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小伍子的話我暗自心驚,心裡對這對神秘的父子滿是疑問。可由於時間的關係,暫且顧及不了這些了,我們眼下當務之急是要藉助觀陵臺察形觀脈,以便儘早發現線索儘早下山。
衆人一同來到觀陵臺上,低頭俯視這廣渺無垠的空間,一種超然物外的飄渺敢油然而生,有若飄然成仙一般。這觀陵臺確不同山頂的其他的地方。
大牛審視了一會,茫然道:“慶子,你得抓緊了,這天色可不早了。”
我一臉無奈說:“這山上的霧氣也太大了,遠處根本就是一片模糊,只能看出一些大致的輪廓,不足以施展我的所長。”
衆人顯出失望之色,看來今次靠尋龍點穴的辦法是不可能的事了。沈麟皺眉問道:“如果對照這地區的衛星圖,能否找到些線索呢?”
我搖搖頭說:“其實這我曾想過,可是衛星圖的清晰度太低,幾乎分不清山脈的走向。”
落凡思量了一會說道:“也許史實局的遙感圖可以做到。”
我精神一振,心道差點忘了史實局這個強有力的後盾。作爲國家頂尖的物探組織,拍到此處高清的遙感圖應該不成問題。我拿出沈二爺配與我們的電話,靠着僅有的一格信號撥通了秦雅留下的號碼。片刻之後,聽筒裡裡傳來一聲悅耳的女聲,“喂,李榮慶嗎?”
我心裡一動,自己還沒說話就被對方猜了出來。我按下心中的好奇,直奔主題道:“秦小姐,我想要邢臺太行山地區的遙感圖。”
“這個好說,我把遙感圖放到山下,你們下來後就能看到了。”秦雅似乎早有準備,毫無遲疑的說道。
我正愁是否還要折回去找他們拿圖,聽了秦雅的話,便無憂慮了。同時心下明瞭,原來史實局的人對我們這麼上心,幾乎寸步不離。我當時還疑惑秦雅爲什麼沒有跟我提起史實局想要皇陵裡的什麼東西,原來他們是想找機會自己動手去取,即便事情敗露,也大可把責任推脫到我們幾個身上。此時我才明白,說是合作,其實我們不過是他們的一顆棋子。我無奈的笑笑,這個社會就是這麼現實,我們這些爲活命掙扎的人只能欣然被利用。
衆人再無他話,最後留戀了一眼這恍若仙境的勝地,默然往山下走去。
回程的路好走了許多,只用了半個時辰便到了山腳。我們四下掃視一眼,果發現身側不遠處的一塊巨石上放着一張瑩瑩反光的遙感圖。我心中佩服,史實局的辦事效率就是高。
眼看粲紅的秋日即要搖搖墜去,我們沒時間再在此地逗留,務必趁着天黑前出山,只能把遙感圖拿回去詳看。
小伍子提醒道:“火蟻還沒抓呢。”
落凡回說:“馬上就天黑了,等明天白天時再來捉火蟻。”
小伍子張大了不能再大的眼睛,說道:“你們城裡人真的很沒學問,火蟻只在夜裡出沒,白天根本就看不到,我進山就是爲了晚上捉火蟻的,現在卻要回去,豈不是白跑一趟?”
我們幾乎愣在當場,小伍子一幅弱不禁風的摸樣竟有夜裡獨處深山的膽氣,我們着實吃了一驚。
“晚上山裡太危險,飛禽猛獸說不上什麼時候就拿我們當宵夜了。”雖說我亦生出留宿深山,幫小伍子捉火蟻的想法,但一想到深夜山裡鬼哭狼嚎的情形,還是有些心悸。
小伍子嘿嘿一笑,說:“這你們就放心好了,有我這個經驗豐富導遊在,什麼野獸都傷不了你們。”
聽他一副胸有成竹的口氣,我們哭笑不得,只能從了這小鬼的意思。其實我們也不想再往復奔波,趕山路的苦處實不堪言。另外,從小到大,我們這些‘城裡人’真的還沒試過露宿深山的感覺,想想就很刺激了,於是應了下來。
趁着夕陽留戀的一絲餘暉,我們各自掏出隨身攜帶的帳篷,找了一處地勢較高,樹木濃密的地方安營結寨,至於小伍子,則跟我睡在一起。
小伍子跟我們說,只要夜裡不點明火,不吃一些容易散發香味的食物,是不會引來猛獸的。即便真的來了,我們亦可爬上樹脫險。聽他頭頭是道的講述,我心裡再不敢輕視這個十五六歲的小鬼。
等一切忙碌完畢之後,太陽終究徹底隱沒的西側的山峰之後了,山裡頓時陷入一片空寂的氛圍中。山裡本來霧氣濃重,再加上這個時節空氣溼冷,我們身側四周猶如籠罩上了一層薄冰,身子不由得瑟瑟發抖。
見我們狼狽的模樣,小伍子忍不住笑出來道:“山裡日夜溫差很大,你們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個個穿一件薄衣,你以爲你們真是來旅遊的?趕快進帳篷裡去吧。”
我們面面相覷,被這小鬼數落一番卻無話反駁,只得乖乖鑽進尚有一絲暖意的帳篷裡去。
長夜漫漫再加上心中的興奮,我根本無心睡眠,於是打開電筒開始審視史實局拿給我們的高清遙感圖。躺在我身側的小伍子嫌光線刺眼,灰溜溜的逃到大牛的帳篷裡,他們兩個活寶湊到了一起,我估計誰都睡不成了。
山裡清新冰爽的空氣使我的大腦格外清醒,祖父曾教授我的風水路數亦隻字不落的蕩溢在胸間,讀起圖來,可謂左右逢源,甚是順暢。
很快我便發現了其中的一些門道。單拿此處太行山脈的走向來看,便宛若一條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龍脊,如果說霍縣厲王陵寢的風水格局屬於盤龍的話,此處的風水絕對是潛龍出海。我又查閱了隨身攜帶的一些關於太行山的資料,果如我所料,此處太行山脈遠高於他處,鶴立於羣山之中,比喻的再貼切一點,幾乎就是一個高高昂起的龍首遙視東方。
潛龍出海穴是歷代帝王追尋的埋骨之地。在中國境內這種寶穴數量不少,但不是規模太小,就是龍首氣勢不足,而像此處太行山如此完美的潛龍出海穴絕對世所罕見,或許只有秦始皇不可一世的雄霸氣勢纔可配得上此處幾近極致的風水寶地。
想到這裡我心裡對於尋找秦皇陵信心更增了一分。可是單憑一條龍脈不足以看出陵墓所處,我的視線不由轉到了太行主脈四周的羣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