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回到成都後的生活過得很充實,他甚至已經許多年沒有這麼快活過了。
每日裡,他都會去薛燕的酒吧幫忙,當然,與其說是薛燕的酒吧,倒不如說是他們兩個人共同的——那個地方,本來就屬於李健。
酒吧的生意現在越來越好,李健和薛燕每日也越來越忙。但他們卻很開心——生活的幸福,本就是和自己最愛的人做着最平凡的事。太多的浪漫,永遠只屬於童話故事。
而這個忙碌,終於是要告一段落了——他們的婚期已經定了下來,明天就要去迎接那些前來參加婚禮的親朋好友。
而今天,則是酒吧在他們結婚前最後營業的一天。
李健早早的就來到了酒吧,現在薛燕往常做的事,都被李健包攬了下來。
他將酒吧的存酒整理清點了一遍,又將每一個酒杯都仔仔細細地擦得乾乾淨淨。等完成了這一切,他便點上了一根菸,坐在長臺前,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
以前他喝酒是爲了買醉,現在他則完全是爲了喝酒而喝酒。
慢慢的品嚐着那苦澀中帶着一點兒甜味的液體,就像是在品味着自己的人生。
李健的目光掃視着酒吧中的一切,他覺得很充實,再過不久,他就要成爲一個真正的男人了。
男人是什麼呢?也許是一座山,能撐起自己的一個家;也許是一片海,能包容和承載來自生活中的困難;也許還是一座港灣,能爲自己愛的人遮風擋雨。
李健以前不是個好男人,但他已決心去做一個好男人,一個好老公,甚至是一個好父親。
當李健這一杯酒快喝完的時候,薛燕帶着小黑走進來了。
小黑最近總是喜歡和薛燕在一起,因爲它發現這個女主人要比男主人大方許多。和男主人在一起,不過能喝到一些並不算好的白酒,而這個女主人卻會拿那些一喝就暈乎乎的洋酒給自己。
走在薛燕面前的小黑昂首挺胸,頗有些狗腿子的味道。
“怎麼樣?都收拾好了嗎?”薛燕走到李健面前,輕輕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李健愛憐地撫摸着她的秀髮:“放心吧,沒問題,倒是你那邊,喜帖都發出去了嗎?”
“嗯。”薛燕如蚊子般的哼了一聲,臉也變得紅了起來,不過這紅,卻不是害羞,而是甜蜜。
都說結婚的女人是最美的,雖然還沒有穿上婚紗,但李健卻覺得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薛燕更美的女人了。
……
今天是這個酒吧營業的最後一天,薛燕準備了不少紅包,包給那些來這兒打工的學生和來喝酒的客人。
學生們得了紅包都很高興,幹起活兒來也更加的賣力。而那些常來這兒的老酒客,則是正好借花獻佛,拿着薛燕準備的紅包,將自己的一份心意包了進去,又將紅包送了回來。
一時間,整個酒吧內都洋溢着快樂的氣氛。薛燕決定,今晚所有客人的酒都打折。
但有些時候,總是會有人來打破這和諧的氣氛。
金毛是這片地方的老大剛收的小弟,他的手下也都是些新人——大多是輟學的不良學生。
金毛聽說工大這邊有個酒吧,近來生意很好,便動起了歪心思。一來可以給自己找份外快,二來可以藉此機會在新拜的老大面前露露臉。
於是他便帶着手下的人來到了這個酒吧——他們是來收保護費的。
但當金毛看見酒吧老闆娘的時候,他忽然決定變了目標,即使是收不到半個錢,能一親這老闆娘的芳澤也不枉此生了。像他這樣的年紀,本就最喜歡薛燕這樣成熟誘惑的女人。
金毛帶着人走進酒吧中,隨便找了個位置一屁股坐了下來。薛燕看到這些人進來時,便皺起了眉頭,多年經營的經驗告訴她,這些人並不是像來喝酒的,反而更像是來鬧事的。
“我去招呼他們。”李健也看見了這些進來的不良青年,走出了吧檯,拍了拍薛燕的肩膀。
“你小心一些。”薛燕開口道,她可不想在結婚之前再出點什麼意外。
“放心吧。”李健不在意地笑道,他已不是以前那個頹廢的醉鬼。便連豹哥、趙厚義這樣的人物都和他稱兄道弟、談笑風生,又哪裡會在乎這幾個小混混?
“幾位客人要喝點兒什麼?”李健走了上去,面帶笑容說道。
那金毛睨了一眼李健,從牙縫裡擠出了三個字:“二鍋頭!”
李健忽然想起了曾經來這兒鬧事的黃毛,和眼前這個金毛似乎有幾分相似。想不到這些混混鬧事的手段還都是差不多的。
李健臉上依舊掛着禮貌的微笑:“您等等,我這就給您去拿。”
這下卻輪到金毛傻眼了——哪裡有酒吧裡面賣二鍋頭的?他本來就是故意找事的,哪曾想這個酒吧裡還真有二鍋頭賣?
其實酒吧中哪有什麼二鍋頭賣?只是李健看出來對方是故意來找事的,拖一下時間罷了。
雖然這幾個混混李健並不放在眼裡,但俗話說得好:兇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很顯然,面前這幾個混混就屬於愣頭青。
馬上就要結婚了,李健可不想在這幾個愣頭青身上出點兒什麼意外。
走到吧檯後面的李健,摸出了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金毛坐在沙發上,半天沒有等來李健的“二鍋頭”,便有了鬧事的藉口。拍着桌子大聲地喊道:“老闆,老子的酒呢,你死哪兒去了?”
有客人看出這邊是來鬧事的,便想要過來喝止——倒不是他們膽子大,而是常來這兒喝酒的客人都知道,這個地方是誰罩的。
恐怕整個成都,再也找不出比豹哥還要大的黑道人物了。
李健走了出來,擡起手,示意在座的客人繼續喝酒,不必理會。自己走到金毛的面前,笑道:“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這兒的二鍋頭賣完了,您要是想喝還是去別家吧。”
“你他媽的玩兒老子!”金毛猛然從腰間掏出一根鋼管,往桌子上一砸,只聽“啪”的一聲,將酒桌的玻璃砸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