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救了我。這把圓月彎刀是巴圖獨有的,他在最危急的關頭擲出彎刀,正中狼頭。我感激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並且眼下仍舊危險局面也不容我再多說什麼。
巴圖飛快的跑到我身旁,看了我一眼,就俯身拔出彎刀,然後又拿頭狼流出的血抹在身上。其他馬賊紛紛效仿巴圖,用手起頭狼的血抹在了身體各處。
剩餘的那些沙狼見頭狼已死,尤其是聞到馬賊身上散發出來的頭狼血液的味道,都紛紛掉頭狼狽的逃走了。
後來我才知道,嗅覺靈敏的狼羣最忌頭狼的血,只要把頭狼的血塗在身上,就可以驅退狼羣。
羣狼退去後,我們鬆了一口氣。除了我跟巴圖的幾個手下受了輕傷之外,其他人都安然無恙。不管怎麼說,又躲過了一個大劫。其實這次多虧了巴圖跟他的手下,我們才能活命。我心裡對馬賊的偏見少了很多。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逃走的那些沙狼肯定不會罷休,很可能捲土重來,我們還是儘快這個地方。”大牛驚魂甫定,一本正經的說。
“喲,牛哥對動物心理也有研究啊,還真沒看出來。其實你該主攻牛來研究,好溝通嘛。”我大難不死心裡**,順帶着擠兌大牛兩句。
大牛正欲反擊,身旁的張一謀說:“沒有頭狼統領,狼羣再折回來的可能不大了,何況我們還有頭狼血,就算它們再回來也不怕。馬上就要黑天了,眼下當務之急是要找一處地勢較高的沙地紮營。等天亮再趕路。”
沙漠裡夜晚紮營最重要的就是選擇地勢高的地方,如果選擇低窪的地方,夜裡颳起風來,被沙子埋了都不知道。
衆人四處尋找高地的時候,我看到巴圖的幾個手下在一旁邊說邊比劃,意思好像是前面發現了什麼東西。
我跟大牛好奇心起,趕忙跑到前面去看。出現在我跟大牛視線裡的竟然是一個躺在沙地上遍身傷痕的人。待我倆仔細看清時,着實吃驚不小。躺在地上的不是別人,正是莫名失蹤笑面虎。
這時生叔也過來了,看到躺在笑面虎,急忙跑過去把笑面虎扶起來,臉上流露出了悲慟的表情。
跟在生叔後面張一謀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笑面虎,說:“他已經死了。”
我心裡又是一驚,怪不得生叔如此悲痛,再怎麼說,他跟笑面虎也曾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如今看着慘死的故人,不傷心纔怪。
我蹲下看了一下笑面虎的傷口,應該是被剛纔的狼羣撕咬所致。幸虧我們來得早,否則笑面虎想留個全屍都難。
我跟大牛安慰了生叔句,然後打算趁着天還沒完全暗下來,找個地方把笑面虎的屍體埋了。把笑面虎葬屍荒野也是沒辦法的事,總不能帶個屍體趕路吧。
張一謀見我們認得屍首,也沒再插手,直接交給我們三個處理了。
我們三個在低窪處草草的給笑面虎挖了一個坑,然後把笑面虎的屍首小心的放了進去。生叔恢復了往日的謹慎幹練,在蓋上沙子前,翻了一下笑面虎隨身帶的行李。他的行李中除了一些食物跟器具外,還有一張用布包着的羊皮紙。
生叔慢慢地把羊皮紙打開,上面畫的竟是一副描繪細緻的地圖。難道這個地圖就是去西王母墓的路線圖?應該錯不了,否則笑面虎是絕不會隻身一人進入沙漠深處的。其實我們也只是知道穆天子曾經去的地方在如今羅布泊的北岸,具體地點卻不知道。我們打算的是儘快找到沈麟然後一起尋找厲王墓。
如今得到這幅路線圖,對我們來說簡直如獲至寶。一是我們可以走最短的路線,免去不少麻煩。第二則是我們有了地圖,就不必再依賴張一謀他們的線索。
我大致看了一眼地圖,發現張一謀之前帶我們三個走的路線基本都是按照這個羊皮地圖標記的路線走的。這麼說張一謀也應該有一張一樣的地圖,否則不可能有這麼巧合的事。
事情愈發蹊蹺了,《天淵錄》上明明記載着去西域的地圖已經被周厲王拿去了,可爲什麼現在笑面虎跟張一謀身上都有?另外,笑面虎要比我們早好多天進入沙漠的,爲什麼他才走了這麼短的路?之前笑面虎身上還有很多難解的疑團,如今他已經死了,看來那些疑團都要成爲不解之謎了。我心裡不覺多了一絲失落。
事已至此,再多想也無益。安葬好笑面虎,我們就回營休息了。我們當然不會把得到羊皮地圖的事告訴張一謀他們,除非我們腦袋進水了。
那些馬賊習慣了席地而睡,他們根本不需要帳篷一類的東西。這纔是人類的最純真的生活方式。衆人各自休息,一夜無話。
到了天明,我們又開始了近乎瘋狂的長途跋涉。不管是張一謀追求的西王母墓,還是我們幾個苦苦找尋的厲王墓,在世人眼中都是近乎神話傳說中的東西,而我們這夥亡命之徒卻堅信不疑。茫茫沙漠的盡頭什麼?沒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