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科全書......聽起來好像挺厲害的。
想想畢竟是自己小弟,他學到了知識不就等於她也能用這些知識了嗎?
不錯,應該支持。
俘音懶洋洋地又問了一句,“它要多少元幣啊?”
這下亡野有點不好意思了,“要......要一、一萬元幣......”
俘音嘴角抽了抽,這真的不是搶錢嗎?什麼書值一萬啊?真的有傻子會買嗎?
“傻子”亡野很有盼頭地不停撈魚。
安娜貝爾跳出來反駁俘音,“宿主,你這種想法太膚淺了,知識是無價的!”
俘音翻白眼,“狗屁無價,這不是要一萬嗎?”
安娜貝爾:“......”
小弟有目標是件好事,俘音也不干涉他,閉上眼睛繼續睡大覺。
一直睡到海風變涼,天空變黑,月亮和星星都掛了上去,她才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視線在防護欄邊上掃了一圈,沒瞅見亡野,要從藤椅上下來的時候才發現,他就躺在椅子邊的甲板上,整個人呈大字型,手裡還拿着漁網,估計是撈魚撈累了想休息一下吧。
俘音叫他,“小弟,醒醒!”
叫了好幾聲,亡野才迷迷瞪瞪睜開眼睛,“大哥......咦,都已經晚上了?”
俘音伸了個懶腰,“嗯,起來收拾下,我們吃燒烤。”
製作出足夠的竹籤,將牛肉、羊肉、豬舌、豬五花、豬裡脊切片;雞腿、雞翅、雞爪、雞心、雞胗處理好;鴨腸切段;魷魚和蝦直接串起來;再準備一些素菜,比如韭菜、土豆、杏鮑菇、金針菇、蓮藕、茄子、豆角等等。
黃瓜拍碎、西紅柿切片涼拌,毛豆煮熟丟進滷水入味;加辣椒醬炒一盤花蛤,一盤螺絲。
西瓜榨汁加冰塊,洗一碗藍莓,一碗草莓,燒烤架生火,開烤!
整片海面都是墨黑的顏色,只有這一艘小木船散發着火光,以及食物的香味。
兩人坐在船頭,配合得非常默契,俘音烤完一批,亡野就遞過來新的一批,再把烤好的食材擺上剛剛製作出來的矮長桌。
公海上晝夜溫差挺大的,現在吹過來的海風已經很涼了。
不過俘音一直挨着火源反倒是出了一身薄薄的汗。
她熟練地翻轉烤架上的竹籤,用小毛刷蘸着調料往上塗抹。
很快,所有的食物都烤制完畢!
俘音取下鐵架子,讓底下的火堆繼續燃燒着,坐上小板凳開始乾飯。
安娜貝爾開始點菜,點到哪個,俘音就先吃哪個。
燒烤其實是比較簡單的烹飪手法,烤熟了之後配上調料就非常好吃,唯一的關鍵就是掌握火候。
好在俘音跟其朝學到了這手。
她烤出來的肉外頭有一點點焦,裡頭很嫩,口感是先脆後軟,調料鹹香鮮辣,味道一絕!
亡野都沒空拍馬屁,只顧着往嘴裡塞烤串。
兩人胡吃海喝一通之後,終於進食速度慢了下來,有空說話了。
“大哥,你說的沒錯,我們現在坐在船頭吃燒烤,吹着海風看着星星,真的好享受啊!”
亡野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看上去開心極了。
他這段時間長了不少結實的肌肉,頭髮長了一點,曬黑了一點,學會認字之後氣質也變得不一樣了,圓溜溜黑黢黢的大眼睛好像閃着光,整個人看上去非常有活力。
跟她說話也從一開始的扭扭捏捏磕磕巴巴不好意思,到現在這樣可以直接表達出他的感受。
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啊。
俘音都快想不起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是什麼樣子了。
挺好的,小弟有這種變化俘音也感到高興。
會不會當時麻桐對待她也是這種心情呢?
俘音啃完雞腿,拿起冰西瓜汁喝了一大口,舒服地摸着肚皮,“小弟,享受的事情還多着呢,你還得更加努力才行。”
可不能讓小弟得意忘形了,合格的大哥要時刻鞭策。
亡野當然聽她的話,“好的大哥!”
吃得差不多準備要收拾的時候,俘音突然感覺有什麼涼涼溼溼的東西落在了頭頂上。
自從剃了寸頭之後,她的腦袋對大自然的風啊日光啊都感受得更加及時和深刻了。
雨也不例外。
俘音仰起頭,正好看見天幕上閃過一道巨大的猙獰異常的黃色亮光,伴隨着震耳欲聾的雷聲,大顆大顆密集的雨滴快速猛烈地砸了下來。
她皺了皺眉,心裡浮現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公海上下雨或者起風暴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它沒有規律,有時可能航行一兩個月都碰不上,有時又會每隔兩三天就來這麼一次。
俘音沒想到她第一天出航就碰到暴雨,哦對了,不僅僅是暴雨,還有狂風。
海浪被捲起來,一波更比一波兇猛,從前後左右四面八方或涌或撲,衝過來不間斷地撞擊船身,浪花被激起幾米高,落在甲板上,澆熄了燒烤架底下燃着的火苗。
亡野正在手忙腳亂地收拾桌子上剩餘的食物和餐具,一下子沒了光線,再加船身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晃動得厲害,失去平衡摔了個狗吃屎。
俘音已經很有經驗地抓住防護欄蹲了下來,她一雙金黃色的豎瞳此時發揮作用了。
視野裡,亡野變成一團紅綠相間的影子,他幾次嘗試爬起來都被晃得摔了回去,自己都這樣了,還沒忘惦記俘音,“大哥!大哥......你沒事吧?大哥!”
雨聲,雷聲,海浪聲,幾乎吞掉了他的聲音。
俘音慢慢摸過去,衝他喊道,“我沒事!想辦法回屋!抓緊!”
也不知道小弟能不能聽見,能聽見多少。
這場暴風雨來得太突然了,從感覺到下雨,再到看見閃電後颳起狂風暴雨,總共也就幾秒時間。
這讓他們壓根措手不及。
亡野在這種時候還算聰明,起不來乾脆也不折騰了,直接躺下,判斷好船尾的方向後,努力調整好身體的角度,稍微縮起手腳,直接滾了過去。
俘音覺得這是個好辦法,反正自己也被淋得溼透了,慢慢摸過去還不如速戰速決。
於是鬆開抓着防護欄的手,貼在甲板上也往船尾翻滾過去。
大屋子就在船尾,現在這種情況得先進屋才行,要不什麼事都做不了。
兩人在船尾碰上了。
亡野摸到俘音手臂上冰涼的鱗片,使勁抓着她往屋裡爬。
雨水砸在身上跟被小石子打了似的,疼得俘音齜牙咧嘴的。
她後背有鱗片的地方還好,其他部位在雨裡被砸了這麼一會兒,痛得都快麻了。
亡野忘了俘音現在是一個一米八的肌肉壯漢,他拽着她實在有點費勁,想了想幹脆用推的,腳尖死命抵着甲板,喉嚨裡發出低喝聲,迸發所有肌肉的力量,把她往屋子裡頭推。
俘音摸到門框後自己也在用力,所以很容易就進去了。
屋裡屋外唯一的區別就是淋雨和不淋雨,保持平衡還是很難。
俘音先確保自己不會再滾出去之後,伸手抓住亡野的胳膊,把他也拉進了屋。
關上門,兩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屋子裡的甲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