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柳青一聲尖叫,終是昏了過去。
“祖父!”芳菲見她如此,也大喊一聲,力竭倒地。
瞬間,場面一度混亂。大伯還是有點擔當,大喊着讓大家不要慌亂,命奴婢們擡柳青回祖父院落,將芳菲擡進屋,又趕緊差人去請大夫,又領着衆人趕往祖父的院落,好一會才安靜下來。
這時芳菲躺在自己牀上,旁邊只剩回春,她捂着被子大哭起來,祖父去世時身邊沒有一個人,還囑咐芳菲利用他的死,保護自己,芳菲這時心中悲憤不已,她雖沒見過祖父幾面,但祖父對她的疼愛之情溢於言表,但她現在好無力,恨自己太小,恨自己太無能,恨自己對現狀無能爲力,只能一味的自保,自保,自保,還賠上祖父爲自己鋪路,她真是愧疚、懊惱、氣憤各種情緒迸發,哭的昏死過去。
第二日天亮,大夫才姍姍來遲給她診脈,可這夜遊症過後診脈是看不出來的,大夫只能開了些安神的藥,處理了一下外傷。芳菲趕緊穿上喪服,跑去靈堂,當做剛剛知道此事一般,跪在靈前又是一通哭,旁邊的伯伯嬸嬸哥哥姐姐們看見芳菲過來便趕緊讓開道,離得好遠,大家都用見鬼的表情看着她,半晌,芳菲哭完站起身,走到棺材旁看了祖父好一會,她想將祖父的臉深深的記住,這纔回過頭來,給伯伯嬸嬸們行禮,大家連說趕快起來,又不敢伸手去扶她。
“芳菲,你昨晚怎麼了?”只有李若梅還大膽的上前問她。
“五姐姐,我昨晚幹什麼了嗎?我是不是出去跟人打架了?今早起來我渾身疼,膝蓋和腳趾都破了,現在走路都疼呢,問回春,她什麼都不肯跟我說。只說我睡覺不老實從牀上掉下來了。”
衆人一聽她這話,臉更白了。“可是,你昨晚。。。”李若梅剛要說話,被三嬸嬸捂住嘴,拉着她便走到旁邊。
“我昨晚到底幹什麼了?大伯,我聽下人說,祖父昨夜就已經去了,你們爲何不把我叫醒,我今早才知道,我肯定是最後一個知道的。。”說着又落下淚來。
“這。。這個。。。”大伯也不知說些什麼,嘴裡支支吾吾的。
這時顧寧匆匆從大門外走進靈堂,後面跟着她父親和母親,他們一起給祖父上了香,跟幾位伯伯嬸嬸見了禮,又問候了祖母,聽伯伯說祖母傷心過度,躺在牀上起不來。大家又是一陣唏噓。
從旁邊走過來一個僕人,趴在大伯的耳邊說了一會,大伯臉色一陣尷尬,衝顧寧他們陪笑道:“實在不好意思,我母親她悲傷過度,恐不能親自招待你們,這樣吧,讓芳菲帶你們去她院子裡坐坐。”
“哦,沒事,沒事,人之常情。”顧寧母親客氣的接道,“我和我家老爺就先回了,你們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只會我們一聲,這會讓顧寧去陪陪芳菲吧,她年齡小,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
“是、是”大伯連連答應,躬身送他們出去,又催着芳菲帶顧寧去回自己院子。
顧寧拉着芳菲往芳菲住的院落走過去,路上不管是僕人還是賓客,看見芳菲就一臉像見鬼的樣子,繞着走。顧寧見身旁沒人對芳菲說:“昨晚我收到你的信,我便一夜都沒睡,派人在你家門口守着,生怕你演砸了被她們抓住把柄,這種事在大晉是可以名正言順的將你交到官府砍頭的。”
“我昨晚頭痛也犯了,再加上我與回春配合默契。更何況祖父他竟爲了我連死都掐着時辰,我怎麼會被她們看穿。”
“唉,也難爲你祖父了。現在你有夜遊症的事全城都知道了,街頭巷尾將你的事傳的神乎其神,你那繼祖母怕是怕了你,連見你都不想見你,剛叫人將你遣走,她纔敢去靈堂。”
“顧先生,你說我這樣做對嗎?我利用祖父的死,有利用大家的懼怕之心。”
“芳菲,我不能說你做的是對是錯,但在這時的大晉朝,你不得不這樣做,你不做你就不知什麼時候死於他人毒手,你做了讓他們懼怕一下,他們在下手前多思量幾次,你就能活下去。”
兩人相視沉默,走到芳菲的小院子,一切看上去那麼平靜,不時有幾個下人從牆邊走過。兩人在屋裡桌前坐下,兩人擡頭異口同聲的說:“我想。。。”
“你先說吧,芳菲。”
“不,顧先生你先說。”
“好吧,我想你應該趁此機會,將你院子裡下人梳理一遍,這侍候的人不在多,而在於忠,所幸昨晚的事只有你和回春知道,萬一事前走漏了風聲,你們兩個怕是都沒命了。”
“顧先生,我也想說這個事情,可是我不知該如何做。”
“這件事這會恐怕不行,得等你祖父下葬了再說,但這幾天府裡最是忙亂,也最是能看出人心向背,你這兩天只需。。。。”
“好,顧先生我明白了。”
兩人商議完,芳菲起身送顧寧出門,芳菲回身坐在書桌前,仔細琢磨這件事,叫來回春,讓她拿來院子裡所有下人的賣身契和名單,兩人開始籌劃。
“回春,你這幾天不用老是來我房裡,之前侍候我的小丫頭靈兒讓她來我房裡,你去咱們院裡盤點各處,各個房子連奴婢們住的都不要拉下,一一排查,有什麼可疑過來跟我說,你也盯着這幾天誰出去了,出去去了哪裡,幹了什麼都留意一下,這事你做我最是放心。靈兒人小,很多話不會避着她,她來我房裡這幾天我細細盤問她,她又是家生子,生長在這府裡,肯定對各種人和事比較熟悉。”
“嗯嗯。好的。六娘子。”
“咱們今天開始就各自行動吧。”兩人互相加油打氣。各自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