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我每天那麼多焦頭爛額的事情要處理，那麼多的人要見……竟然還要花時間管你們打架？”徐東寶指着自己的辦公桌，看着上面堆積如山的文件，火氣不打一處來。
在他面前，方劍軍一臉無所謂的冷漠表情，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45度角仰頭看着牆上的裝飾畫。
在他身旁，黃小虎低着頭，侷促地站着，神情裡似乎有些緊張。
“你們兩個老爸都是學校的董事，怎麼你們兩個就那麼不懂事？”徐東寶面紅耳赤，憤怒地罵道，“別人不敢管你們，可我徐東寶敢！方劍軍，不要以爲有你爸保着，你就可以爲所欲爲。狗急了也會跳牆，老子不是狗，但是急起來也敢開除你！劉義豪就是你的前車之鑑！你信不信？”
聽到這句話，方劍軍也着急起來，開口說道：“罵我幹什麼？又不是我跟他打架，是他叫了人來打我的！”
“你以爲你就有理了嗎？”徐東寶說，“你跟荷蘭隊的比賽錄像我看過了。你踢得那叫什麼？足球還是摔跤？剷球很爽嗎？我現在就讓你去球場上鏟一千個球，看你爽不爽？”
方劍軍知道徐東寶的暴脾氣，這個老頭髮起火來，不是自己一兩句能爭得下來的。他只好閉上嘴不再說話。
徐東寶看他安分了，就把槍口對準了黃小虎：“還有你！黃小虎，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叫了校外的流氓來打自己學校的同學？你的心眼是有多歹毒啊？”
黃小虎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起來：“徐校長，我錯了！方哥，我錯了！我年輕不懂事，這次是發了瘋，你們就原諒我這一次把！我絕對不會再幹這樣的事了！”
徐東寶萬萬沒想到這小子慫得那麼直接、那麼徹底，導致他微微一愣，一瞬間說不出話來。
方劍軍鄙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黃小虎，心想，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這一家人就是典型的欺軟怕硬。
徐東寶也受不了這傢伙的做派，揮了揮手說：“你不要裝可憐！站起來說話！”
黃小虎看到自己的慫樣達到了效果，這才緩緩從地上站起來，伸手抹了抹臉上本不存在的淚水。
“你也不要覺得冤枉，爲這事兒就算我開除你，你也一點都不冤！你說說，這到底怎麼回事？”徐東寶看到他淚眼汪汪的樣子，也不忍心再發狠罵他，只能好好說話。
“我就是一時發昏，才做出這些傻事！”黃小虎說出了自己早已準備好的一套說辭，“我當時打電話給我哥，他問了下午的比賽情況，我就告訴他有人故意整我。我哥一氣之下就叫了人過來幫我出頭，後來事情就鬧大了……徐校長，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
“徐校長，他騙人！那天晚上明明是他……”方劍軍忍不住打斷了黃小虎的話。
“好了！夠了！”徐東寶揮了揮手，制止了方劍軍，“事到如今你們還要吵架嗎？我不想再聽你們的解釋了！黃小虎，該給的處分我一定會給你。方劍軍，你反正是留校察看的狀態，自己好自爲之！你們走吧！”
黃小虎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他緩緩走出校長室，幾乎都要偷笑出來。方劍軍雖然心裡不爽，但也沒說什麼，一臉漠然地跟着黃小虎走出了門。
等校長室的門一關上，黃小虎立刻換了一副嘴臉，露出了一副得意洋洋而又令人作嘔的賤笑。
“怎麼樣，方劍軍，你看我還不是啥事兒沒有？你們滬鴻集團不是很厲害嘛？你咬我啊！”黃小虎早就從他爸那裡得知了壬生集團和滬鴻集團全面開戰的消息。大人的商業戰爭他管不着，不過這裡和方劍軍的二代之爭，他可萬萬不能落了下風。
正因如此，他纔在徐東寶面前這般裝模作樣、委曲求全。只要不被開除，繼續留在這個學校裡，他就有繼續和方劍軍鬥爭的資本。否則，就算是他爸爸，也很難在董事會裡爲他說話。
至於吃處分什麼的，對於他和方劍軍這樣後臺硬的公子哥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事兒！你看方劍軍，幾乎把各種處分都吃了個遍，至今還頂着留校察看的名頭，不依然在學校裡愉快的生活？甚至成天泡在網吧裡也壓根沒人管。
所以，現在的結果來看，他成功留在了學校裡，沒有被開除。這個結果簡直就是他的巨大勝利。
看到他這張猥瑣的嘲諷臉，方劍軍非但沒有發怒，反而微微一笑，說道：“黃小虎，你除了靠你爹之外，還有什麼本事？我要是你，現在就要好好考慮一下壬生集團完蛋之後的出路了……”
“你說什麼？”黃小虎面露怒色，“你別囂張！你們滬鴻集團確實家大業大，但是我們壬生集團也不是好欺負的！不到最後，誰知道倒的是誰呢？”
方劍軍突然把臉湊近黃小虎，陰森森地說道：“人在做，天在看……你們這些年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你以爲都能瞞過別人的眼睛？俗話說的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黃小虎心裡似乎想到了什麼，渾身打了一個寒顫。他連忙穩定了情緒，對方劍軍怒道：“*！你小子不要囂張！裝神弄鬼的，誰怕你啊？有本事你就在學校裡等着，老子不把你弄殘了，老子就不姓黃！”
“得了吧，就你這副慫樣，弄殘我？哈哈！”方劍軍哂笑着走下了樓梯，“你還是小心你自己吧！”
方劍軍和黃小虎都沒有意識到，他們吵架的這副場景，被走廊的牆角處一臺監控攝像機拍攝得一清二楚。
徐東寶此刻依然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但他面前的電腦上，赫然播放着監控錄像中同步進行的一幕。
隨着方劍軍走下樓梯，黃小虎也晃盪着走下了樓，兩人的身影都消失在了監控錄像之外。
“果然是黃小虎這小子搞的鬼！”徐東寶喃喃自語道，“難道這只是小孩之間吵架？不對……從他們剛纔的對話來看，兩個集團公司已經打起來了……黃壬生，你到底發了什麼瘋？敢和方滬鴻對着幹？”
“不過，這種事情，就不是我考慮的範圍了啊！”徐東寶搖了搖頭，隨手點開了電腦桌面上的一段視頻。
視頻錄像打開之後，電腦屏幕裡突然出現了孫陽的身影！
只見他穿着一件訓練背心，帶着足球奔跑在一個室內足球場上！
沒錯，這正是上週末朝陽隊對盤龍隊的視頻錄像！
“孫陽啊孫陽……真沒想到，你竟然自己去參加了五人制錦標賽。”徐東寶竟然笑了，“這回你可是真的嚇着毛豆子啦！”
說到這裡，視頻裡開始播放孫陽帶球連過四人射門得分的場景。
徐東寶抓起桌上的香菸，抽出一根點燃，又開始翻看自己辦公桌上的另一份資料：《關於日本U14國家少年隊交流事項的申請報告》。
“來就來吧，踢個五人制比賽，還想要來我們學校參觀一下……”徐東寶吐出一個菸圈，默默閱讀報告裡的內容。
“日本國少隊成員名單？有意思……”徐東寶一個一個看着這些名字，在每一個名字後面都附帶這簡單的介紹，包括出生年月、籍貫、位置、所屬俱樂部等等。
突然，他注意到了一個奇怪的資料。
“九保健英，1999年6月4日出生”？
今年是2009年，簡單計算一下就能知道，這孩子今年不到10週歲！
9週歲的小孩，入選日本14週歲以下國少隊？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這都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啊！
別說9週歲距離14週歲有足足五歲，更何況中間隔着一個青春發育期，這五歲之間的差距，簡直就是兒童和青年的差距！
徐東寶有些愣神，他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資料給錯了？
對了，上網搜一下不就行了？
他拿起鼠標，關掉了孫陽的進球視頻，點開瀏覽器，在搜索欄裡輸入了“九保健英”四個字。
搜索欄裡一下子跳出了130000個搜索結果，甚至還出現了專門介紹這個孩子的百科！上面數據詳實資料豐富，甚至還有這孩子站在球場上的照片！
從照片上來，這個孩子確實只有9歲的年紀。他身材很瘦小，除了穿着球衣站在綠茵場上之外，和別的9歲小孩沒有任何區別。
“咦？還有視頻？”徐東寶發現了新大路，立刻點擊了進去。
視頻一打開，稍一觀察，他就瞪大了眼，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段視頻錄像是日本人制作的，上面還有許多日文，背景還有日語解說。
在錄像裡，九保健英這個瘦小的孩子如風一樣的奔跑，雙腿難以置信的飛速擺動，一個又一個突破對方的防守球員，甚至在四個孩子的包夾中輕鬆突破，一腳推射將球打入球門！
隨後還有空中球的停球、傳球后的變向過人、邊路盤帶過人、胸部停球、挑球過人等諸多技術動作。每一個動作他都能嫺熟地完成，這樣的技術能力和素質哪裡像一個9週歲的小孩？簡直就是一個訓練多年的足球運動員啊！
“日本竟然有這樣的足球天才！”徐東寶叼着香菸，看得目瞪口呆，連菸灰掉到自己身上都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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