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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平民君子

第六十三章 平民君子

三天過去了,還真有人選擇退出了社團,被收回了令牌和制服,名字也從花名冊上被銷掉,之前就說了,人各有志,去留隨意,絕不強求。而且,也僅僅只有這一次選擇的機會,過了這三日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對於選擇留下的人,社團開展的第一項措施就是摸底排查,由各堂主負責,將自己堂口的所有人員落實一遍,姓名、性別、年齡、照片、家庭住址、聯繫方式,收集的資料很詳細,收集完畢之後,彙總到了許琳那裡,這也是許琳被安排到公司實習之後,接受的第一項任務,整理和保管社團的第二批人事檔案,紙質檔案封存,與此同時,開始建立社團的電子檔案,以備查閱。

人員梳理完畢之後,緊接着就是第二項措施,鄭軍親自帶隊,從觀星堂弟子當中挑選出十名素質過硬、能力超強的弟子,組成教官團,帶領新加入九龍堂、閒雲堂和觀星堂三堂的弟子赴麻黃溝訓練,爲期三個月。

統一Y市之後,社團名下的娛樂和服務場所數量大增,這也爲安置社團內部的閒散人員提供了很好的機會,有個正兒八經的工作幹着,總好過整日遊手好閒,無所事事。

蒲陽和於冰回到學校,稍作休整一番之後,首先拜訪了高升爲N大校長的樸敏,隨後又拜訪了高升爲副校長的原公共體育教研部部長李立新,葛辰去個上海,學生會和社團聯合會這兩大組織,就全得由蒲陽來操心,好在現在這兩大組織已經不是相互對立的關係,逐漸融合,相互合作,冰釋前嫌,管理起來就要容易的多。

隨後,蒲陽又去拜訪了省廳的謝廳長和市局的劉局長,免不了要送些好處,謝廳長好說,用現金就能打發,劉局長則不然,有個特殊愛好,喜歡收集硯臺,蒲陽吩咐陳默去購置一方上好的硯臺,結果陳默在N大文學院某書法教授的指點下,尋訪到了一方前朝遺留下來的古董硯臺,已經有些殘破,卻是正兒八經的前朝留下的真東西,光是這一方硯臺,花了蒲陽六十六萬,這還是那硯臺的主人並不懂行市,六十六萬也是圖個吉利。

不過禮物送出去的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本來劉局長還想拿上次蒲陽在南郊廢棄磚窯殺人太多的事兒來做文章,蒲陽拿出硯臺之後,劉局長話鋒一轉,變成了溢美之詞,說蒲陽殺伐果斷,爲民除害,值得信賴之類的,聊了幾句就着急忙慌的送客,笑呵呵的一口答應下來,做了天陽的保護傘,然後悶頭待在家裡,如獲至寶一般去研究他的古董硯臺了,對蒲陽的辦事能力當真是萬分的滿意。

正所謂縣官不如現管,做蒲陽這一行的,方方面面的打點那是一環節也不能少的,倒不是說得靠這些人幫你辦多大的事兒,而是你若稍有疏忽,漏掉那麼一個兩個沒有伺候舒服,就會有人從中作梗,壞你好事。

正在此時,一名觀星堂的小弟打來電話,上次蒲陽特意安排鄭軍從觀星堂中選派出一名弟子調查市醫院張主任的家庭情況,看有沒有什麼困難,能幫的就幫一把。

蒲陽約這名弟子在自習室見面,一聊之下,張主任家裡還真有點困難。

張主任作爲市醫院裡的主任醫師,工資也不能說低,以Y市的消費水平來說,即便他上有老下有小,其他人都不工作,單靠他一個人的收入,也足夠養家了,如果他再有意無意的收幾個患者家屬的紅包,那就更加衣食無憂了,當然,事實證明,張主任並不是這樣的人,兢兢業業的工作,踏踏實實的賺錢,這也是蒲陽之所以尊敬他,發自內心想幫他的原因。

經過這位小兄弟的一番調查,張主任家就住在市醫院的家屬院,而且是很久之前那老一批的家屬院,房子都已經有三四十年的歷史了,在日新月異飛速發展的Y市來說,只能算是最普通最落後的那種住宅。

市醫院的家屬院也不止這一座,但那都是爲後來不斷加入的新醫生們準備的,像張主任這樣的老人,大多都還是蝸居在以前的老家屬院。

造成張主任家生計困難的主要原因,就是張主任有一位中風癱瘓,常年臥病在牀的妻子,照顧一位癱瘓的病人,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不僅勞心勞力,而且日常的藥物也是一筆高額的開銷,這足夠讓張主任原本還算可觀的工資收入瞬間變得入不敷出了。

到今年,更是雪上加霜。

張主任有個女兒,名叫張薇,是Y市二中的一名學生,也就是莊清華的兒子莊忻博以前就讀的那所高中,以前,照顧張主任那臥病在牀的妻子的大部分工作,都是由張薇來承擔,張薇不上晚自習,中午也要回家,晚上張主任下班之後,再由張主任負責照顧。

但是現在不行了,新學期開學之後,張薇就是一名高三的學生了,學業繁重,壓力驟增,得向着高考的目標全力衝刺,而且張薇還是一名藝術生,學的是國畫專業。

一方面,藝術生平時需要到校外報班進行培訓,要負擔更多的費用,另一方面,她要想考上一所不錯的大學,就得藝術課和文化課兩手都要抓,而且兩手都要硬。

爲了女兒的未來考慮,張主任毅然決然的把女兒送去學習寄宿,週末還給女兒報了國畫輔導班,家庭支出更多了,照顧妻子的勞動力卻沒有了。

張主任一咬牙,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伸手向親戚朋友們借錢,在家裡請了一名保姆來專職照顧癱瘓的妻子,這又是一筆不菲的支出。

更別說一年之後,張薇考不上大學,父女兩人都是失望,可張薇就算考上了大學,藝術院校和相關專業的學費要比普通院校和專業高得多,這是衆所周知的,更別提學藝術本來就時時刻刻都離不開金錢的投入,可預見的情況是,至少在五年之內,張主任家裡的情況只能是越來越糟糕,揹負的債務只會越來越多,越來越重,直到張薇大學畢業找到工作之後,可能纔會有所緩解。

這纔是張主任心裡最難受的地方,別人家的姑娘都是從小無憂無慮的快快樂樂跟個小公主一樣,自己家的閨女,從上初中開始,就要擔負起照顧媽媽的重任,學校家裡兩頭跑,還要保證自己的學業不落下,這其中的艱辛,作爲父親的他,最是能懂,也最是心疼。

更別說以後,現在大學生畢業既是失業,就業難的問題非常普遍,藝術生那就更不用說了,不學國畫,連大學都考不上,學了國畫,大學畢業之後工作又難找。

一個姑娘家家的,可能自身都難保,又怎麼能要求她賺錢替家裡還債呢?

蒲陽瞭解到這些信息之後,心中對張主任的敬佩之情更多了幾分,窮且益堅,不墮青雲之志,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這是我們國家自古以來最爲推崇的高尚品德,從這一點上來說,張主任是一個人格完善的君子,而當孔老夫子都說聖人吾不得見矣的時候,君子不正是我們幾千年來追求的最高境界麼?

蒲陽立即親自前往市醫院,一方面可以順道探望一下關文的病情,最主要的還是面見張主任。

自從關文入院之後,蒲陽也算是市醫院的常客了,張主任和蒲陽之間也漸漸地熟絡了起來。

其實從一開始的時候,蒲陽對於醫生這個職業是非常反感的,究其原因,還在於自己的母親生病的時候,醫院和醫生的一些所作所爲實在的太過令人心寒,但是鄧潔父母的出現,已經讓蒲陽心中的偏見稍有改觀,到了張主任這裡,蒲陽已經能夠拿到有色眼鏡,很公平的看待醫生這個職業了。

而在沒有遇見蒲陽之前,張主任也對混黑道的人唯恐避之不及,甚至認爲他們是土匪惡霸,蠻橫無理,是社會的蛀蟲,然而蒲陽在醫院的種種表現,也讓張主任不再談黑色變。

一句話,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一個職業本身並沒有好壞之分,能分好壞的只有人。

“你好,今天又過來了,放心吧,你朋友現在康復的很好,正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更別說你朋友這種差點危及到生命的嚴重損傷了,起碼得在醫院安心修養三個月以上的時間,才能出院,這也是爲了他的以後做打算,這次如果着急忙慌的出院,結果身體還沒有康復徹底,留下禍患,以後遲早會付出更大的代價啊。”張主任對蒲陽說道。

“張主任的意思我明白,這次就讓他好好在醫院休養一段時間,等張主任覺得可以出院的時候我再來給他辦出院手續,什麼時候出院,他自己做不了主,得聽我的,而我願意聽張主任你的。”蒲陽笑着說道。

“呵呵,你這樣說話讓我很受寵若驚啊。”張主任說道。

“張主任現在有時間的話,我能去你辦公室坐坐嗎?”蒲陽問道。

“嗯?有事?進來吧。”張主任好奇的問道,邀請蒲陽來到他辦公室,併爲蒲陽倒了一杯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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