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弱冠之禮了,凌非興奮的睡不着覺,寒冬臘月的在房間裡喝茶,外面忙着各種佈置的侍婢奴才們來來往往,當事人輕閒的縮在凌譽的懷裡,第N次感慨,“哥哥,明天我就二十歲嘍。”
“我知道,非兒。”凌譽笑着印下憐惜的一吻,擡頭問,“非兒,你是不是太過開心了。”
“開心不對嗎?”凌非挑眉撇嘴,“哥,你行弱冠禮的時候高興嗎?有沒有收到很多禮物?真是的,都沒有把我接回來就行了弱冠禮。”
“一般。”凌譽酷酷的回答。
“嘉蘊,你呢,你行弱冠禮時是什麼感覺哪。”
放下手中的瓷盞,鳳嘉蘊笑,“那時朝中形勢險峻,只是請少桓他們喝了杯水酒,順便讓皇兄幫我加冠而已。”
“那我不是太幸福了。”凌非笑得燦爛,問道,“那什麼時候結束呢?明天中午可以嗎?”
鳳嘉蘊看白癡般看了凌非一眼,嘆道,“最早要後天,你有點心理準備,不要給我亂出狀況。”
“要那麼久嗎?”
“稟王爺,時辰到了,世子該準備沐浴淨身了。”外面的奴才提醒道。
“知道了。”鳳嘉蘊點頭示意,“去沐浴吧。”
“啊?”
沒有理會凌非的吃驚,鳳嘉蘊握着凌非的手,淡聲道,“成禮前一天,父親須爲兒子沐浴淨身。”
“哦。”凌非倒也沒抗拒,乖乖的與鳳嘉蘊去了浴室。
沒想到還要進宮,凌非望着熱水蒸騰的玉池,嘟囔了句,“原來這麼多規矩。”
鳳嘉蘊淡淡解釋道,“皇子們都是在這玉池中沐浴,然後行禮的。”
“我也是皇子嗎,皇子不是指皇上的兒子嗎?”凌非一連串的問過來。
鳳嘉蘊笑,“你雖不是皇子,但不知有多少皇子羨慕你這個位子呢?”
“呵呵。”凌非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仰頭笑了幾聲,“他們就是羨慕,我也不會讓出去的。”
“臭小子,趕緊囧囧服,不要誤了時辰。”
“哦,你就不會溫柔點嗎,父王。”凌非穿衣服慢,囧囧服卻是一等一的利落。瞬間,便脫了個精光站在鳳嘉蘊面前嘻嘻的笑了幾聲。
鳳嘉蘊不由搖頭,論容貌身材,這小子還真是一等一的出色。
“嘉蘊,你搖頭作什麼,來幫我洗澡了。”
鳳嘉蘊真是恨不得讓凌非閉嘴,開口便破壞了最初的美感。褪去外袍,鳳嘉蘊挽起沾溼絹紗向凌非走去。
“哇,真是看不出來嘉蘊的身材還不錯嘛,連贅肉都沒有。”凌非色心大發的撲向鳳嘉蘊。
“穩重些。”單手接過撲過來的某人,鳳嘉蘊皺眉輕斥,“這麼些年,真是半點長進都沒有,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嗚~~~我馬上就要行禮了,你還罵我。”凌非皺皺鼻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鳳嘉蘊憂心問,“是水涼嗎?”
“沒有,只是忽然覺得好香。”
“水中加了香料自然會有些香氣。”坐在池邊,招手道,“過來,這邊方便些。”
凌非乖乖的坐在鳳嘉蘊的懷裡,任那光潤的水淋溼身體,忽然玩心大起。雙手環住鳳嘉蘊的頸項,俏臀狠狠的蹭了幾蹭。
咦~~真的沒反應誒~~凌非又動了幾下,就聽到了鳳嘉蘊磨牙的聲音,“鳳凌非,你找死呢。”
還沒弄明白周身的情況,便被人不知怎麼反手壓在了膝間,凌非連連求饒,“父王,我只是開開玩笑,沒惡意的。”
“是嗎?”鳳嘉蘊輕笑,“那我也是開開玩笑。”
偌大的巴掌對準那雪白的俏臀便落了下來,空曠靜寂的室內聽得一清二楚。凌非痛得眼圈都紅了,邊哭邊道歉,“我錯了,父王,嗚~~~不敢了~~~好疼~~真的不敢了。”
鳳嘉蘊知道自己出手一向重,嘆了口氣將膝上哭花臉的某人扶起起來,冷笑道,“以後經常這樣開開玩笑也不錯。”
“我真的知道錯了。”凌非識趣的自己抹乾眼淚,後面火辣辣的痛着,只能站在池中,水洗過的眸子明鏡般無辜的望着冷笑的鳳嘉蘊。
“過來。”
凌非飛快的躲得更遠,可憐巴巴道,“你不要再打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都說再也不打我了,原來都是騙我。”
鳳嘉蘊搖頭笑了,俊朗的臉上盡是無奈,“你要一直是這樣不知輕重的混帳下去,別說二十歲,就是四十歲我也打得。過來,我爲你沐浴淨身。”
“騙子。”凌非小聲嘀咕了幾聲,乖乖的站在鳳嘉蘊面前。
乖乖的任鳳嘉蘊擺佈,殊不知鳳嘉蘊每次看到凌非被打的通紅的屁股時,都有種竊笑的衝動。
用幹巾將人包裹得嚴實抱在懷裡,鳳嘉蘊出了浴池。
外面的一切都已準備好,由內而外,一件件打理得妥當,凌非不舒服的扭扭身子,埋怨道,“這麼多衣服,我快喘不過氣了,嘉蘊。”
“這是習俗也是規矩,行了,不要亂動,”打散凌非長至小腿的青絲,鳳嘉蘊將人拉到椅中,笑道,“我先給你束髮。”
“那個……嘉蘊,”凌非吞吞吐吐道,“可不可以墊個墊子再坐。”
鳳嘉蘊微愣,再也忍不住大笑出聲。凌非臉色微紅,朱脣嘟起喊道,“笑什麼笑?還好意思笑,你這個暴力狂!”
凌非最是要面子,鳳嘉蘊也怕把這小祖宗惹惱了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子,遂收斂了些,示意內婢取了厚軟的獸皮墊子放到椅中,再讓凌非坐好。繼續爲寶貝梳頭,笑道,“不要總是這麼囂張,非兒,你說若是我把今天這件事說出去的話,恐怕你的屁股就不止是不能坐板凳這麼簡單了。”
“你……”凌非不怒反笑,“說就說,以爲我怕你啊。”
“行行行,”鳳嘉蘊自認爲寬宏大量,不與凌非一般見識,“我怕你行不行。”
“哼。”凌非擺弄着梳妝檯上的胭脂水粉,嗯,眼角有些紅,嘴脣好紅誒,眼睛總有些緊……
鳳嘉蘊低眸道,“這些女人喜歡的玩意兒你也喜歡嗎?”
“有什麼關係,”凌非取了些撲白用的粉,那些男明星出場前都要化妝的呢,不在意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嘉蘊,不要把我的頭髮梳得這麼呆板。”
“哪裡呆板,很好看。”鳳嘉蘊打量了個仔細,也沒發現哪裡呆板。
“你輕點,頭皮都快被你扯下來了。”凌非橫挑眉子豎挑眼。
“別煩了,我第一次給人束髮,不熟練也是正常的。坐正些。”鳳嘉蘊拍了拍凌非的肩,薄斥道。
“什麼?你第一次就敢給我梳?”凌非差點沒跳起來,敢情拿他當試驗品呢。
“再叫就別怪我用強,”滿意的看着凌非苦着一張臉坐在鏡前,鳳嘉蘊笑,“男孩子,不要這麼愛打扮。怪不得人們都說你沒男子氣概。”
“你還說呢,你就讓別人這麼說我也不說替我出出這口惡氣!”凌非萬分的不滿意。
鳳嘉蘊只笑不答,不過顯然凌非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仍舊心情愉悅的擺弄着些胭粉盒。
梳整完畢,鳳嘉蘊取子雪緞,爲凌非把頭髮固定好。卻差點被鏡中那張雌雄莫辨的臉嚇到,皺眉道,“這是什麼樣子,拿帕子來。”
伶俐的內侍已取了沾溼的錦帕送呈到鳳嘉蘊面前,單手扣住凌非的後腦,也不管凌非願不願意鳳嘉蘊三下五除二的將凌非臉上的胭脂擦了個乾淨,欣賞着這張絕色的素顏,連連的點頭,“還是這樣好看,以後不準亂塗那些東西,花臉貓似的,難看死了。”
“你纔像貓呢。”
伸手取過最後一件深紫色的袍衣,爲凌非細細穿戴好,“出去吧,皇兄肯定等急了。”
“讓我再看看。你給我梳頭的頭髮好怪呢。”
“不用,已經很好看了,快點,不要磨磨蹭蹭的。”
“真是的,不會就不要逞能嘛。”凌非小小聲道。
再看下去,非要梳到第二天早上不行。鳳嘉蘊死活將人拽出,上了轎。
鳳嘉淮已在流芳齋等了許久,見這父子倆下了轎,將凌非拉進屋內,笑道,“天很冷吧,快進來暖和暖和。”看了看凌非束起的髻的青絲,鳳嘉淮笑道,“是嘉蘊的手筆吧,果然與衆不同。”
“這麼難看嗎?”凌非狐疑道。
“三哥,你少添亂。”鳳嘉蘊將人抱在懷裡,笑道,“別亂聽三哥挑撥,很好看的。”
“真的不用重新梳理嗎?”
鳳嘉蘊瞪了過去,鳳嘉淮也怕凌非真要重新來弄,連忙笑道,“逗你呢。嘉蘊只有你一個兒子,當然是第一次給人束髮。怕你會不滿意,還學了好久呢。”
“哦。”
“再等半個時辰就要先去祭祖了,那些規矩都記住了嗎?”鳳嘉淮不放心的問道,凌非最煩這些繁文縟節,可這實在是避免不了的。
“啊?還要祭祖啊?”
“鳳嘉蘊,我不是讓你教會他嗎?”鳳嘉淮皺眉問道,“你這些天都做什麼了?”
“這死小子學不會我有什麼辦法。”鳳嘉蘊無奈道,“教了八百遍就是記不住要做什麼?真是豬腦子一個。”
“那三跪九叩會嗎?”
鳳嘉蘊笑着有些心虛,“你也知道地上那麼硬,我怎麼忍心讓非兒去跪。不過,非兒,你該會吧,你好歹也做了那麼久的戶部尚書,早朝時也會吧。”
鳳嘉淮一聲冷哼,“你問問你的好兒子到底會不會,他每次下跪時我都擔心他會一個跟頭翻過去。算了,反正也不是丟我的臉,你們愛怎樣就怎樣?”
“伯父,不要說得這麼難聽嘛。”凌非扯扯鳳嘉淮的袖子,賠笑道,“我是你最寶貝的侄兒,丟臉的話當然是丟你的臉。”
鳳嘉淮瞪了這兩人一眼,搖頭嘆道,“真是一物降一物,鳳嘉蘊,你不是比誰都有原則嗎?你也是,”鳳嘉淮不爽的罵道,“不要整天就知道撒嬌討巧,這次就算了,等弱冠禮結束,你把這些不懂得都給我補上,聽到了沒?”
“聽到了聽到了。”凌非連連點頭。
“到了祖陵,你就跟在我和嘉蘊身邊,我們怎麼做你就怎麼做,什麼對不對重要的是要有三分像知道嗎?”鳳嘉淮真想把這對混帳父子掐死,冷聲道,“你要敢犯什麼大錯,我就扒了你的皮。”
“是是是,我怎麼敢。”
“真是早晚給你們氣死。”鳳嘉淮嘆道。
“怎麼會,”凌非偷親了鳳嘉蘊兩口,眉眼彎彎的笑道,“伯父是萬歲萬萬歲嘛。”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