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絮十分挫敗的回了壽康宮,心裡窩了好大一股火,想發卻又發不出來。事情搞砸了,還不知道要怎麼和瑾皇太妃交代。
此時馮嬤嬤已經順利的抵達了公良府對着看門的僕人說,要見大少爺公良嘉澍,說是宮裡來人了。僕人看着馮嬤嬤的穿衣打扮,定是宮裡的貴人,與大小姐有關,便立刻稟告了大少爺。
大少爺嘉澍一聽是曼青身邊的人,便立刻接見了。馮嬤嬤看見嘉澍少爺,便跪下道:“還請大少爺想想辦法,救救我家娘娘。現在娘娘在宮裡舉步維艱,只能靠大少爺伸以援手了。”馮嬤嬤此時把全部的希望和信心都託付給了眼前的這位大少爺。
嘉澍看着馮嬤嬤如此,便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連忙扶起馮嬤嬤:“馮嬤嬤,還請快些起來,你且仔細與我說來,這宮中最近是發生了什麼事?曼青是不是有危險了?”
馮嬤嬤看着嘉澍一臉的焦急,只能嘆了一口氣道:“哎,一眼難盡啊,皇后娘娘涉嫌謀害顯玗郡主,事情敗露被多方面指認,現如今證據確鑿,皇上要將娘娘打入冷宮,聖旨還未發出,估計明日一早,早朝之時,皇上就會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去宣佈了,到時候公良家與皇后娘娘的地位受挫,可就真的什麼都來不及了。”
嘉澍大概明白了馮嬤嬤的意思,嘉澍本以爲自己沒有答應幫助曼青去刺殺顯玗,曼青就會就此放棄,沒想到曼青還是依然派人去刺殺了顯玗郡主。曼青啊曼青,你這又是何苦呢。
“此時恐怕有些難辦,現在人證物證俱在,曼青也已經認罪,曼青刺殺郡主一事,已經是不爭的事實,若是此時,皇上只是將曼青打入冷宮,那還是一個好事,起碼能讓曼青暫時躲避風頭,淡出人們的視野,若是明日皇上宣佈廢后,那纔是對曼青和對公良家最壞的結果。”
馮嬤嬤看着嘉澍,仔細思量嘉澍說的話,確實如此,若此時只是將曼青打入冷宮,也未嘗不是一個好的結果,但是如果是廢后,恐怕皇后娘娘這一輩子就要葬送於此了。之前以前還是沒能考慮到這一點,如今看來,嘉澍少爺的目光倒是比她們這些深宮婦人要長遠的多。
“那嘉澍少爺您說,現如今應該如何是好?宮裡有瑾皇太妃事事盯着,奴婢也是一籌莫展,雖然有端康太妃幫襯着,但是太妃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怕是也幫不上什麼忙了。”馮嬤嬤焦急的分析着現如今宮裡的形式。
公良嘉澍如今也很頭疼,如今的局勢,倒是十分難辦,“如今恐怕還是不能拿出一個確切的解決辦法,嬤嬤暫且先回宮,等我與父親大人商量一下,畢竟父親是當朝的一品大元,他的話再朝中,在康時國也是極有分量的。此時等我與父親商量過後再做定奪,你且回去按兵不動,今晚註定又是一個不眠夜了。”
馮嬤嬤只能連連稱是,現在嘉澍少爺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就等他與公良大人商量之後再議吧,自己也必須要趕緊回宮去覆命了,以免讓端康太妃擔心。正在馮嬤嬤打算離開公良府的時候,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嬤嬤請留步。”馮嬤嬤回身一看,是素衣。素衣滿眼擔憂的看着馮嬤嬤,便知道曼青在宮裡過的又不好了。“嬤嬤,皇后娘娘是不是又遇到什麼麻煩了?”
馮嬤嬤看着素衣眼睛裡的關切,是發自內心的擔心,嘆了口氣道:“哎,皇后娘娘現在很不好,謀害顯玗郡主的事情敗露,人人都等着看皇后娘娘的笑話,都等着看公良家的笑話,娘娘現如今已經被打入冷宮了,我和端康太妃娘娘都束手無策,只能到皇后娘娘的母家公良府來尋求方法了,現在大少爺要與公良大人商量對策,老身也只能先行回宮,以免端康太妃擔憂。”
素衣新下十分難過,忍不住啜泣起來,“這皇后娘娘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嬤嬤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娘娘對我恩重如山,現如今素衣也只想盡一點綿薄之力。”
馮嬤嬤看着素衣,也不禁淚眼婆娑,“好孩子,嬤嬤知道你的心思,可如今你在公良家地位日子也不好過,還是要先保全自己啊。”
素衣看着馮嬤嬤語重心長的樣子,狠狠的點了點頭,“素衣明白。素衣會見機行事的。”
說完馮嬤嬤就急忙離開了公良府,回到了皇宮。
素衣看着馮嬤嬤離開之後,就立刻去找自己的夫君,公良嘉澍,想看看能不能知道什麼對應的方法。在府中到處尋不到公良嘉澍的身影,最後在公良老爺的書房門口發現了夫君的蹤影。只聽見書房裡面傳來父子兩人討論的對話。
“逆女啊!逆女啊!我公良府怎會出如此一個逆女啊!好好的皇后她不當,偏偏要謀害當朝的郡主,你說,我這張老臉,往哪放,往哪放啊!”公良大人痛心疾首的喊着,這時候他想的全都是自己爲官的聲譽和公良府的未來,在此刻他的心裡,沒有一絲一毫的爲了曼青考慮,世家之女,如此悲哀。
公良嘉澍看着自己的父親,明白了父親的意思,心裡是以公良家的地位爲第一考慮的。但是曼青畢竟是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妹妹,他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親妹妹就這麼犧牲。“父親,現在也不是怪曼青的時候,爲今之計,還是要好好考慮一下,如何才能幫助曼青一把,讓曼青之後繼續能幫助公良家,我們不能就這麼放棄了啊。”
公良大人一聽這話,更加生氣了,“嘉澍,你這是何意?爲夫倒是相救,可是你告訴爲夫,應該如何救,現在曼青下毒謀害郡主一事已經成爲事實,先不說高輝國那面應該如何交代,就是和親王那面,也都不是你我這等小人物能夠惹得起啊。”
公良嘉澍看着父親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覺的幫助曼青的希望更加渺茫了。“父親,可難道要因爲這些人都不是我們能夠得罪的,就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的看着您的女兒,我的妹妹就這麼犧牲了嗎?當初曼青爲了我們公良家付出了多少?我們公良家今天的地位,與曼青的付出是密不可分的。”
“那又如何?世家的女子,這是她的命,嘉澍,你是我公良家的未來,公良家的希望,身爲男子,怎麼可以如此優柔寡斷。”公良大人對嘉澍很失望,忍不住大聲呵斥道。
“世家的女子又如何?現在曼青有難,父親以爲對此事不管不顧就是對公良家最好的打算了嗎?不會!只會讓別人更加變本加厲的看不起公良家。”公良嘉澍也很生氣,他知道,如果此刻自己在不幫着曼青說話,那曼青真的是隻有死路一條了。
“不會的,別人不會看不起我們公良家,我這就準備上書一封,稟報聖上,我公良家要與公糧曼青斷絕關係!從此以後互不干涉,榮辱不驚,絕無干系!”公良大人字字珠璣!每說出一個字都深深地紮在了公良嘉澍的心上。
此刻在門外聽着的素衣忍不住了,衝了進去,“父親大人,您怎麼可以如此,皇后娘娘她可是公良家的大小姐啊,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康時國的未來,公良府的前途,現在皇后娘娘出事了,身爲皇后娘娘的孃家人,我們更應該與她共同進退,怎麼能棄她與不顧呢?”
公良大人看着素衣,眉頭不由得一皺,看向嘉澍“越發的沒有規矩了,這公良府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說話了?嘉澍,這就是你的管家之道嗎?”
嘉澍看着素衣,心裡也十分不喜“你怎麼來了?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還不快些回去!”
素衣砰的一下跪在地上,想公良大人磕了幾個響頭“父親大人,素衣知道自己人微言輕,在府裡沒有什麼地位,但是素衣知道曼青是我們公良家的大小姐,是我們公良府的人,現在大小姐有難,我們怎麼可以不管她?還要與她斷絕關係呢?”
“這公良府什麼時候要輪到你一個兒媳婦來教訓公公了?你只是我兒的妾,要不是因爲曼青認了你當乾妹妹,你以爲以你的身世,能進我公良家的大門嗎?”公良大人不屑的看着素衣,覺得素衣實在是沒有規矩,奴婢出身,果然是上不得檯面。
素衣被劈頭蓋臉的指出自己的身世,是她知道自己地位低微,自己在公良家沒有說話的權利,但是要讓她眼睜睜的看着曼青去死她真的做不到。
公良嘉澍此刻也覺得臉上掛不住,連忙說道,“素衣你先回去吧,這不是你能摻和的事情,該怎麼做,我和父親自有決斷。”
“連夫君也要放棄了嗎?當真如此薄情寡義,素衣明白了。”素衣站起身,看來一眼公良嘉澍,眼裡滿是失望的神情,
公良嘉澍被這個眼神震懾到了,他知道自己不能放任曼青不管,但是對於父親的決定,他也無可奈何,有些事情,雖然他是這公良家的大少爺,但還是無能爲力。
素衣轉身離開書房,她知道自己還不能放棄,她要去找老夫人,現如今只有老夫人才能救曼青了,只有老夫人能夠組織公良大人,才能救救曼青。
“老夫人,您一定要救救皇后娘娘啊,公良大人要與皇后娘娘斷絕父女關係,要將皇后娘娘除去祖籍。”素衣哭着對老夫人說道。
老夫人一臉疑惑的看着素衣,心裡卻也十分着急。“怎麼了這是,好端端的,怎麼還要斷絕關係了呢?你告訴我,是不是曼青那孩子出什麼事了?”
“回老夫人,是的,皇后娘娘現在被指認謀害當朝的顯玗郡主,人贓並獲,現如今已經被打入冷宮,宮裡剛剛來人傳話,讓公良府幫忙幫襯,結果夫君與老爺商量,公良大人就爲了公良家要與皇后娘娘斷絕關係,以免連累公良一族。”素衣簡單快速的將事情傳達給老夫人。
老夫人嘆了口氣,“哎,曼青這孩子,也真的是命苦啊。來,丫頭,你扶着我,我們一起去書房,見老爺去。”
素衣感激的看着老夫人,嘴裡連連稱是,便扶着老夫人往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