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希爾頓酒店俯瞰密歇根湖,更能感受一份波瀾壯闊,千禧公園的景色也盡收眼底,這裡離海軍碼頭並不遠,林啓是直接步行過來的,這一帶是芝加哥最爲繁華的地帶,湖畔高樓林立,既有現代都市的剛硬,又有綠地湖水的柔美。
嗅着高空略帶溼味的空氣,林啓連連苦笑,因爲極度諷刺,他原本在上海出發前,就是用自己身份預訂的這家酒店,沒想到現在過來“入住”,卻是拿着別人的房卡,自己則成了一個被黑白兩道都通輯的罪犯。
拿到錄像帶和房卡後,林啓一直沒有再接到神秘人的電話,後來一看,原來是手機沒電了,他考慮再三,還是去希爾頓酒店一探究竟爲好。
這是一間套房,除了臥室外,還有一間客廳,清爽的金絲絨直角沙發圍着一張精緻的橢圓形玻璃茶几,旁邊還有一個人體工學轉椅,方便在牆邊的黃檀木工作臺之間來回切換,累了還可以站起來在全景落地窗前遠眺一下密歇根湖,就舒適度而言,倒是比林啓訂得那個標間好多了。
當然林啓現在沒有“度假”的心思,他幾乎把牀邊的檯燈都拆下來檢查了一遍,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他上來的時候問前臺他的房間還可以住幾天,前臺的美女非常有禮貌的告訴他可以住到月底,並透漏了一個人名:“科比諾先生。”
林啓坐在牀尾,手裡拿着那個錄像帶,看着牆上的電視,搖了搖頭,這實在是個古董,林啓讓侍應生幫忙找了一個那“古董”翻蓋手機的充電器已經很不容易,放像機實在沒有。
手機一充上電便立刻開了機,但是依然沒有任何來電記錄,林啓想那個神秘人之間的遊戲是不是就此結束了?就是爲了我給我這個錄像帶?這錄像帶裡又有什麼秘密?
正埋頭苦思,外面“篤篤篤”的響起敲門聲,林啓一個激靈,神秘人?克里克斯黑幫家族?DEA?還是FBI?
林啓躡手躡腳走到門後,連貓眼也不敢開,只躲在牆後問:“誰?”
外面那人道:“客房服務。”
“我沒有叫客房服務。”
“有您的一封信。”
“有我一封信?”林啓心想:“難道是那個神秘人?”這纔打開貓眼,只向外瞄了一眼,果然是個侍應生,說道:“我現在不大方便,請把信從門縫下遞進來,謝謝。”
“好的。”門外那人說完,便有一個紅藍邊的航空信封傳了進來。
林啓拿起信打開一看,並不是想象中的那個神秘人給自己傳達的第二個遊戲指令,而是隻寫有一句話:“不要相信任何人!”字體娟秀工整,像是女人的筆跡。
林啓把信顛來倒去看了好幾遍,甚至信封都撕成了兩半,確定沒有其他內容,便把信丟在一邊,不知道是誰寫,只知道寫了一句廢話,我現在本來就誰都不相信。
一想到信任的人,這時林啓才突然想到,自己現在好歹是自由身,爲什麼不跟國內的郝正月聯繫一下,想來想去自己認識的人當中,可以信任又有能力幫到自己的,只有他和趙天明瞭,趙天明整個神龍見首不見尾,從天明島分手後,再也沒見到過,只能聯繫郝正月了。
當下趕忙跑到牀邊,剛要拿起電話,牆上的電視突然神奇的打開了,把林啓嚇了一跳,以爲發生靈異事件了,只覺得屁股直膈人,站起來一看,原來是一緊張坐到搖控器上了,林啓拿着電話還沒來得及撥號,視線便被電視屏幕吸引住了。
現在正在播放芝加哥當地的新聞,主持人叨叨咕咕說警方正在通緝一個華裔要犯,左上角鬥大的照片不是自己是誰,接着畫面切換到DEA大樓,說該罪犯槍殺兩名DEA探員,目前在逃,可能攜帶槍支,危險等級一級。
林啓關掉電視,心想:“芝加哥警方反應得倒是挺快的,恩?等一下,剛剛說槍殺了兩名DEA探員?不是還有個律師金柯蘭?金柯蘭沒死?”
林啓趕忙又打開電視,還在播放那新聞,正在採訪DEA大廈內部的工作人員,林啓目不轉睛,發現新聞一直到結束都沒有說到金柯蘭怎麼樣了,沒有死亡通告,也沒有傷情報告,好像沒有這個人似的,突然,林啓似乎想明白一個問題。
這時,那翻蓋手機終於又響了,林啓關掉電視,走過去接了起來。
“很高興你自己來到了酒店,下面,我們開始遊戲的第二步吧。”
“別耍花樣了,金大律師,你演得一手好戲啊,你到底想幹什麼,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哈哈哈哈,林先生,你真是聰明機智,但我現在只能告訴你,是你的一個朋友託我幫你的,而且你也一定要相信,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幫你。”
“你放屁,你殺了兩個人,還嫁禍給我,這是幫我?”
“當然,現在解釋不了那麼多,我簡單說吧,你體力的激素水平超標,必須保持高度緊張亢奮的精神狀態,才能保證身體機能正常工作運轉,所以我也是沒有辦法的,只能這麼趕鴨子上架……”
“少唬我,我在DEA監室呆了一個多禮拜,情緒穩定得很,也沒見身體哪裡怎麼樣麼。”
“你在懸崖上走鋼絲,表面上保持了平衡沒有掉下去,並不代表你沒有身處危險,好吧,我也知道你也不相信,總之,目前來說你的外部狀況並沒有改變,DEA和警方都在通緝你,克里克斯家族和我,也在追殺你。”
“怎麼,你還要追殺我?這酒店不是安全區麼?”
“是安全區,但你在完成下一個遊戲任務之前並不是,你去看看牀頭櫃裡是不是有把工具刀。”
這是這個套房唯一的“兇器”,林啓剛剛搜查的時候就發現了,說:“是的。”
“你用工具刀把牀頭軟包撕開,看看裡面有什麼。”
林啓過去照做,軟包劃開一看,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裡面一個定時**鑲在牆體內,倒計時還有六個多小時,下面一個類似手機鍵的九宮格。
林啓暗罵一聲:“媽的,還好沒在這裡睡覺。”
電話那頭繼續說道:“時間應該還很充裕,等你完成任務回來,我再把解鑰的密碼告訴你。”
“如果我不回來,不就炸不到我了。”
“那是當然,但是這**如果爆了,這個酒店整整一層樓都倖免不了,想想看到時會連累多少人吧,你看,我們之間的遊戲是不是一下子就正義起來了。”
林啓心裡罵了聲“渾蛋。”嘴上只得服軟道:“好吧,再陪你玩玩也無妨,下個任務是什麼?”
“準確得說,我現在也不知道,首先,你在兩個小時內趕到奧克朗,再等我通知,這次記得把手機充夠電哦。”
林啓掛掉了電話,他想報警,又搖了搖頭,報警就等於“自首”。
於是收拾一下便要準備出發,瞥見牀上那張信紙,在晚霞的光線下,好像有些色差,林啓拿起來走到窗口對着陽光,看到右下角幾個透明的數字,心裡一下子砰砰直跳。
這是蘇海星以前在芝加哥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