感受到了被雷劈中一般的尷尬。
阿雅和洛明作爲搭檔，自然而然地就度過了半年的時光，她居然也完全忘了這件事，雖說這事兒並不是多麼重要，但一個神使對自家神明幾乎一無所知，就算出於保密需要也會讓人覺得怪怪的。
她乾咳兩聲，然後說道：“其實你這樣問這件事也挺不恭敬的，不過殿下本來就不怎麼在意那些小節。
我先問你一句，你對信仰究竟是怎麼看待的？”
“你看，我作爲使徒，肩負重大使命，和那些尋常的信徒本來也處於不同的立場上對吧？
如果我說錯了的話，還請你和殿下寬宏大量一點，原諒我這個出身自無神論國家的無知者吧。”洛明如是說道。
“沒問題。”阿雅很淡定地擺了擺手（雖然洛明看不見），“隨你喜歡說就是了，有錯誤的地方我會指出的。”
“使徒和尋常信徒的區別，就像是高官和普通百姓的區別差不多，高官知道許多國家的機密，知道今年這裡虧損多少，那裡盈利多少，做了某件事又究竟付出了多少代價……而平民只知道‘我們的國家強大興盛’，爲每一個勝利歡呼就好。
尤其是像我這個半路出家的使徒，雖然對殿下的感激和忠心不是虛假的，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達到那種盲目狂信的狀態。
而且，天朝人的宗教觀本來就很有特色：人與神的關係就和凡間人與官員的關係差不多，人奉上信仰、香火錢作爲賄賂或者是交易，神便會賜下相應的福祉。
這或許纔是比較貼近現實情況的觀點呢。”
聽了洛明的說法，阿雅不禁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