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麼辦?”我問向沈麟。弄清楚腳印消失的問題後,心裡雖不似之前那麼驚慌,但是我倆仍在迷宮般的通道里,想辦法找到出路纔是當務之急。
“這裡的通道四通八達,不可能是整體一起移動,定然是由幾個移動系統組合而成。另外,也絕對不可能只向着一個方向移動,否則不能形成循環路線。它應該是左右來回運動的。有一個辦法,就是我們暫時離開此處的移動系統,等印有腳印的大理石地面再次運動回來時,我們就知道那些日本人到底去哪了,我總感覺他們已經走出了這個迷宮。不過…”
沈麟頓了一下,面露苦色,他繼續說道:“不過這裡的運動系統過於龐大,我們猜不到它的循環週期是多少,時間短的話倒也沒關係,萬一左右循環一次用上十天半月,我們還沒等到腳印的移回來就已經餓死在這裡了。”
沈麟分析得一針見血,使得我插不上半句話。坐等腳印迴歸的策略只可做爲最壞的打算,不到走投無路最好不要去想。
也許絕境真的能激發人的潛力,我的腦袋忽然變得靈光,如果單是地面移動的話,不至於困得的我跟沈麟如此焦頭爛額,這其中必定還有某些陣法之類的幻術迷惑我倆的視線。沈麟聽完我的想法,眉頭緊皺,然後拿着電筒一言不發的快步向前方的岔口走去。我知道他肯定是想到了什麼,緊跟在他後面。
在三岔口的交結處佇立良久之後,沈麟一副恍然的樣子說:“我們真是身在局中不知局,大概也是急糊塗了,這個迷宮就是奇門遁甲裡的移形換位陣。”
果然是陣法,我雖有準備,但是聽到這竟涉及到奇門遁甲,我還是吃了一驚,原來世間真有這種奇術。隨即我又想起大牛說過雲伯曾把奇門遁甲的絕學悉數傳授與沈麟,憑沈麟現在的本事,破解起這個迷陣應該不成問題。
沈麟繼續說道:“移形換位陣主要依靠客觀環境的細微改變,以及陣位上八卦甲子的變換排布,達到迷惑人心智的一種高深陣法。師傅的古書《物盡》裡奇門篇中曾記載過。”
我恍然,原來雲伯奇門遁甲的絕學都是從《物盡》中自學而成的。我問向沈麟:“那這種移形換位陣能破解麼?”
“正如師傅所說,世間沒有一種陣法是天衣無縫的,任何陣法都有自己的虛位,即破解點。《物盡》裡提及過移形換位陣法多以特定的顏色配合特定陣位蠱惑心智,使我們產生若曾相識的錯覺,甚至是幻覺。只不過這裡都是單一的淡白色調,根本不存在顏色上的分別,難道這裡的陣法使用了更高明的手段?”沈麟說到這裡,臉上泛起無計可施的困頓狀。
眼看生還的大門正向我們打開,我倆還沒來得及高興,卻再次被無形的枷鎖縛之門外了。事態至此,我也有些看開了,已不再像之前那樣焦躁頹敗。我開始仔細觀察四周大理石的顏色,同時淡然說道:“萬里長征只剩最後一步了,我們肯定能走出去的。”
沈麟知道我是故意說這些話來增長信心,可通道里六側大理石的顏色都是淡白色的,即使看穿了,也沒有差異。於是他不再白費力氣,反倒輕倚在牆壁上閉目沉思起來,該在是努力回憶腦中關於移形換位陣的點滴。
我們各司其職,互不干擾。不過當我的目光隨着電筒的微弱光芒掃過沈麟身後的大理石牆壁時,我整個人頓時沸騰起來,連話語都爲之鬱結。我只能緩緩的舉起空閒的左手,指了指沈麟身後的牆壁給他看。
沈麟猛地回過頭,背後淡紅色的大理石牆壁在電筒的微光下完全俘獲了我倆的眼光。爲了證明不是錯局,我用力地揉揉眼,紅色依舊。沈麟現有的面露喜色,“這就對了,出口已經觸手可及了。”語氣裡是掩飾不住的激動。
雖然不知何故淡白色的大理石壁上爲什麼突然出現了一處異紅,但是這總歸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尋找出口的契機。我知道現在不是尋根問底的時候,應該留給沈麟考慮的時間,所以我選擇了暫時沉默。沈麟前跨一步,離開了牆壁,嘴裡唸唸有詞,像是記誦顏色對應陣位的口訣。
就在此時,怪事再一次發生了,沈麟身後原本淡紅的大理石壁又一次悄無聲息的變得淡白,與他處顏色無異了。
我不知道怎麼再跟沈麟說,只得無奈得再次用手指了指他身後的牆壁。沈麟見我的舉動面帶疑惑,緩緩轉過身,見狀後,心裡亦是說不出的異惑。可以確定的是我們兩個之前看在眼裡的淡紅色不是錯覺,而現在我倆眼前的一片看得麻木的慘白亦絕對不是錯覺。事實就是這樣,沈麟身後的大理石在我們眼皮底下由淡白變爲淡紅,然後又換爲與衆無異的慘白色。
“無緣無故變色?”我心裡一直反覆唸叨這句話,直到大腦即將變得空白的時候,一個想法突然冒了上來。
“是溫度!”我將想到的原因的脫口說出。然後抑着一顆怦怦跳動的心,疾步走到大理石牆壁前,將兩手顫抖着貼到了上面。幾秒鐘過後,奇蹟出現了,原本連成一色的淡白色大理石在我手掌貼住的地方緩緩出現了一絲紅色,接着紅色慢慢加深,直至清楚的映在我們兩人的視網膜裡。
沈麟欣慰的看了我一眼,輕聲說道:“真是高明。今次我們兩人被困在此地這麼長時間也不算得冤枉了。”
我點點頭,利用人體的溫度影響石頭顏色就算放在今天都是極爲罕見的,而神秘的秦宣太后墓卻能把它隨心的用於奇門陣法中,如果不是偶然發現,就算真的困死在這都正常不過。沈麟之前亦曾倚靠過大理石牆,也許由於當時心情低落的影響,以至於我們大意到疏忽了這麼一個救命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