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日隨着密報到來,康熙皇帝接到了胤礽上的摺子,在康熙面前一邊擺放得是胤礽的摺子,一邊是監視胤礽的人寫得秘折。
胤礽在摺子上寫得不多,只是叮囑康熙保重龍體,短短的平平淡淡的幾句話,以及胤礽送還京城的康熙的賞賜,讓康熙臉如火燒。
‘皇阿瑪,您給的賞賜兒臣不敢辭,然兒臣着實用不上,懇請皇阿瑪賞賜給需要的兄弟吧,兒臣在皇陵一切都好,平靜安寧...兒臣在盛京皇陵遙祝皇阿瑪早定儲君,龍體安康。’
康熙又看了密報,上面寫得很清楚,胤礽每天不是寫字,就是親自打掃陵寢,什麼人都不見,就連在盛京的空筒子王爺拜見,胤礽也以身體不適推辭了,陪伴胤礽的妾侍格格也不曾外出過,胤礽一行真如他摺子上所言,安靜。
挑事不忿的弘皙被胤礽關起來,康熙痛苦的搖頭,“胤礽,你何必如此,哎,你的苦心朕何嘗不知。”
康熙手腕上的佛珠不停的捻動着,越來越快彷彿下一刻能將佛珠整個碾碎了,伺候在一旁的奴才不敢說一句話,李德全暗自佩服胤礽,不愧是做了三十多年太子的人,冷靜,還能讓萬歲爺痛苦,這也算‘報復’了萬歲爺吧。
胤礽已經如此謙卑,康熙再折騰他,實在是說不過去了。
“罷了,胤礽好好的活着,朕也能同元后交代了。”
康熙放下了利用胤礽的念頭,看向堆積如山的保薦摺子,他實在是頭疼,想立的太子沒人擁護,不想立的又得百官之心,康熙納悶了:“不是老四的人緣不錯?數來數去就十份保薦的摺子。”
李德全垂頭,更正康熙皇帝的數目,“回萬歲爺,奴才仔細數過統共十二份,今早又送來兩份,您看看?”
“...”
康熙捏着佛珠,眸色幽暗,聲音透着鬱悶,“李德全。”
“奴才在。”
康熙見他一如既往的恭謹,搖頭失笑,“朕是將志遠壓得太死了,而老四...這個混小子怕是別人不知曉志遠是他岳父,第一天被罰,第二天就去看望志遠,還帶着他福晉,也不怕老四福晉有個閃失,混賬東西敢給朕顏色看,朕不信你人緣就差到十份摺子,不,十二份摺子的地步?”
氣憤的康熙皇帝在屋子裡踱步,本來勝券在握的他,如今如同困到籠子裡的騰龍,偏偏籠子是他自己造得,也是他情願鑽進去的,志遠在外面拽都沒拽住,康熙鬱悶啊,也不知道那些往日總是圍着老四的人怎麼就不保薦老四爲太子呢,關鍵時候啊,他們都想什麼呢?
於此同時胤祀的百官之威讓康熙觸目精心,雖然都是他兒子,胤祀也確實很出色,但康熙實在是沒看出比別的兒子高出這麼多?
“啓稟萬歲爺,鄂倫岱封詔進宮。”
康熙平復了一會,如同尋常的重新盤坐在炕上,抖了龍袍的一角,“宣。”
“嗻。”
“奴才叩請萬歲爺金安。”
鄂倫岱極爲乖覺的跪在康熙面前,康熙看着這個算是他表弟的人,歲月是不是格外優待渾人,鄂倫岱面色紅潤,也不顯老,“起身。”
“謝萬歲爺。”
鄂倫岱笑嘻嘻的爬起來,擡頭不見忌諱的看了康熙皇帝,他離近看比以前老多了,但這話,比如保重龍體的話...鄂倫岱再渾也不會當着康熙的面說,眼巴巴的看了康熙半晌,“萬歲爺,奴才最近沒犯什麼大錯,整日裡遛鳥看戲,沒做什麼惹您生氣的事兒吧。”
以前鄂倫岱在康熙有病的時候照樣過着紈絝的日子,還敢跟康熙說,您少享受了,結果他被康熙奪爵趕出去皇宮去,只是後來康熙又恢復了他的爵位,滿朝找不出一個像鄂倫岱的人,他犯錯,康熙奪其爵位,然後再發還爵位,相隔個兩三年必然會有這類稀罕的事情發生。
鄂倫岱習慣了,他用周而復始的奇蹟宣告自己的存在,按照瓜爾佳氏私底下說,皇上就好這口,身爲臣子應該爲君分憂,於是鄂倫岱花樣頻出的闖禍‘娛樂’康熙皇帝,有時想不到闖禍的點子,他直接去找四福晉問計策。
不是不想去同瓜爾佳氏商量,而是瓜爾佳氏的點子明顯沒有四福晉有趣味,他是佩服志遠夫妻,但面對精明到厲害的女子,他也害怕,相比較來說總是叫他大叔的四福晉無害得多。
他同四福晉是一個層面上的,互相理解,共同以‘娛樂’康熙爲目標,有時鄂倫岱都會想,四福晉是他家姑娘多好,當然這話他不敢同任何人說,瓜爾佳姑奶奶的可是很強悍的。
估算着日子,好像過了奪爵的日期了,鄂倫岱想着是不是康熙又想玩了?但四福晉有孕,他不敢上門問計策,而以前的把戲,玩過一次了,沒什麼新鮮感,鄂倫岱自己還覺得委屈呢,別人都看到了他受的龍寵,其實找準點子讓康熙哭笑不得,罪不至於不還爵位有多難,沒看他兩三年才玩一次嗎?
康熙真心想打掉鄂倫岱臉上的悠閒,鄂倫岱進宮不是故意來氣他的吧。
“這麼多保薦摺子,朕沒看見你那份。”康熙敲打着鄂倫岱,眼裡含着鼓勵的笑容,“佟國維懇請致仕,上書同朕說隆科多可用,你...鄂倫岱,你眼睛看哪呢。”
“回萬歲爺,奴才想保薦的摺子真多。”
鄂倫岱一直盯着堆積如山的摺子看,心有餘悸的說:“過兩日會更多的吧,兩廣雲貴的摺子算算日子也該到京城了,您不知曉茶樓的議論...”
“議論什麼?”康熙的話題明顯被鄂倫岱弄偏了,他想知曉茶樓都議論什麼了。
鄂倫岱說道:“議論您偏心唄,應該讓八旗子弟都參加進來,他們也想爲您分憂,體察民意,他們不也是...”
“萬歲爺,息怒。”
鄂倫岱的被康熙扔過來的摺子打到了,癟嘴說:“奴才實事求是的複述他們的意見,您別生氣,奴才不說就是了。”
康熙拳頭攥緊,他還敢再擴大範圍?不怕被嚇死啊,不用想就知曉胤祀一定是最得擁護的,康熙眉頭皺緊,民心也被胤祀拉攏去了?沒有來的心驚肉跳,康熙鬱悶之氣少了,凝視鄂倫岱鄭重的問道:“你常混跡市井街市,你同朕說說,八旗子弟最敬佩那位阿哥?”
“這個...這個...”鄂倫岱靦腆的一笑,“奴才最近修身養性,秉承萬歲爺教誨,不同三教九流廝混,提着鳥籠子遛鳥也不太同人打招呼,最多和瓜爾佳老都統說幾句,那老傢伙惦記奴才的畫眉不是一日兩日了,奴才就不給,饞死他,上次竟然敢給奴才參了酒的水喂畫眉,奶奶的,畫眉醉了好幾日...”
康熙食指點着鄂倫岱,面色尤爲的扭曲,氣人,真正的氣人,“朕用得上你的時候,你就給朕不着四五。”
鄂倫岱看出康熙皇帝苦悶,但這種苦悶不都是他自找的?誠實的說康熙對他一家不錯,尤其是對鄂倫岱心懷愧疚,他本身有沒什麼追求,合了康熙的眼兒,於是雖然混球了一些,念在是戰死的佟國綱唯一的嫡子,康熙對他一直很縱容優待。
鄂倫岱收斂起方纔的胡鬧,帶了幾分的正經,“皇上也應該知曉,市井之人...他們的議論哪能作準?萬歲爺認爲哪個阿哥好,他們就佩服哪一個。”
“胤禛呢?”
“四爺啊,挺奇特的一位阿哥,做事認真,性子古板冷傲,說話不進人情。”鄂倫岱總結,“有時候真是不想聽啥,他說啥,氣死個人兒。”
康熙嘴角勾起,心情愉快了很多,原來胤禛也能讓鄂倫岱這樣的人生氣,不壞不壞,“朕以爲老四會多幾份保薦的摺子,他爲朕立下過苦功。”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鄂倫岱苦笑:“四爺的功勞您不都賞賜了?如今朝中上下一片唱紅八爺,大爺,即便有敬佩四爺品行的人有心,前程烏紗帽比敬佩重得多。”
康熙訝然,鄂倫岱能說出這麼一番話讓他吃驚,更爲吃驚的是並非沒人看重胤禛,他們是因爲前途保薦得胤祀,如果他再捧起一位阿哥的話,是不是胤祀也沒有如此多的支持的人,胤祀的實力還在他可控制之中?
胤祀有個巨大的短處在,康熙雖然震驚於,但並不懼怕胤祀,康熙脣邊淡出舒心的笑意,“隆科多可用,你亦可用。”
“萬歲爺過獎了,奴才就是享受個富貴日子,奴才用享受昭告天下皇上仁慈寬厚,姑奶奶一定看得見佟氏宗族的富貴日子。”
鄂倫岱厚着臉皮笑着說,康熙多了幾分哭笑不得,轉而突然發問:“你也不想保薦胤禛?前程烏紗帽你需要看重?”
“...”
鄂倫岱咬牙,噗通跪下,並跪趴到康熙面前,抱住他的大腿,痛哭:“萬歲爺爲奴才做主啊。”
“怎麼?”康熙被鄂倫岱弄愣了,“誰欺負你了?”
鄂倫岱抽氣說,“四爺和四福音都欺負奴才,四福晉說了,奴才如果胡亂瞎寫摺子,就不讓奴才再去找四爺玩兒,奴才...想了半天沒想到保薦誰,阿哥們都很好,奴才覺得誰都能做太子,要不太子輪流做?皇上您看呢?”
“鄂倫岱,你也給朕閉門思過去。”
“嗻。”
ps康熙自找的,廢立太子,其實康熙爺挺痛苦的,但誰讓他愛折騰呢。
章節目錄 第五百一十八章 爭執
消了鄂倫岱一頓,康熙皇帝也沒見心情好到哪去。將人找進來生了一肚子氣,但有一句話鄂倫岱說對了,他如果再不越演越烈的保薦太子的風暴,等待他的局面是不可收拾。
如今六部動盪,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太子的冊立吸引去了,如果京城外面的也是如此的話,不用別的,大清必亂。康熙最爲鬱悶的就是這一點,他沒料到兒子們根本不給他他控制的機會,一切都按照事發前志遠擔心的局面前進。
“李德全傳旨,大學士馬齊不思忠君,妄言立儲之事,摘去頂戴花翎,命其閉門讀書。”
“傳朕旨意,李光地等老臣不體朕意,攀附八阿哥胤祀,朕本欲嚴懲,念其曾有公於社稷,命其歸鄉,交由地方官員看管,不得離開故土一步。”
“傳朕旨意,裕親王處事不平,一味的依附胤祀,奪其爵,命其弟降級襲爵。”
“傳朕旨意,良妃欺辱皇貴妃,降位爲嬪。”
“傳朕旨意,命簡親王雅爾江阿整頓宗室,爲宗人府宗令。”
“傳朕旨意,四阿哥胤禛人品貴重,屢次爲朕解憂,爲朕最鍾愛之子,其處事公允當賞,恢復其雍親王的爵位。十四阿哥敬重兄長,朕心甚慰,準其...”
康熙稍稍停頓了一瞬,勒笑道:“準其所請,入兵部歷練。”
“傳真旨意,奉太后懿旨,命八福晉入宮侍奉太后。”
康熙一連串的旨意發佈下去,他料想能撲滅這團立儲之爭,最後說道:“傳朕旨意。命舒穆祿志遠...命他爲吏部尚書,給朕看好了吏部。”
“嗻。”
康熙成全志遠轉遍六部的願望,經歷保薦太子風暴,康熙已然不信任吏部尚書,他如此暗示下志遠和胤禛都沒有動作。康熙氣憤有,憋屈有,同時對他們多了幾分難言的信任。吏部的事情也只有志遠能夠順利解決了,讓大清的官員都從從龍之功中清醒過來。
志遠坐鎮吏部,起碼十年中康熙不用再擔心官員的升遷不公平了。康熙親自下旨意嘉獎皇貴妃。並且再次像所有人表示她他不會再冊後。同時立儲之事暫緩,他會考察清楚哪位皇子最適合做儲君。
下公推太子的時候,康熙是在大朝上,暫不冊立儲君時,康熙也是在百官宗室面前,那一份份保薦太子的摺子彷彿沒有出現一樣,都說皇上是金口玉牙,但當庭反悔改變的康熙。沒什麼不開眼的人說康熙不守信用,坐在龍椅上的他無人敢違背。
胤祀很傷心,康熙無差別的攻擊並不是傷了他一個。但實力受損傷最重的就是他。掩飾得再好,胤祀心裡也滿是不甘。在他眼中自然露出這種不甘心。
“皇阿瑪,不公平,您不公平。”
胤禛聽見胤禟的控訴般的聲音,不由得有幾分悽然,夢中胤祀奪位也失敗了,在雍正繼位後一直被打壓,他難道不知曉爭不過雍正?胤祀不是分不清輕重的人,就連八福晉都明白人爲刀俎,我爲魚肉,胤祀是抱着必死的心同雍正做對,在雍正繼承皇位的那一刻他已經想到了死。
在胤祀做後關頭,胤禟一直不離不棄的陪着他,其實只要胤禟反水,雍正不會那麼氣憤,面對爲胤祀身藏毒藥隨時準備送死的胤禟...胤禛無聲的嘆了一口氣,胤祀在夢裡是失敗者,在如今也沒什麼可能成功,胤禟依然如故。
“胤禟,你給朕閉嘴。”
“皇阿瑪,您即便讓兒臣閉嘴,兒臣還是要說,是您讓百官公推太子,八哥得衆人擁護,但您...您卻該主意反悔了,皇阿瑪出師不公平,兄弟中誰比得上八哥?爲什麼您反悔了?”
康熙臉色緊繃着,嘴脣哆嗦,從來沒人如此得他的臉面,胤祀衝出來擋住了胤禟,“皇阿瑪,是兒臣知錯,您贖罪。”
志遠嘴脣蠕動,心中嘆了一口氣,胤祀是被人陰了,被皇上,被他的兄弟陰了,胤祀是很得百官的好感,但斷沒有衆口一詞的支持他,可那些奏摺,上奏摺的人可不見得都是胤祀的人,背後...背後...志遠擡眼向大阿哥看去,以前略微有些暴躁的大阿哥最近的表現極爲的沉穩,有別於平常,繼福晉給他的影響非同一般,聽說大阿哥身邊凝集了好幾位謀士。
三阿哥也沒少讓清流保薦胤祀,再加上不動聲色的胤禛,可以說胤祀是被人趕到火上烤得,胤祀不見得不知曉,但除了這些之外,別得他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太少太少了,明知道有可能是陷阱,收穫太美好,他只能踩上去。
“皇阿瑪,贖罪。”
胤祀砰砰的磕頭,很快額頭紅了,很快額頭出血了,胤禟梗着脖子,“皇阿瑪,您是想逼死八哥。”
十阿哥準備向前支援時,胳膊被一向低調無爲的十二阿哥拽住,十二福晉是馬齊的女兒,馬齊也是支持八爺免官的,十阿哥臉色緩了緩,“你放開。”
“十哥,是四哥讓我拽住您。”
胤禛恢復了親王爵位,離着十阿哥比較遠,十阿哥愣了一會,“四哥?”
“剛纔四哥給我遞眼色了,讓我看着您。”
十二阿哥地位爵位都不高,但比較懂事,同胤禛的關係還算是親近,接到胤禛的示意之後,眼睛一直黏在十阿哥身上,因此他一動,十二阿哥就拽住了他,“你現在出去不僅幫不上八哥九哥,沒準會激怒皇阿瑪。”
“那怎麼辦?我總不能看着八哥被皇阿瑪逼死。”
都是康熙的兒子,自然知曉康熙說話有多難聽,以現在胤祀的狀態來說,是承受不住的,十阿哥梗着脖子向上看,康熙此時已經從龍椅上站起身,眸子里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在看向胤祀的目光中是厭棄,是徹骨的寒冷,彷彿胤祀不再是他的兒子,而是仇人。
“八哥,八哥。”
十阿哥努力掙扎着,十二阿哥越拽越緊,最後幾乎抱住了他,“十哥,你不行...你聽我說,能救八哥的只有四哥,四哥能成的,十哥冷靜啊,冷靜。”
胤禛很少交給十二阿哥什麼任務,好不容易輪到他表現一把,他拼死也不能放開十阿哥。
“四哥不會救八哥,不會的。”
十阿哥不是傻瓜,從沒聽說胤禛同胤祀有交情,胤禛不落井下石已經很厚道了,還能幫襯着八哥?記得八哥最疼愛的兒子弘曆沒少同弘曜鬧,四哥如今就弘曜一個兒子,他應該不會幫八哥。
“胤祀,你生母...”
“皇阿瑪。”
在康熙準備給胤祀最後一擊的時候,胤禛出聲了,胤祀的生母是辛者庫的奴婢,他呢?額娘不也是宮女,誰有比誰好到哪去?胤禛從來不是心胸寬廣的人,小肚雞腸是他的代名詞,但經歷不同,陪在身邊的人不同,所思所想不同,胤禛此時的心境以及爲人有了更深刻的變化。
不是說他大度了,對於總是想着同胤祀相比的胤禛來說,對誰大度寬容也不會對胤祀,他們之間就沒有一點點的友好氛圍,面和心不合,陰胤祀夢裡雍正做過,夢外胤禛同樣也做了,對弘曜總是能在武力智力上壓倒弘曆,胤禛心裡絕對稱得上驕傲,每次看弘曆被弘曜‘欺負’得欲哭無淚時,胤禛雖然面上看不出,但別提多高興了。
總是想着就說弘曆這名不好,果然是個不中用的東西,胤禛對弘曆的怨念並不比對仇敵好多少,所以他從不反對弘曜刁難弘曆,而且弘曆越慘越好,也從不爲此事教訓弘曜。
胤禛突然開口,朝堂上下一起沉默了,四爺來了?可怎麼會呢?四爺不是同胤祀不對付嗎?怎麼會幫着他?還是害他?
幾乎同時所有人否定了胤禛會落井下石的想法,如此可鑑胤禛做人比夢裡成功,他做好事有人相信了。
康熙臉色陰沉得彷彿能掛下幾尺得寒霜,“雍親王,你出來做什麼?”
胤禛跪跪在了胤祀身邊,仰頭道:“皇阿瑪您不冊立太子是您的事兒,八弟又做錯了什麼?您自己不也說他德才兼備,甚是像您?”
胤祀停止了磕頭,額頭碰觸冰冷的地面,在人看不到的時候,淚水從眼角滾落,在乾清宮的金磚上留下淺淺的水印,如果沒有康熙這些話,他又怎麼會不停得去爭取?
此時胤祀還不明白他就不是八賢王了,尤其是康熙被胤禛打斷的那句話,生母是辛者庫的奴婢...呵呵,如果不是四哥,這句話康熙一定會說,胤祀最痛苦的最無奈的傷疤將在衆人面前揭開、
“你....”
康熙喉嚨滾動,“愛新覺羅胤禛,你好大的膽子。”
胤祀沒做什麼的,他得衆人擁護也是康熙捧出來的,如今你用不上了,你就隨便侮辱?胤禛說得不多,但意境很深,康熙握緊拳頭,他該慶幸胤禛給他留了幾分臉面嗎?該死的老四,在胤禛平靜無波陳述事實的目光下,康熙有種從未有過的...羞澀,慚愧。
所以他連名帶姓的叫胤禛,胤禛繼續說:“百官保薦八弟,他違背不了,說八弟串聯,兒臣不信,皇阿瑪,八弟的生母良嬪娘娘是奉聖命侍寢,兒臣...”
康熙抽出寶劍,幾步躍下丹陛,直刺胤禛,“胤禛,朕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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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五百一十九章 落幕
康熙被胤禛的話氣壞了,當庭抽出寶劍向胤禛刺去,在胤禛旁邊的胤祀伸手將他拽住,“四哥當心。”
十四阿哥從後衝過來,同樣抱住胤禛,“四哥,皇阿瑪,您不能。”
雖然有他們阻擋,胤禛的手臂還是被康熙手中的寶劍刺傷了,劃破了衣服,血慢慢滲出來,周圍的朝臣紛紛跪倒:“萬歲爺,息怒。”
胤禛甩開了十四阿哥同胤祀,仰頭看着神色有幾分後悔的康熙皇帝,胳膊上的傷口很疼,可不過是劃破皮,康熙眼裡的那分後悔,讓胤禛輕聲說:“我們是您的兒子,她們是您的妃嬪。”
康熙手裡再也握不住寶劍了,噹啷一聲寶劍落地,康熙皇帝一時老態橫生,後退了兩步,兒子?妃嬪?他做了什麼,讓人隨意的侮辱他的兒子,他的女人,康熙無力的說:“冊封太子暫緩,胤祀閉門讀書,胤禛不敬朕,罰俸三年。”
“謝皇阿瑪。”
康熙道:“退朝。”
“吾皇萬歲,萬萬歲。”
康熙扶着李德全離開乾清宮,胤禛側頭看了一眼傷口,十四阿哥焦急的問道:“四哥?”
“沒事,皇阿瑪沒想殺我。”
胤禛確信這一點,康熙手中寶劍的劍勢是偏的,即便他們不攔着,康熙也不會真正的下手殺了胤禛。
“四哥。”胤祀失落中滿含着感激,“今日四哥的情分,我記下了。”
胤祀說不出容後再報,他也看明白了,胤禛如此觸怒康熙皇帝,不給康熙留情面也只是罰俸而已,不像他被命令閉門讀書,讀書...不就是說他不懂得道理,連道理都沒看明白。又有什麼資格想做太子?
雖然胤祀看不穿康熙的想法,但在康熙心裡,胤禛的地位比他高得多,也重要得多。既然如此,他怎麼能報答胤禛?
“八弟不必如此,換個人這些話我同樣會說。”
胤禛看出胤祀的落寞,胤禛可以同康熙抗爭,刺激康熙,但方纔並非是因爲胤祀,看胤祀倒黴他心裡是歡喜的。他說得。做得並非想要換來胤祀的感激或者幫忙。
弘曆的名字的不好,胤祀的命格也沒好到哪去,靠近他的人下場都不見得怎麼好,如果胤祀打算投靠他...胤禛可不想沾染上麻煩,以百官壓康熙是最爲愚蠢的方法。
胤禛想刺激康熙,想了就做了,如今得他遠比夢裡隨意很多,當然也自在很多。隱忍內斂實在是能把人逼瘋,他可沒夢裡雍正的好脾氣,率性而爲。日子過得肆意沒什麼不好。起碼夢中雍正爲了康熙留下的爛攤子勞心勞力還不能說出一句康熙不好的話,更不能同反抗算計康熙,可如今他做到了,胤禛不會讓康熙自我感覺太良好,時不時的刺激一下,算是給雍正出口氣。
胤禛用沒受傷的手拍了拍胤祀的肩頭,“皇子依靠得是皇阿瑪,你想開點,咱們的一切都是皇阿瑪給的,他想收回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四哥。我扶着您。”
胤祀打算攙扶胤禛起身的心思,被守在一旁的十四阿哥破壞了,十四阿哥對胤禛說話極爲恭敬親近,但看向胤祀的目光帶有濃濃的警告,“四哥,我送你回府。”
“你小子。對八弟客氣點。”
“這話您可是說錯了,弟弟我一直很敬重八哥。”
十四阿哥攙扶着胤禛,笑容滿面的同胤祀道:“是吧,八哥?”
敬而遠之吧,胤祀不自在的點頭,十四得意的一笑:“您看,八哥都這麼看,您呀,就會冤枉我。”
胤禛的手臂被十四小心的扶着,另一隻受傷的手擡不起來,向周圍的兄弟道:”諸位兄弟,回見。”
胤禛兄弟率先離開了乾清宮,十二阿哥放開了十阿哥,“十哥,回見。”
一直處於旁觀悠閒散人一樣的五阿哥,七阿哥,十二阿哥等等分別離去,他們並沒有去追胤禛,各自回府。
胤褆看着胤禛離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他就這麼走了?一句話都沒多說?老四真的沒有一丁點的野心?胤祀這回算是徹底的毀了,她說得也對,胤祀的出身是最大的障礙,不必他動手,胤祀忍不住的,即便胤祀忍得住,他背後支持的人一樣忍不住,如何都會逼着胤祀向前走,最終踏入皇阿瑪早就設好的陷阱裡。
看似遍佈朝野的八爺黨轟得一聲,炸得支離破碎,胤褆清了清嗓子:“八弟你回去好好讀書就是,如果皇阿瑪緩過這口氣,我身爲長兄會幫你求情。”
胤禟被胤祀拽住了,胤祀垂下的眼簾滑過一抹嘲諷,“昨日的種種我依然淡忘了,是我觸怒了皇阿瑪,還牽連了四哥,往後再不敢麻煩大哥,弟弟是是不詳之人,大哥離我遠着些吧。”
“八弟。”胤褆搖頭說:“我是長兄,你又是額娘撫養長大的,咱們之間最爲親厚,我焉能潔身自好而不管你死活?八弟不必再說了,我這就去尋皇阿瑪爲你說項,往後你有什麼難處大可來找我。”
胤祀突然擡頭,溫潤平靜的眸子閃爍着傲然:“多謝大哥太愛,皇阿瑪命我讀書...誰也幫不了我,在讀書上...我一向很有天賦,不勞大哥費心。”
“我只是沒讀懂帝王心術,大哥也不見得就明白。”胤祀恢復了平時儒雅從容的做派,一舉一動帶起的氣勢遠高於在場的皇子,能壓住胤祀的兄弟不多,胤礽是一個,胤禛是另一個,大阿哥,三阿哥等顯然不在此列,“惠妃娘娘撫養了我,我心存感激,大哥,我最後提醒您一句,前車之鑑。”
“走,九弟,十弟。”
胤祀邁步離去,九阿哥和十阿哥緊跟着他,皇子的隊伍越來越少,三阿哥胤祉勾起嘴角,看着胤褆的目光露出幾分的嘲弄,活該,以爲胤祀失勢了,他就會幫你?
縱橫朝野的八爺黨不僅胤褆看着眼熱,胤祉也多有想法,但胤祀...他寧可眼看着八爺黨分崩離析也不會率領衆人投誠胤褆,方纔胤祀倒是有意依靠胤禛,但被胤禛兄弟婉拒,胤禎淡淡的嘆了口氣,胤禛果然就是胤禛,這麼大的誘惑他也能拒絕。
胤祉淡笑道:“大哥,我也先走一步了,您是皇阿瑪長子,安撫皇阿瑪之事全依靠您了。”
即便想要吞下胤祀背後的實力,胤祉吃像也不能像胤褆那般難看,徐徐圖之吧,方纔胤祀所言的前車之鑑,胤祉默唸這句話,到底指得是什麼?
公推太子的風暴,以胤祀慘淡收場結束,康熙皇帝雷霆震怒的處置了很多人,以幾乎蠻不講理的手段打壓下去胤祀,再次證明了一句話。
“在絕對的皇權面前,再多的勢力都是笑話,在皇權面前,誰也不敢講道理,只能叩首臣服。”
“額娘,您女婿被皇上傷到了。”
舒瑤將清茶遞給瓜爾佳氏,“不僅胳膊傷到了,心也傷到了,銀子更是沒有了,額娘,未來的三年得靠我掙養家餬口了,好麻煩的,將來他可怎麼辦?”
舒瑤指了指還是很平坦的小腹,養他也是要銀子的,方纔很有總結氣勢的瓜爾佳氏被舒瑤弄得氣勢皆無,接過了茶杯,嘆息:“瑤兒。”
“我又沒說錯?真的是我養家啊,在四爺面前我不能說,在您面前還不能放鬆了?”
“你想我怎麼辦?”瓜爾佳氏明瞭的問道,“給你銀子?還是?”
舒瑤靠近瓜爾佳氏,“我其實最想讓您幫我向皇上報仇。”
果然,瓜爾佳氏眼裡的無奈更重,舒瑤轉而笑嘻嘻的說,“說笑得,我雖然笨了一點,但也看出四爺根本不用咱們幫忙,如今最痛苦得非皇上莫屬。”
“既然知曉,還躲到我身邊來?”瓜爾佳氏戳了戳舒瑤的腦袋,“一天到晚的往孃家跑,當心四爺不要你了。”
舒瑤理直氣壯的說:“他纔不會不要我呢,給皇上添堵我是高興得,但也得像我學習毫髮無傷啊,如果不給他個警示,不知曉他會不會再弄得更嚴重。”
歪風邪氣就得殺下去,今日傷了胳膊還好說,明日如果傷了別處怎麼辦?據史書記載,給胤祀說話的胤禎被康熙打了好幾十板子,從捱過板子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兒子出生了,據清穿女們不厚道的猜測胤禎可能傷到了命根子,要不然解釋不通的。
胤禎爲了接手八爺的勢力挨板子也值得,但胤禛爲啥啊?就是爲了憋屈康熙?跟她說啊,她這事做得麻利順溜着呢。
“你呀,讓我如何說你好?也就是四爺慣得你。”
瓜爾佳氏戳了戳舒瑤的腦袋,“你立刻給我回雍親王府去,對付男人雖然像牽着線得風箏,但也不能離得太遠,你可明白?”
“明白是明白,但還是不甘心,最近八爺好像...”
瓜爾佳氏平淡的說道:“皇子們准許失敗,他們也能承受得起失敗,但再慘痛的失敗都掩飾不去他們原本的傲氣,二阿哥如此,八阿哥也如此,尚在局中的皇子也是一樣的。”
“主子,四爺來接四福晉回府。”
瓜爾佳氏推了推舒瑤的肩頭,“快去把,別讓四爺等久了。”
“嗯。”
舒瑤披上了斗篷,走到門口,胤禛什麼話都沒說,牽起她的手向外走去。(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第五百二十章 理解
() 康熙最近很鬧心,也很難受,偏偏難受是他自己找來的。太皇太后辭世,康熙說過打算守孝一年,自然在此期間不會招幸妃嬪,民間傳誦康熙換地注重孝道,說太皇太后是康熙皇帝最尊敬最感jī的人,有神話太皇太后的意思。
〖真〗實的情況是康熙皇帝情緒低落,提不起興趣臨幸後宮,雖然一如既往的上朝處理政事,但康熙皇帝沉默,使得滿朝文武靜悄悄,即便一向能說的志遠在康熙皇帝痛苦落寞的目光下,也張不開嘴。
康熙朝瀰漫着深刻壓抑氣息,志遠瞄了一眼一如既往平靜的胤禛,四爺着實是青出於藍,把康熙皇帝逼成這樣,實在是太厲害了。
康熙皇帝沉默,讓大臣們膽戰心驚,志遠也覺得長此以往下去,不利於身體健康。悄悄給胤禛遞眼sè,然四爺就是四爺,根本不理會志遠,一向無往而不利的志遠首次吃癟,坐在龍椅上的康熙,站在阿哥中間的胤禛,這對父子...志遠暗自甩手,太愁人。
散朝後,胤禛一如既往的獨來獨往,十四阿哥在兵部混得風生水起,整個一個樂不思蜀,就算是胤禛都拽不住他,何況十四阿哥也不想在氣壓極低的胤禛身邊晃悠,他沒有四嫂的能耐,面對如此的四哥面不改sè。
“十四爺。”志遠主動找上了胤禎“您看四爺?”
胤禎對志遠有着深刻的敬意,比對自己岳父還深刻的尊敬,不僅是因爲志遠堪稱輝煌的戰績,更爲重要得是能養出四嫂的人,胤禎本能的敬仰。
他深刻的記得當胤禛被康熙刺傷時,舒瑤有多憤怒。不是四哥抱着哄着,四嫂就衝進宮去了。以四嫂彪悍的戰鬥指數。皇阿瑪真是走運啊。四哥堪稱最孝順的兒子。
胤禛說過,皇子的一切都來自皇阿瑪,想收回去是一句話的事情,但在四嫂面前。如果四嫂同皇阿瑪對上,胤禎不厚道的壓四嫂贏。當然這種輸贏並非傳統意義上的,四嫂能讓皇阿瑪有苦說不出。
當時胤禎本想着告辭的,不能讓四哥太沒臉面不是?胤禎自認爲自己是個很厚道的弟弟。但四嫂一句彪悍的話。讓胤禎差一點坐地下,並且永遠的將四嫂上升到四哥那個高度。
‘罰俸?四爺,要不咱們搬到宮裡住吧,有皇阿瑪在,咱們做啃老的人去。’
‘福晉。’
‘不是咱們不爭氣,是有人不給咱們活路。不着皇阿瑪出頭找誰?弘曜打不過了都知道找咱們,府裡每rì的開銷不少的。三年下來...嗚嗚...皇阿瑪說不準皇子同官員勾結,您又光幹活不給工錢,我又不能出去種菜種地,經商做買賣,咱們的rì子怎麼過哦,好不容易積攢的家底,我還留着將來嫁女娶兒媳fù呢。萬一您在這三年中再得罪了皇上,三年變成十年怎麼辦?四爺,吃糠咽菜太損害身體了,皇阿瑪會心疼咱們的。’
‘我想進宮不是管皇上要您的俸祿,而是找皇阿瑪要過rì子的銀子,皇阿瑪那般疼愛兒子,怎麼捨得看咱們受苦,四爺...四爺...‘
胤禎當時是僵硬着身子跑出雍親王府的,再晚一會,四嫂就會找上他,這年頭誰都不富裕,磨人的是四嫂還是交給四哥擺平吧。有兩層樓那麼高的四哥在,料想四嫂不用進宮都有銀子的,只可惜四哥的sī房錢怕是會被四嫂掃dàng一空。
“啊,志遠大人,你有事?”
在胤禎陷入回憶時,志遠的嘴角是抽得“奴才的意思不能讓萬歲爺如此下去,是不是讓四爺想想辦法?”
“這個...這個...”
胤禎面lù男sè,小聲嘀咕:“四嫂是一直想進宮的,爺以爲爲了皇阿瑪着想,不對爲了四嫂肚子裡侄兒着想,還是讓皇阿瑪自己想通得好。”
“爺實在不想再火上澆油,舒穆祿志遠大人,你養了個好女兒——爺有個好四嫂,咳咳,四嫂說過,她的個子長不高都怪四哥,是四哥給她的壓力太大,四嫂纔沒長高,你看爺不容易,總不能像四嫂的一樣吧,志遠大人,回見啊。”
“...”
胤禎快速的離開了,他不想面對四哥四嫂,更不想面對康熙皇帝,這些都是大神級的人物,他也想長大個子。趁着康熙還沒用兵,胤禎得快掌握兵法,總有股預感離他躍馬疆場不遠了。
兵部並非想的那般容易,胤禎忙得焦頭爛額,實在分不出jīng力忙別的事情。
胤禎走了,單獨留下志遠在發呆,這同他養得女兒有關係嗎?怎麼哪裡都有舒瑤份?着實奇怪得很。
“志遠大人。”
滿朝文武,宗室貝勒淚眼汪汪的仰望着志遠“不能再讓皇上消沉下去了,我們全靠您了。”
康熙想不開沒什麼,但不帶如此折磨人的,該貶官該罷職得都做了,康熙皇帝你還想怎樣啊?他們不過是聽命行事,您該注意就改了,怎麼弄到後來好像都是他們的錯?
志遠一跺腳,向東暖閣走去,千斤重擔挑在肩頭,容不得他不作爲“李公公,我想見萬歲爺,勞煩你通傳一聲。”
李德全滿臉的笑容,對志遠彷彿見到救命稻草一般“奴才這就幫您通傳,萬歲爺誰都不見,也會見您。”
“李公公這話不妥,我並不比旁人多出什麼,萬歲爺不見任何人,當然也包括我。”志遠清了清嗓子,很是嚴肅的糾正李德全這種想法“奴才就是奴才,不敢在萬歲爺面前裝模做樣。”
“您說得是。”
李德全進東暖閣,暗道自己倒黴,拍馬屁拍到馬tuǐ上了,他是想表現一下見到志遠的喜悅,沒成想被志遠教訓了一頓,雖然志遠一向對他疏遠不巴結。但他...他也是乾清宮總管太監,康熙面前的紅人...算了。誰也紅不過志遠大人。
“萬歲爺。舒穆祿志遠求見。”
康熙沉默的坐着,周圍一片死寂,過了好半晌,纔有極爲輕的聲音從他口中飄出:“宣。”
“志遠大人。您請。”
李德全在志遠進門後,主動領着內shì退出去。能不能讓萬歲爺振作,全靠志遠了。
有小太監探頭探腦的,李德全打了他一巴掌。“猴崽子。萬歲爺說話你也該偷聽?”
“我是想志遠大人如何開解萬歲爺。”
“如何開解,都是咱們管不了的,安心當差,再探頭探腦得仔細你的猴皮。”
李德全清楚這些小太監只是好奇,並非哪位皇子派來的眼線,說實話。他也好奇,但卻不敢湊上前去聽。
“老四說朕的話。你沒聽見?朕對不住兒子,對不住妃嬪...他在指責朕。”
“他憑什麼指責朕?朕有錯嗎?”
“該死的老四,朕爲難是胤祀,說得也是胤祀出神低微,他跟着湊什麼熱鬧?”
“朕怎麼沒看出他同胤祀如此要好?他們還真是兄友弟恭啊。”
“他們都忘了上次弘曜弘曆打架的事兒了?還是朕幫着判定勝負的,早知道他們兩個合起來氣朕,朕就不徇sī了。”
志遠沒說完一句話,準確的說,志遠見到康熙只說了一句,皇上,您消消氣,四爺...然後迎向志遠得是康熙皇帝鋪天蓋地的怒罵,當然讓康熙抱怨的主角只有一個,那就是當庭差一點被康熙宰了的愛新覺羅胤禛。
被康熙噴了一臉的口水,志遠看着jīng神煥發的康熙皇帝,誰在說皇上jīng力不濟,他跟誰急,從哪塊看出康熙jīng力不成的?
康熙抱怨了整整一個時辰,在他的話語裡胤禛怎麼怎麼不好,怎麼怎麼讓他失望,怎麼怎麼狡猾,怎麼怎麼氣他...胤禛離十惡不赦已經不遠了。
見康熙說得嗓子冒煙,志遠很有眼裡的將茶杯遞上去“萬歲爺請用。”
康熙重重的嘆息“不孝子。”接過茶盞喝了一大口,嗓子舒服了,淤積在xiōng口的鬱悶之氣也少了很多,志遠緊跟着來了一句話:“萬歲爺,您想一想,即便四爺有千般不是也是您的皇子,依奴才看四爺怕是您tǐng喜歡的皇子。”
“...”
康熙剛剛散去的火氣,被志遠這句話再次jī起,怒道:“你從哪裡看到朕中意胤禛果朕不是剛下旨恢復他親王爵位就再給朕做光頭阿哥去。”
“萬歲爺聖旨...咳咳咳...”
志遠yù言又止,但奇蹟得是康熙懂了,康熙鬱悶啊,他不就是在公推太子的事情上變卦了嗎?平時還是一言九鼎的啊。
“奴才可沒說您的中意四爺,奴才用得是tǐng喜歡。”
“...”
康熙咬牙切齒,想將茶杯扔到志遠身上。
志遠正sè道:“實話同您說,奴才有時也被兒女氣得難受,比如書軒,從他十歲起奴才考校他功課就很慎重了,比如說書逸,奴才就沒弄明白他的想法,怎麼很多的人都認爲他仗義?他八歲起就知道拿禮物回家,四福晉的懷錶,玩具,頭釵奴才都不用準備的,都是書逸朋友送的,咳咳...再比如四福晉,奴才從沒見過比她還懶的。”
“皇上,兒女是前生的債。”
康熙嘴角抽搐,好像...也許...他的兒子們不是最愁人的“志遠,你真堅強。”
“理解萬歲。”志遠滿含着熱淚。
“”康熙無語問蒼天,好像志遠也tǐng愁人的,這一家子都怎麼聚在一起呢。!。
章節目錄 第五百二十一章 爆笑
理解萬歲雖然聽着奇怪,但不用想也就是舒瑤那古怪的小腦袋能想得出。康熙看着還擦拭眼淚的六部之首吏部尚書,胸口悶得很疼,他怎麼就想不開將舒瑤指給胤禛了呢?
“你將你女兒藏得也太好了。”
“不敢,回萬歲爺的話,不是奴才藏得,是她太慵懶了,想讓她出門很難很難。”
志遠誠心實意的仰望着康熙皇帝,把康熙弄得額頭繃緊,實在不想志遠的下一句話,他實在是怕被氣死啊,受兒子的氣也就算了,還被個奴才氣到算是怎麼回事?
“朕知曉你要說的話,朕不會再自怨自憐下去,志遠,你開解了朕,既然兒女是債,朕來還。”
康熙想着用幾句好話安撫了志遠,起碼不會再被他說得話憋屈了,但他顯然是低估了志遠的誠實,不想聽志遠說話最好的辦法就是趕他出宮,康熙犯了錯誤,所以...
“奴才不敢居功,您說得雖然是奴才希望的,但方纔奴才沒想您他那麼多,奴才...”志遠臉上帶着幾分慶幸,“不瞞皇上,奴才想要仕途得意,一是向阿瑪證明不懂得騎射一樣可以精忠報國,二是想要過得好些,奴才兒時正經受了不少的苦,不想將來的子女也像奴才一般仰人鼻息過活。”
志遠此時說得很感性,康熙皇帝心柔軟了些,本是貴重的血脈,因爲他...康熙覺得有些對不住志遠,也就沒阻止志遠繼續說下去,很少有人將升官說得如此真誠懇切,一般的臣子奴才在康熙面前全部都是大義凜然,無視仕途,其實肚子裡還不是想着如何高升?康熙看得太多了,猛然出現志遠這樣真誠的人,康熙眼裡一熱,耿直的忠臣啊。
“最後一個原因其實...其實落到了四福晉身上。奴才夫人雖然嘴上不說,奴才是知曉她比較犯愁女兒的,奴才女兒讀書不成,詩詞歌賦更是沒有。刺繡女紅能將繡品縫到自己的衣服上,繡得牡丹像是狗尾巴花,除了會算賬之外,實在是當得上是好吃懶做,就連用膳的時候都挑湯羹吃,因爲比較省力。”
“....”康熙額頭凸顯青筋,四福晉。他認爲賢惠能幹的四兒媳婦,竟然是這樣的?胤禛,皇阿瑪對不起你。
“既然兒女是前生的債,奴才總不能眼看着她嫁不出去,或者隨便弄個入贅的女婿,想要給女兒掙一份體面的嫁妝,奴才努力的向上,等熬到五品官時。奴才看到了希望。”
志遠的眸子閃動着敬佩信任,“選秀制度真是好啊,萬歲爺英明神武。睿智非常定然不會虧待奴才,所以奴才其實心裡盼望着選秀的,只是一直沒同任何人說。”
“你的意思是,你努力仕途得意,另一個目標就是讓你女兒順利的...順利嫁給皇子?”
康熙胸口已經不是疼能形容得了,多少人反對選秀,康熙是知曉的,碰到志遠這樣的,康熙想着能不能說志遠騙婚啊,膽敢欺君。實在是...不對,當時選秀指婚的時候,康熙就知道舒瑤的性情,只是沒像現在這麼瞭解?入宮選秀敢念鵝鵝鵝的人不多啊,以爲她藏着掖着想要落選,哪裡知道那是舒瑤超常發揮了。
康熙手拍着腦袋。他當時怎麼就沒看出來了呢?他被志遠算計了,可惡,可恨,可惱。
“不,不,不。”志遠連連否認,“您誤會奴才了,奴才從沒想過他有資格般配皇子,只是奴才當時官居二品,只要她是嫡妻就成,奴才就想着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雖然她愁人一點,但也不是那麼得討人厭兒。沒想到皇上看重,奴才成了公爵嗣子,對您奴才感激涕零,忠勇公爵嫡女只要品行不差,應該沒人敢休妻的。您將她指婚給四爺時,奴才都被天上掉得餡餅砸傻了,皇家是最重規矩的地方,奴才女兒今生無憂了,可奴才秉承着城市的態度,還是同您說了幾句。”
康熙面露痛苦,是啊,他是說了,但康熙以爲他是謙虛啊,誰想到都是真的?康熙無力的嘆息,“四福晉還不錯,朕沒覺得她有你說得不堪,她和老四看着般配,般配啊。”
立足列宗,玄燁對不住你們,天下百姓,朕對不住你們,給你們選了這麼個皇后。
志遠稱讚道:“是皇上教導有方,在家的時候,奴才被她弄得頭疼,自從成了四福晉,不是奴才說雖然慵懶難改,但也能讀書吟詩,生兒育女,四福晉能有今日,全賴四爺包容,奴才萬死難報聖恩。”
“萬死難報?”
“是,奴才說得是實話。”
康熙一下子站起身,擡手狠狠的敲打志遠的額頭,“你就是這麼報答朕的?爲什麼讓朕明白?啊,志遠,你是不是看朕被兒子們氣得還不夠,你...你故意,故意氣朕。”
“告訴你,朕告訴你...老四別想給朕跑來了,娶了舒瑤又怎樣?”康熙抿着薄脣,“朕看着好,誰敢說不好?”
志遠是不敢躲避康熙襲擊的,低聲說:“奴才只是據實回稟,哪敢氣到萬歲爺?”
“你就不怕老四福晉因爲你的實話‘病逝’?”
康熙在病逝上說得格外的重,志遠仰頭凝視康熙,“您不會的,奴才如何都不會相信萬歲爺無情。”
“哼。”
康熙冷哼一聲,轉過身去,脣邊勾起,“你給朕滾出去,志遠,今日這番話朕不想聽第二遍,老四福晉是朕親指的,她同老四是天作之合。”
“謝皇上。”
志遠鄭重的磕頭,倒退出門,李德全看到了志遠腦袋上的一片紅,一看就知道被萬歲爺敲敲出來,眼裡了閃過幾許同情,志遠大人真真是辛苦了,被如此對待,還能器宇軒昂無怨無悔的臣子不多,李德全很佩服志遠,最近康熙皇帝難伺候極了,動不動就發火,志遠能挺這麼長功夫,不簡單呢。
“李德全,你給朕滾進來。”
李德全連忙邁步進去,當他看到康熙的時候,心裡咯噔一聲,萬歲爺這是怎麼了?怎麼像是被氣得胃疼的樣子?最近幾日,康熙是落寞不夠精神,可如今怎麼彷彿被暴風雨打了茄子一樣,蔫了,到底誰欺負了誰啊,李德全怎麼看着遭罪得是高高在上的康熙皇帝呢?
當然李德全永遠不會說出來看萬歲爺這幅欲哭無淚的模樣心裡是高興的,起碼有點喜怒,前兩天萬歲爺跟個木似的,雖然被氣到了,但總算有活頭了。
“奴才在,萬歲爺有何吩咐?”
康熙道:“你把朕挑揀的幾本書送去給閉門讀書的馬齊,順便給鄂倫岱送個口信,給朕老實點,朕如今沒空同他玩兒。”
“遵旨。”
送書看來馬齊大人要復起了,估算日子,鄂倫岱大人是該玩奪爵還爵的好戲。李德全挺同情康熙皇帝的,多幾個像鄂倫岱和志遠的人,康熙得活得多火爆啊,好在整個大清沒有幾個,慶幸啊,遺憾啊。
“聽說老四福晉這回反應比較厲害?”
康熙上次聽皇貴妃說隨口說了一句,“命太醫每隔幾日去請脈,懷相不好的話,也得多吃一些。”
胤禛沒什麼可挑剔的地方,康熙唯一不滿得是怎麼胤禛也得有兩個兒子吧,所以他對舒瑤這一胎格外的重視。
“回萬歲爺,奴才也聽說四福晉懷相得事兒,主要是...四福晉倒是不吐的,主要是嗜睡,經常一整天一整天的睡,四爺犯愁怎麼能讓四福晉少睡一點,奴才看太醫怕是沒轍。”
“....”
康熙咬牙切齒,“她如果敢給朕生下個像她一樣好吃懶做的皇孫,朕饒不了她。”
“奴才看會像四爺吧...”李德全在康熙的銳利的目光下,果斷的住嘴,喃喃說:“萬歲爺太操心了。”
康熙拳頭舉起來,又放下,放下,有舉起,重重的嘆息一聲,“那豈不是更愁人?”
“您聖明。”
“...”
雍親王府後院,寧靜的夜晚,皎潔的月光,鈕鈷祿氏形單影隻的沐浴在月光下,在她平靜淡然的眸子裡蘊含着難言的痛苦,“這種日子,我還得過多久?見不得人的日子...就是我的一生嗎?”
除了在胤禛恢復雍親王爵位的時候,鈕鈷祿氏被舒瑤准許出了院門,遠遠的給胤禛磕頭道喜,是遠遠的,她隔着一座鵬屏風,看不清胤禛,她精心打扮在舒瑤一句,‘四爺,鈕鈷祿氏喜安靜,像她那麼淡然的人不多,我更應該成全的’中,支離破碎,用盡心思想要在太子的廢立中安慰胤禛,可她...連胤禛的面都見不到。
她的才情,她的淡然品行,她的魅力,她的聰明,她的一切一切見不到胤禛有能如何展現?鈕鈷祿氏是最高興舒瑤懷孕的人,這樣胤禛就可以不再被舒瑤拴住了吧,讓人惱怒得是,太皇太后死了,她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這個時候死了,胤禛有多守信重孝她是知道的。
胤禛怎麼可能招幸妾侍格格,鈕鈷祿氏幽幽的嘆息,“哪怕是見一面也好。”
她是想過淡定的日子,對四爺可有可無,但如今近乎於封閉的日子,不是淡定,是監牢,爲什麼四福音就...就耍點手段呢?爲什麼她就不愛四爺成癡呢?再不表現,就來不及啊,鈕鈷祿氏想到年份,她不能再幹等下去了。
ps憋屈的康熙大喊一聲,粉紅票拿來。爲了即將哭笑不得的淡定清穿女,小醉求粉紅,週末會有加更,謝謝。(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第五百二十二章 出遊
孝莊在康熙四十八年病逝,鈕鈷祿氏記得她多活了二十年,明年的選秀必然會耽擱,再選秀得時候就是康熙五十二年,先不說年羹堯的妹妹小年糕能不能再入四爺府上,按說這兩年是歷史上鈕鈷祿氏最爲得寵的時候,可她被四福晉軟禁了,連四爺的毛都摸不到一根,如何得寵?
她再淡定下去,四爺就會...鈕鈷祿氏知道太子被廢了,胤禛還是做了雍親王,雖然歷史的軌跡有所偏移,但大體也只是在過程上有所變化,重大的歷史事件還是發生了。
鈕鈷祿氏握緊拳頭,低聲喃嚀:“我不敢賭,也不願意賭。”
必須得行動起來,一旦胤禛出現意外的狀況,鈕鈷祿氏雖然現在見不到胤禛,但她還能有個希望,一旦胤禛死了,她就真正的成了寡婦了,不會再有任何的希望了。
不管是真是假,鈕鈷祿氏都覺得自己得拼搏一把,如果再繼續淡定先去,她真的沒有機會讓胤禛看見她了,淡定,平淡,低調都可以,但唯一不能得是死在四角之地。
於此同時,許久不曾出現的嫺嬪終於是熬過了太子被廢的陰影,她以前最怕得是胤礽被廢了太子之位,如何都挽救不了,如今她只想着抱住胤礽的性命。胤礽從太子位置上下來也不見得不好,能廢就能立,讓康熙皇帝看明白了,他的兒子們都是什麼德行。
“只有胤礽是最孝順你的,最成才的。”
嫺嬪同樣握緊了拳頭,她的眼裡閃過魚死網破的光芒,不肯認輸是嫺嬪另一個迷人之處。她打發走了奴婢,按轉身進了琅嬛福地,她將自己還有東西一樣一樣的擺出來,如今的嫺嬪已經學乖了很多,她們說得是。不管她在康熙心裡是妖怪還是神仙,康熙都不會再碰她了。
無法施展女人的本錢,嫺嬪只能另外想辦法。好在琅嬛福地的秘藥種子還有一些,嫺嬪以前光想着用現成的,但存貨越來越少。有些東西又不能用。嫺嬪只能自己動手種地了。
兩世爲人,嫺嬪就沒種過土地,這一點她連李芷卿都不如,李芷卿沒種過土地,但她畢竟是清穿女,在現代看過電視什麼的,但嫺嬪出身赫舍里氏,從來就是被嬌養的。馬踏青苗有她,但播種種地,這會要了她命的。
嫺嬪拿着種子左看右看。雖然琅嬛福地是神奇的空間,但種子不在土裡。也不可能生長出藥丸,而且琅嬛福地經過這麼年的折騰,裡面都是靈氣遠沒有剛開始充足,又是直接種植合成藥丸,所以播種的難易程度比尋常的人蔘什麼的困難一些,要求也高一些。
好在嫺嬪看了幾本農書,將種子播撒在地裡,澆水。合成藥顧名思義是直接用的,如果用藥材配,不說嫺嬪即便最好的大夫都配不出來,琅嬛福地就這點好處,直接給你合成好了,省去了最困難的步驟。
出品的合成藥,大多是無色無味,如果下毒的東西有顏色或者氣味不好,誰肯吃?其實有神奇空間或者叫做琅嬛福地的人都是上天的寵兒,省略了很多最困難的步驟。
嫺嬪辛勤的勞作,收穫,伺候她的奴才們一個個都被她餵了秘藥,要不嫺嬪時不時的失蹤,總是不讓他們在跟前伺候,任誰都會起疑心。
東去春來,轉眼進入康熙四十九年五月,康熙也從打擊中恢復過來,將他心裡的不痛快憋屈都發泄到朝臣兒子們身上。大阿哥等人被康熙指使得團團轉,累得像是死狗一樣,但胤褆,胤祉等心裡是高興的,這說明康熙重視他們,他們很願意爲康熙排憂解難。
康熙當然不會放過胤禛,說不過兒子,康熙認了,還指使不動他?康熙交給胤禛的差使是最繁瑣沉重的,康熙心說,小樣兒的,還整治不住你老四?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凡是屬於戶部和內務府的差使,胤禛都保質保量的完成,誰讓胤禛現在兼管着內務府呢,但是超出着兩項的差使,胤禛一本正經的說:“皇阿瑪,兒臣無能承擔不起如此重任,您不是最爲看重大哥?”
康熙差一點一口氣被胤禛憋死,的確這兩年他就沒給過胤禛好臉色,動不動就罰他跪太廟,康熙氣不順的時候張口就訓斥胤禛,外面的風聲是雍親王就是康熙皇帝的出氣筒,朝臣們怎麼看康熙都不像是看重雍親王的樣子。
可實際上,康熙仰天長嘆,他的演技太高深了?怎麼就沒有人看明白,他有多重視胤禛?訓斥才能讓胤禛進步,康熙又不能手把手的教導胤禛如何治國,他還得注意影響的,又怕把胤禛逼急了,做出什麼荒唐的舉動,康熙好不容易看重一個皇子,打算以江山相托付,但胤禛...
“氣死朕了。”康熙將胤禛噴了一頓,趕出紫禁城,這年頭想要傳位給兒子,怎麼這麼難?胤禛這小子滑不留手,一堆的後招,如果表現得太明顯了,他真有可能跑得遠遠的。
康熙看着盡力表現才華的胤褆等人,不由的失望胤禛怎麼就不能同他們學學?稍不注意胤禛是真跑啊,康熙如今計劃着一件事,怎麼讓胤禛心甘情願得承接帝位。
康熙深刻的認識到再沒有比他更痛苦更鬱悶的皇帝了,縱觀歷朝歷代哪個皇子不想着繼承皇位,哪個皇子對皇位不是爭奪的?偏就到康熙皇帝這裡,胤禛總是有法子擺脫他。
“別以爲朕沒你就不行?”
康熙這回是真怒了,這麼多兒子,哪個都不差,胤禛也沒好到哪去...當康熙看到胤褆,胤祉的奏摺後,眼裡露出一抹失望,不是兒子不爭氣,也不是兒子不成材,而是不合適,
有才華有本事的兒子不缺,但他缺少合適的,就如同即將決口的堤壩,只要將胤禛堵到暗涌處,危險就排出了,當然康熙絕不承認大清江山是即將潰堤的堤壩,他治理之下可是康熙盛世。
既然胤禛除了戶部,內務府的差事之外不接下,康熙一發狠,將戶部更爲繁重的清算人口的差事交給胤禛,順便又扔了幾個會累得胤禛吐血的差事。
康熙皇帝得意了,讓你狂,看你這回還有什麼話說的。
胤禛是沒說話,過了幾日照常下班回府,康熙更是聽說了,胤禛還有工夫同簡親王小聚了一把,小酌幾杯,很少有人敢當着舒瑤的面喝酒,胤禛自從知道舒瑤的酒品之後,雍親王管得最嚴的,不是金銀,而是酒窖的美酒。
“他怎麼做到的?”康熙眼裡冒着兇光。
“回萬歲爺的話,四爺將差事分攤給戶部的堂官,他只需要總結再呈報給您就成了。四爺說了,堂官努力認真的將差事辦好,升遷賞銀不會缺的。”
康熙皇帝咬牙切齒,哼哼道:“他倒是會省事,這還是朕最細緻最認真的雍親王?他跟誰學的?啊,朕的老四不應該是偷懶耍滑的人。”
“回萬歲爺的話,奴才以爲許是看四福晉,四福晉管家從來只是掌控大局的,四爺主持戶部,將志遠大人定下的制度貫徹的徹底,很多條目比志遠大人弄得還要細緻,只要按照規章制度辦事,您交給他的差事,即便戶部堂官再平庸也能做得很好的。”
“皇上慧眼識珠,委任的官員都是大才,就沒有庸才,四爺到戶部後,有重新梳理了一遍,額...”
馬齊翻了眼睛看了康熙皇帝,輕聲說:“以奴才看,除了舒穆祿大人坐鎮的吏部之外,四爺統領的戶部也是清廉的,辦理差事很快,能保質保量的完成您給四爺那排的任務,奴才恭喜萬歲爺。”
“...”
康熙牙齒縫隙裡蹦出幾個字,“你是故意氣朕,馬齊,你也跟志遠學壞了,故意氣朕。”
“萬歲爺,奴才冤枉。雍親王是很...”馬齊想到他回府讀書時的原因,連忙跪地磕頭:“奴才再不敢議論皇子,陛下您的每一位皇子都是出色的,奴才一切聽從您的安排。”
康熙這口氣堵在嗓子裡,咽不下,吐不出來,康熙皇帝道:“朕在紫禁城呆煩了,朕要出門,朕...”
只要康熙出巡,志遠一定會發表意見,弄得康熙少出去溜達了很多次,“朕不往遠了去,朕去熱河靜靜心。”
馬齊道:“遵旨。”
“娘娘,皇上去熱河行宮的事定了。”
嫺嬪將酒杯的酒飲盡,詭異的笑道:“本宮一定會給萬歲爺一個最美美妙的回憶,他能看明白很多的東西呢。”
嫺嬪將早就寫好的書信取過來,“你把這封書信送去給皇貴妃。”
“娘娘?”
“皇貴妃是個關愛孃家的人,如何都不想看着佟家倒黴。”
嫺嬪笑容越是明豔,“只要她肯幫忙,這件事我就當不知曉。”
皇貴妃佟佳氏接到了嫺嬪的書信,眼裡滿是憤怒,“嫺嬪,赫舍裡芳華,你...你真是好樣的。”
“萬歲爺讓您安排隨他出巡的宮妃,這可是大好事啊。”
皇貴妃苦笑,“把嫺嬪安排到裡面去,本宮退一步,往後...嫺嬪,本宮不會再姑息你了。”(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第五百二十三章 文化
康熙皇帝出巡,隨行后妃除了他特意的指定之外,多是皇貴妃擬得,在紫禁城嫺嬪不經過宣召是見不到康熙皇帝的,斷沒有偶遇或者御花園巧遇一說。
平時康熙皇子在宮裡都是乘坐在轎子上,路過的諸人碰上了的話會跪在兩側,跪着也是低頭,沒有誰敢於面對龍顏,如此她是不是千嬌百媚康熙是看不見的。
至於好不容易碰巧遇見徒步的康熙皇帝 一樣得請安不說,同樣得低頭,康熙除非心情不錯,一般情況下臨幸後宮,他本能的決絕偶遇,四處溜達的萬一是刺客呢?
康熙皇帝更沒想過去看後宮妃嬪得私下是什麼品行,只要長得漂亮,順眼,康熙的慾望得到滿足也就是了。再好的品行,醜八怪一隻,康熙也沒興趣的。
何況在康熙皇帝面前,每個人都是謙恭良順,溫婉誘人,即便是爽利鬧點小性子絕不敢太過分了,康熙在後宮是享受的,並不是自己尋找真愛。
她們心裡是不是有他,是不是有些特殊的性子,康熙只求肉體的快感,很少會想精神上的交流。
妃嬪是不是愛康熙,對康熙來說根本不重要,愛於不愛,不都得擺出康熙喜歡的樣子伺候他,後宮佳麗三千,康熙不愁沒有女人侍寢,少有不同的,康熙會新鮮幾日,很快就會拋開。
做到皇位上,手掌天下權,康熙不畏懼孤獨,反而很享受,他有操心不完的國事,後宮嚴苛的不準男人進入的規定。康熙不怕哪個妃嬪給他帶綠帽子。因此康熙對後宮是不上心的,也是不尊重的,只有同主位妃嬪有所交流,但也是極少的狀況。
原本他閒着沒事同嫺嬪玩兩手,但嫺嬪層次太低。康熙還沒準備怎樣呢,後宮的妃嬪將她擺平了,既然嫺嬪連她們都破不了。康熙便丟開了手。
皇貴妃上報的隨侍名單後,康熙看見了嫺嬪,平淡的說道:“準。”
皇貴妃心裡暗出一口氣。“臣妾讓諸位妹妹準去隨您出行?”
“準。”
康熙手裡拿着奏摺。眉頭皺在一起,果然,他出行的消息剛一傳出去,書軒的摺子就到了,爲什麼不是志遠呢,原因是志遠如今是吏部尚書,總不能越俎代庖得搶翰林御史的活,平時趕上了。志遠說兩句就算了,如今康熙沒召見他,志遠上摺子不妥當。書軒在翰林院掛職比較合適。
“朕是去熱河,書軒...你說這麼多。讓朕以爲朕是去江南了。”
康熙氣惱的將摺子扔到了炕桌上,出行氣不順,康熙相信志遠沒有幫書軒寫摺子,因爲他根本不用幫忙書軒就能寫出一篇讓康熙讀後覺得愧疚百姓的摺子。
皇貴妃垂頭,強壓去笑意,萬歲爺真是悲催,“您消消氣,臣妾告退。”
她看明白了,萬歲爺根本沒把嫺嬪是不是在伴駕的隊伍裡當回事,嫺嬪...皇貴妃離開後,隨行的嬪妃可不只有你一個,德嬪,宜妃可不是那些剛入宮的貴人,能被你收買了欺騙,你想做什麼事兒,得問過她們才成。
皇貴妃是對德嬪照料有加,但並不是不能利用德嬪,德嬪原本就同嫺嬪有仇,有是個聰明的人,她越是有能耐,皇貴妃越會看重,康熙的副後手中必須得有衝鋒陷陣的人物,德嬪是一個,如果被皇貴妃放棄了,在後宮日子會很難熬,平淡低調可不適合康熙的後宮。
當然德嬪手中同樣有棋子在,地位高的人都會有,地位不高永遠是上位者的棋子。
嫺嬪接到皇貴妃的懿旨,略帶得意的笑了笑,她知曉皇貴妃一定會妥協的。她的最關鍵的東西都在琅嬛福地中,嫺嬪需要準備的東西並不多。
德嬪接到消息後,無奈的嘆息一聲,“以前本宮是孝懿皇后的棋子,如今本宮是皇貴妃的棋子。”
“四福晉一定會平安生產的,您不用太擔心。”很理解德嬪的嬤嬤勸道。
德嬪方纔的哀嘆聽見四福晉的名字立刻消散,立着眼睛很有精氣神的說:“本宮怎能不擔心?...她雖然生過兩胎了,但她這次肚子也太大了,太醫說不是雙生,小孫子太大,她生不下來怎麼辦?”
肚子大如果是雙生的話,還能容易一些,可如今只有一個,舒瑤調養得太好了,德嬪咬牙切齒的說:“這個好吃懶做的丫頭,她就不能有點出息?整日裡也不知曉想得什麼,前面那般痛苦,後期吃得太多了,太懶了,老四也縱着她,本宮早就說,不能再縱容嬌慣她...”
德嬪如同連珠炮似的,嬤嬤給德嬪按摩肩膀,很有必要得爲四爺說兩句話,“您不是不知曉,四福晉一張嘴,我餓啊,誰能捨得不給她吃得?四爺也是沒法子,如今指不定多後悔呢。”
“...”德嬪咬牙啓齒的抱怨,“四兒媳婦倒是把所有的能耐都用在吃喝上了,如今...如今讓人不得不擔心她,她倒是沒感覺,本宮看來請安兒的老四瘦了。”
德嬪說不出的心疼,老四和十四都是她的親生兒子,這個倆兒有很要好,就差穿一條褲子了,德嬪不管什麼原因,對印着你的疼惜並不少。
嬤嬤低聲說:“四爺是個長情的,奴婢看四福晉是個有大福氣的人。”
“希望她能平安吧。”
“主子,良嬪娘娘來了。”
德嬪皺了皺眉,良妃自從降位以後,一直養病來着,八福晉親自伺候良嬪好些日子,惠妃也對良嬪很光照,雖然降位但有八阿哥在,良嬪的日子並不難過,當然想要像德嬪這麼逍遙就是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德嬪難得的文藝了一把,良嬪什麼目的,德嬪也是知道一點的。
“良嬪妹妹不必多說了,咱們活到這份上,指望得不就是兒子平安?”
德嬪對良嬪是好吃好喝好招待,說姐妹情誼的什麼的,德嬪笑着應對,但良嬪並不是來同德嬪訴苦的,自然將話引到了皇子們身上。
“就因爲如此,我纔來找德姐姐,指望着兒子...莫非您不想着四爺或者十四爺...”
德嬪轉了轉手上的佛珠手串,“這是我四兒媳婦送得。”
“德嬪姐姐?”良嬪不解其意,“四福晉賢孝,我只知曉的。”
“賢孝可不敢當,我那兒媳婦宮裡都知道得,折騰起人來能讓人哭笑不得,頭疼得很。”
德嬪雖然話中的意思不滿意四福晉,但眉眼之間蘊含的寵溺笑意,即便良嬪知曉她說得不是真心話,但也吃驚德嬪對四福晉的疼愛,想着自己面對出身高貴八福晉的忐忑,良嬪心有悽然,四福晉的出身不差啊,德嬪孃家卻是很差的。
“她送我佛珠,一是想讓我靜心,二是求得平安。”德嬪輕笑,“兒子的都長大了,我沒爲他做過什麼,從他出生就給了旁人,又不像良嬪妹妹還能時常見到,我...我不求給他添麻煩就好了。”
“至於老十四。”提起小兒子,德嬪露出了不同對待胤禛的疼寵,德嬪再多的改變,偏心這特質是沒變過的,兩個兒子如果都掉到水裡,她一準先救十四阿哥。
這是有典故的,當時胤禛夫妻和十四阿哥夫妻一起陪德嬪過壽,不知怎麼談論起如果有兒子們同時有危險的話,德嬪先救誰的問題,德嬪毫不猶豫的說出救老十四,舒瑤緊跟着一句,‘額娘是疼愛十四爺,卻信任四爺,您的選擇沒錯,四爺比十四爺多吃了好年的米糧,更有本事,不必您救也能脫險的。’
德嬪想到此處,淡笑:“十四本事不行,性子脫挑,心思不在這上面,本宮操心他,但也不會爲了那份尊榮害了老十四,生長在皇家本就不容易,我會順着他們兄弟意兒。”
良嬪彷彿第一次認識德嬪,“您...您不想?”
“從宮女到德妃,又從德妃上跌下來,我有那麼個兒媳婦在,還有什麼看不開的?掙了一輩子,衣食無憂,富貴榮華不都享受到了?住不住慈寧宮我也不會少吃一塊肉。”
德嬪淡淡的說道:”這輩子向貴人們行禮已經習慣了。”
誰成爲大清最尊貴的皇太后都是那麼回事,德嬪還能掌控朝堂不成?即便再孝順的胤禎登基都不會回准許她胡作非爲,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將不在風暴中的兒子們拽進危險的境地?
真想考驗她做額孃的良心不成?德嬪知道救誰偏心是一回事,但真得都落在危險中是另一回事了,德嬪可不認爲她能玩過康熙皇帝,既然不一定能救下兒子,那麼還是躲的遠遠的好。
“他們不想,我也不會逼迫他們。”
德嬪表達的很清楚,如果他們想的話,德嬪也不會硬拽他們出來,“良嬪妹妹爲八爺之心,我是知曉得,但有句話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妹妹焉知我不會爲兒子們着想?”
“我受教了。”良嬪優雅的起身,“不打擾姐姐了。”
良嬪離去,徹底的明白了此路不通,德嬪嘆息:“她找錯人了,惠妃一直眼巴巴的看着她,她卻看重了老四,不知曉八爺怎麼想得,算了,他們的事情我不操心,多讀兩本書,省得說不過老四福晉。”
德嬪爲了能同舒瑤有話說,壓住兒媳婦,最近一直在苦讀...都說兒媳難爲,攤上舒瑤,做婆婆得更難。
ps德嬪有文化了,不怕被腦殘。小醉覺得這纔是正常的後宮文化,一家之言,嘿嘿,繼續求粉紅,大家放心舒瑤生得...很有喜感。(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第五百二十四章 技術
有身孕的舒瑤是所有人的災難,整個雍親王府的人就沒有消停的時候,連帶着平常看舒瑤很順眼的諸多親朋此時也躲得遠遠的。
脫着下巴愁眉不展得弘曜喃喃自語:“強悍如外祖母都不敢來雍親王府了,更何況是別人。”
“她不是來信說讓你順着額孃的意思?”
弘曜回頭怒視悠然看書的姐姐曦容,“她知曉額娘難纏,別人就不知道?我上哪裡去找上杆子找不自在的人?”
最近雍親王府門可落雀是必然的,就算打算上門的八阿哥等人也不敢在此時登門。
原因在於雍親王府裡藏了一劍大殺器——有孕得四福晉。
她有孕之初,瓜爾佳氏很高興,親朋沒有不高興的。可後來...弘曜擺出往事不堪回首的樣子,他是真心不想回憶起來。
舒瑤很懶是公認的,但懷孕之後懶到令人髮指的地步,整日得睡不醒,只要吃東西就會吐,不管是偏方還是秘方,即便是瓜爾佳氏親自遞上來的湯藥,舒瑤搖頭不肯用,吐得可憐兮兮的,引得所有人都很心疼她。
弘曜親眼看過冷麪的胤禛摟着舒瑤疼哄得小心樣子,而他額娘如同小貓一樣窩在胤禛的懷裡,或者趴在他後背上,讓他揹着...偷看的時候,弘曜有了幾分的感動,對姐姐曦容更多了幾分的愧疚。
當然像胤禛這樣的好男人,世上不是沒有,但在皇家少之又少,看慣了皇子的荒淫薄倖。再看胤禛會更覺得難得。
終於舒瑤熬過了孕吐得階段,胤禛等人鬆了一口氣,舒瑤彷彿要將過去少吃得東西彌補上,飯量劇增,開始胤禛順着她。後來越看越不對勁,舒瑤吃得真都補給了腹中的嬰孩,肚子越來越大。舒瑤卻不見胖,而且她越來越懶。
瓜爾佳氏說了一句,她這樣生不下來的。太危險了。胤禛。弘曜開始陪舒瑤散步做運動,將舒瑤從牀上挖起來得難度堪比愚公移山,每日他們雞飛狗跳得圍着舒瑤轉悠,費勁心思像是逼迫冬眠的狗熊走路,隨時忍耐她的古怪脾氣。
胤禛畢竟是雍親王,舒瑤指使起來還注意分寸,但對弘曜,她全無壓力。想讓她多動彈...總歸一句話,弘曜這三個月雜耍哄孩子練得不錯,弘曜仰天長嘆。“想當初...想當初....”
他也是皇帝好不好?怎麼今生淪落到雜耍賣藝的行列了?
“團團,我想看皮影戲。糰子...團團...”
曦容嘴脣抿出笑意,不妨礙她落井下石,“皮影戲不是你最拿手的?”
“來了,額娘。”
弘曜狗腿得跑到舒瑤身邊,兩輩子加起來,他什麼對人如此殷勤過?如果有可能弘曜寧可被公事累死,也不想被舒瑤一會一個主意弄得哭笑不得。
前生爲了爭奪皇位他對父皇極爲孝順,但也沒像此時對待舒瑤,弘曜有些想不通,他怎麼就無法拒絕舒瑤呢?莫非是舒瑤生出的他?不對啊,前生他也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頭的。
“今日來個新鮮的,上次得那個我都看膩歪了。”
“...好...”
弘曜的忍耐力非常強悍,被舒瑤反覆折磨了五六個月,弘曜對伺候照顧脾氣古怪的有孕女子有了很多的經驗。
“額娘,您還難過嗎?”
弘曜小心翼翼的問道,曦容也不有得正色,雍親王府絕對不能有殺生的事兒,舒瑤懷孕最愁人的階段是看不得小動物受苦,雖然離她很遠從不接近她,但她看見狗被打了,她會哭,怎麼都停不住的哭,看到鳥掉毛了她也會哭,總是同平時不一樣,舒瑤也曾說過,她就是想哭,不知道爲什麼。
“沒看見還好些,看見了就是難過。”
舒瑤也實在是納悶,她不是如此善良看不得小動物受苦的人,怎麼突然轉移了性情?莫非是因爲肚子的孩子?
盯着大大突凸起的肚子,舒瑤鬱悶了,自己不會生出個聖母來吧,不要啊,這年頭聖母會被欺負的。
曦容坐在舒瑤身邊,陪着她看弘曜演繹的皮影戲——舒瑤親自編劇的,小雞快跑。
“額娘。”
“嗯?”
曦容看見她脣邊的笑顏,一切都是值得的,“阿瑪過兩日會隨着皇瑪法去熱河,您身子重去不得的。”
舒瑤不在意的說:“我也沒想去,熱河行宮沒好玩的。”
“可阿瑪是得去的。”
“嗯。”
舒瑤的心思根本沒在這上頭,指着皮影戲最精彩的地方大笑:“快跑,快跑。”
“阿瑪身邊不能沒人,額娘,大面上總得過的去。”
“他身邊不是有人伺候嗎?難道安排得少了?”
舒瑤不解的眨眨眼睛,胤禛身邊的長隨不少,有都忠心耿耿應該沒什麼問題。
曦容說道:“是妾室格格。”
“他不在意。”
“可別人在意。”
曦容同舒瑤爭鋒相對,弘曜慢慢停下手中的皮影小豬。
舒瑤很嚴肅得同曦容說:“如果我也不在意呢?”
曦容抿了抿嘴脣,“皇瑪法還在的.‘
舒瑤沉默了一會,她的金手指已經開得足夠大,可謂什麼不能一如既往?在關鍵就得妥協?她是有異能有蔬菜果園空間的穿越女,她有系統漏洞的兒女,有彪悍的大唐貴女做額娘,更重要得是她對胤禛有信心,如此多的金手指何必妥協?舒瑤不想做前面一路金手指護航,在最關鍵得時候卻突然玩起真實的清穿女。
爲了好聽的名聲?能當飯吃?舒瑤知曉曦容的擔心,表面看起來康熙能輕易的將舒瑤弄死,但是...康熙真敢下令的話,舒瑤不介意讓他嚐嚐魚死網破的滋味。她有信心即便下手康熙也不知道是她做的,自然不會牽連到此生她在意的人。、
至於康熙發生意外之後的事情,舒瑤從不多考慮,最壞的情況諸多皇子爭位,胤禛同誰關係都不錯。有沒有死仇,如今的皇子可不像是雍正那麼小肚雞腸,不怕後人議論他狠毒。
被系統做過一次掃盲的舒瑤已經知曉。雍正的兄弟中下場最好得是被累死的十三阿哥,其餘得...再美化雍正皇帝的人都無法否認,他對兄弟很殘忍。
“你阿瑪就沒想過做太子。更沒想過帝王的位置。我怕什麼?”
這是舒瑤最大的依仗,即便他想了,舒瑤也不是爲了他就會委曲求全的女人,事事以胤禛的前途考量,胤禛想掙奪皇位憑本事,靠女人算什麼?
愛於不愛,舒瑤都不想看到胤禛身邊有別的女人晃悠,反正鈕軲轆氏淡定低調。不會介意做府裡的擺設,耿氏如今心如止水...她們不是嫡福晉,投胎是一項技術活。
曦容臉上的凝重盡去。笑顏如花,“你也很像她的女兒。很像很像。”丹鳳眼偶爾閃過幾分懷念,曦容小心的抱了抱舒瑤,“您放心,誰也不能在我面前傷到你。”
“弘曜,你跟我來。”
曦容叫走了發愣的弘曜,舒瑤納悶了,難道曦容懷疑她不是瓜爾佳氏生養的?剛纔曦容在試探她?這是爲什麼呢?“圓圓長大了,不乖了。”
舒瑤手放到肚子上,“額娘將來的娛樂生活就靠你了,你一定要讓額娘每天都有得玩兒。”
離開的姐弟聚在一起,“姐姐是說最近鈕軲轆氏不安分?”
“嗯,很不安分。”
“她目的是隨他出京去熱河行宮?”
曦容彈了彈手指,“在王府裡她沒有一點的機會。”
曦容彎彎的眉眼裡閃爍着幾分的敬佩,對懵懂的弘曜說道:“如果上輩子皇后能像額娘,我縱是天縱之資也無法可想。”
“像阿瑪這樣的人是絕無僅有的,況且姐姐你從未想過低調平淡。”
弘曜一臉的無奈,上輩子你都兇殘成什麼樣了?您就沒有想過安安靜靜的過一輩子,“縱橫千年世上也就出了你一個。”
曦容說道:“不管怎麼說,鈕軲轆氏看不到阿瑪,在府裡沒人手,沒任何的可能跨出她自己的院落,你猜她會怎麼做?”
“我更關心她爲什麼拼死拼活得這個時候去熱河行宮,同她平時的表現不一樣。”
“你說呢?”
曦容和弘曜對視,兩張截然不同的臉上同時浮現詭異的微笑,“我...不知道。”
兩人同時一怔,又不覺的莞爾,弘曜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曦容笑着說:“成全她。”
“姐,你想成全她?”弘曜多了一分的焦急,“成全她隨着阿瑪去熱河行宮?額娘那關走不通,凡事額娘認定的事情沒有任何的商量餘地。”
舒瑤看着好說話,也夠疼寵他們,但事關原則的問題,舒瑤從不退讓一步。曦容說道:“成全她出府邸的願望,寺廟禮佛是個藉口。”
“寺廟?她是想隨後跟去?”
在寺廟裡脫身比在王府裡出門容易很多,如果曦容成全她,弘曜相信鈕軲轆氏能趕到熱河行宮,曦容笑道:“她去了熱河行宮於事無補。”
“姐,你說她到底求得是什麼?她想看什麼?”
“只有發生了才能弄明白,你當我是算命的?”
曦容淡淡的說道:“即便是推演算命之人,也不會事事都知曉,鈕軲轆氏變但太快,奇怪得是她當所有人都是瞎子不成?還是她覺得轉變得自然?”
舒瑤睡醒之後,聽人回稟,“鈕軲轆格格想見您,說是有重要的事情。”
ps今天肚子疼,如果下午六點半沒有加更的話,就挪到明天,女人的煩惱,小醉只能躺平。本文金手指開得足夠大,斷沒有在小妾的問題上真實的可能。(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第五百二十五章 見面
舒瑤睜眼盯着幔帳,鈕軲轆氏鮮少有強行求見她。終於不僞裝淡定了?舒瑤淡淡的說:“攙扶我起身,梳洗。”
幔帳挑開,桃子小心的攙扶起肚子像是圓球一樣的舒瑤,身型嬌小的她此次有孕是沉重的負擔,“主子當心。”
伺候舒瑤梳洗時,桃子看到她哀傷的看着發黃的頭髮,“等平安生產就好了,您再忍一忍。”她向外面的迴廊看了看,就鈕軲轆格格一會站在那裡,寬慰舒瑤:“王爺瞧不上她。”
“我就沒想這事。”舒瑤否定,但見桃子不信的樣子,無奈的嘆息,“你跟我有多久了?還弄不明白?我是想過一會怎麼在圓圓的目光下多吃幾塊點心。”
“主子...”桃子眉宇有幾分扭曲了,真相太打擊人了,如果鈕軲轆格格知道的她還沒點心重要,不知道會不會吐血?桃子眼珠微轉,主子的性子也就這樣了,身邊的人得幫着她,她心中有了主意。
“我說得是真的,我從不騙人。”
舒瑤很真誠的看着桃子,胤禛做過什麼,她記得很清楚,如今誰都沒她的孩子要緊。
收拾得差不多了,舒瑤靠着軟墊,小丫頭幫她按摩雙腿,臨近臨產舒瑤的腿浮腫了很多,“讓鈕軲轆氏過來,我聽聽她怎麼說。”
不大一會功夫,珠簾背後音隱約有人影閃動,“主子,鈕軲轆格格到了。”
此時系統向舒瑤提出共享的要求,最近一段日子,舒瑤心情很不好,自動的屏蔽了系統的接觸,鈕軲轆氏剛到,系統也到了,舒瑤放開腦子,系統衝進來,幻化成舒瑤最愛的小正太模樣。討好得笑笑,乖巧蹲在角落裡準備看戲。
‘系統小弟弟,我就問一句話,有沒有漏洞?’
‘沒了。真的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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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正太忙重複,他都說了好幾遍了,舒瑤怎麼就不相信呢?看系統一臉委屈的樣子,舒瑤的地盤她做主,一下子揪過來小正太,捏着他嬰兒肥的臉頰,狠狠的擰了一把。‘你讓我怎麼相信你?我看到小狗被打了竟然哭了?不是他還是誰?我什麼時候也沒心軟成這樣?不是漏洞是什麼?你的信譽已經破產了。’
‘真的不是...還有一個名額早就出現了...’正太捂着嘴‘你不能冤枉我。’
‘還有一個?’舒瑤下手輕了一些,‘是誰?’
正太腳落地,‘過一陣你就知道了,我只能提前給你打一聲招呼,這個人很執着。’
舒瑤不在意的笑笑,‘我還是想確定他不是漏洞?’
對自己之外的事情舒瑤一向是兵來將擋,誰來土囤,她很少杞人憂天。
“不是。我發誓。”小正太將三根手指豎起來,‘如果你生得是系統漏洞,我...我此後任你敲詐。絕不會再記賬本了。’
‘那以前欠得銀子呢?’
‘一筆勾銷。’小正太豪氣干雲的說道。
舒瑤討好的說‘其實系統漏洞也挺好的,要不再來一個?反正我生得就是我的兒女,我就當他們早慧了,這多好,我得多省心啊,而且‘欺負’他們也很過癮的,系統小弟弟?‘
正太得臉陰沉得像是長白山,他跳起怒道:‘你當你是誰啊,專門生皇帝出來?’
‘俄,你衝我喊什麼?我不是同你商量嘛。’
‘...’
只要是人都得發火得好不好?系統碰見舒瑤非常的情緒話。舒瑤雲淡風輕的說:’想要看戲的話就免一筆銀子。‘
正太也不廢話了,同舒瑤廢話是找死,直接在長長的賬單上劃掉一筆欠款,‘真是的,也沒見你還錢。’
‘少一點,我壓力會輕一點的。’舒瑤笑眯眯的說道。
‘我還以爲你會要點生產時的保命藥材。你這樣子...是挺危險的。’正太有幾分的擔心,要不給她兩顆藥丸?不行,她不誠心誠意的向他請求,絕對不能給。
舒瑤搖了搖頭‘你的藥材雖然神奇,但不見得每一個人都使用,你弄得藥丸有臨牀試驗嗎?適合什麼體質?是不是有副作用?’
舒瑤沒說一項,正太的腦袋就低上一分,‘藥丸是神奇的,很神奇。’
‘但藥丸不是自己的,也不是跟隨我的空間出產的,我不是信不過小弟弟你,而是...沒經過試驗的藥丸,即便是仙丹我也不敢吃,我怕死得很呢。’
‘如果是你空間生產呢?’
‘我應該會吃,畢竟我是空間的主人,但空間的所有東西,我會試驗過後再給親人用,或者根本就不會給,誰知道會不會有變異,這種事請我早就說過了,你老實得看戲,別的什麼都不用管。
鈕軲轆氏站在珠簾後等候着,透過珠簾隱隱看見舒服安寧的舒瑤,在她身邊一切都是祥和寧靜的,因爲有孕在身,四附近眉間更多了幾分的慈愛,沖淡了印在骨子裡的甜柔,她觸手可及的時令水果,前簇後擁的下人,鈕軲轆氏說不出的羨慕,舒瑤過得纔是她想過的日子,凡事不擾,輕輕靜靜的。
“鈕軲轆格格,請讓一讓。”
桃子領着四名小丫頭撩起珠簾,在小丫頭的說中捧着幾株盛開的蘭花,鈕軲轆氏一打眼而變看出這幾株蘭花的珍貴,她不懂花,但這種蘭花是她沒見過的。
聽見桃子的話語,“是王爺讓人送過來給您解悶。”
“他就不怕我將蘭花養死了,在孃家的時候額娘從不讓我接近花圃。”
“不是還有奴婢在?好看的蘭花是王爺的一片心意,怎能養死呢?主子,擺放在這裡怎樣?”
“隨便。”
鈕軲轆氏心中也是有羨慕得,但更多得是果然如此,四福晉裝得不在意還是照樣給她下馬威,如果需要向她顯擺雍親王有多寵愛她,四福晉不僅在意她的存在,還意味着雍親王可能厭倦了她,將要失去專寵的女人才有可能做出這事兒。
“讓鈕軲轆格格進來。”
聽見舒瑤發話,鈕軲轆氏低眉順目順着挑開的珠簾走到舒瑤身邊,屈膝福身,“福晉萬福。”、
“起來吧。”
舒瑤身子動了棟,向捶腿得小丫頭示意停下,小丫頭磕頭後默默的站到一旁。
這不是就鈕軲轆氏第一來舒瑤的院落,以前的擺設大多換過了,但舒服不改,擺設也很富貴,鈕軲轆氏實在想不通,四爺怎麼會細化奢華的福晉?不是應該勤儉持家類型的?
眼前這位四福晉在吃穿擁戴上在皇子福晉中是很有名的奢侈,就算是八福晉也得注意點影響,可四福晉只要好享受,讓人納悶得是不僅四爺縱着她,就連康熙皇帝得了什麼好東西也惦記着賞她一份。當聽到這種閒談時,鈕軲轆氏差一點要點舌頭,如今流行奢侈型四福晉嗎?
“你找我何事?”
舒瑤在鈕軲轆氏進門那一刻就開啓了異能,傳回來的信息,讓舒瑤有些發矇,她能過上好日子,爲什麼要勤儉?能享受得爲什麼要受苦?四福晉都得按照賢妻良母的程式?哪門子道理?四爺又不是供養不起,況且她的嫁妝每年的入息,除了舒瑤單獨留下的兒女們教育成長婚嫁的銀子外,足夠她過富貴的日子了。
她可沒有攢錢不花的喜好,她也不是敗家子一味的追求奢侈的日子。
‘喂喂,系統小弟弟,你看是她是不是腦袋抽掉了?’
‘...這個...穿越之前被小說影響得太深了...所以她會按照小說裡的東西看眼前的世界,小說都是後人寫出來的,哪能完全切合古代?’
‘如此看來,我不讀文學作品,不知道歷史真是太好了。’舒瑤忍不住得意洋洋。
‘是你運氣太好了,誰能想到你是她的女兒?’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嘛。’
“四福晉?”鈕軲轆氏神遊之後,看見舒瑤也在神遊了,出聲提醒:“婢妾有件要緊的事情同你說。”
鈕軲轆氏悄悄的看舒瑤的臉色,懷孕得反應對她來說是有點大,臉色不好,身材不好,皮膚也不好,可這樣的孕婦卻將四爺栓得死死的,怎麼可能?鈕軲轆氏消息閉塞,還不知道胤禛寵溺舒瑤的舉動,要不然非以爲四爺也被穿了。
“我最近總是東想西想的,一會就不知道想到哪去了。”舒瑤喝了一口茶輕輕嗓子,“我得說你一句,我如今雙身子想得多些倒還罷了,在雍親王府裡誰也不會等得不耐煩給我臉色看,在皇阿瑪面前...俄,皇阿瑪也不會總是見我,紫禁城裡的皇貴妃娘娘和額娘她們都會體諒我,況且我很少在她們面前發呆。”
“方纔你想什麼去了?”舒瑤手中的茶蓋子落到茶杯上,一聲脆響,“在我面前發楞,是不是不尊重我呢?後來又提醒我...鈕軲轆氏你別忘了我是四福晉,就算我讓你在我面前站一整日,誰也不能說我做錯了。”
“你有資格在我面前發愣嗎?”舒瑤輕蔑的看了鈕軲轆氏一眼,咦,好像不太對勁啊,今日的思路怎麼這麼清晰?
舒瑤撫摸着肚子,雖然這些道理她也知道,但平時她懶得說,也說不出如此一番話,難道...難道又是他影響的?想到最近總是落淚感傷,舒瑤陰鬱了,這胎不會是怪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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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五百二十六章 答應(雙更求粉紅二)
鈕軲轆氏被舒瑤訓斥了一頓,咬着嘴脣心裡很是不舒服。四福晉發呆就成,她不過多想了一會,就被四福晉一頓的訓斥,只是因爲她是嫡福晉?
鈕軲轆氏心中泛起苦澀,她們懂得什麼叫平等,民主?舒瑤手指彎曲,今日是不是人品爆發了,竟然看鈕軲轆氏的心思如此精準?平等...民主...
舒瑤不想露出馬,要不然一定會問一句,婢女伺候你的時候,你怎麼就沒想到平等?下決定的時候也沒看你徵求丫頭的意見?
她在自己面前想到了平等,喵了個咪的,在地位高的人面前說平等,鈕軲轆氏又是一個被小說害死的人。
‘這個...這個...我解釋一下,鈕軲轆氏並非最早大唱平等自由同丫頭情同姐妹的清穿女主,她最流行的種田文的女主,低調淡然,不卑不亢...那個四爺喜歡這樣的,其實你是也是種田文之類的清穿女主,只是金手指開得有些大,你完全沒有升級打極品小妾的過程。’
舒瑤腦子裡的正太系統舉手解釋了一下關於如今最流行的題材,舒瑤冷哼‘種田?當四爺後院是菜地?在皇子後院種田升級?別跟我得多冠冕堂皇,說得多迫不得已,不就是想將我這嫡福晉打掉?佔據原本屬於嫡福晉的一切?哪怕她們口口聲聲的不要榮華富貴。’
‘....’這跟菜地能一樣嗎?小正太抱着胳膊縮成一團,悶悶的說‘我閉嘴,鈕軲轆氏的心思...心思在熱河行宮上頭。’
舒瑤撇掉系統的意有所指,冷然的看着鈕軲轆氏,“喂喂。你又在發愣。”
鈕軲轆氏恭敬的說道:“是婢妾的不是,福晉教訓得是,婢妾再不敢發愣走神。”
舒瑤身邊的丫頭嬤嬤一個個對被訓斥的鈕軲轆格格是恭敬的,端了檮杌過來,鈕軲轆格格再不得福晉歡喜,她也是格格。地位比奴才高上許多。
“坐下說話。”
“多謝福晉。“
鈕軲轆氏坐下。先看了看舒瑤的氣色,眸子裡滑過幾分猶豫,舒瑤把玩着扇墜子,“有話說。”
“婢妾...最近幾日一直做夢。半夜每每被噩夢驚醒。”鈕軲轆氏神色帶着幾分的心慌意亂,彷彿很是恐懼噩夢再臨。
舒瑤道:“做惡夢啊,我不是解夢的和尚道士。你同我說沒用的,況且我對別人的夢沒有興趣,你是專門對我說這事兒?”
“...”
鈕軲轆氏從沒見過說話如此不留情面的人。怎麼也得安慰幾句啊,後來一想到四福晉連皇上面前都敢直言,她一格格,還用得着客氣安慰嗎?生死都在舒瑤手中攥着的,德嬪曾經教導過她的嫡福晉有很多法子神不知鬼不覺的害人性命,她們也是嫡福晉的奴才。
“如果是關於婢妾的夢就算了,婢妾夢見...夢見得是您。”
“這更奇怪了。你怎麼可能夢見我呢?鈕軲轆格格,你就如此時時刻刻都想着我?連做夢都不例外?”
“不是的。”
“不是?不是如此。你爲什麼要夢到我?有句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白天的時候多想想旁人,晚上自然不會做噩夢了,也不會夢到我。”
鈕軲轆氏眉頭凝成疙瘩,舒瑤卻一拍清閒,桃子有幾分憐憫鈕軲轆格格,得多想不開來找主子啊,如此也好。省得主子無聊了。
鈕軲轆氏不是百合,對四福晉沒特殊的感情,她深知再糾纏下去,她只會更尷尬,強壓住心底的不滿,忍一忍,再忍一忍,忽略方纔舒瑤的嘲弄,低聲說:”還有一句話是噩夢示警,婢妾左思右想,如何也得提醒福晉一句。”
舒瑤淡淡的問道:“你就是爲了這事?示警的話...落在你身上,怪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
鈕軲轆氏眉峰一顫,“婢妾是爲了您纔會出言提醒,婢妾不敢糊弄福晉。”
“罷了,我領你的情,你做得什麼樣的噩夢?”
“是您生產的時候被... 被鬼魅纏上。”鈕軲轆氏聲音陰沉,形容起當時的狀況來,屋子裡充滿緊張恐怖的氛圍。
桃子等聽後心底發寒,實在是有些可怕。
古人認爲女子生產的產房是最爲污穢的,也是罪最容易召鬼怪的地方。這也是鈕軲轆氏的目的,嚇到舒瑤,她也好進行下一步,她就沒有想過舒瑤有孕在身,懷相也不好,會不會因爲恐懼而又風險。
在鈕軲轆氏眼中,胤禛的一切大小老婆都是npc,輸入既定的程式,讓她完成打怪升級的副本。
身爲現代人,又是個理科天才,舒瑤對各種恐怖的鬼故事是...是非常向往的,她眼睛比方纔還要亮上一倍,感興趣的問道:“然後呢?然後呢?你說得那個外道魔女長得什麼樣?舌頭多長?一邊臉上是平的?不對,你方纔說過是長滿了蟲子,什麼樣的蟲子,白的?黑的?爬來爬去的...她不癢嗎?”
“...”鈕軲轆氏後背癢了,“四福晉。”
“還有,還有,那些滿地跳舞的的小鬼怎麼跳的?他們沒有帶面具嗎?會噴火嗎?還是噴出來的是鮮血?”
“你說得骷髏是綠色的?是因爲長滿青苔嗎?”
“那些人是這麼說嗎?”
舒瑤陰森森的說道:“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
鈕軲轆氏蹭得一下站起,臉色煞白,四福晉比她還會講鬼故事,真是太嚇人了,目光掃過周圍的人,也都被嚇得夠嗆,只有舒瑤眼睛亮晶晶的說:“好想看看啊,骷髏是怎麼走路的。”
如果骷髏走路的話沒有韌帶,應該走不多遠,可能一頓一頓的,沒有體液潤柔潤也不成的。舒瑤心裡從專業的角度分析起鬼故事,等她擡頭時,“你們怎麼了?”
“主子,您不害怕嗎?”桃子輕聲問道,從舒瑤口中蹦出來的東西比鈕軲轆氏說得恐怖得多。並非是那些鬼怪多奇怪,而是聽多了心裡發毛。
“怕什麼?”舒瑤爽快的笑道,“我又沒害人性命?有沒做虧心事?我爲什麼要害怕?”
“我同你們說...”舒瑤想了一會,如果沒有鬼魂得話,她怎麼會穿越的?有些神秘現象再發達的科學也解釋不了。
“最可怕得不是鬼魂,鬼怕光,也怕人,鬼魂妖怪沒你們想得那麼恐怖,最可怕得是人心,利用鬼怪達到某種目的心思,鈕軲轆氏可贊同我的話?”
鈕軲轆氏微微低頭,“不管怎麼說,不可信其無。”
“按照你說,我應該如何做呢?”
舒瑤目光落到自己肚子上,“我聽聽你的建議。”
鈕軲轆氏說道:“如果將和尚招到王府裡,難免讓人議論,對王爺福晉的名聲有害。”
“真是難得,你還肯爲我考慮,四爺過兩日隨萬歲爺出巡熱河,許是趕不上我臨盆了。”
鈕軲轆氏垂着的眼瞼一條,果然,四爺在隨行之列,歷史還是按照原先的軌道進行,即便有偏頗並不影響大局。從鈕軲轆氏進府這麼多年,胤禛伴駕出巡時,身邊除了四福晉之外就沒別人了。
四福晉如今懷孕不可能伴駕,亦不可能讓她們伺候胤禛。四福晉是不會給她們任何機會的。
鈕軲轆氏輕聲說:”婢妾以爲不如讓個人去寺廟裡求福,您即將臨盆,外人也不會多議論。”
擔心舒瑤聽不明白,鈕軲轆氏對舒瑤曲解的能力很佩服,如果不說清楚的話,她指不定想到哪去了,毛遂自薦的說:“我做了噩夢,心裡慌亂,也擔心生養我的父母,婢妾懇求福晉去寺廟裡上香祈福。”
舒瑤恍然大悟,“你說了這麼多,用噩夢等沒影的事情...原來是想出府去寺廟上香?”
“不是的,是因爲做了夢,婢妾纔會想去寺廟爲您和四爺祈福,婢妾同佛有緣,最近心不靜,想去寺廟靜一靜。”
“悠然吵到你了?誰膽大包天打擾你平靜的日子?”
“沒有。”
鈕軲轆氏算是明白了舒瑤的難纏,“福晉請答應婢妾。”
舒瑤手臂晃動扇動扇子,莞爾一笑:“你可是想好了?出府不容易,回來更難呢,你腳下是雍親王府,不是尋常人家。”
“婢妾爲主子爺祈福,並非想惹下禍事,福晉說笑了,哪能回不來?”鈕軲轆氏擡眼,看清楚舒瑤的神色後,心中有些發涼。
舒瑤用扇子當着嘴巴,低笑:“我最近沒做惡夢,但聽了不少的事兒。事事難料,誰也不能看透明日的事兒,你說對嗎?”
舒瑤看她低頭不語,“也罷,我成全你這份心思。”
“多謝福晉,婢妾沒齒難忘您的大恩大德。”
鈕軲轆氏屈膝福身,極爲感激的向舒瑤道謝,舒瑤斜睨了一眼她,“你去寺廟不也是我了我祈福?這年頭像你這樣的妾室格格太難找了,我記得你一分好處。”
“不敢,不敢。”鈕軲轆氏心中一涼,莫非有什麼意外?
舒瑤說道:“我給安排六名王府侍衛,四名嬤嬤跟着,如果碰到不肖之徒的話,亮出雍親王府的牌子,料想京城附近沒人敢得罪雍親王。”
“多謝福晉。”
“我是爲了王府名聲着想,並非是爲了你,這事定下了,無視的話你可以跪安了。”
“遵命。”
在鈕軲轆氏跨出門前,舒瑤的聲音從傳來,“如果你一直像方纔那麼聽話就好。”(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第五七百二十七章 日子
鈕軲轆氏走了以後,舒瑤說道:“把蘭花放過來。”
桃子將花盆放到舒瑤身前,眼見着舒瑤拿着剪刀修剪蘭花,根據舒瑤以往的戰績來說,桃子分外憐憫起蘭花,“蘭花是王爺送給您的。”
說這麼一句,主子沒準會手下留情,咔吧,舒瑤將葉子剪下來,桃子閉眼,卻聽見舒瑤的問話:“這幾盆蘭花是什麼時候送過來的?”
桃子低頭說:“主子。”
“菟絲花...雍親王府後院的女人不論是淡然不爭的蘭梅,還是嫵媚多姿的玫瑰,或者天真甜美的百合都是菟絲花,依附於四爺的菟絲花。”
“奴婢知錯了。”
舒瑤放下剪子,“你跟我最久,也是一心爲我的,這些我都記得。”
看桃子並沒有下跪,舒瑤眼裡劃過滿意,她還記得自己最厭煩什麼,舒瑤從不認爲下跪請罪是好的,如果能原諒的話,不用下跪也是原諒的,如果不行,就是跪到死又能有什麼用?
舒瑤嘆息:“很多人都不想做菟絲花,認爲自己玩轉後宅,能將男人,女人一頓得耍弄。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個?無論心裡如何高潔看不起別人,還不是得在男人面前裝模作樣?”
“您呢?”
“我也裝過得,後來...後來本色演出了,四爺看得明白着,對他我再裝都沒用,但對別人...我不可能本色的,我是菟絲花的變異品種。”
男尊女卑的封建時代,哪裡有平等一說,再傑出的女人都不見得能做迎風傲立的大樹,一樣藉助男人解決問題。額娘也許不想,也許不願,她利用的大勢,可在別人眼中,她始終是阿瑪的夫人。
“桃子。你知道我是誰?”
“您是主子,是四福晉。”
舒瑤將蘭花的花莖剪掉,開得正好的蘭花落到桌面上,“我就是把這些蘭花都弄死。四爺不會多說一個字,但如果四爺將這些蘭花賞賜給了妾室格格,蘭花無緣無故的死了,四爺怕是會不高興。”
“因爲我是他的嫡福晉,嫡妻原配,四爺做了什麼,我心裡感激也一直記着。”
“主子。奴婢錯了。”桃子請罪。
舒瑤拿旁邊的帕子將手上的花粉擦拭掉,說道:“他對我的好,對我的疼惜不需要在鈕軲轆格格面前展現,我不用她們羨慕嫉妒。在她們面前顯擺,平白得低了我的身份。”
“奴婢記住了,往後不敢再犯。”
舒瑤站起身,步履蹣跚的走到桃子身邊,“攙扶我出去。我看外面不冷不熱的,去花圃坐一會兒。”
“是。”桃子小心翼翼的扶着舒瑤,懸着的心放到肚子裡。主子如此是不會追究她擅做主張了。
出了門,眼前驟然亮了幾分,舒瑤眯了眯眼睛,“小鬼頭出來。”
“額娘。”
曦容和弘曜果斷的現身,舒瑤捏了弘曜臉頰,“記得我的話,我不想再在王府裡看到她。”
“額娘,我們還不大啊。”
“人小鬼大嘛。”舒瑤的臉皮一直是很厚的,指使起兒女做事毫無壓力,“我是鍛鍊你們。還是說你們做不到?”
弘曜咧嘴,“能是能拉,聽您這麼說,我...我好想發火,這是求人的語氣嗎?”
舒瑤手上的力氣大了幾分,弘曜嘴咧得更大了:“疼。疼,疼。”
“你們是我生的,讓你們辦點事兒還用請求?”
舒瑤轉身扶着桃子的手離開,“孝經沒讀過?回去每個人默寫十遍,記得是默寫,背熟練了再寫,有助於你記上一輩子。”
“...哦...”
弘曜長吁短嘆,“姐,我終於明白爲什麼是她將咱們生出來了。”
曦容眼裡含着笑意,“你惹了她害我被罰,應該我寫的十遍孝經也交給你。”
“...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偷聽時咱們是一起,憑什麼被懲就是我?”
曦容同樣眯了眯眼睛,弘曜反駁的聲音越來越小,上輩子他沒怕過曦容,可這輩子誰讓他被曦容踢回去,成了她的弟弟?
“侍衛嬤嬤難度不大,你直接擺平,鈕軲轆氏不會老實得在寺廟住着,我...我想看看她去熱河行宮做什麼。”
“可額孃的意思,不想惹出過多的是非,直接在寺廟裡給她剃度得了。”
曦容搖頭說:“額娘不知鈕軲轆氏詭異所以纔會簡單粗暴的處理了,但你知道什麼是最難過嗎?”
弘曜搖頭道:“不知。”
“眼看目的即將達成,然後...”
“什麼?”弘曜湊近曦容。
“然後啊,沒有了,什麼都沒有。”
曦容脣邊勾出冷笑,“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很是乾淨,我想鈕軲轆氏這輩子做尼姑比較適合她,她不是總要清淨的日子?沒有哪比佛前更清淨不被打擾,只是我擔心一點,雍親王府的小妾怎麼這麼愛出家呢。”
“噗。”
弘曜揉了揉鼻子,“可能阿瑪信佛祖,她們受阿瑪的感化了唄。”
曦容斜了他一眼,兩兄妹一起離去,隱隱聽見弘曜的話音:“姐,額娘方纔說得菟絲花什麼意思?額娘是真天真還是裝的?”
“能讓你我出力,你說她是不是天真?”
“這麼說她其實很聰明?”
“是個通透的人,嬉笑悠然的過一輩子。”
曦容語氣裡有着一分羨慕,遠遠的看見舒瑤靠着舒服的軟墊子,喝着暖茶,她這樣的日子...曦容搖頭,“我是過不下去的。”
天生勞碌命,曦容很想但不願意清閒,飄蕩了很久,前生習性很難改變,曦容有她的路走。
舒瑤雖然懶散,可她從未拿性命開玩笑,活着多好,她還不想死呢。所以她看起來很不在乎生產這關,實際上她沒少準備。她只是看上去有點危險罷了。
‘活着才能享受,死了什麼都沒有了。’
舒瑤在空間裡來回溜達,今日四爺又去書房安歇,自從舒瑤有孕後。他們就分開睡了,不過胤禛每日都會來看她,有時會哄着她睡熟了,摟摟抱抱的親吻好半晌,胤禛纔會離開。
舒瑤是被瓜爾佳氏調教過的,本身也是現代人,做起幫胤禛舒緩的事情很少害羞難爲情。當然裝一裝也是情趣,胤禛喜歡得緊。
別看舒瑤在外面懶得動彈,在空間裡她經常做產前運動,空間的時間同現實世界不一樣,也就是在空間裡運動一會頂着外面好幾個時辰了,空間簡直就是懶人的必備。
舒瑤做助產操,系統正太蹲在菜地上澆水,拔草。施肥,播種。舒瑤的聲音傳來,“系統小弟弟。記得澆水分量適當,別給我淹死了,我還等豐收吃芒果呢。”
正太狠狠的拔草,彷彿同菜地裡枯草有深刻的仇恨,口中唸唸有詞,“我怎麼就想不明白了,還得幫她種地,她欠着我錢吧,啊,是不是?”
“你沒聽說這年頭欠錢的是大爺?你種得多了。收穫會多,我吃不了的可以賣錢,然後我也能還錢,你不虧的。”
“....”
正太坐在了菜地上,回頭看向對着大大液晶電視做操的舒瑤,“我還不虧啊。液晶電視...家庭影院是我送的。”
他送的,這些值好多好多的錢,以舒瑤的債務狀況,她一百年,不,貳佰年也買不起,最重要的是,就是有錢他也不賣啊,怎麼就被她套去了。
“我是領你的情的,澆水,晚一會的話,苗會枯萎的。”舒瑤笑眯眯是說道。
正太提起水壺,舒瑤有說:“別一睹氣澆多了,最近因爲養殖不精心,再養死了什麼的話,說是要罰降級的,你可不能害我。”
“...”小正太咬牙切齒,提着水壺:“你很好。”
“謝謝,我也知道我很好。”舒瑤伸了個懶腰,“你繼續吧,我先去溫泉水裡泡一泡。”
“...別泡太久..你會頭暈的,我可不救你。”
小正太背對着舒瑤,提着水壺澆水,舒瑤輕柔的聲音說:“小弟弟,我很喜歡你呢。”
噗嗤,小正太有跌倒了,臉紅得像是紅布,身上的燥熱怎麼也壓不下去,他左手捂着胸口,不是沒有心的嗎?咚咚的聲音是什麼?她喜歡他,怎麼會喜歡他呢,他好像也沒做過什麼...紅着連的小正太糾結了,酸酸甜甜的感覺用上心口。
“啊,我喜歡白雲,啊,我喜歡藍天,啊,我喜歡泡澡。”
舒瑤的聲音...小正太面無表情的回頭,某人正舒服的坐在溫泉上水中,值得慶幸的是溫泉水並不算太熱,她也穿着孕婦裝。
“我到底在糾結什麼?凡事能偷懶的機會,她不會錯過,喜歡更是隨便的說。”
小正太繼續澆水,再不理會那個混球女人,多少人同他說好話,他都不理會,因爲她,哼,不理會她,找到機會非給她的教訓不可。
“小弟弟,我想吃佛跳牆。”
“小弟弟?”
小正太洗好了手,侍弄玩菜地,還得做飯,喵了咪的,他是系統,無所不能的系統,“再來一份蘋果派怎麼樣?”
“不要太甜的。”
“一會饞掉你的舌頭。”
正太帶上圍裙越發的可愛了,他在廚房裡忙碌着,當然廚房的東西只有他能用,因爲舒瑤的等級不夠。
坐在水中的舒瑤喝了一口果汁,安心的閤眼,真是舒服啊,這日子神仙也不換。
康熙四十八年六月,康熙帶着諸多皇子出巡熱河,胤禛也在隨行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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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五百二十八章 明瞭
對於恩愛夫妻離別自然是依依不捨的,但舒瑤同胤禛恩愛是恩愛了,舒瑤真心覺得胤禛離開也挺好的,眼不見爲淨...
最近胤禛話越來越多,整日的管着她,時不時得摟摟抱抱的,舒瑤對胤禛心裡雖然有幾分不捨,但胤禛不在的時候,她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去空間裡享受。
於是舒瑤就差揮着手絹歡送胤禛出門了,胤禛哪會看不出舒瑤的心思,狠狠敲了舒瑤的額頭,“沒良心的丫頭。”
很快胤禛的手就被一雙小手纏纏上了,應向他的是一雙承認錯誤的眼睛,舒瑤喃喃的說:“我也捨不得的,可有什麼法子呢?皇阿瑪讓你去,您得聽他的。”
舒瑤小腦袋極低,變異品種的菟絲花時不時得也得來點小做做,聽系統小弟弟的說,男人就吃這一套的,光想着胤禛走後的好事,誰陪她用膳,誰哄她睡覺,誰給她當人型空調?
她迷糊的眸子有了幾分的真切不捨,是真是假胤禛看得明白,臉上的怒意緩了緩,伸手摟住舒瑤肩膀,將她輕輕的擁在懷裡,小心的避開凸出的肚子,“瑤兒,記得一定要平安。”
按說在舒瑤臨盆的時候,他應該能趕回來,但康熙最近的脾氣摸不準,誰也說不好會不會耽擱了,雖然胤禛做了萬全的準備,但還是擔心可能出現的風險。
“嗯,我等爺回來。”
舒瑤抱了抱胤禛,仰頭懵懂含着幾分心儀的看着胤禛,“等着您。”
胤禛脣邊勒笑,“傻丫頭。”她是明白的,胤禛轉身出門,對着早就躲出去的兒女們說,“你們額娘是個迷糊慵懶的,照顧好他。弘耀看好酒窖,曦容多陪陪你額娘。王府的事情交給玉勤。”
“你是阿瑪的嫡長女,照顧好弟妹,如果有誰敢來雍親王府搗亂,直接扔出去。”
“祝阿瑪一路順風。早日歸京。”
三個兒女一起行禮,舒瑤靠着門框,凝神看着穿親王朝服的胤禛,他是那麼細心的吩咐着兒女,嘴脣雖然薄,但眼裡滿含對她的擔憂,舒瑤略略的反省了一會。她就那麼的愁人嗎?不至於吧。
消瘦挺拔的印在了舒瑤的心上,影子越來越清晰,‘系統小弟弟,是不是愛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會一直在。’
‘那個...那個...’在舒瑤腦子裡的小正太嘟着嘴,猶猶豫豫了好半晌,從一衣服裡摳出個小藥瓶,’拿去給你家四爺吃了。’
‘什麼東西?’
‘好藥。’
舒瑤道‘不成。四爺不是什麼藥材都肯吃。’
方纔不捨得好藥的系統正太怒了,‘我這可是徇私了?冒着被穿越大神怪罪的危險給你的好東西,你竟然不領情?你知不知道你家四爺有危險啊!’
‘知道。’
‘知道你還...’系統正太愣住了。‘你怎麼知道的?’
‘喂喂小弟弟,我雖然懶,但並是笨蛋,我雖然以前不知道這段歷史,但你不給我數據包了?每個清穿文中必會涉及的事情,我怎麼會不記得?凡是穿成鈕軲轆氏的,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不管是碰巧還是逼不得已,總是都同胤禛同生共死了,然後胤禛感動了。喜歡上了,然後身爲四福晉的人各種悲催,對付鈕軲轆氏,被四爺罵,不對付的話,看着四爺寵愛她。又不死心...當然如果不是穿成鈕軲轆氏的女主們,她們會想方設法的代替鈕軲轆氏,然後...同胤禛生死相許。’
‘...我能說你其實挺聰明的嗎?’
‘謝謝。’舒瑤笑眯眯的說,‘歸納總結是我的強項啊,在複雜的狀況也有規律可尋,找到規律一切都不會太難了.
系統看到胤禛出了王府,問道‘你想怎麼做?’
舒瑤打了個哈氣,向兒女們擺手,‘孩兒們兒,山中無老虎,猴子當大王,你們阿瑪去熱河,再沒有人能看着我了,你們各自操練起來,我...再去睡一會,大早晨起來很辛苦的。”
“額娘。”
“不要叫我哦,午膳得時候再喊我起來。”
舒瑤進門躺到了牀上,把幔帳放下,“你們該幹什麼也幹什麼去,別打擾我睡覺。”
“是,主子。”
對於這種吩咐,伺候舒瑤的奴婢已經很習慣了,三十多年如一日,不習慣也難啊。
舒瑤聽見外面沒動靜,閃進了空間,“小弟弟說過今天吃草莓派的?在哪裡?在哪裡?”
小正太耷拉着腦袋,可憐兮兮的說:“在烤箱裡呢,你等等,廚房的東西只有我能用。”
“嗯,再來杯果汁。”
“...好...”
小正太認命的去廚房準備,他爲什麼要設定廚具只有他能用?以舒瑤等級這輩子只能是個吃貨,將水果去皮,小正太瞄了一眼在外面塞太陽的舒瑤,哎,啪得一聲,將珍貴的水果拿出來,這些水果是舒瑤的空間種不出來的,誰讓她那麼懶不升級?打碎榨汁,這些水果對孕婦很有好處的,要不他纔不會慣着舒瑤,一切等他生了孩子再說。
哼哼,倒是連本帶利的要回來,天真的小正太啊,你是忘記了你兜里長長的賬單了。
如果不是擔心她因爲胤禛離去而傷心,小正太纔不會做草莓派給她呢,對於吃貨來說,吃永遠比傷心重要。
小正太將烤箱裡的草莓派取出,在承裝果汁的杯子邊上,加上了可愛的裝飾,放到一個托盤裡,小心的端着走到舒瑤身邊,“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多謝你,小弟弟。”
舒瑤嗅了嗅的香味,“我不客氣了。”
小正太看着大快朵頤的舒瑤,悶悶的說:“你什麼時候客氣過?”
“嗚嗚...沒有嗎?”
小正太拍着舒瑤的後背,“慢點吃啊。”
不得不說系統小弟弟是萬能的,做得東西堪比皇家御廚,舒瑤吃得很盡興,既然吃了東西,舒瑤也不會沒有回報。躺靠在舒服的躺椅上,閤眼假寐,“鈕軲轆氏不管是真淡定,還是假裝淡定。她從入府後,一直很老實,雖然偶爾有些小心思,但大多是四爺別有目的接近她,尋常時候雖然她再冷清孤獨,也都安分的在院子裡住着。”
“你是說?”
小正太坐到舒瑤身邊,拿着扇子自動的給她扇風。眼前的人兒是精貴的,冷不得,熱不得,“你早就知道她衝着四爺去的。”
看舒瑤點頭,小正太鬱悶了,嬰兒肥可愛的小臉糾結成一團,他給舒瑤操心什麼?真是的,白白被她使喚。
舒瑤動了棟身子。擡手撫摸小正太的下顎,“小弟弟,沒有我幫你看着。你可怎麼辦納。”
“...我在別人眼中是神...不會被騙的。”
正太咬牙切齒,但卻沒有打掉舒瑤的手掌,誰像她這麼無良啊。
舒瑤含笑,手下的肌膚好滑嫩,摸起來涼絲絲的很舒服,舒瑤調戲正太上癮了,小正太揮舞手臂,”喂喂,喂喂。”
舒瑤道:“好了,不逗你了。”
放下胳膊。舒瑤籠了一下頭髮,“她怕是看明白了,再淡定下去會枯萎孤寂一輩子,見不到四爺,我又是個不管事的福晉,她的一切美好無法向四爺展現。”
“小弟弟。你知道什麼最可怕嗎?”
“不知道。”
“無所事事,如同一潭死水,沒有一絲的波瀾。”
小正太揉着被舒瑤弄紅的臉頰,“你不也是無所事事?”
“錯了,我追求得是混吃等死,她不是...她想我嫉妒,我平衡,我惹事,然後她就能...就能有所表現了,她說得再好聽,真正無慾無求的淡定的人是活人嗎?每個人都有慾望的,我的慾望是做一隻悠然的米蟲。”
“她以爲我們都是npc,她以爲所有人都是她升級的怪物,她去了熱河行宮又能怎樣?她即便救了四爺陪着他同生共死有能怎樣?我記得我阿瑪說過,報恩的方法有很多種,並非一定是因感激而生情。四爺身邊的女人都是爲他生死的。四爺經常同我阿媽在一起,不信他不明白,何況刻意的去做,同無意的做,四爺看得明白。”
“你...我想起來了...你經常給四爺的用的茶?”
小正太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的,“你吃的飯食,你給四爺安排的作息,以及他身邊的人。”
“噓,說出來就沒意思了。”舒瑤眼睛彎成月牙兒,“我是防患於未然,最關鍵的一點是,四爺可不是小說中的四爺,先不說小說都是虛構的,大多是後人想象出來的,就說這麼多年跟我混,被我阿媽額娘調教的女婿,應該說他秉承一個戒條,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吃虧,他不會拿自己的身體賭氣或者達到什麼目的,身體累垮了,怎麼陪我到最後呢。”
“...”
系統小正太手中的扇子掉到了地上,他終於明白了幾分,爲什麼舒瑤過得這麼悠閒,金手指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她真的改變了胤禛,難怪是菟絲花的變異品種...
舒瑤半夢半醒間喃嚀一句,“真想看看熱河行宮的情景,最近都好無聊的。”
系統正太將薄被蓋到她身上,悄悄的收拾碗筷杯子,她真的想看嗎?其實還是辦法可想的,大屏幕...哼,她不誠心誠意的懇求,絕對不幫忙,午膳是不是再做個水果蛋糕?水果派的話,她會吃膩的...小正太在廚房裡又忙碌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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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五百二十九章 年糕
康熙皇帝出巡熱河是最近比較大的事情了,京城的百姓歡送康熙皇帝。
康熙不僅是去避暑的,還會召見蒙古王公。出了北京城不遠,李德全奉康熙皇帝的口諭,將舒穆祿志遠叫到御輦上,隨行的大臣感嘆志遠的聖寵。
胤禛緊了緊手中的繮繩,對比周圍人的各種羨慕嫉妒,他悠然的抿了抿嘴脣,他領着十四阿哥離聖駕不遠不近,不像大阿哥等人環繞着聖駕,只要康熙向外看必然能看到兒子們馬背上的雄姿。
“四哥?”
“嗯?”
胤禛斜睨了十四一眼,“有事就說。”
十四阿哥知曉他的好四哥從離開京城後脾氣就不太好,愁人的四嫂沒四哥看着實在是不讓人放心,況且四嫂即將臨盆,四哥如何不擔心她,十四暗自非議了一句,皇阿瑪也是,叫着志遠就算了,還將四哥也叫上,一點都不體諒四哥。
“我瞧着四哥笑得挺...挺詭異的。”
就在志遠上了御輦時,胤禛脣邊的笑容裡多了幾分解氣之意,別人看不見,他離着最近當然看得出。
胤禛抖了抖繮繩,斂住笑意:“你看錯了,方纔爺在想爺的岳父能在皇阿瑪身邊待多久,如果被皇阿瑪踢下會不會摔到,爺最想弄明白一件事,皇阿瑪是不是覺得爺的岳父會改過自新。”
“...四哥...您想得真真是長遠...好長遠...”
十四沒有法子淡定,環顧了四周許多人,他們就沒想過志遠會被康熙皇帝踢下來。十四不覺莞爾一笑,四哥說話還是很謙虛的,皇阿瑪得多欠鬱悶,非得帶着志遠出行。
“四哥,你看...”
胤禛順着十四手指着的方向,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身影。“你看他做什麼?”
“是他身側的女子,雖然看不清楚,但很多人都說她是絕色,年家出了個絕色美人。”
胤禛腳踢了馬肚子。“沒興趣,往後你別同爺提年家。”
“可四哥,最近年年羹堯雖然是左搖右擺的,但沒有忠誠於哪個爺,大哥,三哥都盡力拉攏他,十三哥...”
胤禛此時眉頭挑了挑。“老十三?”
“您別怪十三哥,他並非不聽您的話,早些年皇阿瑪最喜歡的是二哥,其次就是十三哥。”
十四略微有些遺憾,如果四哥肯出頭掙位的話,十三哥一定會幫忙四哥,但四哥拒絕得明確,十三哥又不是他?十四被胤禛夫妻管得死死的。十四也就絕了心思。畢竟是親兄弟,說話比旁人更貼心。
看了這麼多年,十四早些年的想法早就煙消雲散了。從小就知道四哥很厲害,四嫂很彪悍,他們都不去想那個位置,他這點本事還是算了,最重要的是離着遠了,十四才發現皇阿瑪好像在耍人玩。
十四看出來了,但不意味着他會告訴別的兄弟,他們沒那麼熟兒。況且他以及簡親王等玩得好的人,都想着將四哥推上去,如今看來並非沒有希望。
“爺瞧着十三弟挺好。神采飛揚,挺好。”
胤禛釋然的笑笑,並未怨恨十三阿哥。他還記得在十三阿哥入局時曾經找過他,胤祥問過胤禛,‘四哥,你有想法?’
‘沒有。’
‘那弟弟去了。’
‘皇阿瑪在佈局。不見得會選你。’
“四哥?”
十四碰了碰胤禛的胳膊,嬉皮笑臉的說:“在馬上愣神,四哥的騎術很好啊。”
胤禛看着十四毫無芥蒂真誠的笑臉,馬鞭敲打了十四的肩頭,“十三弟明知曉前面是火坑還會往下跳,他同我說,他是皇子,爭奪是本能,即便敗了,也心甘情願。”
“四哥...”十四斂住笑意,目光落在胤祥身上,正當胤禛以爲十四會露出羨慕或者心動時,十四低聲說道:“好傻,好傻的十三哥。”
十四擡頭看見胤禛的驚愕,頑皮的眨了眨眼,“明知道皇阿瑪的心思還往裡面跳?他說得是好,但我同四哥做得更好。如果我到現在還看不清兒,將日子浪費在無望的美夢中,我會被四嫂揍死的。”
“也浪費了四哥的迴護心思,四哥,我想得開,你放心。”
胤禛眼裡閃爍着感動,無論是夢裡還是現實,胤禛都是小心眼兒,旁人對他好,他亦會對人好,如果誰背叛了他,他會很絕的報復。
“四哥,快看...您快看...哈哈...您的老岳父被皇阿瑪踢下了。”
十四歡快的指着滾下御輦的志遠,並且聽見康熙的一聲怒吼,“舒穆祿志遠,你給朕滾下去。”
胤禛提着繮繩催促馬前行,在衆人發愣的時候,胤禛翻身下馬,將坐在地上的袍子上沾染着灰塵的志遠攙扶起來,胤禛無奈的嘆道:“你怎麼又惹皇阿瑪動怒?”
志遠正了頂戴,向已然停下的御輦鞠躬,“謝萬歲爺。”
康熙撩起簾子,臉色不善的盯着胤禛,“老四,哪裡都有你。”
顯然對於胤禛站在志遠的立場上,康熙是不滿意的。胤禛平淡的說:“回皇阿瑪的話,兒臣是想勸解志遠大人,往後別在惹您生氣。”
康熙冷笑:“不惹朕生氣,他還是志遠?依仗朕的驕縱,他是越發的不成體統了。”
“奴才不敢。”
“不敢?”
康熙將摺子扔到志遠身上,“你給朕...朕回京城...不,你此時就給朕反省,到熱河行宮朕要你的回話。”
“遵旨。”
志遠撿起剛呈給康熙的摺子拍了拍,康熙放下了簾子時,警告的瞥了一眼胤禛,胤禛放開志遠的胳膊,但並未離開,康熙眼裡要冒火了,“你是朕的兒子。”
胤禛低眉順目光,“兒臣記得,於公他是您親封的忠勇公爵。吏部尚書,於私他是兒臣福晉的阿瑪,兒臣沒看到就算了,看到了。如何都不能眼睜睜的看他坐在地上。”
“你的意思是朕錯了。”
胤禛腦袋更低了一些,在康熙看不到的地方彎了嘴角,“您誤會兒臣了。”
康熙額頭很疼,“老四,你給朕...朕回...”
突然他停住了口,康熙眯着眼睛,呵呵的笑了起來。“你們兩個都給朕反省去,歇了回京城的心思。”
“起駕。”
“遵旨。”
衆人再次簇擁着康熙皇帝啓程前往熱河,志遠見康熙走遠了,才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納悶的問道:“四爺有打算回京?”
胤禛退後了兩步,迎向志遠納悶的目光,脖子有幾分僵硬,志遠是真不明白吧。胤禛不是早就知曉不能指望他的嗎?
“你又怎麼氣到皇阿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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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指使馬車駛進,這是給志遠乘坐的,志遠抹了把頭上的汗珠。“奴才是同皇上探討一下吏部的升遷規定,還沒說兩句皇上就火了,將奴才踢下來,奴才真不知道哪裡錯了。”
胤禛對康熙有了幾分的同情,“你不知曉皇阿瑪是去避暑的?爺記得你也是進士出身的。”
“奴才當時考中了二甲,但不是二甲頭名,論讀書做文章奴才的兒子比奴才強。”
“...”
胤禛過了一會說:“你上車去。”
他翻身上馬快速的遠離志遠,同他說話比同舒瑤還累,舒瑤是聽不懂懶得打岔,但志遠能扯很長很長。胤禛對康熙能容忍志遠這麼久很敬佩。
出巡熱河行宮說得再冠冕堂皇,康熙皇帝本質上是去休閒的,在路上說說風土人情,說說詩詞歌賦,但志遠非說朝政,康熙不怒纔怪的。而且胤禛不用想就知道志遠說得超級不合皇阿瑪心意。
“皇阿瑪一準暗示過志遠,別說了,但志遠那人,不說完哪有的停?”
胤禛同等着他的十四嘮叨,十四額頭也是汗水,真心想對胤禛說一句,您也不逞多讓。
“四哥同四嫂平時也這麼多話說?”
十四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打斷胤禛問道,“四嫂陪你說話?”
“她睡覺。”胤禛鬱悶了,“不過她會嗯嗯啊啊的,應該聽進去了。”
十四面容有幾分扭曲,強忍着笑是很辛苦的,捂嘴咳嗽,也就四嫂適合四哥,他們是絕配,“四哥,走了。”
胤禛回頭看了一眼京城方向,默默的嘆息,十四明瞭的的說道:“四嫂不是常說禍害遺千年嘛。”
胤禛拍了一下十四,“你倒是記得住。”
“嘿嘿,嘿嘿。”
兄弟兩人催馬追趕康熙的聖駕,十四阿哥看到旁邊到的馬車,眉頭皺了皺,“四哥不喜歡年羹堯?”
“他有什麼值得爺看重的?”
胤禛嘲諷的說道,夢裡他左搖右擺不說,還居功自傲,雍正不是沒給過他機會,年羹堯卻...逼得雍正屠戮功臣,當然他下手絕不會容情就是了。
“四哥,方纔..方纔...”十四吞吞吐吐的,胤禛冷着臉說道:“往後凡事姓年的別同爺說,爺最不喜歡姓年的。”
“哦。”
十四抹了抹鼻子,壓下了想說得話,方纔他看見有人看四哥,還是女人。十四阿哥鬱悶了,四哥是得女子喜歡,但不至於年家最寶貴的女兒也看上四哥了吧。
真是奇怪得很,年羹堯隨行不意外,他怎麼帶着妹妹來的?十四阿哥困惑了,也許是他看錯了吧,年家不過是漢軍旗比鑲黃旗的四嫂差遠去了,以年羹堯的野心,怎麼都不會將如花似玉的妹妹送給沒野心的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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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五百三十章 病發
康熙聖駕到達熱河行宮後,諸位皇子各自居住在行轅。胤禛本來是想住獅子園的,但因爲他離着志遠太近,而且在來的路上打算惹惱康熙而回到京城,最重要的是全然無反悔的意思,康熙皇帝將胤禛和志遠留在行宮,康熙是準備一天三罵的,如何也得將他們都罵服氣了。
看了胤禛被康熙時不時的痛批,而且全部是無關緊要的小事,有心奪嫡的皇子們對胤禛存了一分的同情,皇阿瑪的所有負面情緒都傾注在胤禛身上,難怪他們最近沒有被皇阿瑪折騰的頭疼。
如果康熙因爲朝政而鍛鍊批評胤禛,他們纔會着急。如果胤禛做康熙皇帝的出氣筒,大阿哥等人會在心底說上一句,四弟保重!!!
因此胤禛被留在行宮不僅沒有被皇子羨慕嫉妒恨,反而他讓人很同情。胤禛和志遠這對翁婿總是被康熙各種刁難,最後康熙暴怒的讓他們滾出去,已經成了熱河行宮一景緻。
有無聊好玩的隨扈人員私自打賭,四爺能多久惹怒康熙皇帝,不復衆望得聽見裡面康熙暴怒的聲音:“混球,胤禛你給朕閉嘴。”
“遵旨。”
過了好一會,康熙問道:“朕這手如何?”
“...”
“胤禛,朕問你話呢。”
“回皇阿瑪,是您讓兒臣閉嘴的。”
“...”
康熙的圍棋水平還算可以,但胤禛經過多年的勤練。水準在康熙之上,這一點康熙也是知道的,好好的兒子應該爲他辦差,沒事打什麼棋譜?胤禛悠閒的日子真心讓康熙皇帝看得生氣。
因此他之所以這麼多的怒火,大部分還是因爲胤禛不務正業,當然他絕不承認自己的嫉妒胤禛的悠閒。將胤禛經常的留在身邊,康熙皇帝還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就是...康熙捏着棋子。斜睨了胤禛一眼,他眼見自己君臨天下,眼見自己手中的權柄。康熙不信胤禛不動心。
康熙將白棋扔到棋盒裡,說道:“胤禛,你起來。”
“遵旨。”
胤禛從涼蓆上起身。康熙同樣起身坐到了胤禛原先的位置,指了指對面,“你坐。”
“...是...”
康熙看出胤禛臉上的鬱悶詫異,再捻起一顆黑子,“你可明白了?雖然事小,但...朕是皇帝。”
胤禛同樣捻起白子,放到了快要被堵死的地方,恭謹而內斂的說:“多謝皇阿瑪給兒臣鍛鍊圍棋的機會,兒臣定不會辜負您的厚望,將這局棋救活。”
“朕說得...不是圍棋的事兒!”康熙臉色陰沉。榆木腦袋,他怎麼就養了個榆木一樣的兒子?
胤禛擡了擡眼,很真誠的說道:“您不是同兒臣下棋?不是圍棋是什麼?”
“皇阿瑪,贖罪。”
胤禛的腦袋不意外的被康熙敲打,狠狠的敲打。康熙擰着眉頭:“連贖罪都會說?老四,你別讓朕後悔給你指婚的福晉。”
存了幾分調戲康熙之心的胤禛收斂了一些,他不敢拿舒瑤說笑,如果他身邊沒有她的話,他還會像是夢裡的雍正皇帝一樣,胤禛格外珍惜她。
胤禛擡頭同康熙冷然的目光碰到一起。他並不知道舒瑤有保命的東西,福晉他來保護,“皇阿瑪到底想兒臣怎樣?兒臣做得還不夠?”
康熙眸子一澀,重重的嘆息:“朕不能眼看着祖宗江山斷送了,胤禛,君難爲,但遠沒你想得困難。”
“兒臣只要看到二哥和八弟,越發的珍惜眼下的日子,兒臣不適合。”
胤禛跪倒在康熙面前,“兒臣願意效仿皇伯父...”
康熙拿起手中來的圍棋盒子扔到胤禛的腦袋上,”混帳東西,你知道什麼就願意效仿福全?啊。”
“皇阿瑪息怒,您息怒啊。”
胤禛見康熙面色蠟黃,心裡咯噔一聲,康熙最近身體狀況不知道怎麼回事不是太好,胤禛不敢氣到他,如果皇阿瑪在召見他的時候病重,他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皇阿瑪。”
胤禛扶住康熙的胳膊,“您且歇一歇,兒臣知錯。”
康熙依靠着胤禛,手搭在了兒子的手上,”老四啊,你什麼都不知道,當初...當時是朕算計了二哥福全。”
“皇阿瑪不可如此說,您是最好的最適合的。”
胤禛寬慰康熙皇帝,康熙滿含深意的嘆息:“可你不聽話,不聽朕的,朕愧對祖宗。”
“皇阿瑪...兒臣...”
胤禛攙扶康熙歇息,將棋盤移開,胤禛低頭看棋盤上黑白棋子縱橫交錯,康熙就躺在牀榻上,李德全在旁邊用扇子扇風,胤禛能聽到康熙略帶粗重的喘息聲,能感覺他的難過,是後繼之人的難過。
康熙皇帝撩開眼瞼瞄着胤禛,他的四兒子還有一點好處,看似心冷如冰,萬事不沾,但凡他在意的人,總會勁力維護,康熙嘴角微微翹起,小樣的,朕還玩不過你?
轉念一想,康熙對胤禛多了幾分的心疼,這個兒子性子不是冷就是熱,太糾結矛盾了,他這樣的也容易受傷,但再多的失望他都會忍下來,也只有在妻兒面前,他纔會放鬆。
康熙多了慶幸,像沒心沒肺的舒瑤最適合胤禛,不至於傷到他,康熙嘴脣蠕動,“老四。”
胤禛身體一僵,夢中的情景清晰了起來...不是盛夏,是寒冬出臨,外面飄落着小雪...是暢春園...
他被康熙委以重任,代替病重的康熙祭天,那是康熙向天下人表明他雖然不是太子,但卻是康熙認定的繼承人。可是...可是在他知曉康熙病重趕去暢春園時,他被人在路上阻擊,雖然他手中的實力不弱,清楚掉了障礙刺客趕去暢春園,但他們的目的根本不是殺了他,而是延誤...讓他遲到。
他僅僅見到康熙嚥氣,此外什麼都沒聽到,然後隆科多捧着遺詔到了,宣佈他繼承大統...他被指責在晚到的這段時間內更改遺詔,被指責串通隆科多封鎖九門,被指責串通李德全謀害康熙皇帝,被指責串通年羹堯不讓十四阿哥回京,被指責...
沒有承接帝王之位的喜悅,只有鋪天蓋地的指責,那時沒有一個人站在他身邊,額娘說他不配做皇帝,讓他將皇位讓給真正的繼承人——十四阿哥。妻子對他恭敬透着擔心,在她心裡也是有幾分疑惑的吧,畢竟在康熙晚年他是那麼的寵愛年羹堯的妹妹——年氏。
胤禛手扶着棋盤,腦子嗡嗡響着,他是爲了皇位而寵溺不喜歡女人的人?那樣算是男人?算是皇子?年氏的兒女生了死,懷了小產,每一次他有多心痛?虛幻之境的胤禛喜歡過溫柔如水的年氏,如果沒有他...年羹堯怎麼可能做陝甘總督?
那次曾經模糊的不清的畫面清晰,吵鬧聲,指責聲,胤禛從心底泛起噁心厭惡,爲什麼他們都忽略了他先去祭拜泰陵,再代替康熙祭天,又有遺詔...爲什麼他們非說他是篡位弒父?康熙末年很多朝政都是他來做的,如果康熙不是意屬他,怎麼容忍他處理朝政?又怎麼會讓十四阿哥領兵西北?
胤禛眼前的迷霧徹底的散去,雍正端坐在龍椅上接受朝臣的朝拜,越是懷疑,雍正越是大封功臣,年羹堯,隆科多都得到了晉升,德妃不受太后稱號,在她快嚥氣的時候,雍正不僅沒讓她見十四阿哥最後一面,而且趁着德妃彌留之際將德妃送去慈寧宮。
即便被所有人誤解,雍正依然是大清皇帝,胤禩等人即便不服氣,也得跪在雍正面前。
“不,不是。”
哐當,胤禛倒在了棋盤上,白子黑子被他的身體掃落,雜亂零星的散落在地面上。在牀榻上裝虛弱裝病的康熙看到胤禛摔倒,推開李德全,幾步走到胤禛身邊,抱住兒子,面無血色的着急喚道:“老四,老四!!”
“皇阿瑪,不是,不是。”
康熙對發愣的李德全喊道,“愣着做什麼,快給朕叫太醫來。”
“嗻。”
康熙費力的將胤禛拖上牀榻,坐在他身邊,“老四。”
胤禛的狀況實在是讓康熙憂心,他彷彿在火上烤一樣,康熙手撫摸着胤禛的額頭,“你是怎了?你別嚇朕啊。”
“逼我...是他們逼我...是他們不對...是他們...”
康熙不知道胤禛口中說得是什麼,但兒子的痛苦,壓抑在骨子裡的痛苦,康欣心疼,記憶中胤禛從未有過這般的痛苦,康熙突然有了做阿瑪的覺悟,“朕在你身邊,沒人能逼迫你,老四,朕給你出氣。”
在胤禛的眼角滲出了淚珠,雍正死前還有眼淚,看了一切的胤禛有怎麼可能沒有?康熙的手擦拭着兒子眼角的淚水,越擦越多,康熙也不由得眼眶溼潤了。
“該死的奴才,怎麼還不到?老四一旦有個三長兩短,看朕能饒過你們哪一個!!!”
康熙不知道誰在逼迫胤禛,胤禛這幅模樣讓康熙想到了他的怪病,方纔沒有任何女人接近他,他怎麼就暈倒了?是怪病更厲害了?還是胤禛又得了什麼病症?
“奴才見過萬歲爺。”太醫趕到了。
康熙焦急的說:“快來給朕的雍親王診脈,朕不能再失去老四。”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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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五百三十一章 熱鬧(二更)
太醫儘量平復如常,很少見康熙皇帝如此的焦急,不是皇子沒有病重的,但很少見康熙這般重視。一個人真實的用意哪怕是掌控天下的皇帝也會在危機關頭顯現出來。
太醫靠近牀榻,雍親王雙目緊閉,嘴脣抿得緊緊的,手臂身軀顯得很是僵硬,彷彿他在經歷着難言的痛苦,苦澀的氣息即便是太醫不知道真實狀況都能感到,苦澀而絕望,到底是什麼讓一項過得很滋潤的雍親王如此?
按說不至於啊,京城的人誰不知曉,雍親王夫妻和睦,雍親王已經是很多人口中的模範人物,讓很多人羨慕嫉妒着,雍親王福晉即將臨盆,雍親王會再添子嗣,他面對康熙皇帝不卑不亢,本應該春風得意,他到底有什麼可痛苦的?
如是想着,太醫小心翼翼的給胤禛把脈,過了一會,太醫眉宇間滿是困惑,康熙問道:“老四是什麼病?”
“回皇上的話,四爺脈象平和有力,且脈象平穩,實在沒有不妥之處。”
太醫最不喜歡碰見的病人就是四爺這樣的,實在是太打擊人了,明明沒毛病...在康熙皇帝震怒之前,太醫連忙補上了一句話:“奴才看四爺是一陣急火,心中存着不平事兒,俗語說心病心藥醫兒,奴才只能給四爺開一份清熱的湯藥,別得事情兒...奴才實在不知四爺的心事。”
“請萬歲爺贖罪,奴才該死。”
太醫淚流滿面的連連磕頭,康熙忍着怒氣,別說是太醫了,就是他都不知道胤禛的心事。這孩子的心思怎麼這麼重?
剛開始聽見太醫說有心事,康熙還以爲是胤禛是再爲京城的舒瑤擔心,冷靜下來一琢磨,胤禛不是不擔心,但遠不會到這昏迷的地步。
如果胤禛太過的擔心的話,他完全有能力趕回京城去。康熙不得不承認一點。只要四兒子想做得事情,即便是他都拽不會來,胤禛的脾氣真是又倔強又烈,有撞碎南牆的決心。胤禛這樣的性子讓康熙皇帝又恨又愛。
因此康熙皇帝否認了最初想法,雖然胤禛在意舒瑤,但他的兒子不是情癡。不會爲了一個女人陷入昏迷,哪怕這個女人是他妻子——舒瑤。
“你是說胤禛得的心病?”
“奴才確定是心病。”
康熙捻了捻手指,墨玉扳指旋轉。那就是說並非是胤禛以前的怪病,康熙的心放下了一半,心事根本無法困擾胤禛很久,他總會清醒過來,等他醒了再詢問什麼心事好了,爲什麼他會那般痛苦?
康熙一直認爲自己的四兒子日子過得極爲的幸福,對苦着臉的太醫說:“你下去開藥方。如果你誤診耽擱胤禛的病情,朕饒不了你!”
“奴才不敢。”
太醫倒着爬了幾步。出了屋裡擦拭下去額頭的冷汗,瞄了一眼...康熙皇帝親自照料雍親王,這份寵愛看重,遠非別的皇子可比。
寫藥方時,太醫腦子裡轉着念頭,無嫡立長,或者立賢,再或者立愛..太醫手臂抖了抖,四爺可是被孝懿皇后養過的,最近幾年萬歲爺祭拜元后的次數少了,卻經常領着胤禛去看望孝懿皇后的陵寢,據說還曾對着孝懿皇后穿過的衣服流淚。
雍親王不是長子,但被孝懿皇后養過足以抵消他不是長子的劣勢。人人稱頌都是八賢王被康熙打下去了,雍親王的賢並非八爺的滿朝稱讚,無論是處理正事還是辦差都很難讓人挑出毛病,在六部之中四爺是很得人心的。
雖然要求嚴格,但很多的大臣願意跟着四爺辦差,賢是有了,最後是寵愛,太醫又擦了擦額頭,將藥方遞給李德全...神色恭謹,方纔萬歲爺對雍親王的寵愛還不夠?
李德全接過了藥方,手指彈了彈紙張,“該看什麼,該說什麼,你心裡應該有數,都說六部的官員難做,太醫更不容易做,事關萬歲爺,少說比多說好。”
“是...是...李總管,我明白。”
能在太醫院的太醫都是經過康熙皇帝反覆甄別的,也都受過訓練,康熙年歲漸老後,身體狀況大不如前,兒子們一個個有惦記着皇位,康熙擔心一旦他有病的話,兒子們鋌而走險的弒父...於是他對太醫格外的重視,經常給他請脈的太醫身家性命全都在康熙手中,太醫是不敢露出任何的風聲的。
李德全道:“您明白最好不過,省了許多的麻煩,萬歲爺有命,你就在外面候着。”
“遵旨。”
太醫隨着小太監待在偏殿裡,在四爺沒清醒前,他是不用想着離開了。四爺的心事...心事...太醫想到了,不會是萬歲爺的願望同四爺矛盾了?四爺怎麼看着都不像是對儲君之位有想法的人。
“萬歲爺,奴才都安排妥當了。”
“嗯。”
康熙親自喂胤禛喝藥,李德全稟告着:“他們不會胡說。”
康熙沒餵過人,胤禛嘴脣又抿得緊緊的,實在是很難將湯藥灌下去,胤禛喝下去的湯藥,遠遠比溢出來的少。李德全人忍不下去了,“請萬歲爺准許奴才給四爺喂藥。”
康熙愣了一會,見胤禛胸口被藥汁弄溼了,將湯碗遞給李德全,“你來。”
康熙並未離去,眼看着李德全麻利的將湯藥餵給胤禛,康熙身體向旁邊挪了挪,他連給兒子喂藥都做不好。有怎麼能說疼愛老四?康熙眼裡劃過幾許心疼,胤禛額頭滿是汗水,他的掙扎,他的痛苦,他的委屈...
康熙喃喃自語:“爲何朕總感到是朕讓老四陷入痛苦的,朕還不夠疼他?”
他也不知道爲何會有這種感覺,因此感覺康熙更心疼胤禛,要不然他纔不會表現得如此感性慈愛。
“萬歲爺主宰萬萬子民,您做得都是大事,四爺賢孝會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李德全寬慰康熙皇帝,如果康熙因爲雍親王累病了,整個熱河行宮,天下會打亂的,不怪李德全擔心,康熙最近的身體看起來沒什麼,但有時會頭暈目眩,康熙的狀況很令人擔心,李德全一直在康熙身邊,在京城的時候康熙身體沒有如此反覆過,莫非來熱河避暑會避出禍事來?
“萬歲爺歇歇,奴才看着四爺。”李德全建議道。
“朕不累。”
康熙神色越發的凝重,昏迷的胤禛眉頭越皺越緊,康熙努力的撫平胤禛緊皺的眉頭,李德全默默的嘆了一口氣,退到一旁,萬歲爺不會聽任何人的勸說。
雍親王陷入昏迷是隱瞞不住,隨行的德嬪知曉消息後,忙請旨過來探望,康熙沒讓德嬪照料胤禛,只是讓她隔着屏風看了一眼胤禛便打發她回去。
德嬪很擔心胤禛的狀況,但康熙的命令她有不能違背,只能多唸誦幾遍經書給胤禛祈福,順便命人時刻盯着兩個兒子的消息。
“十四阿哥,你是打算闖行宮?”
“舒穆祿志遠,你讓開!爺今日非得見到四哥。”
十四阿哥同堵在門口的志遠對峙,“你是四哥看重的人,爺不想傷了你,讓開。”
“十四爺擔心四爺是昆仲情深,但十四爺,無詔令闖進行宮什麼罪名?你不是去看四爺的,是給四爺惹禍兒。”
志遠手臂橫斜撐着門框,“十四爺並非尋常的皇子爺,萬歲爺隨扈的侍衛有多少同您相交?您在兵部兩年有訓練過多少的兵士?他們...好巧的正好鎮守熱河行宮。”
“爺只是去看四哥!!”
十四阿哥腦袋大了,聽志遠說得話跟他去逼宮一樣兒,他腦袋壞掉了纔會想着逼宮。
“十四爺難道不知外面的謠傳?是萬歲爺將揍四爺暈迷的。”
“爺是在意四哥,但爺也是皇阿瑪的兒子。爺不信皇阿瑪會苛責四哥。”
在旁邊的簡親王拽住了十四阿哥,“你且冷靜,聽師傅詳說。”
志遠嘆息:“奴才知曉十四爺,萬歲爺也是知曉您的性情,可一旦落入算計,您一定聽過諸葛孔明揮淚斬馬謖。”
“誰算計爺?”胤禎怒道,“誰能算計爺?”
志遠壓低聲音,“說句打嘴誅心的話,大爺一直對您的練兵不滿,在皇子中,他惦記您不是一日兩日了。”
胤禎沉悶下來,胤褆除了是皇長子之外,是有過戰功的,戰功也是他奪嫡的資本,在胤禎入主兵部之前,胤褆一直得武將的支持。
“十四爺別忘了,盛京城...四爺同您守下過盛京。大爺一直對此耿耿於懷,不提四爺如何,您出現意外的話,大爺是最有利的。”
志遠認真的給胤禎分析,“不是說您一定會逼宮,只要一張調兵符...皇上會對您如何?會對染病的四爺如何?皇子都在上書房讀書,彼此之間的字跡是熟悉的,何況哪位皇子身邊沒有奇人?照貓畫虎一時之間能矇住人,即便萬歲爺知曉您是冤枉的而饒過您,但輕易被人鑽了空子,萬歲爺會失望的,您的志向是做一名開疆拓土的大將軍,性情不穩且衝動,萬歲爺怕是不會再對您給予厚望!”
胤禎拱手,“多謝志遠大人。”
“不敢。”志遠向旁邊移動身體避開了胤禎的禮,“您是四爺的親兄弟,奴才應當進言。”
“熱河行宮亂了,四爺會平安,但皇上...不見得會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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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五百三十二章 繼室
在志遠的堅持下,所有真正關心胤禛的人按兵不動靜觀其變。行宮裡傳出的消息,胤禛一直昏迷,康熙皇帝很在意四阿哥,時常去探視。
熱河行宮外,諸位皇子的目光聚集在康熙身上,揣測他對胤禛的態度,按說如果皇子生病,康熙會將得病的皇子送出行宮,胤禛在熱河也有獅子園。但康熙並沒那麼做,而是將胤禛留在了身邊,這就足夠大阿哥等起疑心了。
大阿哥困惑的喃嚀:“到底皇阿瑪喜不喜歡四爺。”
“爺,妾身認爲萬歲爺是喜歡看重四爺的,至於這份看重有多重,妾身想不出。”
大福晉寬慰大阿哥,挑了挑眼角:“要不讓人試試看?”
“你說誰?老十四倒是個好人選,性子衝動,且礙着爺的事兒,原本他可以進行宮去,只要一張調兵符...不管皇阿瑪是不是看重老四,都不會容忍他們兄弟,好一點陪胤礽看守皇陵去,壞一點會圈禁至死,但是爺小看了志遠,沒料到他將老十四攔下,老十四除了老四的話之外,還會聽人勸說倒是難得!!”
大阿哥撇了一眼繼福晉,平凡的樣貌比他先娶的嫡福晉差上許多,僅僅是眉眼方正,他對繼福晉的感情比不上早逝的嫡福晉,但對她也有足夠的尊重,慢慢的同她說起朝廷上的事情,才發覺她不出挑的眉眼下有着一顆七竅玲瓏心兒,從成親起她一直潛移默化的影響着大阿哥。
他有如今的大好局面。除了他收斂了剛愎自用,多了幾分沉穩之外,數大福晉的功勞大,況且她孃家也給大阿哥提供了不少的幫助,他同她之間夫妻情誼少了些,但大阿哥更是將她當成了謀士用,謀士有可能被收買而背叛他。然而他和續娶的福晉是榮辱與共,他不擔心妻子被誰收買了去。
大阿哥聽她半晌沒有動靜,摸着下顎:“老八雖然也到了熱河。但他最近專心教養兒子們,幾乎不做任何事兒。”
大福晉彈了彈手指上戴的護甲,上面的細碎寶石閃爍。“爺相信八爺會就此束手甘心臣服?即便他想退出去,他身後的人也不會准許他退縮。”
“爺知曉的,然老八那裡油潑不進,爺實在是拉攏不過來,即便額孃親自出面,老八都沒答應,如今看他彷彿明白了什麼,行事更爲的謹慎,能不動絕不動彈。”
“吃一塹長一智,八爺是被皇上出爾反爾弄怕了。”大福晉脣邊勾勒出一抹淺笑:“料想八爺也明白一點。他勢力雖大,然而背後算計他的認也很多。”
大阿哥尷尬的咳嗽兩聲,胤禩落入如今的境地,他在背後沒少下黑手,“你說過。廢太子罪名絕對不能攬到爺的身上,老八做了一回冤大頭,這回看來是學乖了,除了他之之外,還有誰適合?”
大福晉眉眼彎彎,將茶盞向大阿哥方向推了推。“您一準想到了,卻來詢問切身?”
大阿哥盯着茶盞,猛然想到失聲說道:“你是說老十三?”
大福晉笑着點頭,“可不就是他?四爺對他也是好的,但他呀也想着掙兒,既然入局不付出代價怎麼成?”
“可算計他怕是很難,老十三雖然同四弟關係不錯,但自從老十三有心思後,老四對他就疏遠了,老四是萬事不沾就怕惹禍上身。”
大阿哥眼裡劃過幾分羨慕,“也奇怪了,老四這樣反倒是...什麼都離不開他,老八想着依附他。‘
“爺,不是自己的東西得來了也用得不順手,那些勢力是八爺一點一滴的積攢起來的,真如投靠您,弄不好將來得漁翁之利。”
大阿哥神色凝重的點頭,“說得也是,可老八背後...”實在是眼饞得很。
大福晉笑着說:“八爺爭奪儲君之位失利,如今看萬歲爺的意思他沒有一分的機會。二阿哥自請除去太子的名分讓萬歲爺看到了許多。爺可記得,二阿哥是因爲什麼被廢的?”
“廢太子詔書上寫得身體不好,二弟最近幾年奇怪的事情倒是很多。”大阿哥想到胤礽身邊發生的事情,不覺莞爾,“二弟是挺倒黴的。”
大福晉神色暗淡了一分,默默的嘆息一聲,語氣裡多了一分的冷淡:“太子從下生到長大用了多少的好藥材?皇上是寵着太子的,哪會是身體不好?”
“他的腿不是折過嗎?皇阿瑪怎麼會容忍大清的太子有缺陷?最近幾年胤礽倒黴事多了,皇阿瑪廢了他也不想讓大清的過國運被倒黴的胤礽連累了。”
大福晉細長的指甲劃過桌面,耐着心思聽大阿哥幸災樂禍,他們兄弟之前的仇恨是結不開的,她如果攔着反倒不美,大福晉心思用在了別處,想着如何將人拉攏過來,想着如何善待的先福晉留下的兒子,雖然是繼子,但也得善待纔是,如今還不是掙的時候。
她本來是繼室,先頭的福晉又得大阿哥的心,她也只能步步謹慎小心,省得落人把柄讓旁人小看了去。繼室並不像看起來那般容易做。
等到大阿哥痛快完了,大福晉慢悠悠的說:“二阿哥的身體...原是好的,後來卻壞了,如果不是被八爺逼得狠了,二阿哥不至於如此。”
“嗯?”大阿哥陷入沉思,平緩的說:“你的意思是胤礽是被老八逼得?皇阿瑪...怎麼會相信?”
“在他是太子的時候,皇上看不見當然不會相信,如今太子的位置出來了,以前深埋在太子寶座之下的東西大部分都顯露了,於是皇上纔會對八爺如此絕情!不是四爺...八爺會被萬歲爺罵廢了,當時的狀況妾身聽您說過的,四爺阻止了萬歲爺,別管因爲什麼,八爺欠了四爺一份天大的人情。就當他準備用投靠還這人情時,四爺不肯接受,因爲有這份人情在,八爺這輩子不會再算計四爺了。”
大福晉心裡難言對胤禛的佩服,天大的人情不好還呢。大阿哥喃喃的問道:“莫非老四另有心思?”
“爺,你能想左了,四爺不過是爲將來留一分後路罷了。”
“爺是擔心讓老四最後得了好處。”
大福晉神色一凝,隨後淡笑道:“所以得提前清場,今日沒有踏入奪嫡漩渦的人,這輩子就做富貴閒人吧,四爺即便後來也存了心思,那時在行動也晚了,我不信有人能將局面翻轉過來,您遙遙的走在前面,四爺想追也追不上的。”
大阿哥聽聞此話放心了一些,大福晉結着分析,“萬歲爺對二爺的疼惜是真,廢了他難過也是真的,又看出太子有多麼不容易做,於是他只會更憐憫二爺。但萬歲爺也會想,弄成今日的局面,到底是誰得錯?如果二爺沒錯的話...”
“難不成還是皇阿瑪的錯?”大阿哥笑道:“怎麼可能皇阿瑪有錯!!”
大福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盯了大阿哥好一會兒,慢慢垂下眼簾,“就是您說得,萬歲爺沒錯!”
“那是...爺想到了,是逼胤礽的人犯錯,難怪你不讓我背上廢太子的...原來如此。”
大阿哥因算計成了胤礽胤禩心情高漲,難免有些得意忘形,當如如果不是大福晉勸着,他一準會對康熙說些什麼。
大福晉握着茶杯,對大阿哥的愉悅有幾分的明悟,他明明是皇長子,生母位份不低,卻一直被太子胤礽壓着,胤礽一直是一人之下榮寵以及,他如何不羨慕嫉妒?他可能會想如果沒有胤礽,一切都是他的。
大福晉喝了一口茶,後來又出現了衆人擁護的八阿哥,逼得他也只能放低身段投靠,如今在自己的幫助下,算計成了他們...讓他痛快痛快吧。
“你方纔說老十三?”大阿哥想到了眼前的事情。
“讓他去試試皇上的心意,爭奪儲位人少一個得好。”
大福晉說道:“您如今什麼都不用做。”
“可爺擔心老三...他被皇阿瑪命令接待蒙古王公。”
大福晉搖頭說:“蒙古諸部不是以前了,再難對大清帝位的傳承有影響,您看皇阿瑪指婚,那個皇子的福晉是蒙古旗?他們認命還好,一旦勾連皇子,皇上斷不會容下,蒙古女子...嗯?”
大阿哥神色訕訕的,“那個庫爾倪...”
“妾身不是捻酸的人,爺既然看重了她,讓她入府也就是了,再等到下次選秀,還得兩年,誰也不曉得是不是有意外,爺同她有情,妾身也打聽過她的品行,想來不會在意選秀這一關,即便走了選秀也不過是個格格,不如現在就進來做格格,兩年後沒準她都成了側福晉了,何況旁人可不像您這麼明白,大張旗鼓的走選秀這條路,旁人難保會以爲您惦記蒙古的實力,節外生枝不是好事!!”
大福晉賢惠的說着,大阿哥點頭說:“這事爺會親自同她說,爺不會虧待了你去。”
“妾身明白。”
大阿哥見她臉上竄起紅暈,使得冷靜的她美豔上一分,嗓子有些發乾,“安置吧,福晉。”
“嗯。”大福晉臉上嬌羞,但她的眸底卻很冷靜清醒。
ps小醉繼續求粉紅,打滾得求!劇透一下,大福晉不是穿,也不是重生的,土生土長的古代女人!她不是系統漏洞,但同樣很有智慧。(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第五百三十三章 女人
送走了大阿哥,大福晉清洗身體,在躺椅上納涼。瀑布一樣的髮絲披散着,身後有奶嬤嬤拿着乾淨的帕子將她的頭髮絞乾淨。
上了年紀的奶嬤嬤忍了忍,見主子如同往日一般手不釋卷,回想主子從能識字後不愛首飾華服,只愛重書籍,只要是書她都會看。
自從主子十二歲上給老爺分析了政事後,老爺連奏摺都會給主子看,並且什麼事情都同主子商量。隨着老爺子在官場上如魚得水,主子在府裡越發的得寵!纔有了最後成爲皇長子福晉的好事,雖然是繼福晉,但奶嬤嬤相信誰也掙不過主子。
想當初老爺有一位最得寵的姨娘,就是被主子聯手太太打壓下去的,她還記得太太在主子出嫁前的話‘你是聰明的,這份聰明比尋常女子強兒,但你且記得立足於後宅纔是女子的根本。’
琴棋書畫主子比不得府裡的姐妹精通,但在大事權謀上主子不弱於任何人。奶嬤嬤讓給主子捶腿的小丫頭下去,“主子,您就讓那什麼庫爾倪入府?有兩年的功夫您生個小阿哥也好啊。”
“得不到的才稀罕着,得到了我想看爺會寵溺多久。”
大福晉的目光並未從書本上離去,書本可比同小妾爭寵好看多了,她會在選秀前選擇嫁給大阿哥,也是因爲讀了很多的書籍,看了很多的朝廷動向,讓她只在後宅裡同小妾爭寵,已經滿足不了她了。
她從小就冷靜清冷,在阿瑪的書房裡學會了權謀,跟着母親學會了內宅的手段,她想要有精彩的日子,並且想要坐到大清皇后的位置上去。
雖然看了書本奏摺不一定就能成功,但不去試試看永遠沒有機會。大福晉從旁打聽過大阿哥,他不僅是長子,他還有被她影響的可能。於是在選秀時,她纔會讓康熙記住,順利的指婚,雖然是繼福晉。但也是正妻。
她察覺出奶嬤嬤的擔心,“你是怕她生兒子?”
“如果真生出兒子來,看王爺的意思指不定得多寵着,您看不起蒙古竹布,可旁人...蒙古諸部比以前可是有實力。”
大福晉眼睛眯了眯,“生兒子好啊,我就喜歡庫爾倪生出個兒子。她只要生下兒子,我就入宮給他請封去。”
“主子!”奶嬤嬤本以爲主子後手,這不是明顯給自己找罪受?“王爺有了嫡子,再多了孃家有背景的庶子,哪還有您落腳的地方?”
大福晉嘴角勒笑,“嬤嬤你想多了,沒事。”
“主子忘了太太說過的話了?後宅纔是您的根本,您整日裡幫着王爺。一旦被誰得了空子,將來您會吃苦的。”
“先福晉好不容易有個嫡子,王爺又對她情深意重。那份感情我是如何都比不了的,王爺定然不會讓別人生的兒子危機嫡子的地位,庶子可行,但我的兒子卻是...”
大福晉無聊的翻書,奶嬤嬤道:“難道王爺?”
“我原本也沒打算此時有孕,順了他的心意又如何?”大福晉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神色淡然的說道:“這份情誼倒是難得,不怪爺記得,先福晉是爲了他纔會病逝的,早晚都要沒了。不如讓王爺記住她一輩子,能籠住王爺的先福晉也不是個簡單的,她留下的人手保護着兒子,我感念這份情誼難得,不想親自動手,多幾個庶子來試試深淺也好。先福晉留下的人也不會總是盯着我,庶子雖然威脅不到嫡子的位置,但有娘和沒孃的差別可就大了。”
大福晉的手指劃過備杯盞的紋路,含笑的說:“不是我親生的,我是不會多操心,你別當我心軟了爲了先福晉的兒子出力,她本是個聰明的人,但王爺能記住她兩年,三年,還能記住她一輩子?再過幾年嫡子庶子鬧得兇了,我也可以生兒子了。”
“至於蒙古諸部...”大福晉低笑:“你完全不必擔心蒙古諸部給她撐腰,出了她孃家之外,想借助蒙古諸部的實力壓我,還得問一個人。”
“誰?”
大福晉的仰頭看回廊的飛檐,“阿扎滾黛福晉,別看她如今住在京城,並且嗣子已經繼承王爵,但她對蒙古諸部的掌控並未全然消失,要不萬歲爺也不會讓她在京城榮養。她同樣是個...值得敬佩的人,以她的見識自然不會讓蒙古諸部摻和進奪嫡的漩渦中。”
“她同太皇太后不一樣,她沒嫁進愛新覺羅家,太皇太后將蒙古諸部當做靠山,即是拉攏又是削弱,始終維持着不威脅大清的地步,畢竟孃家總是比不上婆家重要。蒙古諸部的王爺們也不都是傻瓜,心知太皇太后的用心,對其不過是陽奉陰違,想要好處時,乖順上一些,平常的時候...那麼多撫蒙古的公主鮮少有活得長的,如果真心侍奉公主哪會有這等事情兒?”
“如今皇上下令蒙古諸部額駙在京城成親,並且蒙旗的秀女也有留牌子的了。”
“就是如此,阿扎滾黛福晉纔會約束蒙古諸部,她看得明白,如果蒙古諸部想要恢復以前後宮都是蒙古女人的風光,萬歲爺如何都不會容忍的,太子一定得是滿旗生出來的。阿扎滾戴福晉如果爲蒙古好,她會壓制住蒙古諸部,庫爾倪的孃家不過是一小部族的首領...我料想只要她入了王府,最惱恨得不是我,而是阿扎滾戴福晉!!如果她最近不是有煩心事兒,可能早把庫爾倪給抽了。”
大福晉眼裡有幾分笑意,“讓我感興趣得是,她在煩惱什麼?也只有阿扎滾黛福晉才配得上蒙古貴女,奔放熱情,她的心一直在草原上,如今的蒙旗秀女身上少了味兒,學着漢女...失去原本長處,難怪爺們不喜歡,東施效顰罷了。別說她們了,就連如今的八旗秀女哪個不是溫婉端莊?哪一個不是嫵媚含情?“
”主子您的意思是?奴婢看主子可不是她們。”奶嬤嬤弄糊塗了,主子婉約起來真的很能魅惑人。
大福晉動了動身體,靠着躺椅更爲舒服,“我從小就知道自己在容貌上比不上姐妹,這樣也很好的,起碼我不會爲打扮多廢心思,可以全心的讀書,如今誰還記得我那位好樣樣貌的大姐姐?我是阿瑪最看重的女兒,是額娘最疼惜的女兒。這些都是因爲書冊。
漢女...在你們眼裡只會撒嬌溫婉?只會悲傷秋月宛如菟絲花圍着爺?如果這麼想,你就錯了。真正青史留名或者在史書上記載的女子,都不是如此,她們只是學了漢女的皮毛,漢家女子本身的許多長處也已經沒了,我只能從書本上才依稀看得到。”
“你且記得滿蒙漢的女子各有長處,同是女子誰也不能比誰差上什麼,我...”
大福晉握緊了拳頭,“我其實最佩服得是雍親王福晉。”
“啊...”奶嬤嬤想到了雍親王福晉的諸多傳聞,“她同主子性情上不一樣,奴婢看着她精明,彪悍,又有些糊塗。”
“雍親王福晉其實是最聰明的人,我雖然羨慕她,但卻不願意過她的日子,她最能維持本心,知足常樂。”
大福晉脣邊勾勒出自嘲的笑意,“我...不知足啊,永遠沒有知足的時候,也許坐到那個位置,我還是不覺得知足。”
過了兩日,大阿哥用一頂小轎將庫爾倪擡進府邸,大福晉笑盈盈的給她安排住處,並且擺了幾桌席面,算是祝賀大阿哥納小星,隔日庫爾倪給她獻茶的時候,她也是和藹的,看重她的,並且賞賜很多,並且當着她的面言明。
“不拘生什麼,只要你有個一男半女,我親自入宮給你請封側福晉。”
庫爾倪這般入府不是不委屈,可如果她想等着選秀賜婚,直親王會厭煩她,孃家人求到了阿扎滾戴福晉跟前,結果她阿瑪被滾黛福晉一頓鞭子打出去,並且滾黛福晉放了狠話,她孃家在蒙古諸部中地位直線下降,別想得到更多支持,她只能指望着繼福晉和大阿哥了。
大福晉眼看着側福晉,格格的臉上多了一分什麼,她雲淡風輕的笑笑,不知先福晉留下的人回怎麼對待庫爾倪。
“你且歇一歇,你總是這麼走下去也於事無補...”
“閉嘴。”
滾黛福晉拍了桌子,面色不善的低吼道:“我還不夠心煩,行宮裡昏厥得是雍親王,是你孫女的丈夫,舒瑤是個好孩子,我如何能看着她...孤寂守寡?”
老吉哈面色憂鬱的嘆息,“四爺不像是短命的人,你與其在這操心此事,不如想想怎麼平息蒙古諸部的暗涌。你的心在草原上!”
“哎。”
滾黛福晉泄氣了,跌坐在椅子上,老吉哈握住她的手,“皇上心裡是有分寸的。”
“蒙古諸部當時就不應該...”
“滾黛。”
老吉哈着急了,伸手捂住她的嘴,深邃的眸子裡滿是不贊同,“你想害死志遠?這種話想都不要想,別以爲皇上會顧念就舊情,帝王無情...你不是明白的?”
滾黛喃喃的說:“我累了,飛不動了。”
老吉哈攬住她的肩頭,“飛不動了就停下,我接着你。”
ps別一提漢女就柔美,一提蒙古女人就刁蠻粗魯,一提八旗女子就潑辣豪爽,姑奶奶作風...其實都是女人,可以互相學習融合的。不可否認大福晉很天才,世上還是有天才的,不是重生穿越一樣可以明理睿智。穿越重生又比誰多什麼?大福晉是一個很特殊的人兒。咳咳,繼續求粉紅票。(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第五百三十四章 相依
滾黛福晉只是一刻的軟弱,她要強了一輩子,同皇命抗爭了一輩子,斷然不會在此時倒下,老吉哈放開滾黛,將腰間的面具重新戴在頭上,窟窿裡只是露出一雙眸子,“你打算去哪?今日蒙古諸部的首領在!”
“吉哈。”
這話他問過很多遍,自從他成爲馬伕起一直陪着她,無論她去哪擡頭總能看到他。吉哈是公爵,雖然是庶子當從未受過苦,也曾拼殺過,但因爲她...因爲同她相戀不容於皇帝一直在京城榮養,他有過很多的女人,但滾黛也沒爲他守着,在草原上同樣不僅有丈夫,還有情人。
如果沒有她,吉哈會不會過得更好?起碼不會在京城蹉跎一生,也不會隱藏身份做馬伕。
“滾黛,我這輩子欠了很多的債,我想將餘生償還給你,如果有來世的話,希望我爲女子!”
吉哈握住滾黛福晉的胳膊,看她眼裡隱現的感動,“瑤丫頭說我,不懂情,不是好人!這話對,轉生爲女子的話,也許我會明白如何做個有情人。”
滾黛凝視了他好一會,牽起吉哈的手轉身向內室走去,“陪我睡一會兒。”
“滾黛?”
“蒙古諸部我不能管一輩子,瑤丫頭還說過,我不僅是部族的統領,還是女人,女人有人性的權利。不讓那些野心膨脹的人受點教訓,他們不會安靜下來,當初林丹汗敗於皇太極,科爾沁諸部率先歸順後金,一切都註定了。想要恢復往日的榮耀,他們只能想到依靠女人,實在是太愚蠢了,當年元蒙鐵騎縱橫中原,女子不過是在草原上等待罷了。”
“萬歲爺不會容下異動的人,滾黛...也許蒙古諸部犧牲會很大。”
滾黛將吉哈按在牀榻上。她靠在他的肩頭,閉上了眼睛,“我終於明白了姑姑,再教你一條。對女子而言誰都沒有兒子重要,志遠是我唯一的兒子,今生相見不能相認,又讓他受了那麼多的苦,我很心疼他。我一直多管閒事,皇上不見得會對我如何,但我的兒子。孫子孫女都在皇上手中攥着呢,我不能不爲他們考慮。”
“何況我總有故去的一日,沒了我蒙古也不會垮掉。”
“只要你高興。”
吉哈攬住滾黛,他們的頭髮已經花白,臉上也有很深的皺紋,成了老頭老太,但他們身上卻有着靜世之好。
夕陽斜照,滾黛伸手將吉哈臉上的面具除去。眼前是老去的容顏,滾黛記起了他們第一次相遇,她能拒絕順治皇帝。同吉哈相戀,不全是賭氣算計,也並非吉哈的阿瑪救過她,並戲言救得是兒媳婦。
“那時看到你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我真是氣惱得很。”
吉哈笑着說:“我只記得你縱馬揚鞭,那般的肆意飛揚,記得你穿着硃紅色的蒙袍,記得你這水洋的眸子曾經很輕蔑的看着我...我當時就想,就算你是最烈的女子,我也想讓你正眼兒看我。”
如果他們再早一些碰到。吉哈的阿瑪再爭氣點,也許結果不會這樣,被人下藥,看對眼兒的但誰都不想向前一步的兩人成就好事,有一就有二,他們也曾經抵死纏綿過。
“那時徹底的放縱,因爲第一次我們就知道。不可能成親。”滾黛回憶起那段放縱相許的日子,彷彿怎麼都膩歪不夠,而順治皇帝加倍寵溺皇貴妃,真是個彆扭偏執的人。
吉哈眸色有幾分暗淡,她心裡不僅有他,還有先帝,他隨後釋然的笑笑,如今陪在滾黛身邊的是他,他一生風流多情,也沒只有她一個人,吉哈摟住滾黛的肩膀,含笑說道:“所以說我們是絕配,誰都比不上絕配。”
因爲那一斷日子的水乳交融,他們纔有了志遠,纔再次有了相遇相伴的契機,吉哈也有了藉口陪在她身邊,吉哈的嘴脣輕掃過她的鬢角,“我沒想過你會生下他。”
當滾黛決定生下志遠時,吉哈有驚喜,有驚詫。滾黛抿嘴笑了,“志遠是你的兒子。”
所以她會生下他,吉哈會將志遠抱回府裡,會盡可能的保護他,有時的重視反倒會要了兒子的性命。滾黛手輕撫過她一怒之下留給他的傷疤,“當時我是恨你的。”
“我知道。”
“當時我也說過,別讓我在蒙古草原上看見你!”
“我記得。”
“因爲我說得這句話,你一輩子無法再出京城,你...可曾怪我?”
吉哈笑道:“你給了我一輩子的富貴日子,又給了我一個最出息的兒子,讓我不會愧對祖宗,愧對阿瑪,公爵府因志遠而榮耀,我只有感激。”
“是志遠自己爭氣。”
“不對,是天分,他的天分是最好的,不僅是才學上的天分,還有時機帝寵,因爲他是你的親生兒子,萬歲爺纔會在他入仕的開始就關照他,要不他不可能一路走得如此平順,我沒那麼大的勢力爲他鋪平前路,至於後來,咱們的影響反而小了,志遠...終是棟樑之才,皇上對滾黛你的愧疚還清了,但萬歲爺對志遠卻越發看重。如果他不是你我的兒子,他沒有最開始的機緣,所以滾黛啊...”
吉哈最清楚滾黛在意什麼,將她的手放在胸口,“你要明白一點,兒子只會感激你。即便所有人都說他是低賤的女子所生,他在心底也會一直記得生母。”
滾黛眼眶溼潤,手錘着他胸口,“都是你,都是你。”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
吉哈笑着哄滾黛,女人有任性的權利,男人也有哄女人的義務!
“你說,雍親王什麼時候能清醒過來?旁人不知,我知道的,他是毫無緣故得就昏迷着。”滾黛發泄一通,想到了生死未卜的孫女婿,她對舒瑤的疼愛遠超過兒子孫子,偏心得無以復加。
兒子孫子都是有本事的,不會吃虧,孫女不同啊,嬌滴滴又是個迷糊的,她如何都放心不下。
“雍親王想通就會清醒了,他同我們都不一樣,瑤丫頭真的不會讓他有事。”
“你的意思是瑤丫頭會來熱河行宮?”滾黛搖頭否定了這句話,“不說她身子重,即便是平時,她也不見得會趕過來。”
“有句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吉哈很是得意的說道,
滾黛困惑的回道:“這話能這麼用?我記得不是應該想到一起去?莫不是你的意思是瑤丫頭也會昏迷?”
“....”
吉哈得意消失得無影無蹤,“不能用?四爺心裡惦記着瑤丫頭,瑤丫頭雖然懶了點,但對四爺比對咱們好,即便遠隔千里,他們兩個也會想到一起。”
“我可沒想過你,反而恨不得將你皮給剝了。”滾黛放出狠話,吉哈點頭說:“即便知道你怨恨我,怨恨我纏着你,怨恨我好色...我雖然人在京城,心思在草原。”
“你這話讓瑤丫頭聽了,一準說你。”滾黛脣邊泛起苦笑,“其實一切的對錯,旁人看得出,咱們兩個都錯了。”
吉哈最後死遁,固然有老太太的無情,但未嘗做得不地道,不過他一生最好的時候都在老太太身邊,年老了陪伴滾黛,孰是孰非?因爲彼此的身份,他們糾結了一生。
熱河行宮裡,康熙皇帝放下湯碗,用手絹擦拭胤禛的嘴角,“老四什麼你纔會清醒?朕喂藥都練出來。”
胤禛彷彿睡着一樣,只是緊緊皺起的眉頭顯示他的困惑痛苦,彷彿他在面對生死抉擇一般,康熙絮叨的說了好一會的話才起身離開,半個月了,康熙皇帝眼裡滿是失望,太醫胤禛被心魔困住,身上沒病,康熙信了,也相信什麼樣的心魔都困不住胤禛,但現在...他遲疑了,同時濃濃的隱憂着,如果老四有個三長兩短,他將江山交給誰?
康熙皇帝有幾分後悔,他不應該來熱河,不應該將老四帶來...
“萬歲爺,是不是給京城的四福晉送信?”
康熙想了一會,道:“不用,如果老四會被女人喚醒,朕看他也只能是雍親王。”
康熙選擇胤禛的最大理由是他的心性堅韌,如果被女子影響到或者感動,如何都無法成爲一名合格的帝王。
帝王無情是康熙信奉的,他的繼承人可風流,可有心儀的女人相伴,但不可因女人而動搖心性,不管胤禛的心魔是什麼,他都必須自己走出來。
一處別院,年羹堯看着品茶的妹妹年氏,一向溫婉柔順的妹妹手中的空茶杯端了好久了,“小妹!”
“小妹!”
“小妹!”
連喊了三聲,年氏纔回神,勉強笑笑:“二哥,我沒事的。”
“你有心事?”
“沒有。”
年氏否認,看到是空茶杯,忙將茶壺提起倒茶水,想到了什麼,茶水溢出茶杯,茶水侵溼了漂亮的桌布,年羹堯握住她的手腕,將茶壺奪下來,“小妹到底怎麼了?死活鬧着來熱河,你...你...別哭。”
年氏淚珠滾落,越是擦拭越是流淚,她趴在了桌上,不讓年羹堯看見她的眼淚,嗚咽道:“二哥,我沒事,我...只是有點頭暈,我沒事。”
“雍親王還沒甦醒!”
年羹堯看着身體僵硬了幾分的年氏,果然妹妹還是最在意四阿哥愛新覺羅胤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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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五百三十五章 用意
“小妹,你對四爺?”
如果有可能年羹堯根本不想妹妹同四爺有什麼牽扯,他對四爺看不透,明明沒什麼實力野心,年羹堯也試探過同四爺走得很近的十四爺,四爺是真沒有想法。
年羹堯轉換門庭時,偶然看到四爺脣邊的嘲諷,四爺彷彿在看戲,輕蔑的看着他!年羹堯心裡鬱悶得很,但面對最疼愛的妹妹,“小妹啊,換了別人家,憑阿瑪大哥的官職正妻一定跑不了的,大哥轉過年就會升任巡撫,阿瑪也會高升,你二哥我...自然不會落後,雖然你出自漢軍旗,但比滿八旗的秀女不差什麼,你如果看不上尋常人家,閒散宗室的福晉也做的。”
“二哥不明白,我...我...”
年氏的淚水溼了衣袖,“我也是想忘掉的,可是他...忘不了!我忘不了!”
年羹堯的手搭在妹妹的肩頭,妹妹的痛苦他能感覺得出,語重心長的勸道:“你不過是見了四爺一面哪會有放不下的?實話說四爺也不是貌比潘安的美男子,在皇子中的相貌尋常,他人又冷傲,最會訓人,你看看紈絝的宗室子弟見到他跟見到避貓鼠兒似的,脾氣定然不好。”
“而且...阿瑪的心思你還不知道?他想你跟個有野心有前途的皇子,到時新皇登基,沒準會將我們年家從漢軍旗擡爲滿八旗!二哥不想你被阿瑪擺佈,阿瑪望了一點。年家在漢軍旗是數得着的,但即便擡旗在滿八旗裡哪裡比得他們?不過是陪襯罷了,阿瑪不會同意你入雍親王府的,四爺...“
年羹堯咬了咬牙:“不知四爺隱藏了什麼,他沒有機會的,小妹,二哥不想看你過得委屈。”
年氏擡起淚盈盈眸子。朱脣輕顫:“知曉二哥疼我,可四爺就是四爺,他不想的話。我更想嫁給他,如果他像得話,那麼沒有人能阻止他。”
“小妹!!”年羹堯起色不好。但面前得是他最疼的妹妹,緩了緩語氣說:“罷了,你還病着。”
說完他起身打算離去,年氏抓住了他聽到衣袖,“二哥不可小看四爺啊。”
年羹堯嘆息,手擦拭去年氏眼角的淚珠,“你怎麼會知曉?四爺在諸皇子中不說最爲淡然,但他絕不想儲君之位。”
“二哥,四爺圖謀得從來不是儲君的位置,他從沒想過做太子。”年氏神色幽怨。“他一直想做得都是皇帝,太子有什麼用?還不是被萬歲爺擺佈!”
年羹堯倒吸了一口涼氣,“你...”
年氏擡眸,“別人來問我,我一定不會說。但是二哥,我告訴你...還得那個賴頭和尚的話嗎?”
“你的命格尊貴,是鳳凰涅槃之命!”年羹堯記得那位翩然而去的賴頭和尚,他明明追出去了,那和尚也只是離他五六步遠,但他就是追不上!他眼見着賴頭和尚飛昇。那一刻他真的相信有人能踏破虛空,‘你的命運在你妹妹手中,記得善待她,順着她心意,倒時會有身纏九龍真氣的人來迎娶她入門。’
因爲賴頭和尚的這句話,年羹堯對妹妹更是好上了幾分,寵溺着妹妹也逐漸成了習慣,“鳳凰涅槃?不就是...”
年氏抽泣,“我記得他,記得他對我的好,記得我們曾經花前月下,他是那麼的寵我,所有人都說他是爲了你,但我知曉不是的,他那般烈性驕傲的人,怎麼會因爲你就寵我至此?他是喜歡我的,只是我不爭氣,每一次都讓他失望。”
“妹妹!”年羹堯關上了房門,以前他不信人鬼之說,但有賴頭和尚,眼前的人真的是他的妹妹,硬說妹妹是妖怪,年羹堯無法做到,何況還有賴頭和尚。
“明明我有機會接近他的,在他登基的時候,我...卻懦弱了,害怕了,二哥,我對不起他對我的神情,爲什麼要怕他?爲什麼要給別人透風報信?”
年氏彷彿要將壓在胸口的痛苦全部哭出來一樣,“我...我錯了...錯過了他,可老天又給了我機會!”
年氏拽着年羹堯,“我猶豫過,我掙扎過,我不去想他,但他...我忘不掉他,我盡力了,我真的盡力了!!”、
年羹堯扶着年氏,心疼的說:“二哥知道,二哥知道。”
“我...我...”
年氏停住口,總不能說出胤禛用冊封皇貴妃的詔書逼死自己,皇后尚在的時候,冊封皇貴妃就是要她的性命,是她中了皇后的計策,雍正纔會翻臉無情,也是二哥不懂得見好就收,她全新信任的鈕軲轆氏在背後捅了她致命的一刀,讓胤禛對她徹底的失望,年氏在接下招書的時候,明明看到了胤禛眼裡的不捨,沒有人比她清楚胤禛對背叛他的人又多無情。
雍正皇帝那道孤傲的身影,年氏記住了,她爲了胤禛死...也從未恨過他,畢竟是她蠢給了人可乘之機,該恨得是慈人兒一般的烏拉娜拉氏,是默不作聲佔盡便宜的鈕軲轆氏。
“二哥,不管怎麼說你千萬不能得罪四爺,他...他不會原諒任何背叛他的人。”
年氏正式的警告年羹堯,她擔心二哥又重複以前的命運,年羹堯苦笑:“四爺同你...想的不一樣了。”
年氏含淚笑道:“他是一樣的,是二哥沒看出來,也不明白。一個人的性格難以改變。”
年羹堯沉默了一會,“四福晉?她...她的背景不是咱們年家能得罪的,不說四福晉的阿瑪,就是他那兩哥哥,一個是掉書袋的書呆子,但在理學儒學地位崇高,更是滿人絕口稱讚的讀書英雄。以前漢人會說八旗沒學問,但現在只要再說這句話,八旗子弟會讓他們先說贏了書軒再說!漢人對連中六元的書軒也是服氣的,雖然他不像納蘭性容若一樣擅長詩詞,但他的文章,對儒學理學的理解很少有人比得上。至於四福晉的二哥...京城不管是出息的還是爲紈絝子弟都是他朋友,同簡親王等人更是要好。最關鍵的是他...”
年羹堯眼裡劃過幾分不甘心,但亦有幾分佩服,“他極爲擅長用兵。四福晉又有嫡子在,這一擡即便也是個格格,可看四爺對她的寵愛。還能生不出兒子?何況弘曜阿哥...妹妹啊,皇孫中最顯眼的就是他!”
年氏痛苦的咬着嘴脣,“二哥不明白失去他們的痛苦!我不能不管他們啊。”
年羹堯神色暗了暗,年氏說:“我知曉事情變得不同我...但他如果不爭的話,我同他做一對神仙眷屬也是好的,我沒想過搶四福晉的地位,我也搶不到,只是想着我同他能一處,想着我們的兒女能太平的長大。”
“小妹!”年羹堯有些着急,“阿瑪不會准許你這麼想。我勸服不了阿瑪,他只會想讓你...如果是皇子的話,他看重...看重三阿哥。”
“我不要,二哥,我只是想讓四爺最後想起來我。”
年氏眸光堅定。“他一定還記得曾經寵慣雍親王府後院的我!”
年羹堯重重的嘆了口氣,妹妹非常的固執倔強,有些話她不會聽的,“你想過沒有,四爺如今昏迷着,能不能醒過來都難說。你同他...”
“他會醒的,二哥,我都想好了,當年四爺得的是時疫,鈕軲轆氏侍奉,可如今四爺不是時疫,鈕軲轆氏也不在,一切是可以轉變的,如同二哥...”
“我?”年羹堯強壓下好奇,“小妹別同我會如何,我不想聽。”
“好,我不說。”年氏站起身,她看出年羹堯的在意,但驕傲的二哥不想聽,“你的願望都會達成的,二哥,你不必任何人差,哪怕再多的人說您不好,四爺從未沒懷疑過你。”
在她死的時候,胤禛答應過她,放過年羹堯。她的二哥還是大將軍,胤禛不會說話不算數。
年羹堯笑了:“若果你認定的話,二哥會盡量幫你,即便四爺沒有野心,二哥也會幫你,”
“我知道二哥是最好的哥哥。”年氏同樣滿足的笑了,四爺...我回來了!
熱河行宮裡,昏迷胤禛手突然攥緊了被褥,他眼前並非黑暗,而是一條通向龍椅的金光大路,一襲皇帝朝服的雍正皇帝站在龍椅前,對不遠處的他說,來吧,來吧,你就是朕,天下是朕的,也是你的。
胤禛彷彿失去了魂魄一樣,慢慢的向雍正靠近,他就是他,雍正脣邊勾出笑容,‘就是這樣,你是朕,朕是你。’
京城雍親王府,舒瑤誰得正是香甜,在夢中她又變成了小貓兒,可那隻可惡的小狗狗竟然不理她了,想要跑,喵了咪的,你往哪裡跑!喵嗚,喵嗚,你說過下輩子變小狗陪我的!喵嗚,喵嗚,潔白的貓兒一個餓虎撲食跳到了小狗身上,一拍粉嫩嫩的爪子,在小狗臉上留下一串梅花印,喵嗚!你不許走,陪我!喵嗚!
“姐姐,我怎麼聽見貓叫了!”
“你聽錯了。”
系統正太蹲在角落裡,嘿嘿的傻笑,他就說嘛,他們之間是有感情的!舒瑤的異能再廢材也是異能,而且舒瑤將平安符打在了胤禛的身上,如果胤禛不是心裡有她,有怎麼會接受平安符!
在胤禛的肩頭突然出現了一隻小白貓,對着他呲牙咧嘴喵嗚,喵嗚的叫個不停,胤禛眼裡恢復了神采,抹了把小貓的腦袋:“爺哪都不去...貓兒,別急。”
ps抱歉更新晚了,小醉奉上第一版簡介,這就是這本書的全部!!
簡介 神奇清穿女攜帶神奇空間,不做皇后就做皇太后
淡定清穿女攜帶滿值技能,用性格魅力征服胤禛
米蟲清穿女背靠彪悍老媽,只要能混吃等死,偶嫁誰都行。
彪悍老媽攜馬鞭登場,想我大唐貴女馬踏長安,何等威風,怎麼養出你這樣個懶丫頭。
柔弱的小年糕重生後登場,“四爺,您還記得昔日寵慣後院的年小蝶嗎?”
面對穿越重生頻繁光顧的九龍奪嫡時空,康熙九龍共同表示鴨梨很大。
總結,這是個不知道任何歷史的清穿女以米蟲爲奮鬥目標的一生,時不時電閃雷鳴,時不時狂灑狗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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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五百三三十六章 母子
肩頭的小白貓兒彷彿不相信他的話,銳利的小爪子亮出來勾住胤禛的衣服,大大的貓眼兒盯着胤禛,渾身的毛茸茸的白毛都是豎着,大有隻要胤禛敢向雍正皇帝走去的話,它就...撓胤禛一個滿臉開花,讓他明白花兒爲什麼這樣紅!
胤禛的手指彈了彈貓兒的額頭,鬆軟的絨毛彷彿落入他心上,擡頭看向站在高位上的雍正皇帝,‘我不是你,我身邊有她這隻好吃懶做的貓兒!”
“喵嗚,喵嗚。”誰好吃懶做?貓兒爪子打掉了胤禛的手指,瞪着眼睛抗議的叫道:“喵嗚,喵嗚!”
胤禛眸子亮了起來,小心將貓兒抱到了懷裡,小小的耳朵劃過手掌心,胤禛低笑:“傻貓兒。”
“喵嗚。”
貓兒沒理會抱着它的胤禛,對雍正皇帝叫着,將小小的爪子舉在空中,用鋒利的爪子威脅雍正,“喵嗚。”離我家四爺遠一點,他是我的!你自己做皇帝去!
貓兒不會說人話,但胤禛和雍正都奇蹟的能感到它的心思,雍正眼裡劃過幾許的羨慕,深深的看了胤禛一眼,身體後退慢慢的坐在了象徵着至高權利的龍椅上,他揮了揮手,胤禛眼前暗淡了下來,他同那把龍椅逐漸的消失蹤影,胤禛只聽到耳邊一聲似悲,似喜的嘆息之後,“你不想成爲朕,但該是你的你躲不掉!”
“喵嗚,喵嗚。”小白貓兒有叫了起來,胤禛轉身向相反方向走去,他們如同兩條永遠不會再相交的平行線,且方向相反的。
“貓兒。”
胤禛乾乾的嘴脣蠕動,康熙聽到胤禛可能會甦醒的消息後,連忙趕到他身邊,聽見了一聲貓兒!康熙皺起眉頭,胤禛不是喜歡小狗的嗎?怎麼改喜歡貓兒?
這兒子是來氣他的吧,還有沒有點出息了?不是喜歡貓兒。就是喜歡狗兒,就算喜歡能不能挑點威猛的?比如海東青?比如老虎?
想到老虎,康熙的面色更爲的難看,胤禛養的那兩頭會賣萌會撒嬌的白虎終於是長大了。但撒嬌,蹭腿,賣萌的脾性不改,就是一對紙老虎,嚇唬嚇唬不知道底細的人還成,可如今京城裡誰不知道紙老虎指得就是小金小黑?
它們陪舒瑤出門,路上的人都是不怕的。那對老虎跟個奶媽差不多,在弘曜小時候,經常託着他到處跑,康熙深刻的記得,弘曜坐在老虎背上的樣子,那不是威風,是搞笑!
“胤禛,胤禛。”
康熙皇帝死死的抓住了胤禛的胳膊。“醒過來。”
不管兒子喜歡什麼,他能醒就是好事。胤禛撩開眼瞼,“皇阿瑪...兒臣...”
康熙嚐出了一口氣。胤禛不僅醒了,還能認人,臉色也不錯,康熙拍了拍他肩膀,“醒了朕就放心了,胤禛啊,往後你可不許再嚇唬朕了。”
“兒臣記得。”
胤禛乖覺的說,他腦子裡還是亂哄哄的,那個一直困擾的他夢好像更深一層了,以前一閃而過的夢境。此時此刻更爲的清晰,不是他心中存着人,不是他的性子堅韌,不是被舒瑤鍛煉出來的強悍,胤禛都有可能懷疑他不是他了,夢就是真實的!
康熙問道:“在你昏迷前。想到了什麼?總是說不是,不是,不是什麼?”
這是康熙這幾日的疑惑,胤禛到底在痛苦什麼?“誰欺負你了?老四啊,同朕說。”
見康熙大有爲他報仇的意思,胤禛心裡泛起苦澀,欺負他的人就是您啊,就是高高在上的您,“皇阿瑪。”
“嗯?”
“兒臣沒事,兒臣是您的兒子誰敢欺負兒臣?”
狡猾的胤禛將答案告訴了康熙皇帝,但康熙沒感覺到就是了,胤禛閉眼眯了一會,“皇阿瑪,兒臣想要回獅子園。”
“皇阿瑪?”
胤禛聽見半晌沒有動靜,睜開眼睛一看,康熙已經沒影了,實在是...胤禛有種孤獨,他想什麼辦法能早日回京城?想去抱抱那隻好吃懶做的小白貓兒。
想到此處胤禛的目光柔和不少,他沒有因爲雍正皇帝迷失,沒有困在夢裡出不來,多虧了那隻小貓兒,她同貓兒一點都不像,但胤禛就是認爲它就是舒瑤。
翻出舒瑤給他的平安符,胤禛緊緊握了握,“瑤兒。”
道謝的話他說不出,但有了她,胤禛纔沒成爲雍正皇帝,看了雍正的一生,胤禛深深的覺得他很幸運,也很幸福,這輩子可能當不了皇帝,但他日子過舒心,想怎樣就怎樣,做皇帝的肩頭都壓着一座江山,很累,很累,不能任性,不能偏執,再苦也只能忍耐。
胤禛伸了個懶腰,雖然昏迷了幾日,但他身上沒有任何的不適,反而精力很好。胤禛撩開了被子,穿鞋下了牀榻,小太監很有眼力連忙伺候胤禛梳洗,雍親王的蟒袍都是新準備的,看康熙對四爺的寵愛,小太監自然會將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舒瑤也曾幫着他換衣服,但做了一半她就泛懶了,胤禛已經習慣了自己動手,整理袖口的時候,胤禛問道:“皇阿瑪在何處?”
對於康熙突然走掉,胤禛是奇怪的,小太監回道:“皇上召見了十三爺。”
十三弟?胤禛微微皺了皺眉,敏感的政治嗅覺告訴他此中有貓膩。胤禛深思了一會,“爺先回獅子園。”
康熙有沒下令胤禛必須住在行宮裡,小太監自然不會阻攔着。胤禛能告訴胤祥的話都說了,那時他選擇的道路,胤禛不向前走,也不會阻擋胤祥,輸贏都是有胤祥自己承擔的,以胤祥的驕傲來說,也不想讓胤禛救下他。
隱隱聽見康熙皇帝的暴怒聲音:“胤祥,你真是好樣的,是不是想早一點氣死朕?”
“皇阿瑪...”
胤禛眸子裡滑過一分的哀痛,爲胤祥,如果說皇子們誰對康熙最孝順赤誠也就是胤祥了,有此他才總會被人利用,或者被康熙,或者被...他...
夢裡的雍正皇帝利用胤祥很徹底,每一次都是他暗示胤祥...最終胤祥被圈禁,被累得早逝,即便是鐵帽子王又能怎樣?兒子也沒保住。
胤禛甩掉頭腦裡的念頭,雖然遲疑一瞬,但還是向德嬪住處走去,舒瑤說,面子工程同樣重要,何況額娘...胤禛不缺額孃的疼愛,把她當成佛像一般敬着就行了,中間牽扯着十四弟,胤禛不想讓最好的兄弟左右爲難,何況德嬪對他還是不錯的,雖然沒有對待十四弟那般細心,小兒子嘛都是最得寵的。
‘你還爲這點事吃醋?四爺啊,你如果聽得多了,就知道偏心到極致的父母還是有的,您其實不算最悲慘的。’
舒瑤如是說,並且告訴他如何同德嬪相處,聽了她們之間的相處,胤禛原諒了德嬪以前對他的利用忽視,德嬪真的真的很不容易。
“兒子給額娘請安。”
“胤禛,胤禛。”
德嬪擦拭了眼角喜悅的淚水,神色是激動的,如果是老十四她一定會抱着他,但面前的是胤禛,德嬪不好上前,一個勁兒的說:“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額娘。”
活了這麼大,胤禛對真情假意分得很清楚,德嬪是真正的關心他,也爲了他清醒而喜悅,有些事情總是揹着太累,胤禛脣邊勾出笑意,手搭在了德嬪膝蓋上,”兒子沒事了,額娘。”
“老四,我的老四。”
德嬪再也忍不住抱住了胤禛,毫無形象的大哭起來,他們母子之間怎麼就形同陌路的?是她利用了老四?是老四先拒絕的她?還是她不曾向老四伸出手,德嬪已經記不住了,如今她知道老四乖乖的在她懷裡,母子之間不會在存在化解不開的怨恨。
胤禛慢慢的閤眼,眼前是舒瑤俏皮的容顏,彷彿在對他說,怎麼樣?向前走一步其實不難的,四爺是兒子得主動給額娘遞梯子下來啊。
‘如果我額娘不理會我,我就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圍着她,讓她時刻都能看到我!不過額娘不會不理我的,我那麼乖巧聽話,我額娘可喜歡我了。’
舒瑤是得意的,胤禛心底發甜兒,是的向前走一步消除誤會並不難,胤禛將瓜爾佳氏當做額娘看待,但瓜爾佳氏說對他說過,四爺能平安無病無災的長大多虧了德嬪娘娘,她也許沒有像對十四爺那樣的疼愛你,但你總是她兒子,她儘量給你了最好的一切。
養在身邊的兒子到底是不同的,四爺爲這點事兒看不開,心胸不夠開闊,四爺,後宮的妃嬪利用兒子是常事兒,誰想在後宮生存都比有龍寵有手段,您只看到她利用您,但您忽視了,德嬪當時只有穩定的龍寵才能讓你平安,也許她做得不夠地道,但如今她不是改了嗎?
瓜爾佳氏大方的化解開胤禛的心結,胤禛還記得她輕笑得對他說,你是我女婿。
以瓜爾佳氏的精明不知德嬪不得胤禛心對她是好事?她是清楚的,但她還是說了。德嬪沒有對不起胤禛之處,爲了夢境就疏遠她仇恨她,胤禛也做不到,夢同現實是一樣的。
德嬪拽着胤禛起身,“老四,額娘一直是想疼你的,但...你不得額娘喜歡對你更好,額娘將疼愛給了老十四,你皇阿瑪的疼愛留給你。”
ps腦殘的德妃是沒有的,看多了這樣的德妃,小醉其實挺膩歪的。德妃雖然偏心,後來也挺腦殘的,但前期絕對是正常的,歷史改了,德妃也會有點變化才正常。對了,小醉繼續求粉紅,怎麼沒人說小醉新換的簡介好看呢!(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第五百三三十七章 懇談
胤禛德嬪這話詫異的擡頭,心有所感般的嘴脣動了動:“額娘?”
德嬪鬆開了胤禛,低頭沉默了許久,在胤禛感到失望的時候,德嬪的手卻撫摸上胤禛的眉眼,溫溫的指尖劃過胤禛的眉毛,眼睛,鼻子,嘴脣,胤禛彷彿被定住一樣,怔怔的出神,他嘴上說不在意,心裡也是想着有舒瑤一家就好,但他心底深處,或者說在雍正的心底深處對生母的渴望不少。
爲了壓抑住這分渴望,他冷着德嬪,總是做一些德嬪不高興的事情。彼此的誤會越結越深。
“額娘出身低位是事實,將你給孝懿皇后也是事實,利用看你去爭奪萬歲爺的寵愛也是事實,疼十四比你更重...這些都是額娘做的。”
德嬪的眼淚順着眼角的皺紋滾落,胤禛沒有移動身體,只是擡起了手動作遲緩的拂去她的眼淚。德嬪雖然在哭,但卻是笑着的,“老四對十四的好,額娘記得,你福晉說過,你性子太倔強,不說明白了想讓你自己感到得累死。”
“嗯。”
提起舒瑤,母子兩人同時會心的一笑,德嬪說道:“她說她很懶,懶得讓你看到,所以想要什麼會直接的告訴你。”
“嗯。‘這一點胤禛相信,舒瑤懶得可怕,直接得也很可怕,即便有那麼個精明強悍的額娘,她一點都學到瓜爾佳氏的作風,她們從哪個方面看都不像是母女,但看過她們相處的人都不會懷疑她們是母女。
“以前我是不會說的,也沒什麼好說的。”德嬪既然決定同胤禛懇談,便不想再隱瞞什麼,胤禛不只倔強還很精明,想隱瞞欺騙他,德嬪火候還不夠,“額娘還在妃位的時候,一直想讓老十四出頭。也沒少藉着你行事,老十四當時太小,如果不被皇上記住,他在阿哥所裡不知會有什麼境遇。”
“兒子明白。”胤禛也是阿哥所里長大的。自然明白看似平靜的水面下的兇險。
德嬪輕嘆:“如果老十四不是將你當成嫡親的哥哥,額娘也不會甘心,雖然不想看着你們兄弟不和,但老十四...額娘始終是放不下,額娘也想做太后的。”
“您?”胤禛震驚了,她想做太后,可雍正登基後她不受太后的詔書。問出了心底的疑惑:“只有老十四?”
德嬪迷糊得很,聽不懂胤禛話中的含義,胤禛知曉她沒經歷過夢境,所以她不明白,夢就是夢,胤禛釋然了許多,總是被夢境困住也非他所願。
“我給不了你們兄弟好的出身,如今是隻是個嬪兒。你們兄弟又是個甘於平淡的,額娘這太后夢早就不做咯。”
德嬪握住胤禛的手腕,“平安是福氣。看着你們兄弟那般要好,我又有什麼放不下的?老十四衝動得很,心氣又高,沒有你壓着,我不知得操多少心兒,這事額娘感激你的。”
“十四弟很好,兒子不在意您多疼他!”胤禛反手握住德嬪的手,“兒子也有不周的地方。”
德嬪眸色多了幾分暗淡,輕聲說:“將你送走,額娘哭過。也求過萬歲爺,但額娘當時身份不夠,那時的皇貴妃...會好好待你的,額娘又是在她宮裡承寵的,不管怎麼說額娘都欠着皇貴妃的情分,額娘入宮的那一日就沒想着太太平平的熬出去。見到宮裡的富貴,額娘就沒甘心做一名宮女,額娘想着成爲人上人,所以纔在皇貴妃面前表現,在萬歲爺跟前...女人爭寵的手段就不同你說了,額娘從懵懵懂懂走到今日,其中的恩恩怨怨算不清楚,但額娘始終記得孝懿皇后的情分。”
“您不是恨她?”
“恨什麼?沒有她哪裡還得我今日?”德嬪揉開了胤禛的眉頭,“額孃的傻兒子從哪裡聽得這等笑話?兒子啊,你不知道宮裡有多少宮女,誰想天生就做奴才伺候貴人?別管她們說得多好聽,但都盼着皇上的,我承寵於孝懿皇后宮裡自然比旁人高了一頭,生了你之後,我接連進位,是萬歲爺和孝懿皇后給我的補償,你想想良妃..不對如今是良嬪了,她如何成的良妃?還不是八爺娶福晉的時候?可那時額娘早就是妃了,她只有八阿哥一個兒子,可你看看我呢,不說早殤的兒女,如今我還有你們兄弟。辛者庫的宮女當時也同額娘一樣的月錢,都是宮女包衣誰又比誰高出多少?”
胤禛沉默了,他還記得李芷卿,記得鈕軲轆氏,她們的念頭裡德嬪是如何懷恨孝懿皇后,如何像是小丑一樣的爭寵,如果她真是這樣的人,皇阿瑪怎麼會容許她生下兩女三男?如果第一次是意外,後來呢?
“你額娘我啊,正經風光過一陣子呢。”
德嬪感嘆連連,“不說寵冠後宮,但也得過你皇阿瑪專寵,能得此殊榮的後宮妃嬪不多,所以宜妃她們纔會對額娘有怨恨,我如今雖然降位了比不的宜妃,但我養了好兒子,有個迷糊的兒媳婦,如果額娘受了什麼不該有的委屈,你福晉會進宮來的,她呀,讓人又愛又恨的,能在宮裡帶這麼久的人,哪會不開眼兒?宜妃她們對額娘很好,你別擔心。”
胤禛點頭,德嬪說道:“如今萬歲爺還能找我侍寢,爲得就是你啊,萬歲爺對你同你福晉好奇的緊兒。”
“額娘!!”胤禛緊緊的抿着嘴脣,耳根有些羞紅了,德嬪哈哈大笑,“傻兒子,真真是額孃的傻兒子,不恨額娘嗎?”
胤禛搖搖頭,“只要你過得好,兒子感謝您,沒有您就沒有兒子。”
“這話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德嬪調侃胤禛,“怎麼聽着都不像呢,額娘很是感動呢。”
“她說的...在她額孃的壽誕上。”
“我就說嘛,皇上都稱讚你福晉是不學有術。”
“....”胤禛尷尬的低聲說,“她沒您想得愁人,平常還是很乖巧的。”
德嬪調侃的意味越濃,胤禛也越發的尷尬,德嬪說道:“老四如此想是好事呢。”
“額娘。”
而立之年的胤禛被德嬪難爲得臉紅,德嬪嘆息:“皇上是看重你的,萬歲爺最疼你,額娘沒做錯。”
“您當時不想讓兒子回來是爲了皇阿瑪?”
“皇上除了養育太子之外,還親自教養了你一年,別小看這一年,你在諸皇子之上。”
“您爲什麼又讓兒子回來?”
德嬪抹了抹胤禛的腦袋,“我起壞心了,不能讓你同老十四搶龍寵不行啊!”
胤禛瞳孔微縮,眸色越發深諳,“兒子不信。”
“傻兒子。”德嬪敲了胤禛的腦袋,“額娘以前那般偏心老十四,你還不相信?”
胤禛拽住德嬪的手,“同兒子說明白。”
“我教過你的,也教過老十四,你們都忘記了。”德嬪眼裡閃過幾分睿智,那是在後宮中從宮女爬到四妃位置的睿智,她得寵過,也失落過,起伏的經歷給了她智慧,“適可而止,猶過不及!”
胤禛的心彷彿被錘子砸過,他如果在皇阿瑪身邊再帶下去,太子不會信任他,兄弟們會在對付太子之前先將他打下去,他也許會成爲康熙給太子的保護盾牌。
胤禛跪下了,向德嬪叩首,“謝額娘。”
“我雖然偏心,但你也是我的兒子。”德嬪坦然了的受了胤禛的跪拜,“老六去了之後,我就想着你不能再出事了,後來又有了老十四,爲你們...我也算是操碎了心。”
“胤禛啊,別再暈了,額娘再也受不住喪子之痛。”
“嗯。”
胤禛試了試溼潤的眼角,“兒子同十四弟會太太平平的。”
德嬪含淚笑着,手搭在胤禛的肩頭,手心用力按了按...胤禛的心結解開了!
“主子,嫺嬪娘娘求見。”
胤禛張嘴,德嬪眼裡的淚水斂去,除了眼圈還有幾分的紅之外,再難看出她同平時有什麼區別,“後宮裡喜怒哀樂都得藏起來,老四啊,別小看你額娘,這事你不必爲我擔心,你去看看你阿瑪,老十三是突然闖進行宮裡的,你這時候去正好適合。”
胤禛驚愕,他昏迷不知道詳情,但德嬪的消息...德嬪笑道:“不僅本宮知曉,隨行來的妃嬪都是知道的,我們另有一套得到消息的途徑,你不在後宮中是不會明白的,你看嫺嬪不也來了?你完全不需要爲我擔心,收拾嫺嬪這樣的,額娘拿手得很。”
“您又不爭寵,何必給皇貴妃做嫁衣?”胤禛心偏向了德嬪,皇貴妃神馬的,他不認識,敢算計他額娘,哼哼,就是不認識了。
“你福晉說過她不是在睡覺,是在睡掉寂寞。”
胤禛眉頭皺緊,這話是話嗎?她腦子裡能不能長點東西?她寂寞了嗎?王府裡哪一天不是雞飛狗跳的?他也經常陪伴舒瑤,她這是藉口,偷懶貪睡的藉口!可就這混賬話還被額娘記住了,真是...胤禛想提醒德嬪一句,她是你兒媳婦,不是你女兒,說得話也不是聖旨。
德嬪笑吟吟的說:“換句話說我如今不是在爭寵或者陷害後宮妃嬪,額娘寂寞啊,怎麼也得找點事情做吧。”
胤禛離開,避讓開了專供德嬪解悶的嫺嬪,後宮的女人...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