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是,在你回國後的一段時間裡,你們的關係得到了緩和,後來一次意外你們遇到危險,在那個時候才發現其實你們的一直互相誤會。”沈晗走到她身邊,把一碗藥遞給她。
這種藥她每天都要喝,也沒有多懷疑就接過,淺緣低聲問:“然後呢?”
“然後他就和未婚妻解除了婚約,和你在一起。”沈晗看着她喝完才繼續說。
“呵……”聽到這裡,她忽然發出了一聲自嘲的笑,“說到底,還是因爲我的出現他纔會和他的未婚妻分手對吧?我依舊時候他們之間的第三者……”
沈晗不願意騙她的原因其實也是爲了顧之昀好,試想一下如果有一天淺緣想起來以前的事情,發現顧之昀在她受傷的那段時間一直在隱瞞她真相,愛人之間是最容不得欺騙的,到那時候他們感情豈不是也要生間隙?
“如果不是你們之間錯脫掉許多歲月的話。”
淺緣閉上眼睛,顯然很排斥這種真相。
“緣緣,錯都在我,和你沒關係,你要怎麼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我求你別離開我好不好?我很愛你,現在我不能離開你了。”顧之昀看她的樣子心裡一冷,連忙上去握住她的手,緊張地說。
淺緣試着把自己的手抽回來,但顧之昀握得很緊,她也累了,不想再掙扎,“在我出事之前,我們的關係是怎麼樣的?”頓了頓,她又沉聲多加一句,“我要聽真話。”
沈晗替他回答:“你們已經準備要結婚了。”
“我們已經準備要結婚了?”淺緣有些意外。的
“你們已經互相理解,彼此原諒,過去的一切都不想再計較,只想過簡單平靜的日子。”沈晗頷首。
沈晗不會騙她,她很確定,那也就是說他的話是真的。
淺緣想,他們都決定要結婚了,按照她對自己性格的瞭解,那肯定是愛到了極致纔會有這種想法。
自己真的要快點恢復記憶,否則什麼都想不起來,也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這份乾淨。
沉默了許久,淺緣輕輕點頭:“我知道了。”
“緣緣……”顧之昀緊張地看着她。
“讓我一個人想想,既然再次之前我決定要和你在一起,那我相信我自己做出的決定,只是現在一時半會我沒辦法消化掉那麼多信息。”淺緣沒有再對他避如蛇蠍,但卻還是把自己的手抽回來。
顧之昀看了一眼沈晗,沈晗對他輕輕點頭——很多事情要她自己想開纔可以。
“好,我讓你一個人靜靜,但醫生說你現在不方便用腦過度,你想知道什麼問我,我一定告訴你事實,自己不要勉強去想,會傷身體。”顧之昀把被子拉起來裹在她的身上,仔細整好,才柔聲說道。
看着他對自己溫柔又關切的模樣,淺緣心裡有些難受,覺得他的好應該是對着以前那個淺緣而不是自己,自己巴掌了以前那個淺緣的寵愛。
“……嗯。”
沈晗把顧之昀喊了出去,房間內又只是剩下她一個人。
她平躺在牀上,她沒有多去想剛纔沈晗和顧之昀說的那些事情,因爲她也知道自己腦子不能多用,現在調整心態很重要,否則就徹底沒機會了。
本來想要睡一下,只是大概是因爲心裡有心事,她根本睡不着,想了想起牀走了出去,aron去公司,顧之昀和沈晗大概是以爲她睡着了,也不知去了哪裡,她一個人便換了鞋子離開了別墅,她想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心裡有太多鬱結不知道怎麼解開,她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模糊的記憶中記得自己似乎以前也很喜歡這樣做。
怕自己等會找不到回家的路,她把地址寫在了手上,帶上了手機和錢包,顧之昀他們說她是個藝人,有很多人認識她,怕引起不必要的騷亂,她還戴上了帽子和墨鏡。
別墅羣內很安靜,現在是工作時間,在活動的只有老人和小孩,她的沿着小路慢慢走,現在的天氣已經到了初春,天氣沒有一個多月前那麼冷,現在溫度剛好,舒服又幹爽,是散步的最佳時期,她心情也不自覺好了起來。
小路的盡頭是別墅羣小區的偏門,淺緣也想走出去,又想起自己出門都沒有和顧之昀他們說,要是他們擔心看怎麼辦?想了想還是轉身走回去,在小區內走走就好。
轉過一個彎,看到一處別墅正在裝修,一個穿着白色長款風衣的男人站在外圍,手裡拿着素描本一邊看一遍畫,還時不時用手去筆畫別墅的外圍,然後又在本子上描描畫畫,淺緣心裡有些好奇,看到男子身邊也有幾個圍觀的,也就大膽地走過去。
走過去的時候不知道誰絆了她一腳,淺緣‘哎呀’一聲就往前撲,不偏不倚砸中畫畫的男子,他也是猝不及防,但卻下意識反應地接住她。
畫本飛揚而起,紙張如同雪花一般紛飛,一張張落輕盈也如同羽碟。
男子的反應很快,摟着她的腰接住她,身體很靈活地轉了一個圈穩住。
淺緣的臉撞在他的胸膛上,只覺得他身上的淡淡薄荷香似乎有些熟悉,錯愕地擡起頭,對上男子含笑的眼眸,他的五官算是很出衆,只是給人的感覺有些涼薄和風流。
對視的時間大概有一兩秒,淺緣連忙離開他的懷抱,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然後蹲下來幫他把紙張撿起來,竟發現他畫了一半的弟圖紙落在了積水坑裡,已經池底溼透了。
她頓時感覺更加愧疚,模糊的可以看出那張圖畫得極爲精細和細緻,相比是用了很多功夫,現在卻被她糟蹋了,她頓覺得內疚和難過,而也更加惱怒那個絆了自己一腳的人,忍不住回頭去看,剛纔那些圍觀的人現在也都做鳥獸散開了。
“沒關係,我重畫就可以。”
聲音帶着一點笑意,淺緣愧疚地擡起頭看着他:“對不起,剛纔我是被人絆了一腳,就撲向你了,我沒想到會弄成這樣。”
他的看着她的樣子頓覺得有些好笑,一張小臉擰在了一起,寫滿了愧疚和自責。
“我在這裡畫了三個小時的畫。”
三個小時……淺緣要哭了:“我還是補償你吧,不然我會內疚死的。”
“爲了不讓你內疚死,你就補償我一杯咖啡吧,現在我剛好有些口渴。”他笑起來。
淺緣一回頭正好看到轉角處是一間咖啡店,想着他用的三個小時畫出來的東西就這樣被自己破壞了,一杯咖啡的賠償算是輕的了。
想到這裡,淺緣連忙點頭。
“我叫聞人善,複姓聞人。”
“我叫淺緣。”本來是不能暴露自己身份的,但對方都自報家門了,自己要是含糊帶過,就有些不禮貌了。
向寒川微微彎起脣角,卻故作初次認識一般,用略帶驚訝的語氣說:“你是淺緣,那個影后?”
淺緣尷尬點頭。
向寒川笑起來:“那我真是賺了,一副畫能換和影后一起喝咖啡的機會,莫大榮幸。”
他說話有些輕佻,再加上相貌有些風流,即便淺緣現在不記得他是誰,但也直覺不能和他走太近,畢竟是個陌生人。
向寒川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她,正如同顧謹言說的那樣,現在的淺緣已經失去了記憶,那種茫然的神情是無法僞裝和掩飾的。
不過這最合他意。
他策劃了這場相遇,就是爲了一步步接近她,弄清楚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咖啡廳內,淺緣暗自慶幸自己有帶錢包,否則等會都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點了兩杯咖啡,淺緣看到他還在整理畫本,覺得沉默的氣氛有些尷尬,就問:“你是畫家嗎?”
“不是,我只是業餘愛好者。”向寒川眼眸眨了一下,隨即笑起來,“你住在這裡嗎?”
“……我只是隨便走走。”淺緣模棱兩可地說道。
向寒川循循善誘也餓不操之過急,見淺緣有些拘束,便也不說話,拿着畫本畫起來,偶爾才端起咖啡喝一口——他的確是個業餘愛好者,偶爾也畫一些東西,現在他着墨快速勾勒起了一副簡單的作品。
淺緣很想要離開,可是她都答應陪人家喝咖啡了,也不能就這樣走了吧?
“送給你。”向寒川忽然把剛纔一直在畫的畫紙遞到他面前。
淺緣一愣,低頭一看果然是自己的素描畫。
“我很少畫人,所以可能不大好看,如果你不喜歡就扔掉好了。”向寒川端起咖啡,慢慢喝着。
畫紙上的自己帶着帽子,五官輪廓因爲在陰影中有些模糊,但卻很傳神,就像是畫出了她的淡淡無奈,細節之處處理也很好,總體來說很細膩的畫風,淺緣有些驚訝,剛纔短短的幾分鐘他竟然就能把她的畫得如此逼真,這簡直比專業的還要更勝幾分。
“你好厲害。”淺緣小心翼翼地把畫卷起來,笑着說,“我很喜歡,謝謝你。”
“那作爲謝禮,陪我去買樣東西怎麼樣?”向寒川微笑。
淺緣一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