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睜開眼睛,覺得渾身沒有一絲力氣,就連呼吸都覺得非常困難。
“我這是怎麼了?”沈玉撇過頭,看着圍在牀邊的衆人,虛弱地問道。
陳氏看女兒清醒過來了,趴在女兒的身子上大哭。沈老爺子一邊連聲說着沒事,一邊抹着眼淚。
“哥……”沈玉看向沈恆,費力地張了張口。
“玉兒……你中毒了,大夫,大夫說,大夫說你只能活一刻鐘了……”沈恆哭着說道。
“中毒?是了,我救人之時,中了暗器。”沈玉回想起回家的路上救了兩名女子,但最後中了暗器,發現暗器上有毒之後,帶着那兩名女子逃向鎮上。
“她們沒事吧?”沈玉虛弱地問道。
“玉兒,你有沒有未完成的心願,你跟哥說,哥一定幫你滿足!”沈恆深呼吸了一下,調整情緒,拉住沈玉的一隻手,溫柔的說道。“哥,我相公和小浩小蘭呢?”
沈恆指了指沈玉身後,“妹夫躺在你背後呢,他因爲你中毒昏迷不醒而受刺激,造成心神有些紊亂,我將他打昏了,讓他先休息休息。小浩小蘭在澤宇的院子裡,還不知道你出事了,要不,我這就將他們領過來?”沈玉回過頭,看見丈夫確實安靜地躺在身邊,就連昏過去了都眉頭緊鎖着,好似仍在擔心着自己。
沈玉回過頭朝沈恆笑了笑,“哥,不用去了,我說我不會死,你信嗎?”我有空間在手,怎麼可能輕易死掉,只要等你們出去了,我就進空間摘一瓣蓮花花瓣吃了就解毒了。
“信……我信……我當然信了……玉兒這麼善良,這麼好,老天爺怎麼會讓你死呢,呵呵!”沈恆扯出一個無比難看的笑容,朝沈玉說道,說到最後,扭過頭,失聲哭了起來。
“爹,娘,哥,你們先出去一下好不好,我想要變個戲法給你們看!”沈玉費力地將身子撐了起來,半靠着,朝衆人笑了笑,調皮地說道。
“可是,玉兒,你……”陳氏擡起頭,擦了擦眼淚,不同意地看着沈玉。
“娘,你們就出去下嘛,一會兒就好。”沈玉撒着嬌打斷。
“玉兒……你就……你就讓我們在這陪你過完這最後一點時間吧。”沈老爺子泣不成聲,懇求地看着沈玉。
“哥,你勸勸爹和娘吧,我保證,你們只要出去就一下下,好不好?”沈玉一副可憐的神情,朝着沈恆哀求道。‘你們趕緊出去啊!再不出去,我可真要死翹翹了。’沈玉感覺到頭開始暈了,在心裡緋覆。
“爹,娘,我們就聽妹妹的,出去一下吧,走吧。”沈恆看妹妹臨死前就拜託他這一件事,一定不能讓妹妹帶着失望離開這個世界,雖然不知道妹妹爲什麼這個時候了還要變戲法給大家看,但還是朝妹妹沈玉點了點頭,拉着陳氏和王老爺子朝外走去。
沈玉見屋內終於沒人了,忙閃身進了空間,虛弱地朝河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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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間:
沈老爺子和陳氏都在上座歪着,不停地擦着眼淚,沈恆站在一旁,急急地看着裡間,傷心難過的表情讓幾個下人見着,都跟着紅了眼睛,憋着眼淚,不敢哭出聲。
‘邦、邦、邦。’
張嬤嬤敲了敲門,朝幾人行禮。
張嬤嬤將手中的鑰匙遞給了沈恆,“少爺,那兩位小姐,奴婢帶進了廂房裡休息,已經讓下人看守住了,這是鑰匙,您看若是沒什麼事的話,奴婢就回廚房去了。”
沈老爺子和陳氏聽到張嬤嬤的話後,不解地望向沈恆。
“爹,娘,玉兒是她們送回來的,我這就去問問,玉兒到底爲什麼會中毒,又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沈恆接過鑰匙,朝兩人解釋了一句,就大步朝廂房而去。
“等等,我們也去!”沈老爺子急急喊道,陳氏忙起身,跟着一起去了。
來到廂房門口,沈恆冷聲朝蹲坐在門口中間看守的小廝說道:“讓開。”
小廝一個激靈,閃到一邊,害怕地低下了頭,不敢看沈恆一眼,因爲他覺得,今天的黑麪閻王居然比平時更可怕,因爲剛剛,他居然感覺到像是光着身子置身於冰窖裡頭,從頭到腳都是寒冷無比。
沈恆用手中的鑰匙將門打開,大步走進去,冰冷的目光盯着坐在桌前,正擡頭看向自己的兩人。
“是你們送我妹妹回來的?”沈恆走到桌前,目光像刀子一樣,甩向兩人,冷聲問道。
兩姐妹看到那可怕的目光,感覺到渾身一冷,站起來,擁在一起,害怕地,顫抖地回答道:“是……是我們。”
“你們是誰?她爲什麼會受傷?說。”沈恆上前一步,逼近兩人,瞪着眼睛,冷冽的聲音從喉間發出,猶如千年寒冰,讓室內的氣溫一瞬降到最低。
“啊……不要過來~”妹妹被沈恆那可怕的表情和聲音嚇哭了,用力推開了沈恆,跑到一根柱子後躲了起來。
沈恆見此,臉色更加難看,欲上前揪人。
“恆兒,有問題好好問,不要嚇着了她們!”站在門邊的陳氏,見一個漂亮的小姑娘被兒子嚇成那樣,阻止道。
姐姐見又來了兩人,走上前,鼓起勇氣道:“我叫林若詩,那是我妹妹,叫林若雨。我們兩姐妹在路上遇到了歹人,是你妹妹救了我們,在救我們的時候,中了暗器,她發現暗器有毒,就使用內力施展輕功帶着我們逃離了那個地方,到鎮上的時候她就暈了過去,是我們送你妹妹回來的,我們不是壞人,請你們相信我們!”
“哼,現在隨便你們怎麼說了,我妹妹都要死了,我也不能找她求證,既然我妹妹是因爲你們而死,那你們也沒有必要活在這個世上了,都下去陪我妹妹吧!”沈恆聽到林若詩的說辭,又想到回府之時,兩人居然將人送到就急趕着離開,連等妹妹清醒再走都不肯。真想不到她們居然是那樣的人,絲毫感恩之心都沒有,妹妹居然是因這樣的人而丟了性命。沈恆怒氣一再的往腦門上衝,氣沖沖地一掌朝林若雨拍去。
“住手!”沈老爺子大聲喝到。
“不要!”
林若詩不知哪來的勇氣,朝柱子後的妹妹林若雨一撲,擋住了那拍出的一掌,頓時,就見林若詩口吐鮮血,歪倒在地。
“咳、咳、咳,求求你,不要傷害我妹妹……看在我和你都同樣愛護妹妹的份上……放過我妹妹吧,我給你妹妹抵命就好。”
“姐姐!姐姐,你怎麼樣?姐姐,你不要死,嗚嗚嗚嗚。”林若雨看到姐姐爲自己擋住了一掌後,口吐鮮血,朝着那個惡魔求情,死死抱住林若詩的身子,哭泣着。
“哼,不夠!”沈恆還欲再朝林若詩身上補上一掌,沈老爺子用力拉住沈恆的手腕,“夠了!你在幹什麼?玉兒是爲了救她們才這樣的,要是玉兒知道,她用命救的兩人最後是因她而死,她會高興嗎?”
沈恆恨恨地看着林若詩兩姐妹幾眼,哭着朝沈老爺子說道:“爹,您不知道,就是這樣,我纔要殺了她們。您不知道,她們將玉兒送到府門口就趕着離開,連下人一再請她們留下,等到玉兒清醒過來再走都不肯,這樣的人,毫無感恩之心,毫無廉恥之心,玉兒要是還能活下去,知道她救的是這樣的人,肯定比我還要生氣!還要難過!”
“這……”沈老爺子聽後震驚,不敢置信地看着林若詩兩姐妹。
“即使是這樣,你也不能傷了她們,放她們走吧。”陳氏走到林若詩身旁,蹲下身子,將林若詩扶起,溫聲說道:“你們走吧,以後不要出現在酈城周圍就行。”
“不行,娘!她們不能走!”沈恆不滿,走到陳氏旁邊,大聲說道。
“夠了,你難道想讓玉兒走的不安心嗎?沒聽到她之前還掛念着她們的安全嗎?”陳氏瞪了沈恆一眼,眼眶又紅了,哭着說道。
沈恆一聽這話,頓時泄了氣,站在一邊,默不吭聲。
林若詩藉着陳氏扶起來的力氣,朝陳氏行了個禮,虛弱地問道:“這位夫人,能讓我們去看一眼小姐麼,我們想親口向她道謝之後再離開。”
“哼。”沈恆冷哼一聲,轉過身,出了廂房。
“唉,你們跟我來吧。”陳氏扶起了沈老爺子走在前頭,林若雨扶着林若詩跟在後頭,幾人朝上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