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昊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白靈走路是用飛的，由於腳不着地，看着就像飄在空中。
而眼前的這頭鬼明顯也是這般，她看似毫無力氣，因爲她走路壓根不需要力氣呀。
司機大哥也害怕了起來，他的身子劇烈顫抖。
內心被恐懼所支配的他，一時間竟是忘了如何發動出租車。
“該死的手動擋！”周昊驚呼，內心緊張到了極點。
由於她迎着燈光而來，璀璨而又刺眼的光打在她的身上，將她的容顏完全遮掩。
周昊看不清，但他能夠想象的到那一副畫面。
披頭散髮，那是女鬼的標配。
密集的黑髮遮擋，讓人看不清女鬼的臉，未知則意味着恐怖，誰知道那滿頭的黑髮下藏着一張什麼樣子的臉。
周昊呼吸急促，使命地催促着司機，讓他趕緊發動車子跑路。
可司機大哥好似被人吸了魂魄一樣，除了顫抖便是顫抖，完全不爲所動。
“沒出息的東西，想想你師傅當年的英姿，你要是有他一半的颯颯，我們也能跑了。”
周昊在心底咆哮，內心卻要哭了。
他想要棄車逃跑，那道人影卻已經來到了出租車的跟前。
她在出租車的一側停了下來。
周昊終於看清了她的臉，那是一張滿是歲月痕跡的臉。
兩鬢斑白如雪，臉上的皺紋如一道道溝壑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臉上。
“居然是一名老嫗？”周昊先是一驚，又瞧見她身上所穿着的灰色衣裳，隨後又絕望了起來。
九十年代的衣服，她若不是鬼，那誰是鬼？
這一刻的他想起了香燭店的老太婆，那老太婆也是這般模樣。
香燭店的老太婆實力高深莫測，眼前的這頭鬼也應該是如此，至少十幾年以上的鬼齡，其修爲境界一定是恐怖無比，否則，爲什麼她們兩個會這麼的像。
一樣的老態龍鍾，一樣的半夜裡出來嚇人。
等等，司機大哥說的那個故事裡，不是說是二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嗎。
難道連鬼也會變老？
老嫗在出租車外重重地咳了幾聲，隨後，她擡起了一隻手指了指遠處。
陰人指路！
“果然，這是要拘我的魂，借我的陽氣啊！”周昊內心打了個寒顫。
他已經決定好了，絕逼不說一句話。
管你問什麼路，我不說話不就行了嘛。
然後，周昊又想起了坐在駕駛位被嚇得魂兒都沒了的司機大哥，嘆了口氣。
他冒着被鬼怒視的風險，敲了敲前座，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司機大哥哆嗦着轉過了頭，瞧見周昊這般作爲，忍不住冒了一句口頭禪出來：“啥？”
豬隊友，絕逼是豬隊友，我都教你怎麼做了，你還來問我“啥”？
“噓……”周昊連忙示意司機噤聲。
司機大哥張了張嘴似乎還想問什麼，忽然想起自己的處境，立刻怏怏地閉上了嘴。
周昊鬆了口氣，就在這時，停在出租車旁的老嫗卻擡起了手，對着車窗劇烈地敲動了幾下。
“她這是要強闖？”周昊的眼睛都瞪得直了，“不是說好不回話便沒事的嘛，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周昊與司機大哥二人都不敢吭聲，也不敢開門。
二人就這麼靜靜的而又侷促不安的呆在車裡，按兵不動。
車門外的敲擊聲越發急促了。
周昊吊着的那顆心也越來越緊繃了。
他不知道門外的鬼何時會忍不住怒意，直接強闖進來將他揉碎，他的手中已握好了符紙，隨時準備還手。
忽然，門外響起了一道蒼老的聲音。
“世風日下啊，你們兩個小夥子對老人就是這麼一個態度。”
那道聲音氣急敗壞，落在周昊耳中卻似炸起了一道驚雷。
“這隻鬼居然會說話？”周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見過的鬼中，沒有一個能說話的，除了那個疑似鬼的老太婆。
“臥槽，難道真是和她一個級別的？”周昊內心更加想哭了。
隨隨便便出現一個隨機任務，就遇到個大BOSS，這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
司機大哥明顯也是一愣，過了一會，他舒了口氣，正要搖下窗戶說話，卻被周昊連忙制止了。
“我說小夥子，你年紀輕輕心腸怎麼這麼壞呢。我就前面村上的，去鎮上趕集回來晚了錯過了最後一班公交車，我這身子骨走到這裡也着實不易，你們就忍心拋下我一人在荒郊野外嗎？你們的良心呢？”見到周昊制止了司機的行爲，車外的“老嫗”氣的不打一處來。
司機大哥動搖了，周昊也動搖了。
哪有鬼能說這麼多話的？
難道，她真的不是鬼？
“婆婆你不是來問路的？”周昊還是沒敢將車窗搖下來，而是隔着車窗對着車外的老嫗問了起來。
“問路？我回自己家的路哪有不認識的道理。你們不想稍我就不想稍，何必找這麼多的藉口？”老嫗盯着車內的周昊，沒好氣道：“看你年紀輕輕的，居然一點善心都沒有，算了算了，我雖然年紀這麼大了，但也是有骨氣的，你們不稍便不稍。手機借我打個電話總可以的吧。”
見周昊和司機依然沒有反應，老嫗徹底怒了，“你們，你們！難不成你們認爲我這麼大年紀的一個人了，會是一個騙子？還會騙你們手機？一個開着出租車，一個坐着出租車，我能跑哪去？”
老嫗越說越激動。
另一邊的周昊終於鬆了口氣，老嫗的這番話，讓周昊徹底確信了老嫗不是鬼。
哪有鬼這麼嘮叨的，還以人性的角度來批判自己。
“先前是我們的不是，這不荒郊野外嘛，突然冒出一個人，我們也怕遇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周昊連忙將車門打開，準備將老嫗扶上車。
“你這是在咒我死咯？”老嫗依舊在激動中，周昊的這番解釋反而激怒了她。
“哪有的事，這不，我也是聽別人說的，這附近呀不乾淨。”
“哼，我在這附近住了幾十年，我怎麼不知道。”老嫗的氣終於消了些。
周昊的手搭在了老嫗的身上，一邊扶她上車，一邊問道：“您老住哪，我們給您送回去。”
“張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