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啓揉了揉臉,剛剛金柯蘭那一巴掌,差點把這人皮面具打撕掉,雖然蘇海星在信紙上詳細寫了把面具粘貼到臉上的步驟,但自己到底不是專業的,“做工”可能有些粗糙,好在沒有被金柯蘭發現。
林啓當時準備從3602房間出發去奧克朗時,無意發現了蘇海星留給他的號碼,他糾結良久,還是抱着試探的心態撥了過去,其實他心中並不確定這個號碼還是不是蘇海星在用,畢竟林啓很久沒有聯繫過了。
他想知道留給他這張紙條的人,真得是蘇海星,還是有人想冒用她的名號,因爲如果是後者,那太可怕了,這個人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要了解自己,畢竟他和蘇海星那一段苦澀的過往,沒有和任何人談論過,甚至是他的父母。
他還想到另一種可能,這個紙條上的號碼會不會只是個巧合,“不要相信任何人”,給他遞信的人只是單純的想提醒他這一句話?如果真得是蘇海星,想讓我聯繫她,似乎沒有必要做得這麼隱諱,直接在紙條寫上號碼不就行了?
他按下了號碼,用得是酒店的電話,當然,他也不是沒有考慮到酒店的電話也被監聽了,但此時此景,只能冒一下險了,畢竟以他目前的處境來說,還能更加糟糕一點麼。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對面響起一個聲音,讓林啓感覺心情很複雜,那是一個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你找誰?”
林啓試探着說:“我也不知道,有人給我留下的這個號碼。”
“那我想那個人號碼給你留錯了。”接着電話裡就傳來“嘟……”的佔線聲。
林啓覺得有些奇怪,是自己一緊張按錯了號碼麼?於是又撥了一遍,還是那個男聲:“我說了,你打錯了。”
“等一下,”林啓趕忙道,“我想問一下,你那邊有叫蘇海星的人麼?”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片刻,最後斬釘截鐵道:“沒有。”便又掛了電話。
那一段詭異的沉默,雖然只有幾秒鐘,但林啓已明顯能感覺到,至少對方是認識蘇海星的。
林啓沒有再打過去,既然兩次都掛斷了電話,說明她是不想讓人通過那電話直接與她聯繫。
“那給我這一串號碼是什麼意思呢?”林啓捏着那張信紙左翻右看,還想試圖從裡面發現其他一些信息,但是一無所獲。
“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相信任何人。”林啓喃喃唸叨這句話,突然想到,這是不是一個雙重否定的暗語?我打這個號碼過去,對方說打錯了,又說沒有蘇海星這個人,信紙上又說不要相信任何人,這不就是變相承認了?
林啓趕忙又接通那號碼,依然是那個男聲:“你到底找誰?”
“我找蘇海星。”
“我說了沒有這個人,你爲什麼還是要找她?”
“因爲她告訴我,不要相信任何人,任何人,包括你在內吧?”
對方又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一個熟悉的女聲傳到耳裡:“啓,是你麼?太好了,我還擔心你解不開那個精神病的暗號。”
“蘇海星?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現在解釋不了那麼多,你聽我說,你的那個律師金柯蘭不是好人。”
“這個我知道了。”
“他是一個跨國犯罪集團的殺手,和芝加哥的黑幫也有聯繫。”
“這個我也知道,是叫明日生物集團麼,等一下,你說他跟黑幫也有聯繫,那個黑幫是不是克里克斯家族?”
“沒錯。”
林啓暗罵一聲:“這個混蛋,看來所有的這一切都是他在搗鬼,這樣,他應該就是明日生物在美國的代言人了,他一直在定位跟蹤我,那之前在道格拉斯公園,克里克斯家族的人能那麼快找到我,也一定是他透露的消息了。”
對蘇海星道:“他讓我兩個小時內趕到奧克朗。”
“千萬別去,去了一定中埋伏。”
“不去不行啊,他在酒店的這房間內裝了**,超時就爆了。”
“你聽我說,你等會到櫥櫃的隔間找一下,我幾個小時前在那放了一套衣服,沒有定位器,我等一下再找人送張面具給你,是僞造那個金柯蘭一個手下的面相,你回頭換一身行頭,從酒店裡出來,到西爾斯大廈找我。”
“所以呢?**還是會爆啊。”
“你報警啊,喊拆彈警察來。”
“報警?”林啓這時心裡跳出來一個冒險的主意,“好,我等會出去,到西爾斯大廈再打你電話。”
掛了電話,等了約摸一刻鐘,門外又響起敲門聲,林啓走到門口,見門縫下又遞進來一個大點的信封,林啓打了開來,果然是一副惟妙惟肖的人皮面具。
林啓按信封裡的操作方法折騰了半個多小時,才那把面具搗騰到臉上,又去把櫥櫃裡的衣服換上,把金柯蘭留給他的一整套“戲服”換了下來,零零落落的散到牀上,又把那翻蓋手機關掉,把手錶褪了下來……
林啓打定主意,算準兩個小時後,自己如果不在奧克朗露面,金柯蘭勢必回來查探自己下落,到時候再報警,自己假扮他手下,還能再拖延一下時間,等警察一過來,人贓並獲。
林啓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眼見天色由黃昏轉向黑暗,看了看手錶,早已不止兩個小時,看牀頭軟包的**所剩時間也不多了,不由有些焦急。
正當這時,房門鎖“咔嚓”一聲打開了,金柯蘭一臉肅默,眉頭皺成了個“川”字型,一進來瞪了一眼林啓,問道:“怎麼回事?”
林啓佯裝道:“人不見了,裡面臥室亂七八糟的。”
金柯蘭趕忙搶了進去,看了看牀上的衣服、手機、手錶,臉色陰沉到極點,突然冷不丁一下,扇了林啓一巴掌,罵道:“連個人都看不住,要你有什麼用?”
林啓沒想到他會突然來這麼一下,心裡有些後悔:“他不會一氣之下,殺了我解氣吧。”
結果金柯蘭裡裡外外搜查了一遍,似乎對林啓很厭煩的樣子,道:“你在這做什麼?該幹嘛幹嘛去。”林啓暗暗舒口氣,轉個身便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