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驚訝的發現,王村長已經不能正常啓動車子,而我也不得不硬着頭皮上,取而代之坐在駕駛座開車。
之後,我開着車子,倒是沒遇到任何麻煩,路邊也不再見有人搭順風車,一路有驚無險的趕到旗杆子村。
總的來說,這一路險象環生,跌宕起伏,雖然連續有小麻煩,但終歸沒造成什麼危險。
小刀一直不明白,問我怎麼看出來那個女的是黃皮子變化的,我說那是你沒心不細,你沒注意她的背後鼓鼓囊囊的,分明藏着尾巴。
以她的道行現在還不能完全化成人形,多少有些紕漏,被我瞧到了。
“噢噢,東哥,原來你盯着人家的屁股看呀,我說呢,嘻嘻……”
“小刀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我按照王村長的指引,把麪包車開進村子裡,一直開到王村長的家門前停下。
他下車先把“車燈”卸下來,自己拿着一個,遞給我一個。
這個山村條件一般,看村民蓋的房子就能知道一二,幾條重要的街道雖然鋪了水泥路,可是還沒有安裝路燈。
“這就是我家,二位也別嫌棄,家裡條件有點差哈,今晚就在我家湊合一下吧。”王村長走在前面向我倆介紹道。
我和小刀其實不在乎這個,本來都是農村人,貧下中農,勞苦大衆,我們嫌棄什麼呀是吧,別說有牀有房間,即便在院子裡打地鋪也就這麼着了。
“沒事,沒事,入鄉隨俗嘛,有地方住就行了!”我說道。
當走到他家門前,卻看到大門虛掩,輕輕一推,大門便打開了。王村長自己也挺納悶,怎麼自己的婆娘大半夜不知道關門上鎖呀!
但纔打開門,屋裡便聽到動靜,一下子走出來兩個老頭。
頭前的一位,嘴裡還叼着旱菸袋,吧嗒吧嗒的吸兩口,菸袋鍋子冒出紅色的火星。
“村長,可把你等來了,咳咳!”
“老侃叔,你們咋回事哩,等我大半夜了?”王村長不解的說道。
“等大半夜也得等啊,沒你不成呀,那誰老張頭的兒子今晚要結婚哩!”
“什麼?老張頭的兒子?”
“是哩,他們張家非要辦咋整,咱們還能攔着人家嗎。再說了,這種事也不稀罕,我們就別管了,操咱們的心就是哩!”
“好吧。”王村長點點頭。
我心說這邊的風俗夠別緻的啊,大半夜的搞什麼鬼,結婚?不是選黃道吉日,良辰吉時嗎,這真夠稀罕的。
王村長給我倆安排房間,但我和小刀想跟着村長看看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婚禮,王村長猶豫一下,答應可以帶上我倆,但提醒我倆,你倆今晚只能當看客,這是我們當地的風俗習慣,其他什麼也別管。
好說,我們不管。
然後,兩個老頭和王村長,帶着我倆去往村子後邊的一戶人家。
明明村子裡都拉了電,可是等我們來到這戶人家,卻看見他家並沒有用電,不過,院子裡倒是掛着無數個那種老式的玻璃燈罩,點燃鮮紅的蠟燭。
我看看王村長,剛想問他一個問題隨即打消,算了,都提前說好了,自己只是看客,那就當一回啞巴。
走進院子,裡面已經聚集不少人,而讓我吃驚的是,在院子的一角,我竟然看到一副漆着紅漆的大紅棺材。
再往正房那邊一瞧,我的乖乖,搭着靈棚呢,這特麼是結婚嗎,明明是死了人!
王村長跟着老侃叔這兩個老頭來到一個桌位前,這邊的位置搭眼一看就是村裡領導,加上管事的族裡老人的座位。
鄉下無論紅白喜事都有一桌特別的座位,大事小情都由這裡的人來發布。
看王村長來了,趕快給他騰了一個位置,讓他坐下。
但沒我和小刀的位置,我偷偷的朝王村長招招手,示意不用管我倆,你們該幹什麼便幹什麼。
這桌人商量一番,管事的確認可以開始了,便起身招呼衆人,“大家都散條路,借個光,新人吉時已到,可以舉行結婚儀式了!”
“嘩啦”“嘩啦”
人羣自動的閃開一條道,很自然的形成一條長長的通道,一直從大門前通往正房靈棚位置。
當然,同時也有人快步小跑的出了大門,但不知道去幹什麼了。
隨後不久,引起一陣騷動,大門外率先走進來一個穿着紅衣老婆婆,長得挺富態,搽脂抹粉的,手裡拎着一根紅線。
“張媒婆來啦!”站在我身邊有人低聲說道。
張媒婆大概也有六十歲左右年紀,可是老來俏,偏偏不服老,走路一步三搖,極爲賣弄。
這不打緊,站在兩旁的老漢有的或許平常跟她鬧習慣了,伸手便去摸張媒婆,嚇得張媒婆連忙躲閃。
“吆,你個老傢伙,別沒大沒小的,敢摸你二奶奶啊!”
“我喊你二奶奶,能讓我再摸一下不?”一個乾巴瘦老頭調戲道。
這一回引起鬨堂大笑,好傢伙,老頭老太太也真敢整啊。
但張媒婆並非重點,她牽着幾米長的紅線,後面跟着一個抓着紅線頭頂紅蓋頭的妙齡女子。
什麼模樣看不見,但身材看起來很棒,高挑的身材,一身俏麗紅妝,腳下是手工縫製的繡鞋,走路小碎步,蓮步輕移,那叫一個美,美的讓人不忍轉移視線。
當然,在新娘的身邊,一邊陪着一個伴娘,這兩個伴娘也姿色出衆,另外年紀都不大,只有十七八歲。
“新娘子來嘍!”有年輕的開始叫道。
“好啊,撒花!”
我一開始沒搞懂什麼叫撒花,還以爲撒的真是花瓣呢,但當撒花正式開始,我才咂舌不已。
這哪裡是撒花啊,分明撒的是紙錢,白花花的紙錢紛紛揚揚,落得滿地都是。
可這裡的人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因爲在他們看來這一切都是正常的。
張媒婆一直把新娘子牽着來到靈棚前,讓她站好位置,然後,靈棚內開始忙活,在搖擺不定的燈光下,幾個年輕人擡着一張門板從屋裡走出來。
放在靈棚的正中間,卻是用紅布蓋頭,直挺挺的躺着一具身穿黑色長袍馬褂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