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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情殺事件

第四章 情殺事件

--我最難過的是曾經最熟悉的人漸漸變成了陌生人。

我挺屍在七俠鎮北門以外的草地上,在附近的窗口不斷控訴殺人兇手的斑斑罪行,而兇手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站在一旁,背脊挺直,任憑圍觀羣衆的指指點點。沒多大會兒的功夫,以我爲中心的圓已經從30cm的半徑擴大到130cm的半徑了,而且目測還有不少的人正在趕往此處的途中。但這些人很有秩序,這30cm的小圓裡面,一個羣衆也沒有,只留下我的屍體和行兇者。

有些外圍羣衆圍着他們所在的圓圈走動,從我的屏幕看過去就是一雙雙腳在我眼前晃啊晃,晃得我眼暈。我控訴完齊天大聖的醜陋罪行,開始用哭泣刷屏,擺出一副這事情不解決就別想活着離開的架勢。就在這時,我看見三雙腿,準確的說是泛着高級裝備特有的光芒的三雙腿,邁進了這個略顯空曠的包圍圈。

我調整了一下視角,順着三人靴子往上看去,其中一個身着戟神110級加13的YY套裝的男子,渾身橙色的亮光格外耀眼,不知道爲什麼通過屏幕看到的明明只是一堆數據,統一的形象卻與衆不同、不怒自威,顯示出一種王者的霸氣,‘【原色的天空】誰與爭瘋幫主’。好嘛,敢情是救兵到了,不知道他護不護短,萬一他護着齊天大聖,那我豈不如身在刀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我一邊裝哭,一邊想着,瞟了一眼另兩人的名字【夕陽西下】誰與爭瘋副幫主和【Jeremy】誰與爭瘋堂主。

我停止了哭泣,也再沒有說話,我只是覺得周圍的人和風景都慢慢褪色然後逐漸模糊,這方土地上只剩下我們兩個,像過去一樣,彼此眼中只容得下對方。別人說了什麼,我也沒有注意,只是默默的點了復活。

站起來之後快步向他衝了過去,原色的天空不知道我要幹什麼,也朝這邊走了過來,擋在了他身前。

【普通】【千里冰封】師父,你還記得我麼,我是千里啊。對不起,之前是我太任性,是我想要的太多,是我強迫你走進我的生活,是我硬要把我的生活方式塞進你的生活裡,讓你承受不了。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對待你,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不是故意不理你,我只是想讓你多多陪陪我,哪怕只是一起坐坐也好。這麼多沒有你的日子,我過的不好,我不開心,沒有人陪我一起玩,我錯了,我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了,我再也不會莫名其妙的多想了。

又一次遇見,是上天給我的機會,兜兜轉轉,卻又是回到了原點,這一次換我主動,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

當我說完這段話,世界突然沉默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眼睛已經模糊的看不清屏幕了。周圍的人似乎都在等待着Jeremy說話,但是很久他都沒有出聲。我突然開始懷疑,我所謂的堅持到底還有沒有意義,我記得他的好,他的關心和保護,也記得是我先放開了手,可他從始至終卻也沒有挽留,是他的試探傷害了我,我不知

道是否該再次相信這個人。

--我最難過的是曾經最熟悉的人漸漸變成了陌生人。

世界上開始一點一點恢復了喧鬧聲,有人瞬間從我的話裡分析出這場殺人案的原因。

【世界】【紈絝、紫帝】噢,敢情這是情殺。這Jeremy是辜負人家小姑娘了。

【世界】【凌亂不堪】那這幹大聖爺啥事呢?

【世界】【紈絝、紫帝】噢,定是Jeremy其實是跟大聖爺是一對,然後小姑娘看上了Jeremy,Jeremy因爲大聖爺拒絕了他,但她不死心啊,纏着Jeremy,最後大聖爺不耐煩,提刀殺了她。

【世界】【凌亂不堪】似乎有理。

某個殺人兇手在電腦前抽了抽嘴角,好複雜的劇情。

我想逃,逃開這個已經不屬於我的世界。正當我準備下線的時候,他說話了。

【普通】【Jeremy】這不是我的號,我是從別人手裡買的,他沒說他還有個徒弟。

原來,你早已打算忘了我,忘了過去,而我還傻傻的期盼你能回來,我心中不由得苦笑。

我下了遊戲,關了電腦。去水房洗了把臉,躺在牀上閉上眼睛回想我們的每一個細節,那些說不清悲喜的細節,那些被封塵卻又不會被忘記的故事。我只記得滾燙的淚水從眼角滑落,卻不記得什麼時候失去了意識。

第二天滿課,下午五點半下課到圖書館自習,高文瑜雖說沒打算和趙秋旭在一起,但也充分利用了一下資源,讓他幫忙佔了座位,我們到圖書館的時候,正巧他的舍友也在,是昨天坐在我對面,叫何語陽的男生。因爲他是研究生,我就順便問了他幾個問題,因爲圖書館不能大聲喧譁,所以只能湊近了說話,我聞到他身上一種薄荷的清香,直竄入心脾,很舒暢的感覺。他不僅回答了我的問題還給我提了一些建議,覺得還蠻實用的。他這個人說話風趣幽默,讓人有種親切感讓人想接近他,時不時蹦出個笑話,幾次笑的我都岔氣了。好吧,我承認我笑點低。一直到10點多,我覺得我都沒怎麼學一直在笑,他也是配合,耍寶似的一直講個不停,搞得我回去的時候感覺面部肌肉都抽筋了。

王雨和高慧晚上有課,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只有我們四個人,夜風襲來,不禁打了個哆嗦,下意識抱住了文瑜的胳膊。文瑜和趙秋旭走在一起說着話,何語陽走在趙秋旭一側,側着頭對我眨眼。

我嘆了口氣,抽回胳膊,放慢了腳步。何語陽雙手抄在褲兜裡,漫不經心的走着,速度也慢了下來。走了一會,他還是朝我眨眼,我心中納悶,我這120瓦的電燈泡不是已經熄滅了麼,難道是我理解錯了。

“你是眯眼了麼,我給你吹吹。”說着傾身過去,他表情僵硬了一下,身子不自然的躲了躲,說:“你,真的認不得我了?”

我疑惑不解,心中納悶‘這孩子失憶了吧’繼而說道:“我認得你啊。”

“不是這個我。”

‘還精神分裂’“那是哪個你啊?”我一臉看精神病人的表情看着他。

“操場上的好基友,你記起來了麼?”

‘外加特殊性取向,鑑定完畢’。

不過他倒是提醒了我,一個月前我在操場上是遇見了一對好基友。

大概是一個月前的某天晚上,我到操場去跑步,只記得那天來跑步的人特別多。我照例沿着跑道一圈圈的跑下去,呼吸聲越來越粗重,心跳也開始亂得毫無章法,空氣中的溼鹹氣味包裹了全身,就連眼神都開始有些迷濛,可惟獨這雙耳朵格外清晰。

路過看臺的時候,聽見有人在說話,本以爲是一對情侶在互訴衷腸,不想卻聽到男生的略帶打趣的渾厚嗓音,“這兒有一個高富帥啊,路過的妹子別錯過啊。”旁邊的人好像推了他一把,啐了一口。天色昏暗,操場上的燈光也是一片啞色。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因爲實在是太累了,上氣不接下氣,只得盡力順出一口氣說道:“他不是你男朋友麼?”一瞬間雙方都沉默了,本來就安靜,一下子我連呼吸都覺得有些多餘了。黑暗中我屏住呼吸,頂着兩束可能並不存在的寒光,雙臂用力,逃開了這個地方。

事後我還在想,在這個好基友遍地的年代,兩個男生在走在一起,你都不好意是說你不是gay。

可能那天的燈光角度不好,雖然從我這邊看去只隱約看到兩個男生的身形,但從他們那邊看去,卻能將我看個仔細。

原來何語陽早就認出了我,我拿手抹了抹臉,太丟臉了。

我一副頹然的表情,說道:“你是哪個啊?”

何語陽知道我已經想起來了,笑了笑說:“必然是高富帥那個啊。”

他嘴角的弧度微揚,在月光的投射下,顯得格外耀眼。我快走一步,回頭看他,這一眼卻將我腦海中另一幕畫面勾了出來,我愣了一愣,等他趕上來說:“那天在奈何橋上的,是不是也是你?”

那是在‘好基友事件’之後不久的一天下午,當時正是上課時間,天橋上的人並不多。我和王雨因爲都沒有課,所以結伴去圖書館。王雨說:“你知道爲什麼晚上不能講鬼故事麼?”我笑笑,“因爲鬼也愛聽。”

正說着,從後面趕上來一個男生。身材修長,皮膚白皙,眉眼間透着陽光般的活力,指着我腳下的一塊板磚說:“姑娘,你板磚掉了。”

我微微側頭看他,此時陽光明媚,照在他臉上的光帶着幾分溫暖的感覺,臉上的溫度也跟着升了起來。然後我彎下腰撿起那塊板磚遞到他手上說:“哦,送你了。”

他有一瞬間的錯愕,又欲開口說話,我打斷他說:“不用謝了。”然後拉着王雨在他哭笑不得的注視下走下了天橋。

我往前走過他時曾回頭看他,和今天的角度一模一樣,連他臉上的笑容都一模一樣。一時間有些怔忪,就像是做了同一個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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