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髮女鬼幫我解圍,我感激不已,慌忙對衆鬼解釋道:
“我本是靈異公司打工的一夥計,因家師心情鬱悶,所以到鄉下休養生息,不料正逢他的結拜兄弟上官浩南染疾,家師顧及舊情,登門探望,後逢雨住了一晚。晚上我聽見山坳中有鑼鼓喧囂的聲音,一時好奇,趁在松林遊玩,暗中尋訪,不料誤闖貴地,驚擾各位,抱歉非常啊。”
女鬼道:“這小兄弟的解釋如何?我看,應該沒有假話,請各位定奪。”
“我問一句,你師父是誰?”一個斷手猥瑣男鬼問道。
“現在人稱黔靈大師,小時候叫斧子,是上官浩南的結拜大哥!”我回道。
我不知道這羣鬼跟上官浩南有什麼恩怨,但也不敢說半句假話,只得全盤拖出,問心無愧就好。如若衆鬼欺上頭來,到時再還手不遲。
衆鬼一聽斧子叔名號,小廣場上吵嚷成一片,議論成一窩。
隱隱聽到有人對話如下:
“原來是斧子哥的徒弟,沒有問題,應該不是壞人。說不定還可以解我們危難呢!”
“哪個斧子?”
“哎,就是那個偷看王大麻子媳婦洗澡的那個小流氓啊。當時我記得你也還小,不停的羞人家呢!”
“噢,那個混蛋啊,哈哈。聽說他混黑社會了!沒問題吧?”
“沒問題。我們平灘鎮窮了一輩子,哪裡出過什麼好人?這斧子是義氣人物,爲了我們平灘鎮的兄弟,不少被人砍!”
“這樣我就放心了,他徒弟的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
我放下心來,沒想到斧子叔的名氣還真夠大的啊。託他老人家的福,我暫時保住了一命。
我清了清嗓音,道:“諸位……諸位,請大家聽我說一句。”
衆鬼漸漸安靜下來,我趁勢繼續說道:
“我雖無意驚擾各位,但聽各位好像碰到了些麻煩。如果不嫌棄我能少力微,可以跟我說說,如果能幫上大家的忙,我也定當竭力而爲。”
長髮女鬼對衆鬼道:“看來這個小兄弟真是上天派來救我們的,如果再晚些來,我們估計就會魂飛魄散了。”
衆鬼齊聲附和。女鬼轉身對我道:
“小兄弟,我叫徐小曼,是上官浩南的妻子,我死了,已經有二十二年。屍骨就埋葬在松林盡頭的山坳的亂石崗上。我依戀塵世,放心不下浩南,於是不願超生,重新投胎做人。只爲浩南能每年在我的祭日那天,到墳頭上跟我說一說話,我就滿足。”
難怪這個女人如此面熟,原來是上官雲兒的母親,兩人確實有些相像。
我問道:“那小安妮,怎麼叫你媽媽呢?”
徐小曼回道:“這個說來話長,小安妮是浩南的結拜兄弟葉小二的女兒。我們兩家結拜,就收了小安妮當義女,所以她叫我媽媽。”
我點頭道:“原來如此,請繼續。”
徐小曼繼續道:“平灘鎮是個窮鎮,靠莊稼完全不能解決溫飽,於是年輕人幾乎都出去打工。世道混亂,他鄉求生,異常艱難,辛苦不說,客死異鄉的人,幾乎佔了一半。”
我不禁大驚,一個鎮的年輕人,客死異鄉的竟然有一半?哎,這改革開放的三十年,何嘗不是一部血淚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