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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回 荊楚夜相依爲命

12.第十二回 荊楚夜相依爲命

沉默良久,夏侯巽才道:“嵇大哥,你聽過蜃雲圖嗎?”

嵇徹搖搖頭,道:“和你這一路被追殺有關?”

夏侯巽點點頭,他輕輕看了嵇徹一眼,但嵇徹卻從他輕飄飄的目光深處看出了某種凝重,彷彿是下了某種重大決心一般。

忽而,夏侯巽脣角帶上意思嘲諷,笑道:“嵇大哥,你是不是從天上來的,否則爲什麼這世間事一概不知。從白馬山莊被滅門的那一夜開始,整個江湖和廟堂都爲蜃雲圖瘋狂,可今時今日,你卻對我說,你從未聽說過蜃雲圖。”

嵇徹移開目光道:“我自從出生以來從未下山,今夕何夕都不知,何況這江湖之事。”

夏侯巽定定地看着他,道:“這一路走來,經歷了這些事情,我相信你不會騙我的……”說完,他話鋒一轉,笑道,“若是騙了我,也不打緊,這蜃雲圖,左右我也護不住了,給你拿了去也好,算是回報你這一路對我的照拂吧!”夏侯巽話裡話外都存了試探之意。

但嵇徹單純,並未聽出來。雖未聽出他話中的試探之意,但夏侯巽這樣懷疑的話,仍然讓他很不高興,他道:“我可不稀罕那什麼蜃雲圖,師父說我們這一脈的修煉,一輩子只能練一種內功,若是學雜了,便會走火入魔爆體而亡,我雖然資質平平,但也已經修煉到第七重,不可能再改弦更張修煉其他的武功了,我對那蜃雲圖毫無興趣,你大可放心。”

想到嵇徹平日裡冷若冰霜,此番爲自己辯解,努力打消他的疑慮,倒顯得誠摯可愛,於是又生出逗弄的心思道:“一招制服天/衣教地宗十大殺手,這樣的人若說資質平平,豈非太過自謙,顯得驕傲了。”

嵇徹沉默許久,才道:“師父臨終之前,修爲十之去五,可我卻還是打不過他。”嵇徹眼中似有苦痛,只怕是想起了自己的師父了。

夏侯巽平白勾起了人家的傷心事,有些不好意思,便寬慰道:“來日方長,你的武功自會提高。你師父那麼厲害,他老人家說不定是脫離肉身飛昇成仙了,此番正在天上看着你呢。”

嵇徹苦笑道:“飛昇豈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夏侯巽覺得十分怪異,聽嵇徹的意思,好像真修煉飛昇不成功似的。一般長輩身逝,不都說成是飛昇成仙或者駕鶴西遊,這不過是美化死亡安慰生者,難不成誰還能真的飛昇?

嵇徹不再說話,夏侯巽知他心中難受,便轉移話題道,“方纔我們說到蜃雲圖,你可知爲什麼江湖人人都想要這蜃雲圖?”

“不是可以讓自己變強大的絕頂武功就是讓人富貴潑天的金銀財寶,師父說世人一生多爲此奔波勞累。”

夏侯巽吃完了果子,拿個枝條撥弄炭火,道:“不錯,這蜃雲圖就是一張藏寶圖,這事兒還要從魏武帝當年說起……”

三國之際,羣雄逐鹿,當年魏武帝曹操爲了籌措軍費,設發丘中郎將官職,組建一支盜墓軍隊,倒了許多貴族的墓,用死人的錢財來養活軍隊。

這錢來的缺德,他怕自己的墓地難逃被盜挖的命運,除了下令身後薄葬之外,還命人在修建陵寢之時,修建了七十二疑冢,這些疑冢裡面不但什麼財寶也沒有,而且機關重重,若是進去,必定死無葬生之地。

……

只是魏武帝薨逝之後,並未安穩多少時日。魏國滅亡之後,民間漸漸流傳着一種說法,當年魏武帝耗費巨大建立七十二疑冢並不是怕死後有人挖墳使他魂魄難安,真實的原因其實是因爲他的墓地裡存放着他生前得到的一筆巨大的寶藏,據說誰若是得到這些財寶便可以富可敵國。

除此之外,他的陵墓裡還有一本絕世武功秘籍,據傳是春秋戰國時期的朱亥得道飛昇之前所著,民間傳言西漢時期,劇孟之所以能聞達諸侯,天下罕有敵手,就是因爲到了這本天書秘籍的殘本。江湖人或許不會爲錢財所動心,但又有幾個能不爲這樣的絕世神功眼紅呢?

傳聞魏武帝臨死之時,將蜃雲圖分爲五份,分別交給五個人保管,其中四個是自己臣屬宗親,這四個人互相不知;最後一份,他交給了當時的魏文帝曹丕,囑咐曹丕,若是有一日魏國要遭滅亡之禍,便打開他的陵寢,用那寶藏來招兵買馬,保存魏國國祚。

但魏武帝英明一世,最後也勘不破興亡,一國之存亡首先在於人,若是天子昏庸無能,就算有再多的財寶又如何挽大廈之將傾?

司馬昭竊國時,對京城和皇宮控制嚴密,宮變成於一夕之間,蜃雲圖還未來得及現世,便已經改朝換代了,因此這筆寶藏便遲遲未動。

晉武帝司馬炎繼位之後,聽聞曹家寶藏之事,也派人去尋找,但多方尋找,但卻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始終未得,此後的數百年,一直有人不斷尋找守護這些寶藏的世家,但是一直沒找到,後來這便成爲了一個傳說,從江湖上銷聲匿跡……

五胡亂華,晉室南遷之後幾十年,如今中原北方已經被氐人苻堅統一,定力國號爲秦。苻堅是個雄才偉略的君主,他剛剛統一北方,便想一鼓作氣揮師南下,收復晉室統一南北,只是中原連年戰亂,百姓十不存一,要供養龐大的軍隊耗資巨大,若是加強百姓賦稅,恐後方生變,是以大秦就打起了蜃雲圖的主意。

如今經歷幾次改朝換代,那些魏國舊臣早已散落江湖,江湖事江湖畢,苻堅不好明目張膽強取豪奪,便和天/衣教達成協議,立天/衣教爲國教,要天/衣教代爲尋找蜃雲圖,金銀財寶沒什麼稀奇,單單那本絕世武功秘籍,天/衣教的教宗可是相當感興趣……

由此,天/衣教便開始在江湖上尋找蜃雲圖的下落,在天/衣教找上門來之前,白馬山莊藏着蜃雲圖的事就連夏侯巽也不知道,不知道天/衣教是從何處知曉的,爲了拿到蜃雲圖,天/衣教將夏侯家滅門,血洗了白馬山莊。

“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聽完故事,嵇徹沉默良久道,“你這義父實在太拿人命當兒戲了,若是能用這一小半蜃雲圖保全一莊人的性命,那不若就將蜃雲圖交出去,錢財神功終歸是身外之物。”

義父待夏侯巽恩重如山,怎可由外人隨意評說,夏侯巽聞言,冷笑道:“你有什麼資格來評判我義父的對錯!我義父蓋世英雄,豈會惦記那身外之物。若是爲了苟全一莊人的性命,將蜃雲圖交給爲虎作倀的魔教,其他拿着蜃雲圖的世家爭相效仿,那苻堅豈不輕易便拿到了蜃雲圖,屆時南北兩國戰亂再起,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豈可爲了自己一家人之性命至天下大義於不顧!!!”夏侯巽重新回憶起那個火光沖天的夜晚,本就心痛難忍,又見他一直信賴的大哥哥質疑自己的義父,一時間內心難過,竟然紅了眼睛。

嵇徹也只是說出自己的想法,並未冒犯任何人的意思,此番見夏侯巽紅了眼眶,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忽而外面此起彼伏的狼吼猿嘯聲打破了山洞內的寧靜,夏侯巽有些驚慌地看着嵇徹,嵇徹道:“莫慌。”

他將地上放的草藥遞給夏侯巽道:“這是金株草,氣味奇異,山間走獸見之常避,你將這種草藥研成粉末,抹在身上,可以遮蓋一陣氣味。”

夏侯巽將草藥接過來,低着頭抹起草藥來,嵇徹道:“方纔是我不對,我不該說你義父,若是有人在我面前對我師父不尊敬,我定然也要同他翻臉。”

嵇徹這樣一說,夏侯巽心中一陣酸楚一陣暖,眼眶一紅,情不自禁地抱住近在咫尺的嵇徹。

嵇徹冷不防被他這樣孩子氣地抱住,一時間竟然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開心,他在下山這一路所見,已然知曉擁抱是很親密的舉動,孩童總是喜歡抱着自己的父親撒嬌以示親近尋求保護,想他的年紀比懷中的少年大了數倍還多,這一路兩人又患難與共,怕是這孩子將他當做父兄般親近的人了吧。

山洞裡燭火噼噼啪啪作響,溫暖寧靜。此時此刻竟嵇徹心中生出相依爲命的感情來。

夏侯巽這一抱,純粹是情不自禁,豈料嵇徹竟然像對待小孩子般拍着他的背,安撫他道:“不怕,我會保護你。”

不知爲何,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紅着臉從嵇徹的懷中爬出來。

火光中嵇徹丰神俊朗的臉龐溫暖,發着神祇般讓人安心的光芒,沒有來的,夏侯巽心絃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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