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獅大人的大駕光臨,讓我感到十分榮幸。”
猜邦拄着柺杖的身軀比起之前更爲佝僂,頭髮更加白又枯,走得很慢,表情是極度痛苦似乎付出了某種代價一般。
嘶。
他的身後陰影仿是野獸一樣在吼叫,聲音尖刺如某種次聲波衝擊,掀起陣陣氣浪。
陰影很是虛幻,卻鮮紅一片如海在流動,在四周的空間彷彿在盪漾,層層疊疊,似乎處於另一層空間。
‘這就是卡莎家其中一具血祭活死屍,非人非屍,活死屍的真身似乎在藏在他的體內,僅憑這一個力量投影的威勢就如此嚇人。’
站在門外的陀肯搬運體內的力量在抵禦這種次聲波,雙腿宛如紮根在地上,強制拖出一道痕跡,腳沾滿了土灰。
‘不過這也合理,要是沒有依靠的手段,在一羣虎狼豺豹中,他卡莎家亦不可能活得下去。’
他手中的匕首在散發着藍芒如一層藍焰薄膜一樣附在他的身上,臉頰在蠕動,無形的衝擊波在他的臉上刮過,藍煙受無形的衝擊波影響而向後飄散。
空中飄着朵朵小藍焰花,煞是漂亮。
‘還好沒死。’
抵抗之餘,陀肯斜睨着眼眸望向車輛,見到昏迷的四人身上有一陣黑氣在保護着,心中慶幸。
‘山獅大人是否踏出那一步,可以稱爲妖王,能夠與降頭大師這等人物比肩了。’
他明白是山獅在保護着自家人,不禁在心中衡量一番,不過只曾聽聞過降頭大師如何如何了得,卻不曾見識過的他琢磨不出來。
山獅是否成爲新一個妖王。
他的心中是充滿期望,畢竟一旦鄭家多上一個妖王層次的存在,那鄭家的話語權將會更加重。
要知道,鄭家只有一個老祖宗是降頭大師,歷經千辛萬苦,付出許多代價才取得了王室的地位。
不止是陀肯受到攻擊,就連三戒也不能避免。
只見,門外根本沒有他的身形,只有一尊多手佛盤膝坐在地上,沒有嫌棄地上的土灰,身上的散發着陣陣光曦。
磐石屹立。
如一小山一般的佛影,根本數不過來的手臂各捏着不同的法印,細細聆聽下,彷彿還有一尊佛在誦唸真經,闡釋佛理。
聲音很小。
不過兩人不是受到攻擊的主體,只受到了波及而已。
主要針對還是山獅。
猜邦的攻擊有很多層意思,主要有試探和示威。
他很清楚一點,山獅要殺他並不難,難就難在殺他之後的後果,畢竟鄭家和佛門想要的是一個穩,而不是動亂。
或許孤家寡人的山獅會因一念之間殺了他,可自從它進入鄭家後,那麼與之而來鄭家的立場和顧慮。
黑氣依舊在匯聚,猜邦的攻擊並沒有對山獅造成一點影響。
“哈哈,小輩,倒是很有膽識,你讓我想起一百多年前你家的一任家主,嗯好像是叫哈翁坎。”
黑氣在凝實,蓬鬆的尾巴,鋒利的肢爪,軀體均勻充滿力量感獅子頭,凝成型後,散發着淡淡的漣漪,活脫脫宛如一頭草原雄獅。
四肢踏空如站在平地一樣,一對眼眸盯着猜邦,充滿了野性,更有蔑視一切的驕傲。
“嗯。”
咔咔咔。
如山一般的厚重氣勢直接壓在猜邦的身上,讓他動彈不動,口不能言,拄着的龍頭柺杖龜裂開來如蛛網一般無二。
氣勢的餘波蔓延至餐廳內。
‘這股氣勢’
方涯正要咬一口手上的香蕉蛋餅,在氣勢來臨的一瞬間,他的動作隨之一僵,快速搬運體內的力量去抵禦。
灰氣從身體涌現出來,繼而在糾纏成雙頭蛇把他的身體包羅在內。
‘蠻荒的野性,是那一頭獅子來了麼,只是它這麼快就親自下場,鄭家是否對卡莎家也有企圖?’他在思索着。
在山獅的氣勢出現後,他離開失去了對門口的感知,只有灰濛濛一片。
‘這是雙頭’莉陷入思維凝滯一般,眼眸產生重影宛如天旋地轉一樣,眼白一翻。
砰。
頭砸桌子,讓方涯的思緒拉扯了回來。
‘咦,倒是差點忘記她只是一個普通人。’
他望向昏倒後一頭砸在桌上的莉,特意整理的頭髮和衣襟沾上一些菜餚的渣滓和菜汁。
簡單一點就是,狼狽。
‘還沒死,就這樣死在我面前可不太好,不必因她讓我與猜邦生嫌。’他的意念一動。
擡手。
左手伸出一條黑陰蛇拉扯一張椅子過來,白陽蛇從他的右手伸出,直接纏在莉的身上並帶她來到身邊坐下。
蛇回體內。
灰氣大漲,瞬間連莉一同包裹住,幫她抵禦山獅的氣勢。
‘好一頭草原之王。’
山獅的雄姿讓猜邦在心中深深一顫,他的身形更加佝僂。
作爲一個‘神秘界’商人,審時度勢這個技能點是點滿了,就算是自身有小心思在山獅以實力壓之的情況下,除非是他想徹底撕破臉皮。
在神秘界永遠是強者爲尊。
猜邦很不要臉,瞬間把心中的小算盤壓到心底下。
他低頭了。
順勢而爲,他低下了頭顱彷彿在跪求一樣,身上的陰影仿是化作一道雲煙涌入他的體內。
雲煙入體的一瞬間,他彷彿老了許多,滿頭銀霜,臉上的褶皺如一道道丘陵一樣分佈在他的臉上。
在他放棄抵抗的一瞬間,如山般的壓力隨之一空。
可這並不沒有讓他心頭一鬆,卻更爲謹慎。
他從來沒有想過,山獅會在陀肯種下力量的投影,直接在局勢動盪開始之時就親自下場。
這一刻,他爲魚肉,山獅爲砧板。
‘只望有朝一日,我卡莎家亦有一人能踏上神秘界高峰的一刻。’他在心中歎服一聲,有無盡的不甘。
不過,他在臉上表露卻是一副謙卑的模樣,“那是我第十八任家主,難得山獅大人前來,還請入內一述。”
他很無情。
門口死掉的自家下屬,他一點沒有想要向山獅追責的想法,彷彿倒在門口的是一堆雜草一樣,而不是自家培養的下屬。
“山獅大人。”
三戒散去了身上的多手佛虛影,合十雙手朝着山獅問候一聲。
“大人。”陀肯躬身行禮。
“見過山獅大人。”
特意放過的孟卡威臉色異常難看,並沒有像猜邦一樣的城府,即是感到恥辱又恐懼。
“咦,這是”
山獅轉頭望向左側的矮房,仿是感知到什麼,獅眸散着毫光宛如直接穿透石磚水泥一般,在端視打量。
‘陣勢很是玄奧,可轉換的生機,泥鰍降的一種,設計出這一種降頭儀式的人很了不起,參不透,泥鰍降是關鍵麼,煉方是什麼?’
它在心中演變降頭儀式,不過卻只推演了一些開頭就無以爲繼,卻能深深感受到降頭儀式的玄奧。
“奪命轉壽,這個降頭儀式是否傳聞中方牧的奪命轉生降,倒是我叨擾到小輩的轉壽。”山獅說道。
“正是奪命轉生降,山獅大人言重了,大人的光臨是讓我感到萬分榮幸,那來打擾一說。”
猜邦伸手示意。
“請。”
咔。
龍頭柺杖再次傳來一聲異響,直接碎成十數截掉在地上。
虛弱的猜邦一失去龍頭柺杖,身形頓時一陣不穩,直接倒在地上,很是狼狽。
‘不好。’
一見到猜邦倒在地上,孟卡威就心中一顫,大叫不好,也不再畏懼山獅臨時建立的威勢,撒腿就跑上前去攙扶猜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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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這下丟臉丟大發了。’
孟卡威扶着猜邦起來,看着他複雜的臉色,既有惱怒,羞愧,憤恨只是不知這些情緒對準誰。
“不好意思,失禮。”
當背對着山獅和陀肯,三戒等一獸二人時,他的臉色還異常難看,可一轉回來他就面露微笑,只是手掌下意識緊握着。
“阿彌陀佛。”
“山獅大人,我就不進去了,我爲門口這些生靈誦唸經文,送他們前去極樂世界。”
三戒站在門口並沒有走動一步,朝着山獅說道。
當他一聽到奪命轉生降的時候,他就明白來晚了。
作爲佛門中人對於方牧的相關消息一直很關注,奪命轉生降亦不是第一次出現,某些情況還是有所瞭解。
尤其他修行的金佛寺某一個長輩‘舍陀’正是因爲某一次,方牧施展這門獨家秘術被他撞見而惹起爭鬥。
譬如儀式開始,生祭品被奪生氣之後,除非是降頭師花代價逆轉儀式,不然生祭品的死亡將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至於讓降頭師救人三戒瞧了眼山獅。
‘善哉。’
他很無奈。
‘和尚倒是挺聰明,知進退,正合我意,直接隨着他的話讓他留在這裡超度更好。’山獅意念一轉。
“好。”
它沒有多言,直接在空中行走,朝鄉野別墅樓走去。
“阿彌陀佛。”
三戒上前走幾步,來到門口前的一堆屍體中央,口誦着往生咒。
“醒醒。”
方涯在山獅散去氣勢之後,立刻撫平體內的力量,伸手輕拍着莉的臉蛋試圖喚醒她。
‘來了,算了不管她。’
他直接站了起來,朝門外走去。
當他來到門口時,山獅也來一腳邁入客廳。
“小子方涯久聞山獅大人的威名,今日有幸一見,榮幸至極。”方涯開口讚歎。
他的身後雖有方牧撐腰,但是不過在神秘界是強者爲尊,面臨山獅這個強者,他也要奉送自身的敬意。
山獅帶着自身強者的驕傲。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