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老師漸漸走遠,我急忙和大麗打了聲招呼,就從後面跟了上去。
他的方向是他的住處,拎着一袋子的新鮮蔬菜,我立馬走上去,和他打着招呼,“林老師。”
他回頭看了是我,笑着道:“你來了。”
“嗯,林老師,你的眼睛好了?”
他停住了腳步,“好的差不多了,想着你今天應該會過來,所以我去買了點菜,準備晚上請你吃頓飯,你有時間嗎?”
“有,有時間。”我趕忙回答着他,有些着急的話語顯得我一點矜持都沒有,頓時有些尷尬。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窘態,笑了笑,“那好,晚上六點鐘到我家來。”
“嗯。”
說好了後,他就轉身離開了,只是他不知道我的心情立馬升溫,看着天空,一片晴空萬里,格外美麗。
“對了,晚上雨深也過來。”走了一段距離,林老師突然停下來,對着我說道。
“噢,好。”我回答着他。
回去的路上,滿腦子裡想着的都是今晚上的情景,想着林老師做飯的樣子,想着他吃飯的樣子,想着我吃着他做的飯的樣子,想想都感覺很幸福,不過,想到林雨深今晚也來的時候,心情就有點不好了,這麼大的一個電燈泡,該多難受呀。
我今晚穿了一件回家的時候新買的一件米白色風衣,許久不穿的高跟鞋也被我穿了起來,借了阿戴的香水,站在空氣裡噴了一點,描了點淡眉,整個人顯得精神多了。
到林老師家的時候,雨深還沒有來,林老師給我開了門,他圍着圍裙,站在門口看了看我,笑道:“很漂亮。”
“快進來吧。”
聽到他誇讚我的時候,心情有點小激動,女孩子的羞澀讓我微微紅了臉。
坐在沙發上沒一會兒,林老師給我找了雙拖鞋過來,“換了吧,這樣舒服點。”
我愣了一下,他看我有些遲疑便說道:“這是我今天新買的,沒有人穿過。”
“林老師,我不是這個意思。”聽他有些誤會我了,我趕緊解釋着。
“沒關係,你先坐會兒,菜馬上就好。”
說完,林老師就去忙了,我拿着他遞過來的拖鞋,心裡一陣暖暖的,難道他是特意爲我去買的,換好了拖鞋後,我走進了廚房,林老師正在切菜。
“林老師,我給你幫忙吧。”
我走到林老師的旁邊,幫他洗起了菜,他看到了,說道:“不用了,馬上就快好了,你去休息一下。”
“沒事,反正閒着也是沒事。”
他見我有些執意,便不再勸說了,洗着菜,氛圍突然有些安靜下來。
“你在公司的實習還好嗎?”林老師打破了這種平靜,尋找着話題。
“嗯,還好。”我低頭回答着他。
“最近雨深老是在我面前誇你。”
我有些驚訝,雨深會誇我嗎?不擠兌我就算好的了,“是嗎?我還以爲他會把我數落一頓呢。”我小聲的嘀咕了一下。
“什麼?”
“沒,沒什麼,我是說他也挺好的,幫了我很多忙。”
忽然,門鈴響了,林老師停了下來說道:“估計是雨深來了,可以幫我開一下門嗎?”
“好啊。”
門一打開,就見雨深站在那裡,他看了看我,眼睛一亮,“不錯,挺好看。”
“是嗎?我也這樣覺得。”一想到今晚有他這麼大的電燈泡,心情不免有些鬱悶起來,對他也只能敷衍着。
“雨深,來了。”
“嗯。”
林老師從廚房裡伸頭望了一眼,與雨深打着招呼,看着兄弟倆在那裡寒暄,我便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隨便拿起茶几上的一本書看。
“今晚怎麼這麼安靜?”
雨深湊了過來,坐到我的旁邊,對於他的話我想了想,於是撇過頭對他挑挑眉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平時很吵?”
他看了看我,彎嘴一笑,“吵倒是不吵,就是有點兇。”
“我很兇嗎?”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每次都能被他激怒。
“你看,你這不是兇是什麼?”說着,雨深故意裝着樣子將頭往後仰了一些。
“林雨深,我發現你真的很欠揍。”
“怎麼,你想揍我?女孩子這樣粗魯,會找不到男朋友的。”
對於他的挑刺,我覺得我的臉部已經有了抽搐,看着他不禁眯起了眼睛,“看我今晚不掐死你。”
趁他不注意,一把將他推倒在沙發上,一屁股坐到他的腰上,雙手逮着他的脖子就用力的掐了下去。
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不過很快,他笑了笑道:“你每次都這麼驚悚,我都習慣了,女孩子要矜持,別每次都這麼主動,看你那螞蟻般的力氣,怎麼能掐死我,要不、、、”
“什麼?”
看着他有些壞壞的笑,感覺不妙,想着還是趕緊脫身,卻事與願違,他雙手穿過我的背部,一把將我按了下去,身體一下貼在了他的身上。
“嘶,你幹嗎?”皺了一下眉頭,他的骨頭太硬了,隔得我生疼。
“這種事情,應該是男孩子掌握主動權的嘛。”
突然,他迅速翻了一個身,感到一陣暈眩,不好,整個人被他壓在了身下,雙手腕也被他緊緊的用一隻手握住,藏在兩人緊貼的腹部。
他擡起另一隻空閒的手,用些輕微的力道捏住我的下巴,很是得意看着我,“你現在可是砧板上的魚肉,任我宰割。”
“你敢,這可是林老師家。”我開始有些緊張起來。
“他是我哥,他家就是我家,別太害羞。”
看他有些輕佻的樣子,讓我又驚又怒,“我去你的。”使勁擡起一隻腳,往沙發牆上一用力,兩個人就滾落了沙發,一起躺在了地上,只聽嘩啦啦一聲,茶几被撞翻了,茶水灑了一地。
我看了看雨深,沒想到他是臉朝地的,當他擡起頭的那一刻,我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臉上沾滿了茶葉,幸虧是溫水,如果是開水,估計是要毀容嘍。
他有些無奈的爬了起來,抹了抹臉,看着我搖了搖頭,語重心長道:“你說你這麼潑辣,我不要你還有誰敢要你。”
“怎麼了?”
聽到聲音,林老師趕緊出來看看怎麼回事,這時我也起了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他。
“沒事,不小心把茶几碰倒了。”雨深解釋着。
看着滿屋狼藉,我趕緊找了掃帚和簸箕來,打掃着,林老師看了看我們兩人,點點頭噢了一聲。
“哥,飯好了嗎?有點餓了。”爲了緩解有些尷尬的氣氛,雨深岔開了話題。
“好了,趕緊準備準備,可以開飯了。”
“好。”
待林老師走進廚房後,雨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貼過來小聲的說道:“有時間,咱們再切磋切磋。”
“你放心,絕對沒時間。”
給了他一記白眼,便不再理他,去給林老師幫忙去了。
“哇,這麼多好吃的。”看着餐桌上滿滿的各色菜餚,味蕾也開始活躍了起來。
“都是些家常便飯,不嫌棄就好。”
“林老師做的,多吃都來不及,怎麼會嫌棄。”
一邊幫林老師擺着碗筷,一邊與林老師閒聊着。
“呦,小嘴還挺甜的嘛。”雨深在一旁插着嘴笑道。
“就你話多。”
林老師看了看我們兩個,笑了笑,說道:“趕緊坐下,今天晚上我們沒有山珍海味,但這頓飯是老師特地爲感謝你而做的,老師的一番心意,希望你不要嫌棄。”
“怎麼會,林老師,我高興還來不及。”
“好,那我們就不多說了,來,以茶代酒,老師感謝你這些天的照顧,謝謝,辛苦了。”
“林老師,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而且也是我願意的,看着林老師,心中多了一許無奈,情感也被壓抑着,多希望杯子裡的茶是酒,都說一醉解千愁,喝醉了,也許就什麼煩惱也沒有了。
林老師望着我的眼神有些躲閃,我想他是明白的,明白我的心,明白我的情,可他不願意接受。
“雨深,來,哥也敬你一杯,這些日子多虧了你不辭辛苦幫我尋找復明的機會,我才這麼快得以重見光明,謝謝你。”
“哥,說什麼呢,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客道的,我接你這杯並不是說接受你的謝謝,而是我們是一家人,你是我哥哥,我尊敬你,愛你。”
雨深說完,一口飲盡,看着這麼懂事的雨深,林老師真心的一笑,陪着雨深飲盡。
後來,我們吃的很開心,飯桌上,林老師講了很多關於雨深和他的事情,說道他和雨深是同父異母,但他們並沒有什麼隔閡,反而更加親近,說雨深的經商能力很強,年紀輕輕的就把林意集團管理的很出色等等,也有說到雨深的母親,在雨深十歲那年,他的母親在一場車禍中去世,從那以後,雨深的性格就一直有些孤僻,導致讓人有些無法接近,我才明白,原來一開始他的冷酷無情背後有這麼一個原因。
飯後,雨深有些急事被他的爸爸給叫走了,只剩下我和林老師,兩個人一起刷着碗,我們有些安靜。
“林老師,你怎麼沒有和雨深他們住在一起呀?”
將一些刷好的碟子放在櫥櫃裡後,林老師回過頭來回答着我:“那裡離我們學校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來回上班不方便,所以就一個人住在學校了。”
“噢。”
又繼續沉默了一會兒,“林老師,你,還在尋找趙總嗎?”最終,我還是問了出來,一個春節過去了,這麼長時間,我都沒有在他身邊,他會不會已經找到趙英楠了,會不會和她和好了,我問的很小心,也很想知道答案。
“在找。”他不是立刻回答我的,但還是回答了我。
他回答的很簡潔,僅僅兩個字,說明了他的決心,他沒有放棄她,也許是我的佔有慾很強烈,聽他這樣說,心裡總是莫名的難受,可能是心不在焉的有些厲害,在手將碗放下的時候,一個沒注意,放空了,碗一下子跌落在地,嘩的一聲,瓷片散裂開來。
“對不起。”
“啊。”
意識到事情的發生,我趕緊蹲下身去收拾瓷片,也許是慌張的很,一用力,瓷片扎入食指和大拇指裡,血流了出來。
“你怎麼樣?”
林老師看見了我的手指,趕忙抓過我的手,小心的將瓷片取了出來,責怪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對不起啊,林老師,碗被我打碎了。”我向他道着謙。
“碗碎了就碎了,怎麼還這麼傻用手去收拾。”
他將我帶到了客廳,找了一點消毒液,給我清洗了一下,貼上了創可貼。
對於他的溫柔,我有些貪戀,沒有多想就一把摟住了他的腰,將頭貼在他的胸口,感受着屬於他的氣息。
“林老師,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去找趙總了?”
我能感覺得到他手的力量,可我就是不允許他的排斥,緊緊的抱着他,他有些無奈。
“就算不找她,又能怎樣?”
“給我一次機會。”
我聽到他嘆了一口氣,我也知道我很無理,可是我就是沒有辦法,我放開了他,眼眶有些紅潤。
“林老師,我知道我有些煩人,有些討人厭,你肯定已經對我厭煩了,可是我還是要爭取,從我開學的第一天遇見你,就喜歡你,整整三年了,我知道你喜歡趙英楠,所以一開始我沒有打擾你,但現在不同了,你們已經分開了,爲什麼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我近乎有些乞求的看着他。
他看着我,眉間形成了川字,他有一絲的不忍和猶豫,但他還是選擇放棄了我,“不要再逼我了。”
他近乎冷漠的表情,徹底讓人心寒,就像是臘月寒風,凍得人無法呼氣。已經沒有臉面再待下去,強迫自己堅強,支撐着自己離開這裡。
一個人坐在學校的湖畔邊,將自己縮起來,很久都沒有放肆的哭了,自從認識他起,我在他面前失去了所有,把自己傷的很重,自己作踐自己,怨得了誰。
早春的晚風還帶着寒意,樹影下的林衡望着那一抹黑色,看了很久,直到她哭的累了,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