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啓程回去吧,我想看看那座廟宇!”
“好,我陪你!”蒲牢早已接受了宋妙的口音,以及說話的方式。
他們花了幾年時間回到老地方。
這前前後後已是15年,宋妙也由一個11歲的小女娃兒,變成一個26六歲的鐵腕兒。
“我們走吧!”宋妙挽着蒲牢的胳膊,面無表情地走向那座廟宇。
蒲牢一直沒有跟宋妙提出婚姻的事情,但他自從來到人類對的世界,自然也明白了他對宋妙產生的感情是一種想與她結爲夫婦的情愫,但他不能,懲罰已經在忍受了,他不能害她。
蒲牢忍着心酸有跟宋妙講過,讓她找一個所謂的夫君嫁了,但宋妙絕對不肯,但也沒有開口跟他提隻字片語婚姻的事情。
宋妙,來到洪鐘寺門口,一進門便可望見中間的那個青銅大鼎,香菸嫋嫋,周圍人來人往。
“方丈,洪鐘安在?”
宋妙爲什麼會建一座這樣的廟宇呢,因爲這些年大江南北的走,她發現,心情鬱悶的的時候,聆聽那些和尚唸的梵音,心靈有一種被淨化的感覺,很安詳,所以那個村子裡100多口人,要是聽了這美妙的梵音,心裡也會感受到這份安詳吧!
“宋大官人,此便爲那座洪鐘!”老和尚在一旁介紹道。
宋妙的目光一下子被青銅鐘上的鐘鈕所吸引,鍾鈕上有一個很怪的怪物,像龍又不太像,向麒麟,又不完全像,滿滿的鬚髯往後腦勺方向指去,頭上鹿茸般的大角從鬚髯裡鑽出來,朝着天空,整個身子都是佝僂的,尾部以及四肢都是緊緊貼着青銅鐘面,乍看還真像守護神呢!心裡隱隱升起一股熟悉感。
“此乃龍的九子之一,蒲牢!”老和尚道。
“龍的九子之一,蒲牢!”宋妙刷地回過頭來,緊緊凝視着眼前將近一米九的小夥兒,蒲牢在接觸了宋妙的目光後,別過了自己的頭,他不想看她。
“宋大官人,何爲?”老和尚停止了講蒲牢的故事,關切地問道。
“奧,沒事!”宋妙回過頭來,看着老和尚,擺了擺手,“我可以試着敲一下嗎?”
當宋妙拿起那根鯨魚錘開始想要敲打的時候,蒲牢緊握住了宋妙纖瘦的胳膊,眼神閃爍,似乎在乞求她,不要敲。
宋妙覺得他很奇怪,就這樣停下手裡的動作,與他對視着。
老和尚怪異地望着這兩人。
直到“方丈,人找!”一小和尚着一身灰色的僧衣請走了老和尚。
“走吧,今日好好休息!”宋妙拉着蒲牢的手走向了後院的禪房。
這樣苦苦走了幾年纔到這兒,想要在這兒安家落戶了,即使終老一生也好。
這幾日,蒲牢和宋妙無話。
冬日的黎明涼涼的,月兒也被黑漆漆的雲朵遮住,遠處的鐘聲落下。
宋妙來到一處靜謐的無人來的緊閉着的門旁。
“阿哥,汝欠彼女?”一個臉比較方正的,但氣質一樣高雅清秀的頭上長角的男子在和蒲牢交談。
“恩,宋妙不知,當年那滔天巨浪乃吾引牽,小漁村無一生還,亦乃吾造之孽,此許經年,吾不敢相告!”
“何爲一場滔天巨浪?”
“當年海上,夜,宋妙見吾真身,吾當時戾氣太重,爲遵循規矩,人界之人不可見神界之神,一旦見到,理應死去,吾造此大孽,佛祖憐我,放吾自行贖罪,吾懼鯨魚之聲,佛祖曰,宋廟建成之時,乃吾受罰之日,且要千年萬年受那鯨魚之聲,直到贖清罪過爲止。”蒲牢神色凝重。
躲在一旁的宋妙驚呆了,頓時明白了。
當年那一場不正常的大海嘯,是眼前這個陪了自己15年的男子所引發,當日山溝溝裡的相救也不過是贖罪,那次醉了酒的表白也不過是贖罪,一切的一切都是贖罪。
此刻的宋妙忍受着內心的煎熬,毀滅了小山村的是他,害了一百多人的也是他,這15年對自己不離不棄的也是他,恨意以及感激像冰與火啃食着宋妙的心靈。
“……”
“椒圖,汝離去吧!”椒圖擔心地回望了蒲牢一眼,開門而走。
“出來吧!”蒲牢哽咽着說了出來。
“你應該都聽到了吧!當初的一切都是我乾的,要恨就恨吧!”蒲牢已面無表情,像一個犯人,等着被宣判。
宋妙早已感到喉頭一陣腥味想要衝出,便一聲不發,強撐着身子走向自己的禪房,看來這當初落下的病根開始發作了。
“阿哥,你可歡喜彼?”椒圖重新出現在了蒲牢的身後。
“無!”蒲牢憂傷地竄入鍾鈕中。
椒圖此刻發現原本威猛神氣的蒲牢已經隱隱約約戴上了幾絲憂傷。“唉——”椒圖輕嘆一聲,“真是不明白人間啊!”隱身離開。
“嘔——”宋妙吐出一大灘猩紅色的液體,整個人直直暈死了過去,這陳年舊疾發作起來要人命。
生死簿上:宋妙,26卒於隱疾。
宋妙的屍體一直到日薄西山才被人發現。
夜裡,鐘聲更爲淒厲,屍體被盜,無影無蹤,山頭之上,多了一座青冢。
神界,蒲牢苦苦哀求,“如何再次見得宋妙!”
若干年後。
佛祖慈悲,憐憫曰:“癡兒蒲牢,可願受生生世世鯨魚聲所懼?”
蒲牢毫不猶豫。
蒲牢感恩戴德,守在洪鐘寺千年萬年,
來參觀的遊人千年以來絡繹不絕,直到那一抹清秀的身影出現,洪鐘寺的大青銅鐘聲音淒厲度方纔大減。
至此。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