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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三十三章 反思

【第三卷】第三十三章 反思

祖父的離奇失蹤,沈二爺的神秘難測,如今再加上雲伯跟日本人難以分清的朦朧關係,看來祖父兄弟三人真的讓人難以測度。

“那雲伯是否被日本人強迫的呢?”我問道。

“不像,因爲從他們五人的口氣裡聽得出來,雲伯是自願獻策的。”大牛補充道。

這次我心裡徹底懵了,事實變化得太過出人意料,雲伯在我心裡和藹慈嚴的形象漸漸淡去。

幾個月前,我還是一個懵懂無知的青澀青年,甚至都不知道勾心鬥角爲何種東西。我當時能做的就是跟祖父談些風水家事,跟朋友們玩笑嘻戲,鬱悶無聊時擡頭看看無盡的天幕,一切都隨之消散。而今,我簡直都不敢相信這是自己在過的日子。我一度認爲這是自己做的一個悠遠而漫長的夢,只是夢境太過真實,我苦苦掙扎才勉力支撐到今刻。我知道,我已經不再是凡事依靠祖父的孩子了,我已經長大了。

濃妝豔抹的夜幕再次降臨,我了無睡意,開始擡頭仰望蒼穹中無盡的閃耀冥星。那一閃一閃的繁星像極了人生,有低落亦不乏**,終是忙忙碌碌過完一生。大牛大概因今天的諸多事情也沒有睡下,他跟我坐在空落落院子裡,一同審視着那些捉摸不定星星。好笑的是我倆就這麼靜靜得坐了一夜,次晨,眼圈黑得像熊貓一般。

清晨的風有些涼意,我頓感神清氣爽,絲毫不像熬了整夜的模樣。吃過早飯,我拉着大牛去了沈二爺處。大牛問我何事,我神秘的一笑,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其實我整夜的時間並非都用在數星星上,其間我從頭到尾細細濾了一遍整件事中所有的疑點及細節,這才發現我們疏漏的地方太多了。爲了不致再出現那般低級錯誤,此刻開始就需不放過任何一處疏漏。

入了沈宅大門,褚天迎上我們,不過看到我倆佈滿血絲的眼球奇怪道:“你倆...傳染上紅眼病了?”我啞然失笑,沒想到褚天這樣不苟言笑的人竟會如此幽默。

進入別墅後,我們沒去打擾沈二爺,而是直接去找了落凡。大牛睜大了眼睛,驚異說:“我草,你丫還真有一套,原來你一晚都想着這事。”

“什麼事?”我不明白。

“裝傻,向凡姐表白的事啊,不然你一大早便拉着我來找凡姐。哎,有些事總要自己面對的,我在旁邊或許會讓你們更尷尬。”大牛一本正經的說。

我大呼冤枉,其實這事也怪不得大牛誤解,誰讓我自己故作神秘沒說清楚呢。算了見到落凡就一清二楚了,我懶得跟他解釋。

落凡比我倆勤快的多,早洗漱好了坐在牀邊發呆。見我倆忽至不解道:“這麼早有什麼事?”

我沒有多做解釋,一針見血到:“我想見史實局的負責人,希望你能給我聯繫一下。”

聽後,大牛跟落凡同時錯愕在當場。大牛吃驚是因爲我的作爲遠遠超出了他之前的想法,而落凡的失態則是沒料到我會如此主動激進。我並不是心血來潮,腦熱爲之,因昨天見了落凡的失落神色,知她心中必有事隱瞞,照我所料多半與她曾從事的史實局有關,因爲我們再想不到其他落凡可以聯絡到的人了。軍人最擅長的就是執行命令,落凡的離役或許只是一個幌子,她也許仍舊爲史實局工作。雖然跟落凡相處了這麼多日子,但我不敢說已經完全瞭解她了。說實話,我真的不希望自己的猜想成爲事實,至少她曾經對待笑面虎的感情不會是裝出來的。

面色驚愕的落凡很快恢復了常態,冷冷說道:“我會替你聯繫的。”

聽了落凡的口氣,我心裡倏地一緊,心道難道是錯怪她了?以落凡的聰穎,定能聽出我話語裡的意思,顯是埋怨我的不信任而故用這種口氣。不過我心裡隨即開解了些,但願是自己想多了。

不管落凡現在是否和史實局還有瓜葛,我都有見他們一面的必要,因爲我們不能再這樣被動了。見落凡不再理睬我倆,我跟大牛隻得尷尬着離開了落凡的房間。

傍晚時分,落凡找到我倆,輕描淡寫得說:“雅姐在聚馨茶廳等着你們。”我跟大牛心中一愣,聚馨茶廳我們知道,是這裡一個淡雅的歇腳處,可‘雅姐’卻讓我倆着實不解。

“雅姐是史實局的負責人,不是你讓我約出來的麼?”落凡面帶慍色,顯然對於我之前的不信任仍舊耿耿於懷。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匆忙跟大牛去了茶廳見那個被落凡喚作‘雅姐’的人,因爲我從來不懂得如何收拾此種局面。

路上大牛臉上泛出少許興奮之色,他得意的說:“那個叫雅姐的人應該是個美女吧,至少名字很有感覺。”

我無奈得的看了他一眼,怪不得丫一路上面帶喜色,原來心思全放這了。“你別在這做白日夢了,能混上史實局的負責人少說也得三十多歲,都差不多能做我們的阿姨了。”我向他說道。

大牛聽後臉上笑容全失,一句話也不願再說。我心裡暗笑,讓他安靜點也好。

大約半個多小時的車程,我們在聚馨茶廳門前下了車,聚馨茶廳全憑它的素潔淡雅出名。甫一進茶廳,一陣清芳的茶香迎面撲來,我精神爲之一振,心裡說不出的舒暢。茶廳裡的茶客皆靜坐品茗,一臉陶然之意,很少高聲喧譁之人,儼然一派儒雅之風。我跟大牛雖是上了四年的大學,但是很難融入到這種儒雅的環境中,感覺自己跟這氛圍格格不入,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恍惚間,大牛忽然拉了拉我的衣袖,雙目生光道:“慶子,你看挨窗那個美女,真是極品。”我先是不屑的回了大牛一眼,然後不經心得向大牛示意的方向看去,隨即視線就再無法轉移。

我自認見過不少漂亮女生,但是此種明媚脫俗的美女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獨坐在茶臺的一旁,一頭柔順的秀髮披散後肩,半遮住修長的粉頸,白淨的面龐上嵌着一對烏黑清澈的眸子,秀目一直注視着窗外的過往的行人,表情鬱然。最妙不過的是她整個人都浸潤在夕陽餘暉的昏黃之下,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優雅淡然。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這兩句詩用在此處再恰當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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