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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七四

七四

傷好的很快,雖然還沒有完全復元,不過起起坐坐已經不成問題。

“小非,有沒有打開我送你的禮物?”紫玉笑問,小非應該會喜歡纔是。

“哦,哪裡來得及。我看長長的,應該是把琴吧。”

話間,雪櫻已將那裹着雪緞的琴送了進來。凌非笑着接過,小心的打開雪緞,禁不住叫道,“是我做的那把琴?紫玉哥哥從那草屋裡帶出來的嗎?”

紫玉笑,“應該說是我們一起做的纔是,這琴上的三根琴絃可是我上的,只不過沒來得及做完罷了。聽說小非的琴彈得不錯,彈一曲如何?”

“原來紫玉哥哥也住過那間草屋啊,呵呵,如果以後賣的話可以賣個大價錢了。”凌非撫摸着並不精緻的琴身,笑問,“彈什麼呢?”

“就彈你在流月樓彈的那首好不好?”

“嗯,”鳳嘉淮笑着點頭,“尤其是第二首,真是不錯,我還從未聽過那樣的曲子。”

“不要,現在心情這麼好,彈那樣的曲子豈不是掃興,”凌非頭輕輕歪着,忽然笑道,“不如我唱歌給你們聽好了。”

鳳嘉蘊笑,“你倒什麼都會。”

“切~~~”凌非翻翻白眼,在這裡,彈彈琴可以是貴公子們的消遣,不過若是唱曲兒可就是下三濫的東西了。隨手輕撥,簡單的琴聲伴着凌非清朗的歌卻讓人聽得入了神……

沿着江山起起伏伏溫柔的曲線

放馬愛的中原愛的北國和江南

面對冰刀雪劍風雨多情的陪伴

珍惜蒼天賜給我的金色的華年

做人一地肝膽

做人何懼艱險

豪情不變年復一年

做人有苦有甜

善惡分開兩邊

都爲夢中的明天

看鐵蹄錚錚踏遍萬里河山

我站在風口浪尖緊握着日月旋轉

願煙火人間安得太平美滿

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

擡頭淺笑,凌非得意道,“還不錯吧。”

“嗯,”掩去心中的震驚,鳳嘉蘊笑,“只是你再活五百年可就成了妖怪了。”

“那嘉蘊就是老妖怪,老不死的。”

“我從沒有聽過這樣的歌,小非唱的實在不錯。”紫玉從來都不吝誇獎。凌非墨一般的眸子滿是笑意,不客氣道,“那當然。”擡頭問,“可以在徐州停一下嗎,嘉蘊?”

“嗯?有什麼事嗎?”

“我想去看看小落兒。”微微展顏,凌非笑得盡是憐惜,“還有,去看望知秋先生,以前樑卿結婚的時候本來看見知秋先生一面的,但沒來得及。”

“這麼簡單?”車內三隻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不相信的看向凌非。

“當然不是,”凌非笑,“我想親自問問知秋先生有關小落兒功課的事,兩年內,我希望小落兒可以出師。”

“知秋在學問上從不馬虎,這可是強求不得的,小非。”紫玉笑着提醒凌非,這小子是不是太心急了。

“我會有分寸的。”

皇上親臨知秋學堂,整個徐州都忙了個人仰馬翻。

徐州的大小官員都在徐州州境誠惶誠恐的迎接御駕。

“臣徐凡叩請皇上聖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徐凡帶着大大小小的官員跪了一地,三呼萬歲的聲音震得凌非的耳朵有些發麻。

鳳嘉淮在車裡一個眼色,王強便恭身退出車廂,到外面頒了聖旨。御駕未停,直奔了知秋的府上。

“咦?”凌非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不由問道,“我們這樣和伯父同乘一輛車,沒關係嗎?”

鳳嘉淮輕笑,“現在纔想起不合適啦?”

“嘿嘿嘿嘿,我不太懂的。”凌非笑得有些傻。

“怪不得有那麼多人成天參你不懂禮數,失儀的事情,原來竟然是真的。”鳳嘉淮笑。

“啊,”凌非指着自己問,“還有人蔘我啊?”

“你以爲呢?”

“他媽的,真是活夠了。”凌非罵了句髒話,惹得紫玉輕笑出聲,“這有什麼奇怪的,朝裡那些御史們閒着沒事,總要找些事做的。其實只要不做什麼太失了禮數的事,沒關係的。”

“嗚~~~真是鬱悶~~~”

“行了,馬上就到知秋府上了,別裝了。”鳳嘉蘊笑着爲凌非打理一頭青絲,“非兒的頭髮好像仍在長長呢。”

“嘉蘊,我剪短些好不好?”

“混帳!”鳳嘉蘊輕斥,嘆道,“你不知道只有父喪或母喪時,纔可以削髮嗎?”

“不知道。”凌非點頭,“我只是覺得這麼長太麻煩了。”頭微向後仰,凌非將披散的青絲握成一束再用雪緞高高束起,左耳的兩隻精緻小巧的玉環淺淺的閃爍着媚惑的色彩,眼睛彎起,凌非露齒默然一笑,引得三人心中暗暗的讚歎。

“好看嗎?”凌非笑問。

“好看好看,鳳淮屬你最好看了,行吧。”鳳嘉蘊也搞不清,他生的明明是兒子,怎麼會如此愛美。

紫玉輕笑,“我也沒有見過比小非更漂亮的孩子了。嗯,眼睛像嘉蘊,鼻樑嘴巴和飛翎簡直一模一樣,雖說皇子的容貌一相出衆,如今看來卻沒有一個比得上小非的十之一二。”

“嘿嘿,謝謝紫玉哥哥。”擡頭輕輕的吻了紫玉臉頰,凌非輕笑,“哦,車停了,我們下車吧。”

“你着什麼急。”鳳嘉蘊將人攬在懷裡。

直到王強從外面進來,請旨後打開車門,知秋先生已跪於車外等待已久。

鳳嘉淮將知秋從地上攙扶起來,笑道,“先生不必多禮,朕此次前來一是敬仰先生學識淵博,二是非兒特別爲了感謝先生對葉落的教導之恩。外面風涼,還是進去說話吧。”

“是。”

知秋先生不過四十出頭,剛比鳳嘉蘊大上幾歲,這麼年輕便能有些成就,實在是讓人佩服。凌非禁不住明目張膽的打量起面前這個書卷氣十實的男子,如果說紫玉似玉的溫潤,那麼知秋便是水的溫和。

葉落也被叫了進來,凌非一見歡喜的抱着葉落關照了半天。

“小落兒在這裡麻煩先生了。”凌非笑得真誠,“當日凌非實在是脫不開身,才讓小落兒獨自一人來徐州,先生當日沒有責怪凌非無禮而且收下小落兒,今日凌非此來即是致歉也是致謝。”

“世子折煞草民了,”知秋擡頭笑道,“世子十五歲時便才驚鳳淮,世子推薦的孩子,想必也是差不了的。知秋門下擇弟子甚嚴,但世子以四字真言打動了草民,纔是草民心服口服收下葉落的原因。”

“先生過獎了,先生看小落兒現今學識如何?”

知秋斂了笑意,輕聲道,“雖比不得世子當年,但葉落現今已是我門下第一人,尤其兵法謀策,見識過人且已爲草民所不及。”

凌非笑,“人才人才,自然先說做人再論學識,小落兒能有出息,我很開心,謝謝先生。凌非剛下山時,便聽人說先生學識淵博,不過那時凌非乃是無名之輩,自然沒有機緣拜在先生門下……”

“世子萬萬不可,”知秋心中一凜,拱手道,“世子高才爲知秋所不及……”

凌非淺笑,“先生乃世外高人,一心鑽研學問,也知道那些彈琴賦詩也不過是一時消遣之物,算不得什麼本事。先生是覺得凌非粗俗不堪不配拜在先生的門下嗎?”

“草民不敢。”知秋背部盡溼,擡頭道,“既然世子有此意,但世子也知道草民門下門規甚嚴,若想入草民門下須先做一篇文章,得到草民家父的認可,方能拜入草民門下。草民是怕家父性情古怪,惹得世子不悅。”

“凌非既然誠心想拜先生爲師,這點事情還是可以辦到的,”抿脣一笑,凌非問,“先生要凌非做什麼文章。”

“世子隨意即可。”知秋吩咐小童準備了筆墨。

凌非眉峰輕挑,忽而一笑,便提起了筆……有些忘神,凌非將筆放回原處,剛回頭便嚇了一跳,忍不住拍拍胸口道,“你真是嚇死我了,紫玉哥哥。”

將墨跡稍稍晾乾,凌非笑着呈給知秋先生,“煩勞先生了。”

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方見知秋匆匆走近,低聲道,“家父自二十年前,便不再見外人,自是潛心編著鳳淮記。因爲二十年前家父便發過誓,一日不完成鳳淮記一日便不出春軒一步,但今日家父有個不情之請,想請世子移駕春軒,不知世子……”

“當然可以。”

待凌非回來,天都要黑了,行了拜師禮,便在鳳嘉蘊的懷裡沉沉的睡了過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來,而且是餓醒的。

看凌非吃得狼吞虎嚥,鳳嘉蘊忍不住問道,“知玄先生請你去幹什麼了?”

“他讓我幫他把燒火要用的柴劈了,後來又讓我把缸裡的水接滿。我又陪他聊了好半天,他卻連口水都沒給我喝,我差一點沒給累死。你看,我手上都磨了個水泡呢。”凌非伸手,果然軟軟的手心有個不小的水泡。

紫玉笑着幫凌非搛菜,“知玄先生脾氣是有些古怪,他不出春軒可不是因爲想編著什麼鉅著,他是因爲和皇叔打賭輸掉纔不出春軒的。是小非引起了他的興趣,才讓他忍不住小小的報復一下吧。”

“紫玉還是像以前那麼聰明呢。”

一個年過五十的儒雅男人踱步進來,讓紫玉三都驚訝的失了聲。

凌非轉念一想,忽然拽了拽鳳嘉蘊的袖子,問道,“這就是你爹啊,嘉蘊?”

鳳嘉蘊狠狠的瞪了凌非一眼,起身低聲叫道,“父皇。”

就是鳳嘉淮也微微側身道,“父皇。”

“皇叔怎麼有空來了。”紫玉連忙讓座奉茶的侍候着。

“來看看我這個惹人喜愛的小皇孫哪。”鳳岐泓笑着點頭,“沒想到你們兩個這麼沒用,還是嘉蘊會生,給我生了這麼可愛的孫子。”

凌非被他笑得汗毛都豎起來了,問道,“你可不可以等我吃完飯,再說啊。”

“當然可以。”

凌非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填飽肚子,將筷子放下後打了個飽嗝道,“吃好了,你說吧。”

鳳嘉蘊無奈的拭去凌非臉上的飯粒。

“等一下吧,哲也快到了。”鳳岐泓笑道。

“父王也來了嗎?”紫玉道。

“嗯,紫玉哥哥不是說你父親死了嗎?”凌非好奇的問道。

紫玉皺眉,“我什麼時候那麼說了?”

“你不是說他臨死時讓你發誓的?”

“哦,”紫玉笑,“是那件事啊,是啊,當時我也以爲他快死了,後來才知道是裝的。”

“真是的,害我誤會。”

原來竟是雙生兄弟啊,真的好像,肯定是同卵雙胞胎。

“嘉蘊,你連最起碼的規矩都沒有教給小非嗎?”鳳嘉泓笑問。

凌非有些不解的望着鳳嘉蘊,鳳嘉蘊低頭道,“非兒,去給父皇和伯父請安吧。”

啊?

還要請安?

轉顏輕笑,凌非道,“不識祖不成人嘛,非兒給大爺爺和爺爺請安是應該的。”

這小子好像總能說出讓人吃驚的話,利落的請安後,鳳岐哲將凌非摟在懷裡不想鬆手,羨慕道,“泓,你真是好命,有這麼可愛的孫子。”邊說邊狠瞪了身邊的不孝子幾眼。

“不用這麼着急走吧,小非借我們兩天。”鳳岐泓道。

“不要,”凌非先提出反對意見,“都是你們害我被人當苦勞力使喚,我纔不要跟你們出去。”

“好小非,知玄那是遷怒,不要理他就是了。”鳳岐哲沒原則道。

“就是就是,不過小非那篇文章做得真是不錯,讓那老傢伙又輸我們一次,哈哈,這次他恐怕再有二十年不能出門了。”鳳岐泓陪笑道。

“非兒,你就陪陪父皇和伯父吧,難得他們這樣喜歡你。”鳳嘉蘊勸道,父皇伯父還從未對一個人這般寵愛過。

“好吧。”勉強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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