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青想到既然無法阻止,知道敵人的行蹤也好,總比什麼都不知道的強,若是來日還能翻身,知道敵人的行蹤,也能切斷她的後路。
瑾皇太妃在壽康宮中設宴,邀請皇上、鈺霖與玉卉一同赴宴,單單沒有請曼青,好像宮中此刻已經沒有這個人一般,而皇上也全然沒有問起來。
席間,瑾皇太妃見皇上與鈺霖相談甚歡,還聊起早上與鈺霖定下婚宴日期的事情。
“一切全憑太妃娘娘做主。”皇上說道。
瑾皇太妃如此一聽,便更覺得開心,如果全由自己做主,那豈不是更好辦事了。
“皇上就是孝順。”瑾皇太妃笑的合不攏嘴,覺得皇上身邊沒有了曼青,果然是比之前懂事多了。
鈺霖今日也格外的漂亮,爲了見皇上還特意打扮了一番,因爲她與皇上的事情,只有她自己知道,昨日未成,今日想必能成。
鈺霖的心裡一直嘀咕,只有做了真正的皇后,才能徹底的留在康時國。
皇上也十分配合瑾皇太妃,對鈺霖十分的愛護,連在身邊的玉卉都看着有些吃醋,但她轉念一想,反正自己同鈺霖是一起的,總比是那個曼青好多了。
宴會完畢之後,皇上便和鈺霖一同回儲秀宮休息,皇上見如今的正殿已經是鈺霖在住,而曼青被趕到了偏殿,心裡還有些難過,但也沒有說什麼。
其實一直疑心最大的是林公公,他是親眼看着皇上與皇后恩愛有加的,爲何今日卻一句話都不說,直接恩斷義絕了,以林公公對皇上的瞭解,他不相信皇上會這麼做。
又是分開睡得一晚上,皇上的理由是沒有大婚,不能在一起,皇上越是躲開,越是讓鈺霖的心裡有些難過。
大早上,皇上去上朝之後,鈺霖故意晚起,還讓曼青過來給她梳妝,讓曼青進入曾經是她與皇上恩愛的房間看鈺霖與皇上恩愛之後的樣子。
“皇上一直讓我多睡會,但我想到還要去給瑾皇太妃請安,不得不早起。”鈺霖說話。
而曼青卻什麼也沒說,還在幫鈺霖梳頭。
“真是辛苦姐姐了,這康時國的髮飾,還是姐姐梳的最好看,姐姐不介意給我梳頭吧。”
曼青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用梳子慢慢的梳妝。
但是素衣可早就看不下去了,她對鈺霖兇巴巴的說道:“既然如此,就讓奴婢來梳頭吧。”
“大膽,掌嘴。”鈺霖讓旁邊的小太監,直接一個巴掌打在了素衣的臉上,素衣的臉立刻就腫了起來,嘴角還滲出來血跡。
曼青看素衣的樣子有些心疼,於是對素衣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在說話了。
素衣有些不甘心,但是看在曼青的面子上,也就不在說什麼。
鈺霖覺得曼青還真是能忍,這麼半天都不說話,於是放了大招,“昨天晚上,皇上對我還真是溫柔。”
而鈺霖本來是想氣一氣曼青的,可曼青心裡卻深刻的知道皇上到底是怎麼樣的,跟了皇上兩生兩世,難道還不清楚嗎?而鈺霖這麼說,分明是胡說八道的。
於是曼青不由得從鼻孔裡笑了出來。
鈺霖站起來,一個巴掌打在曼青的臉上,“你算什麼東西,也敢笑話我。”鈺霖也知道自己是在說笑話了。
現在至少還在這儲秀宮呢,而曼青也還是這康時國的皇后,而鈺霖就敢直接打曼青,曼青終於不再忍受,直接一個巴掌打了回去。
“你給我記住,我現在還是皇后。”曼青的冷冽的眼神,嚇得鈺霖一句話都不敢說。
鈺霖也是挑軟柿子捏罷了,一碰見硬的,就不敢對付了。
可是鈺霖不會嚥下這口氣的,她紅腫着臉直接去找瑾皇太妃告狀,直接就跪在了瑾皇太妃的腳下然後哭訴曼青打她。
瑾皇太妃一看鈺霖的臉,就立馬下旨把曼青關進了慎刑司,而素衣也和曼青關在一個房間裡。
一時間從皇后變成了囚徒,素衣爲曼青哭泣,她受不了這些變化,而曼青卻沒有太多的改變,上一世的她已經見過這些場面了,自然不會害怕。
瑾皇太妃親自去皇上那裡求旨,讓皇上廢了皇后,重新立鈺霖爲皇后,但皇上卻稱病不見瑾皇太妃,一連幾日,都是如此。
如今宮中的形式是瑾皇太妃做主,皇后被關進慎刑司,皇上閉門不見任何人,而鈺霖囂張跋扈,反倒是成了她的天下。
如此一來,林煒更加的肆無忌憚,不出幾日,便畫好了宮中的全貌圖,等着過幾日派人帶回文宣國。
曼青與素衣在牢中受盡了苦楚,白天要跟着浣衣局的女官洗衣服,吃不好,晚上還要睡在這陰冷潮溼的地方。
連素衣都快撐不住了,更別說是從來沒有幹過苦活的曼青。
夜裡的時候,曼青總是回憶,回憶起上一世的點點滴滴,爲何到了今生今世,許多東西都已經改變,卻還是沒有改變許多無法面對的結局呢。
曼青有些絕望了,就像當初看着尚慶公主出嫁一樣,她此刻也要親眼看着康時國滅亡了。而曼青不是不想救國救民,而是她根本無能爲力。
曼青此刻唯一想到的就是能靠皇上了,可是她偷偷派人給皇上送過去的消息,卻像是石沉大海一樣,根本沒有迴音,而且她被關進慎刑司這麼大的事情,皇上又怎麼可能不知道,而皇上不聞不問,也讓曼青有些寒心。
素衣一直都在設法跟公良家聯繫,此刻素衣都比曼青清楚,皇上已經靠不住了,如今只能靠自己的母家。
而公良大人偷偷給曼青傳來了信,若是想活,就裝死,定會有公良家的人來接應。
曼青直接將信燒了,並且對素衣說:“我是不會離開皇宮的,就算是死,也要留在這裡。”與上一世一樣,若是讓曼青親眼看着康時國被亡國,還不如讓她就這樣死去。
可是素衣卻不甘心,“娘娘,你爲什麼就是這麼倔強呢。”素衣想不通,爲什麼曼青到了這一步,還在想着皇上,卻絲毫都不考慮自己的感受。
曼青何嘗不想活下去,可是那又如何,苟延殘喘的活着,倒不如死了痛快。
鈺霖與林煒在儲秀宮中密謀。
“公主,所有的畫都已經準備好了,只等天黑,便可以全都送出宮去。”林煒笑着說道。
她們來了宮中這麼長時間,終於可以把文宣國的任務完成了,心裡自然開心,而且鈺霖若是做了康時國的皇后,自當爲文宣國掃平康時國多添了砝碼。
而鈺霖也覺得自己現在做的事情十分的解氣,她現在就像是手掌文宣國和康時國兩國的政權一般,誰也沒法跟她對抗。
而她的陰謀,最終的成功與否,就看今天晚上了。
一輪明月掛在宮殿外的牆頭上,林煒的人才剛出了儲秀宮就被人盯上了,在還沒出宮門的時候就被錦衣衛截獲,全部留的活口,不準自殺,而林煒的手繪圖,如今就在皇上的手裡。
皇宮中睡着的人們,似乎是一夜間全都醒了一樣,知道宮中此刻有大事發生,全都亮起了燈。
而林煒馬上就被抓走了,連鈺霖也無能爲力,她去瑾皇太妃那裡求救,卻發現瑾皇太妃早早就去了養心殿,此刻所有人都在養心殿中等着鈺霖。
而此時,養心殿中,皇上正坐在中間,而曼青和瑾皇太妃坐在兩側,瑾皇太妃的旁邊是玉卉。
“你怎麼出來了,誰讓你出來的。”鈺霖想不到此刻竟然能看見曼青。
而曼青卻根本沒有理會鈺霖的無理取鬧,直接問她:“你敢竊聽康時國的機密,你是文宣國派來的間諜嗎?”
鈺霖一想,不好事情敗落了,而且此刻林煒根本不知去向,她更加不敢隨便說話。
“林煒呢。”鈺霖問道。
事到如今,鈺霖連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竟然還在擔心着林煒,曼青不禁笑了一下,“你知道嗎?你現在已經自身難保了。”
曼青的話讓旁邊的瑾皇太妃和玉卉都有些惴惴不安,連日來,就她們和鈺霖走的最近,而如今查出鈺霖可能是康時國的內奸,不知道會不會牽扯到自己的身上,此刻,瑾皇太妃不敢爲鈺霖說一句話。
“我是文宣國的公主,你們敢拿我怎麼樣。”鈺霖也是破罐破摔,竟然被發現了,那就乾脆承認了,反正是公主,康時國也不敢如何。
曼青笑了笑,“你是公主,自然不敢拿你如何,但林煒就肯定活不了了。”
鈺霖瞪大了眼睛看着曼青,“你敢。”
曼青笑了笑,“你是內奸,難道還不敢對付你嗎?全貌圖都找到了,還有什麼不敢的。”
鈺霖看着皇上,她深深的覺得這一場都是陰謀,是一場等着自己被發現的陰謀,鈺霖想不通,這些事情到底是怎麼敗落的,爲什麼皇上和皇后會知道自己這次來的目的,而皇后更是從一開始就開始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