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兒，我們去不打擾嗎？太早了。”孫穎不放心的問。“我家的人都起的早，現在早起來練功了，當然不包括我。”
下車的若素驚訝於門口黑壓壓的人羣，清一色的黑色練功服的是舅舅和表哥表弟外甥們，花花綠綠的是妗妗和嫂子們。
門口的人羣也驚訝的交頭接耳：這麼多男生，到底哪個是呀？
若素轉頭望向小哥。“今年在咱家過年？”小哥搖頭。
“怎麼都不上班？”
“來比賽的，來送姥姥的，還有聽說你今天回來，來等着的，週一就走了。”
今天？
今天週六。
你剛纔沒說。
你也沒問呀。
我記着了。
兄妹的對話低沉而簡短，別人都沒搞明白，若素當先走去，笑眯眯的打招呼。
“接我的呀，不用這麼客氣的。”然後一一的打招呼，喊得剛剛下車的衆人頭都是麻的，三個舅舅，六個表哥，加上八個家眷，難得若素記得那麼清楚。
還有小一輩的若素就懶得招呼，問功課都做完了，閒的很嗎？一堆小表弟小外甥們鬧哄哄的衝進門裡去了，很快遠處就傳來嘿哈的聲音。
“後面院子整合好了？”
“嗯，你一開學就開始裝了。”小哥急忙回答，以期將功補過。
感情就我不知道呢，那麼多次電話姥姥連點風聲都不透。
話說他們家的人哪裡去了，怎麼都是親戚。
若素在納悶，姥姥還在院子裡鬱悶呢。早知道就不告訴你們了，現在都出去看熱鬧，然後都走了爛攤子誰收拾？
那丫頭要是一不好意思翻臉了誰鎮的住，老頭子哦，你怎麼就丟下我一個人走了呢？那小妞妞要是發了飆就你管的住哦。
若素一進院子就看見一家三口站在院子裡張望。
“老爸老媽我回來啦。姥姥，你怎麼不去門口參觀？”若素一針見血的話，笑倒了院裡院外的人。
大舅忍着笑喊若素後院裡來。若素撇撇嘴說：“人家還沒吃飯。”
二舅說：“反正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怒，歧視我。
“餓了的，廚房吃飯，不餓的後院吧。”
看着都跟在身後的衆人，若素無奈的搖頭，問：“舅，你考還是別人？”大舅皺眉。
“坤輿來吧。”當先往後院走去，原本想來個下馬威那小子的，不想先怒了外甥女，人家根本不理這茬，女生外嚮不好管啊
。
“大表哥，你用什麼兵器呀？”若素掛在一臉忠厚，卻不失俊朗的中年漢子胳膊上。
“木棍，可以吧。”趙坤輿無奈的說，他們家就這丫頭最難纏，讓這點兒，大家日子都好過。
若素蹭的跳起，一臉你欺負我的表情，明明人家最擅長的是峨眉刺，你偏偏拿棍子，一寸長一寸強，夠都夠不到還怎麼打。
“那我用大刀好了。”若素嘟着嘴賭氣，目光卻示意十八把剛纔那個大盒子拿過來。
大表哥隨意拿了根短棍站在那裡，示意丫頭可以開始進攻了。
若素慢慢打開箱子捧出一面紅綢包裹的大刀，抖落刀上的紅綢，雙手擎刀在側，雙足微沉，擺的起手式也頗有一番女俠的氣概。
可是滑稽的是大刀足有一米長，刀身寬厚，背有九環，抱在林峻的手上倒也合適。
若素偏偏抱着得意非凡還特意將刀挽個刀花，九連環抖得倉朗朗直響，卻不動手，甚至眼光看也不看對面的大表哥，一直斜斜睨着一旁的舅舅們。
“停。”是二舅先發話，看着他大哥，“是的吧？”
“真像。”大舅的眼就沒離開過那把刀。
“人家還沒打呢？”得了便宜賣乖的沒有別人只有若素。
“不用打了，刀拿過來看看。”大舅慷慨的說。“刀是送奶奶的禮物呢，既然大舅喜歡拿去好了。”對面的人一頭汗水，她老人家的禮物誰敢要啊。
舅舅們急忙表態不要就看看，若素大方的說要的要的，姥姥喜歡，我再找一把她好了。大舅臉直抽抽，這也是隨便找的到的。
若素指指前面問：“那我可以去吃早飯了嗎？”大舅淡淡的點頭說年後到古城走一趟。知道知道，要拜師的嘛，看看林峻一臉緊張還是先不和他說了免得吃不下飯。
放假前若素在電話裡和姥姥探討過這個問題，問能不能讓舅舅們先收個記名弟子，把基礎打紮實點。
不想姥姥倒是乾脆，記名，爲什麼要記名？收了就得了。姥姥還調侃的問若素，莫非你還有別的想法？
……俺是鬱悶的分界線……
若素帶着一幫人晃晃蕩蕩又回到前院，十八還抱怨沒有熱鬧看，韓濤怪怨還不是你，沒事抱着把刀幹嘛？一直悶悶不語的林峻也開口問。
“我不戰而勝，你不高興麼？”若素嘟着嘴一臉懊惱的看着林峻，直到後者撓着後腦勺憨笑。
“善戰者，首攻其心。懂？”若素回頭看向衆人。
搖頭者衆，“不懂。”
若素吐了吐舌頭說：“那是我外公年輕時用的刀，不只怎麼會流落到a城文物市場去了
。”
“你故意的？”孫穎一針見血。
若素一臉理所當然，“我打的辛苦，大表哥讓的也辛苦，何苦來着？”
“讓？”衆人一臉問號。
“當然要讓啊，免得我輸得太難看，大家過不好年。”
衆人面面相覷還是問號？若素不耐煩的說：“你們難道沒發現我是多麼多麼的珍稀嗎？”
“哦，哦，你們家女孩少？”十八恍然大悟，本來他也是想注意一下五嫂的姐妹的，這也是**老二給的任務。
“不是少，是很少，目前爲止我是獨苗，包括第四代。”
廚房裡只有他們這些人，安媽媽怕他們拘束安排好就離開了，安爸爸也去補覺了。
“姥姥呢？”林俊問。
“估計翻東西去了，我帶回的東西比較多。”若素想了想說。
孫穎笑吟吟的望着林峻，“修成正果了呢，家長也見了，這連姥姥都叫上了，啥時候上門提親呀？”
一句話把兩人說了個大紅臉。若素夾一大筷子菜給孫穎，“還不快吃，熱飯都堵不住嘴。”回頭看到林峻直直看着自己，惱羞成怒。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呀。”林峻認真的說：“是好久沒見。”衆人笑倒。
……
經過這一折騰，吃過飯天已大亮，送衆人離去。
“木頭，你等一下。”韓濤學着若素的口氣拍了拍林峻的肩膀，然後粗聲粗氣的說：“哥們兒先走了。”
十八恭敬的和若素道別說過年來拜年，若素說今年不用，初三就不在家的。
“我們初二就來。”十八邊走邊歡快的說，韓濤一巴掌拍頭上。“初二，初二，是你來的日子嗎？那是女婿上門的，你湊什麼熱鬧。”孫穎笑着揮手走遠。
“呆子，你笑什麼呢？”若素站在高高的門檻上雙手握着林峻警用大衣的領子，笑着問。
林峻把包丟在地上雙手輕輕扶着她的腰。“我初二來可以吧。”若素白她一眼，換來憨憨的笑聲。
“你都沒和我告別，就這麼走呀。”若素歪着頭看他，長高的感覺真好。
鄙視，是門檻高好不好。
“小心滑倒。”林峻把她從門檻上抱下來摟着。
“妹子，明天來看你。”
“嗯。”擡手輕觸她柔軟的髮絲，輕輕繞在紙上，良久……
“回去歇着吧，一晚上都沒怎麼睡。”
“嗯
。”答應着人卻不動，還往他懷裡蹭了蹭。林峻心裡一片柔軟，對她的賴皮受用不已，她總是不經意讓人覺得窩心，把那些不確定和擔憂消匿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