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炮見我一個勁地喝酒,居然開始勸起我來,他說:真的,之之,你太緊張了,晨晨不是那樣的女人,我相信她會踏踏實實跟我一輩子的,我相信做人有良心的。
我無力地摸了摸他的頭,我恨不能我有雙看到未來的眼睛,能夠讓我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
我問他宋晨晨怎麼不在,他說:這不是懷孕了嗎,住進別墅去了,請了個保姆陪着她。
喲呵,如今真是母憑子貴了,瞬間成了被人伺候的娘娘了。
我不知道我爲何對宋晨晨如此反感,雖然她和徐成不是我所想象的那麼難堪的關係,但是她畢竟成爲過徐成的女人。以她的個性,是不會看上阿炮這樣的男人的。
我是應該相信這世界上真有天荒地老的真愛,還是相信有錢能使鬼推磨呢?
特別地累,我說:阿炮,得了,我們打住這話題吧,我不想聽了。你他媽還是我哥們,就陪我喝酒吧。
他說:得了,我也不說了,就讓時間證明吧。
我們喝了一晚上,我醉醺醺地回到家裡,倒頭就睡。成長的代價,就是看着一個個曾經交好的朋友遠離你的視線,遠離你的人生,倍感無奈。
我只能扎頭工作,因爲我不知道我除了工作之外,還可以再做什麼。黃穎也很久未聯繫了,這個風一樣的女人,她不知道是否和徐成已經發生過了,還是又有了新歡,我也不想和她聯繫。
我打開了私人手機,開機的第一時間,我就接到了徐成的電話。
他在電話那頭問我:怎麼了最近,手機一直關機?
我說:手機壞了。
他哦了一聲,又問我:最近工作如何?
我說:還不錯,都上了軌道。
他說好樣的,然後又說:宋晨晨不做了,現在又在招助理呢。
我噢了一聲,也沒說話,他停頓了幾秒又問我:還想不想回來了?
我說:不了吧,好馬不吃回頭草。
他似乎很失落,他說:我後悔放你走了。
我無力地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他聽出了我語調中的低迷,他說:現在有空嗎,我去找你聊聊。
我無力地笑笑,我說:聊什麼呢。
他說:你等我半小時,我就來。
他還真的半個小時就到了我辦公室的附近,我跟小崔說我出去一下,下了樓,他正站在車邊衝我揮手。
見慣了他的商務範兒,沒想到今天穿得特別休閒,居然一身白色運動服,帶着鴨舌帽,顯得整個人都年輕了好多,他衝着我笑,他說:之之,上車。
我坐了進去,他立馬發動了車子,我說:你這是帶我去哪兒。
他說:帶你去打高爾夫。
我說:我汗,我正在上班呢。
他說:你陪我就是上班的工作內容啊。
我說:你以爲我還是從前的那個之之啊。
他說:當然不是,我們現在是合作伙伴關係。
我說:啊?你那麼大的公司,願意跟我們合作?
他說:嗯,因爲你。
我瞬間心裡一怔,無言以對。他說:年度合作噢,以我們公司的需求來說,可以養活你們公司一年了。
我呆呆地說:你那麼信得過我們啊,我們纔剛起步。
他說:我信得過你,你剛上任,我得幫你。
我說:爲什麼呢?
剛好紅燈,他停了下來,捏了捏我的鼻子,然後說:因爲是你,傻丫頭問那麼多幹嘛。
我笑笑,不再說話。他的手伸了過來,抓住我的手。這一回,我沒讓他抓,我拼命掙脫開了。
他寵溺又無奈地對我笑,彷彿我是小孩子脾氣似得。我發現在他面前,我連說不的勇氣都沒有。
呵呵,或許,這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所在吧。在這麼強大的一個人面前,我顯得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道。
他帶着我來到了高爾夫球場,先帶着我在練習場上練習了一番。我從前跟他來過很多次,只是因爲工作的關係,我一般都是看着他打,然後在旁邊端茶遞水送毛巾之類的。
如今,算是反客爲主了,成了他邀請來的女伴。他大概知道我上班都穿職業套裝,還貼心地給我準備了一套運動服,也是白色了,上面用紅色的修邊條,我穿上了出來,他笑眯眯地豎起了大拇指,說:這纔是青春四溢的姑娘。
我撇了撇嘴,然後他開始手把手地教我練習,他的身體貼我貼得很近,他的講解也很專業,我從前就知道他高爾夫玩得好。有錢人麼,都愛這口。
他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特別的專注,無論是對待工作,還是對待高爾夫,我有時候動作不規範,他立馬就嚴肅地說我,然後逼我糾正。徐成,是一個要求完美的男人。
我在他的教導下,慢慢找到了打高爾夫的感覺。玩了大概一個小時的樣子,他說:上午就到這裡吧,我帶你洗澡再做個spa,然後吃午飯。
我說:啊?那我今天不用工作了啊。
他笑道:你今天的工作就是陪我,我早跟吳淞談好了合作的事兒,他說這事兒由你負責,你陪我一天,他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他那幅運籌帷幄的自信,或許是我需要花很多很多的時間才能學會的。他那天似乎特別的開心,總是不停地大笑,他的笑聲特別爽朗,穿透力很強,也感染到了我。
我們各自洗完了澡,然後他又叫來了專業的技師給我們來了個足底的spa,我有些累,按着按着就睡着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有什麼在我耳邊吹氣,我瞬間驚醒了。
一看,是徐成,他離我特別近,瞪着眼睛看着我笑,然後說:醒啦?那我們去吃飯吧。
我點了點頭,坐了起來。他又捏了捏我的鼻子,他說:剛睡醒的樣子特別的乖,先換上衣服吧,我在外面等你。
我再次點了點頭,他已經換好運動服了,雙手插在口袋裡,步履從容地往外走去,然後關上了門。
我伸了個懶腰,然後換了衣服,走了出去。他正斜靠在牆上等我,見我出門了,右手抖了抖,示意我挽着他走。
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他就笑,也不生氣。他說:那走吧,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我嗯了一聲,他就快步向前走去,我像從前一樣保持兩三步的距離跟着他。有那麼一瞬間,真的特別懷念從前那段時光,那段只用跟隨、只用執行他的命令的時光。
他帶着我去了旋轉餐廳,心細的他早就叫人預留了一個靠窗的位置。我的確餓了,飯菜一上來,就開始大快朵頤地吃。
他依然是那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也沒吃幾口,就撐着腦袋看着我大口大口地吃,臉上掛着笑容。
他說:你別急着吃,一會兒翔威還說請我吃飯,我擔心你餓,先帶你來這兒吃點。
我差點一口飯沒噴出來,我說:啊?那一會兒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他說:爲什麼啊,你兩不是經常在一起玩麼。
我說:內什麼,公司下午還有個會呢,我給忘了。
他掏出電話,他說:那我打給吳淞,叫他取消換明天早上。
他還真的開始打,我連忙攔住他,我說:別別,其實我是不想去了。
他饒有興致地看着我說:除非你告訴我理由。
我紅着臉說:內個……我們鬧彆扭了,見面尷尬。
他瞬間哈哈大笑,爽朗的笑聲引來不少人側目。他說:我以爲是什麼事兒呢,你們兩個小孩子似得,鬧彆扭正常,沒事,一會兒我來調和下。
我瞬間很汗,您這不是添亂麼,要不是因爲您老人家,我至於麼?
我說:哎,不必了,真的不見了,一會兒把我送回去吧。
他說:來不及了,他已經站在那裡了。
說完,他招了下手,我順着他招手的方向望去,臥槽,真的是戴翔威啊!
任何言語都無法表達我當時的尷尬了,我拼命往裡面坐,把鴨舌帽壓的很低很低,戴翔威已經朝這邊走來了,他似乎還是從前的那副樣子,一看到徐成就開始嬉鬧起來。然後,很杯具的,他一屁股坐在了我旁邊的位置上。
大概從沒見我穿過運動服,所以居然沒有第一時間認出我來。他笑嘻嘻地問徐成:阿成又換了?
徐成說:什麼啊,吃頓飯而已。
戴翔威嬉皮笑臉地問我:美女,你跟徐總吃飯呢?
我的帽檐壓得很低,我也不敢看他,也不敢回話。徐成不明就裡,索性幫我把話題跳開了,他說:之之,快別裝了。你們兩說說你們咋回事,我好幫你們。
徐成這麼說之後,戴翔威不可置信地啊了一聲,然後一把扯開我的帽子,看到真的是我,再看看我和徐成的打扮,瞬間好像明白了什麼似得,蹭得站了起來。
我看着他,這一個月沒見,發現他清瘦了不少,原本就瘦削的臉上這下更沒有多少肉了。徐成依然不明白怎麼回事,笑呵呵地打圓場,他說:之之跟我說你們兩鬧彆扭了,好好的怎麼就鬧彆扭了,跟我說說看。
戴翔威也沒有理會徐成,直接對我說:呵呵,我明白了。