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點了一下裝備,登山繩,蠟燭,牛肉罐頭,壓縮餅乾,大瓶的純淨水,幾十支冷光棒,電池,手電筒,軍用匕首,登山鎬,洛陽鏟,一個小型防毒面具,一些急救藥品和生活物品,幾乎面面俱到,尤其是那把美國產的神火電筒跟精鋼工兵鏟,實爲倒鬥必備器物中的極品。
另外還有一些黑驢蹄子,糯米和生菜油。聽祖父說過,糯米跟黑驢蹄子都是辟邪的,至於生菜油,我則記起笑面虎曾在火車上跟我倆說過生菜油可以解屍毒。
最讓我驚詫的是在生叔的包里居然還藏着五把仿真式M500轉輪手槍!
我在大學軍訓時,教官是個槍癖,曾給我們詳細介紹過國內外各種頂級槍械,對於這種轉輪手槍我印象最爲深刻。
一般****的威力遠沒有自動大,而M500卻屬特例,單從它的用途便可窺知一斑,因爲M500主要是用於狩獵大型獵物,一槍打死一頭非洲象都不在話下。眼下這幾把雖爲仿真版的,但威力也該小不了。選用左輪另外的一個優勢就是不會因卡殼而誤傷,即使啞火,再扣動扳機就可以激發下一發,對於我跟大牛這種新手最適合不過了。我不禁心下歎服,沈二爺還真是神通廣大,這種槍在國內根本買不到,就是仿真版黑市裡也極其少見。
分配好裝備後,我們開始了地毯式搜索,大牛神來一筆道,“每人帶個警犬就省功夫了。”
我嗤之以鼻,“要是帶個警察就更省功夫了。”衆人開懷大笑,氣氛甚是融洽,半點沒有做賊心虛的怯意。
由於山頂土質很少,土裡混着很多雜石,極難下鏟,我們每個都累得夠嗆。不過慶幸的是苦心終有了回報。個把時辰過後,笑面虎拿着剛從土裡抽出的洛陽鏟欣然道:
“此處容易下鏟,而且土質緊密單一,土色五花,極有可能就是填埋墓道的回土。”
我心道有門,因爲即便是在山上也不會用石頭來封添墓坑,俗話說‘入土爲安’,用石頭顯然是對死者不尊重。我們又在周圍下鏟看了一下土質,確是封土無疑。生叔又到附近挖了幾處,大致算出了墓道的位置。
看天色此時已接近晌午,衆人從早上忙碌到現在也都有點倦意,我們並不急於一時,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衆人決定先祭了五臟廟,養足精神再開始打盜洞。
一番休整之後,每人一把精鋼工兵鏟,開始輪流挖封土。我們是呈大約三十度角沿墓道方向挖下去的,直上直下的挖極有可能會直接掉進墓道里,反倒弄巧成拙了。由於這是在山頂,而且遠離村莊,所以我們毫無忌憚,一邊打着盜洞一邊哼着小曲,沒覺累意就挖下了三四米深,這實應了那句老話:人多好辦事。
不過再往下挖就明顯感到吃力了,而且土質的顏色亦發生細微變化,開始有土黃色趨向暗紅。
沈麟抓起一把封土放在鼻下輕聞了一下,竟皺起了眉頭,沉聲道:“這土不對勁,像是..血凝土。”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面部表情產生變化,而且如此凝重,知道定是有什麼嚴重的事。其他人亦是被感染的惶恐不安,周圍的氣氛陡然壓抑起來。
“剛入行的時候就聽說過土裡面摻人血可以加固封土,叫血凝土,用以防盜,但是這種辦法殺人太多,太過殘忍,早就廢止了。我也只是聽說過血凝土,今天是頭一次見到這玩意兒。”笑面虎有點膽兒顫的說。
據我估計這裡距離正式的墓道至少還有十幾米的距離,暫且按百方的土來算,浸遍這些土需要的血量就要殺數百人才能提供。歷史上都說厲王殘暴成性,今次終於見識到了,墓外都如此着心防範,墓內的兇險就更不敢想象了。
大牛用手指輕捻着封土,一本正經道:“如果從心理學的角度分析,周厲王的此般作爲堪比禽獸,今天要是不翻了他的老窩,就對不起這麼多流血犧牲的勞苦大衆。”
聽這口氣,看來這小子剛纔那會怕勁兒是過去了,這幾句不倫不類的話還倒是真起了作用,大家臉色緩和不少,又着手往下挖了起來。
接着往下挖了有五六米,突然從下面傳來“咔”的一聲,我震得虎口發麻,顯是工兵鏟碰觸上了硬物。大牛湊上來擠眉弄眼道:
“慶子,挖到金條了?”
我沒理他,跟着沈麟繼續往下挖了幾十公分,便發現暗紅色的土裡竟然露出一截石碑。衆人七手八腳地清理乾淨上面附着的粘土,一行篆體字清晰的出現在我們眼前。我在大學利用課程之便研究過古文字,所以這幾個字還難不倒我,
“發我丘者 絕毋戶後”。我逐字唸了出來。這兩句話的大致意思是‘盜我墓的人斷子絕孫’。一般墓道之內以及古墓周側都會放置一些刻以詛咒恐嚇語句的石碑或是石柱,用來嚇唬那些膽小的盜墓賊,但是對於我們這些高素質的倒鬥人員卻絲毫不起作用。
“我們要見到正主了!”生叔沒有懼色反而興奮說道。
我們對石碑的恐嚇置之不理,繼續往深處挖。果然又挖了兩米左右的距離,便穿透了正式墓道的頂層。生叔小心翼翼的挖了一個一米見方的洞口,然後打亮兩支冷光棒扔了下去。墓道里頓時被一種黯淡的黃光充斥,更顯得鬼氣森然。我用神火往下照去,洞口距底部至少有5米的高度,若是貿然跳下去,骨折都是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